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算他识趣
司徒祯好笑地喟叹着,指腹轻轻摩挲過她的脸颊。
一触即分。
古人形容女子面容娇嫩,常用“肤如凝脂”一词,在她這儿当真是一点不夸张的。
柔软之极的触感,令人生不出半点的遐想。
只有一种不敢亵玩的敬意。
他手上有老茧,别刮疼了她。
司徒祯好好地打量着她,吃多了酒睡着也乖乖的枕着自己的胳膊。
他实在是舍不得挪开眼睛。
“但就這么睡下去,明日起来脖子怕是要疼的不行。”
司徒祯低声說着,轻手轻脚地将人环抱起。
薛沉鱼被他搂在怀中,看上去小小的一团。起身的时候似是感觉到身子失重,嘤咛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惹得司徒祯眼尾红了一片。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床榻中,褪去了鞋子,然后盖好被子。
之后又在床边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床帐,然后吹灭了灯火,带着他的醒酒汤,又从后窗走了。
那扇窗户关上之后。
原本睡着了的薛沉鱼,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天爷……”她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呼着,害羞地咬了咬下唇,随即把被子蒙過了头。
片刻才受不了的把被子扯下来,但脸上淡淡的红晕,出卖了她的心事。
太羞耻了。
她怎么会突然說那种话。
是灯火太亮,還是当时的他太好看?
這個念头闪過脑海,她再次被那种强烈的羞耻感淹沒。
“……薛沉鱼,你不是光看脸的人,不要如此肤浅!”
但同时脑海中又有另外一個念头在告诉她,反正是诚王世子自己說過平安回来就要来提亲的,提醒他一句有什么問題?
两個小人在脑子裡打架,最后,她干脆被子蒙過头,强迫自己沉入了梦想。
司徒祯离开后的芙蓉居静悄悄的。
一群本该早就去休息的丫鬟们都悄悄冒头。
“小时师叔真沒用,不是說平安回来就跟姑娘提亲的么?姑娘都开口了他自己反倒還不行了。”翁雪梅带头小声蛐蛐道。
夏荷也道,“可不是嘛,咱们家姑娘多矜持,她都开這個口了,世子還无动于衷的,啧。”
玉梅也跟着附和。
只有玉竹和秋华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话。
“你们两個怎么不說话,玉竹姐姐,秋华姐呀?”翁雪梅问道。
玉竹說道:“姑娘约莫是吃多了酒,失口說的,明日起来她自己說不定就忘了。而且府裡刚出了這么多事儿,這個时候也不是什么提亲的好时机。”
秋华只說了一句,“世子提亲這件事,還需要从长计议。”
她们两個一人一句,把不安定的那一面给說不出来了,大家也就都安静了。
随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虽然小丫头们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偷听到了,但翌日起来,不该知道的,還是要守口如瓶。
今日是玉竹和夏荷当值。
薛沉鱼因为吃多了酒,早上就起晚了一些,醒来后還有些头疼。
但胃裡并沒有太多的不适,想来是昨晚的那碗醒酒汤起了作用。
“姑娘,醒酒汤备着,您要不要喝一些?”玉竹见她揉着太阳穴,便问了一句。
“不……”用都到嘴边了,薛沉鱼生生咽了回去。
她差点就因为昨晚喝過那带着竹子香味的清甜新酒汤,不想再喝其他的了。
“端上来吧。”
玉竹应了声,到外间将醒酒汤端了进来。
刚进门,薛沉鱼便闻见了一股淡淡的竹子的香味,和她昨晚喝的那個极其相似。
“這醒酒汤怎么有竹子的清香味?”薛沉鱼将信将疑地问道。
玉竹抿了下嘴,犹豫着不要实话实說。
但她实在沒办法对薛沉鱼撒谎,便說道:“這新的醒酒汤方子,是翁姑娘一大早给我的,還带了一篮子酸浆果,让我用那果子煮醒酒汤。”
“我本来是不敢用的,但翁姑娘說,那方子是诚王世子给的,酸浆果也是。奴婢這才……用了的。”
她支支吾吾的,薛沉鱼也算是听明白了。
东西都是司徒祯一大早送過来的。
還借了梅梅那丫头的手。
玉竹這是怕自己怪她擅做主张。
“不必紧张,你做的很好。”薛沉鱼說道。
司徒祯還有這份心,倒是她沒想到的。
算他识趣。
随后端起醒酒汤吹了吹,浅尝了一口,确定味道不差之后,便一口气喝光了。
玉竹看的牙都酸了。
姑娘酒量不好,平日裡若是吃了两盏酒就得喝醒酒汤,但之前的方子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這次的她做完也尝了一下,味道确实要比之前的要好很多。
但姑娘這么干脆利索的干了一碗醒酒汤,還是头一回。
玉竹等她喝完之后默默把碗收走,之后才伺候薛沉鱼洗漱。
弄完都快到巳时了,才正经吃上了朝饭。
因为沒什么胃口,所以只吃了一碗瘦肉粥。
“姑娘,素英来了。”吃完饭,门口的小丫鬟才进来通禀。
“让她去堂屋吧。”薛沉鱼柔声道,用帕子擦了擦嘴,便起身往堂屋走。
玉竹跟着走,說道,“素英這段日子也是忙坏了,很是辛苦。”
薛沉鱼点点头,“說起来,侯府被围的时候,還多亏了素英和七娘在外面传递消息,多方照应。确实辛苦。”
她這边刚坐下,素英便被带了进来。
“姑娘。”
“不必多礼了,坐着說话吧。”薛沉鱼打断她下跪的动作。
但素英還是行了礼,才坐到一旁。
“姑娘,贺敏之被杀一案,過几日就要在京兆府大堂开堂审理了。会由京兆尹和刑部主事共审。”
薛沉鱼闻言恍惚了一下,這個名字好似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武安侯府遭遇大劫的时候,石头也悄然拉着贺敏之的遗体进了城。
他沒有先回小草和刘氏如今住的那個小院,而是拉着贺敏之的棺材直奔京兆府衙门。
因为贺敏之還有官身,所以京兆尹梅大人也不敢糊弄。
但他是京兆尹,贺敏之不是死在他下辖的地方,他原本是可以不用管的,但在他犹豫着接不接状纸的时候,被一位神秘客人光顾了京兆府。
之后陈师爷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便果断接下了這個案子。
再之后,让仵作验明正身,以及勘验尸身伤口等。
因为天气還冷,加上石头路上都用冰保鲜着尸体,一下子确定是一刀毙命,而且手法干脆利落。
最难判断的却是凶器。
伤口不像普通的刀剑伤,仵作一时半会儿地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造成的。
所以,贺敏之的尸首,至今還在京兆府裡停放着呢。
薛沉鱼不禁皱了皱眉,“凶器都无法判断,那要如何开堂审理?”
她原以为贺敏之死的简单,小草把案子往上一告就好了,沒成想還有這样的弯弯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