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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也回了個“早安”,便起床收拾。结果在洗手间,又收到信息。
她瞥了眼门口,快速按了几個字過去。
手刚摸到裤子口袋,祝倩茹象征性敲了下门,就推门进来。
林舒下意识拽紧裤子盖住手机,很无奈地看着她:“妈……”
祝倩茹怔了下,该干嘛干嘛:“沒事,你爸在卧室呢。”
她转過去梳头,镜子又能照到林舒,林舒只得动作幅度极小地把手机推进口袋。不想,祝倩茹梳了几下头发,突然又转過头,吓得她整個人神经绷紧。
“你爸說今早有点事,可能会跟你一起去公交站,你一会问问他。”
“哦……”
正巧這时,手机又一阵振动。林舒表面镇定穿好|裤|子走出去,心裡却泛起嘀咕。
怎么今天短信這么多?不会厉言勋也……
林舒刚在餐桌上坐下,就被林瑞祥催。
“快点吃,一会一起走。”
“爸你要去哪?”林舒看着桌面,撕了片发糕塞进嘴裡,“跟我一起坐车嗎?”
“不,我坐656。”林瑞祥喝了口豆浆,拿着油條指向门口,“這段路不是能一起走?”
“恩,也是。”林舒点了点头,而后虽然吃得快,却一直在吃。后来林瑞祥实在等不下去,就自己先下了楼。
“你昨晚沒吃饱嗎?”祝倩茹惊讶地看着林舒吃了一大块发糕,喝光两大碗豆浆,還在撕油條。
林舒起身看了眼窗外,確認林瑞祥已经走出大门口。忙把油條塞进嘴裡,又喝了一大口豆浆,才勉强咽下去,扶着桌面站起身的同时,蹙眉打了個饱嗝。
“我走了,妈。”
祝倩茹仍一脸懵,却也摆了摆手:“慢点。”
林舒跑到电梯裡,才拿出手机,看到最新一條短信,她后背瞬间浮出一层冷汗。
果然,果然!還好她机智,沒和林瑞祥一起下楼!
她一下楼梯,忙往单元门口跑。却四下张望许久,都沒看到厉言勋半個影子。她看了眼時間,刚要给他打电话,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涩泼ruai滋!(surprise)”
吓到都是次要的,主要是……
林舒吃力地吐出几個字:“快放我下来……”
厉言勋被她的反应惊到,忙放下她绕到她前面。却见她捂着胃,脸色很差。
“你……沒事吧?”
“還活着……”林舒扶住他肩膀,连做了两组深呼吸,“吃多了。”
刚才他刚好勒到她的胃,那感觉简直酸爽。
话音刚落,林舒就突然想起来個事,忙看眼手表。然而此时,他们已经赶不上车。等下一班,到学校根本来不及。
“完蛋,来不及了!”
林舒急得蹙紧眉又红了脸,厉言勋却不紧不忙地摘下围脖给她围上。
她哀怨地看着他,隔着围巾說出的话有些闷:“你還有心情干這事?我要迟到了……”
“反正今天也是你最后一天,老丁還能把你吃了?”厉言勋又脱下手套,给她戴上,拉着她的手往路边走。
“你早晚得带坏我。”林舒轻哼一声,发觉厉言勋停住脚步,她转头才发觉他们前面不远处停着辆单车,车后座上還用塑料绳绑着個黑色的毛绒坐垫。
“以后我专车接送你,我們還是每天都能见面。”
林舒转头看向他,挂着霜的睫毛颤了颤,他也迎上她的目光,拉起她的帽子扣上,用手背挡着嘴凑近她,轻声說道。
“我特意买的黑坐垫,目标不明显。”說完,還特意朝她挤了下眼睛。
难道真是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降为零嗎?怎么感觉他现在,越来越幼稚了……黑色和彩色有区别嗎?這绑着坐垫不就证明他有人嘛!
“但是這俩轮的专车有点冷,以后记得多穿点。”
“是挺寒酸的。”林舒故作嫌弃叹口气,下一刻却拉着他蹦跶地往单车那跑,边跑還边兴奋地說着,“我還真是好久沒坐過单车了。”
她一直觉得骑单车载人,其实是件很私人并且甜蜜的事。
厉言勋先上车,故意不等林舒直接骑走。
“喂!”林舒忙去追。
但其实他骑得很慢,直到她跳上车后座,抱紧他的腰,才提起速。车后座的人,還喘着粗气,就不忘捶他后背泄|愤。
厉言勋微站起身,用力蹬着脚踏,单车快速穿過赶着上班上学的人群,风自他身子两侧向后吹去。感觉她抱得更紧,他嘴角隐有笑意,迎着风喊道。
“等以后我赚钱了,我换辆四轮的给你。有空调那种,夏天吹冷风,冬天吹暖风,一年四季温度都正好。到时候我带你去兜风,我們想去哪就去哪。好不好?”
林舒把头倚在他后背,鬓角的发被甩到帽子边沿外,她眼角却微弯。
“好!那你以后可不能反悔!”
风很大,她半眯着眼,也沒仔细看路线。不知道,厉言勋各种穿胡同抄近路,他们到校门口,還比他们错過的那班公交车早一点。
两人一到班,就听到小|爆|炸|性的消息:白青又又又……喜结新欢。而且对方就是之前球赛快被厉言勋打哭的陈牧。
白青很兴奋地宣布完,却发现两人都面露尴尬,且都不自觉地瞥向后桌安静做题的韩赫。
“喂,我這好不容易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你俩都不恭喜下我嗎?”白青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连。
“恭喜你。”林舒拍拍手,就扯過白青的胳膊,趴在桌子边小声问道,“你和韩赫……”
之前俩人走得那么近,她一度以为韩赫绝对是白青的下一任追击目标。
“别闹了,我俩?”白青惊讶地指着自己,摆了摆手,“根本不可能。”
林舒看向厉言勋,见后者摊开手,并不准备插手,她也便沒继续问。
下午,阳光悄然爬上操场,但在冬日也不過是种摆设。
哨声打破操场训练的秩序,很快训练的人就都朝刘海洋跑去,聚在一起。
“第十六届省运动会,已经定了在桐市举办。”
黎子越撞了下厉言勋的肩膀,朝他挑下眉:“你的机会来了。”
刘海洋清咳两声,手指点了点:“都严肃点!前几届在省运动会表现特别出彩的特长生,基本都被选走了,现在最差也是在省队。今年我們是东道主,有一定优势。接下来半年非常关键,我不管你们未来有什么打算,一個個都把心思给我收收,好好训练。听明白了嗎?”
异口同声:“明白!”
“厉言勋留下,其他人去训练。”刘海洋走到厉言勋面前,拍了拍他肩膀,“之前你家裡有点情况老师理解,但现在决定你命运的时候到了。我希望你和家裡商量下,排除万难,一定要在這次省运动会取得你应有的成绩。校方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老师,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過?”厉言勋嘴角一勾,手握空拳在胸前捶了两下。
“好!去训练吧。”刘海洋笑着推了他肩膀一下。
等放学铃打响刘海洋說解散,厉言勋第一時間就往教学楼裡冲。
如果他能去省队,再敢想点,进国家队。他和林舒以后的路会顺很多。
他逆着人流,一路跑到班门口,却看见林舒趴在桌子上,他本還微扬的嘴角瞬间落下,忙跑到她桌边微俯下身。
“哪不舒服?”
“胃,胃。”白青指了指自己的胃,随后比出两根手指小声提醒着,“两节课了。”
林舒转過头,轻哼唧一声:“胃有点疼。”
厉言勋在她面前蹲下,撩开她眼前的碎发:“中午吃什么了?怎么会胃疼?”
“就是正常饭菜。”林舒可怜巴巴地瘪着嘴,“涨得慌。”
“涨?”厉言勋寻思片刻,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因为早上灌进冷风了?”
林舒怔了下,忙摆摆手:“不不不,跟那沒关系。”
厉言勋却神情认真:“以后你還是坐公交。”
“我喜歡坐单车。”林舒伸出食指抠了两下他的手背,嘴角微勾,“那可是我的专车呢。”
“哦对。”厉言勋趴在桌边,眼底放光,“你的四轮车有希望了!今年省运动会在桐市举办,如果我表现得好,就有可能进省队,甚至国家队。”
林舒的双眼瞬间睁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但旋即厉言勋神情中难以掩饰的兴奋暗淡许多,“那,如果我去别的地方,你跟我去嗎?”
“去!”林舒双手捧住厉言勋的脸颊,抿着嘴笑用力揉了揉,“只要你别发达了就抛弃我,我以后都跟你混!”
“那走。”厉言勋拉過她的手站起身,拇指指着门口,“大哥带你吃饭去!”
“我不想去……”林舒眉心微蹙叹口气,“实在吃不下,我想直接去琴房了。琴房比這暖,我多喝点热水估计就好了。”
见她实在不想动,厉言勋也不勉强:“那我送你過去。”
“不用送。”林舒站起身,推着他往门口走,“你快去食堂抢肉!一会什么都沒了!”
厉言勋走后,林舒接了一整瓶热水,慢悠悠走到琴房,又在钢琴上趴了好一会,才好些。刚要练琴,手机就传来振动。看到是厉言勋打来,她第一反应就是转過身,果然看得他站在窗口。
她走過去刚拉开窗,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蛋香。循着味道,她垂眸正看到他手裡提着饭盒,肚子也不争气地闹腾出声音。
厉言勋把手裡的东西递给她,双手拄着阳台跳进来,眉峰一挑:“我猜你肯定饿了,我厉不厉害?”
這還用猜嗎?她的肚子已经出卖她了。
林舒瞥了他一眼,把饭盒拎到桌子上,搓了搓手解开塑料袋,眼底放光:“都买的什么?”
看她抠盖子抠得笨拙,厉言勋叹口气接過来:“我来吧,真是笨。你說你除了学习,還会什么?”
“我還会吃。那沒办法。”林舒拆开筷子摊开手,仰头看着他理直气壮,“可我有個好男朋友,你有嗎?”
厉言勋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蹙紧眉干咳两声:“那我很可怜啊,我只有個死笨死笨的傻媳妇。”
林舒瞪了眼他,提起筷子作势要打過去,却還是先落在饭菜上。
“看你给我买饭菜的份上,饶過你這次。”
厉言勋搬過凳子,在她右手边坐下,胳膊很自然地搭上她肩膀,掐住她脸颊:“谁饶過谁啊?恩?”
“我饶過你啊。”脸還被他捏着,却也丝毫不耽误林舒边嚼着饭,边含糊不清地回他。
他禁不住轻笑出声:“行了,你快吃吧。”
等林舒吃好,刚收拾完桌子,就听得敲门声。厉言勋来不及逃,只得躲进钢琴底下。
张赫掐着名单推开门,瞥了眼林舒:“在呢哈。”
“恩。”林舒刚答完,就感觉到小腿有点痒,她瞥了眼,才知道厉言勋嘴角勾着坏笑在搔她的痒。
這個混蛋!嘶,好痒……
本来以为张赫在名单做完标记就会走,不想,他记完突然怔住,仔细闻了闻:“怎么有股蛋炒饭的味?”
“啊?哈哈……”林舒沒忍住笑出声音,见张赫一脸茫然看着她,她忙敛起笑容,踢开厉言勋的手补充道,“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都是在外面吃完回来的,可能……”
林舒双手拄着钢琴边沿,尽可能保持上半身不动,踢开厉言勋又要抓上来的手,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我身上带进来的味吧。”
张赫瞥了眼她脚下:“琴房不允许吃东西,小心生蟑螂。”
“老师說的对。”林舒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
挨到张赫走远,钢琴底下就传出爽朗的笑声。
林舒站起身,走到窗边双臂交抱,指了下窗口:“你给我出去,這不欢迎你。”
厉言勋扶着凳子要站起身,却突然蹙眉“嘶”了声,拖着右腿:“麻了麻了。”
“我警告你,别骗我!”林舒将信将疑地缓缓靠近。
“真麻了。”厉言勋拄着凳子,身子勉强探出些,林舒走過来拉住他的手。好不容易把他拉起身,他突然发力,两人几乎同时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
“帮我揉揉。”厉言勋侧過身子,直接把腿搭在林舒的腿|上。
“无赖!刚才的事,我還沒你找你算账呢。”林舒沒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却也捏上他的小腿轻揉着。
半晌,她瞥了眼他:“好点沒?”
却见厉言勋愣神般:“恩?一直很好啊。”
“……”
林舒在他腿上掐了下:“又占|我|便|宜!”
厉言勋吃痛地“嘶”了下,收起腿,忙笑嘻嘻拉着她的手把脸凑過去:“你都要走了,我现在不捉弄,以后机会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不能不捉弄嗎?”林舒无奈地抽出手。
“那我捉弄别人去?”厉言勋眉峰微挑。
“男生就算了。要是女生……”林舒指着他的鼻子,眼睛瞪得溜圆,“你敢!”
两人就這么在琴房闹到快上晚自习,踩着铃回到班。结果刚坐到座位,就见物理老师孟岩掐着名单走到讲台上。
“林舒,韩赫,去不去实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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