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莫名消失
大媽卻非說，這是她親生的孫女兒。
大媽還是很傷心，賴在原地不走。炸雞店門口的人越來越多它，我還想說什麼，就在這時，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回頭一看是梁園。
“唐小飯，這事兒你真管不了，回去吧。”
我趕緊指着那手機屏幕上的女孩兒問梁園：“你看看這個孩子，她是不是梅梅？她非說那是她的孫女兒靜靜，這哪裏是什麼靜靜啊，這明明就是梅梅！”
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篤定。
因爲這張照片上的女孩兒，我實在是太熟悉了。
有一段時間，她每天都跟我住在麪店二樓的小隔間裏，好多次夜裏突然醒過來，我都會看着她那張熟睡的臉，讓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復。
所以，我怎麼可能會記錯她的臉。
沒想到，梁園在看了那張照片後，又看了看我：“梅梅，是誰啊？”
“你不知道梅梅？”
我看着梁園，他不是在開玩笑吧，除了我，梅梅大概最依賴的人，就是他了。我指着炸雞店對他說：
“就是那個小孩兒啊，我們從胡阿婆家裏弄出來的，後來，她被送到福利院裏，我們還打算找個機會把她給弄回來……”
“唐小飯，你在說什麼啊？”
梁園皺着眉頭看着我：“胡阿婆跟他丈夫都死了是沒錯，可你這兒突然冒出來一個梅梅，我是真的跟不上你的節奏，那胡阿婆連孩子都沒有，哪兒來的什麼孫女兒啊。”
聽了這話，我更懵了。
跟着梁園回到了麪店，我看見李家樂正在喫涼拌鯽魚。
鯽魚柔嫩刺多，李家樂喫得很小心。
在他的餐桌邊，一根根魚刺整齊擺放着。哪怕是眉毛那麼小一根，也被他吐出來放在了一邊。
李家樂絲毫沒有在意我們盯着他，還是認真地喫着那條魚。
直到吐出那條魚最後一根骨頭，李家樂才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就按照我們剛纔商量好的，下個禮拜，我就把師傅安排一下，讓他過來看看。”
梁園一聽，趕緊說好。
李家樂臨走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唐小飯，我喫得有點兒多，我得逛一圈，你陪我轉轉這槐花街夜市吧。”
逛夜市？
我跟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夜市好逛的？
正想拒絕，李家樂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走吧，我想去買點兒水果，再看看有什麼不錯的花草，我弄了個院子，想充實一下……”
說着不由分說，就拉着我往外走。
我回頭看了一眼梁園，突然發現他看我們的眼神有點兒不對。
李家樂用力拉了一下我的手。
他看着我，非常嚴肅地說着：“唐小飯，我們出去逛一逛，或許，我們會發現什麼新的東西。”
我哦了一聲。
卻站在原地沒有動，我又看向梁園，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眼神讓我很害怕。
經歷了出租屋的那些事兒後，我發現他變得有些陌生。
至少，跟我印象中的那個人，產生了偏差。
只見站在店中間的梁園，微微頓了一下後，他突然衝我擺擺手：“唐小飯，你去吧，李家樂想逛夜市，是好事兒，往前走個兩百米，就有個買花草的小攤，多肉什麼的，一堆，還有發財樹，都可以看看！”
說完，他就收拾起了剛剛喫過飯的桌子。
我回頭看向李家樂：“走吧。”
這個時間的槐花街夜市，真是人氣最旺盛的時候。
李家樂一個攤一個攤地逛着，他對周圍的事兒充滿了好奇，看每一樣東西，都覺得非常稀奇。
我不禁有些奇怪：“你平時，都不出門的？”
“很少。”
他回答我：“我一般都呆在店裏，店裏生意很好，人來人往的，我走不開。”說着，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其實，我很想出來走走，可是總有一根繩子牽着我，實在沒機會。”
我說：“店裏生意好，掙錢啊。”
“錢掙那麼多，有什麼用啊。唐小飯，你想想，如果一個人躺在牀上，腦子裏什麼都知道，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動也動不了，那種滋味，最難受了。”
李家樂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非常輕鬆，我心裏卻咯噔了一下。
一個人躺在牀上，腦子裏什麼都知道，卻說都說不出來，也動不了。當時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我爸唐四海現在，不就是這樣的嗎？
我們繼續往前走，李家樂看了很多東西，卻都只是拿起來擺弄了幾下，卻不買。
這讓攤主們面色有些不悅。
見我有些尷尬，李家樂似乎毫不在意：“唐小飯，你不用擔心他們的想法，我們只需要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就行了，外人怎麼想，根本就不重要，他們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一個位置，或許，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其實是一直只是在圍繞我們轉動。”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是是意思，李家樂指着前方說：“就是那兒！”
那是一個賣花的攤子。
很大，足足佔了三個攤位。
攤子前方有很多人在看花兒，人們的表情各異，有的已經買上了，有的還在挑選。李家樂指着其中一盆花問攤主：
“這是什麼？”
攤主把掃碼二維碼遞給一個買花的姑娘後說了一聲：“那是紅姑娘，葉子可以泡水，清熱解圖，曬乾了還可以炒肉，味道跟梅乾菜口感一樣。”
聽了這話，我趕緊把目光投過去。
果然，那東西正是“紅姑娘”。
這株“紅姑娘”顏色比我在夏紅家裏見到的要深了很多，那葉片上的脈絡，我一見就非常熟悉。
李家樂付錢買了一盆“紅姑娘”。
我們繼續往前走，此刻我的心情，已經不像剛纔那麼輕鬆。
我一直盯着他手裏的那盆植物。
見我是這樣的反映，李家樂問我：“唐小飯，最近，你是不是跟我一樣，發現周邊，有很多人，有很多事兒，明明是發生過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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