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簡莫的身份（6）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若是死亡，她希望能乾脆一點。
無盡的孤獨讓她不再恐懼死亡，反而有那麼一個瞬間認真的思考過怎麼在密閉空間裏自殺。
若不是殘留的最後一絲理智拉住了她，她可能已經成爲了部分人的回憶。她不知道這樣下去她的理智還能存留多久。
至少現在她還不想死，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要努力的活着離開這裏。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她拼命掙扎，嘴巴大張，牙齦裸露，強忍着骨頭與鐵銬摩擦的疼痛，裝出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樣。
她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裝傻，在不清楚當前狀況的情況下，保持原有狀態是比較安全的一種做法。
簡欣的吵鬧很快得到了迴應。
她聽到牀尾傳來輕微的聲響，她想看，可是被卡住的脖子限制了她腦袋的活動範圍，她只能等。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朝聲源方向轉過頭，白大褂映入眼簾。
“看來你睡得不太好，一醒來就如此暴躁。”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容。
他的頭髮染黑了，皮膚看上去依然那麼年輕。
天要亡她？
“你看起來似乎很震驚？”邱褐在她身旁蹲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我的長相很奇怪嗎？”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誘惑，眼神中卻透露着陌生的疏離。
他不認識自己！不，應該說他裝作不認識自己，她是不是應該配合他的表演？
簡欣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頭上甩開：“放我出去，馬上會有一架飛機在這裏墜毀。”
邱褐裝作相信她話的模樣：“哦？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了，飛機的轟鳴聲，再不走，這裏的每個人都會死。”她急切得望着他，眼睛微微鼓了出來。
“嗯～”邱褐站起身：“幻聽，這可糟糕了，看來不用藥不行。”
簡欣的小心臟一跳，抗精神病藥的副作用她很清楚，沒病吃藥，早晚吃出病來。
“不過可以先試試經顱磁刺激，看看效果再吃藥，我相信這樣的治療方案你一定會喜歡的。”
邱褐俯下身，在距離她臉龐十公分處停下，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在監控器後看到她睜眼的瞬間，他就知道她沒瘋。
她沒讓他失望，裝瘋裝得非常棒，如果他不對她做些什麼，那真的是對不起他自己。
“我沒有幻聽，我不用吃藥，我說的都是事實，我能聽到十萬八千里外的聲音。”
作爲一個沒有自知力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
“嗯嗯，我知道。”他輕輕拍拍她的腦袋，讓她稍安勿躁。
經過粗糙得不能再粗糙的診斷，邱褐開心的離開了。
他出去沒多久，進來了兩個帶口罩的人，用膠帶封住簡欣的嘴巴，給她帶上眼罩，推着她經過長長的走廊，七拐八拐進入了一間實驗室。
除了輕微的腳步聲，簡欣什麼都聽不到。
她如一隻待宰的羔羊躺在菜板上，等待着屠夫處置。
想得越多越恐懼，她強迫自己數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眼前突然一亮，晃得她眯上了眼睛。
邱褐毫不溫柔的撕下她嘴上的膠帶，溫柔的望着她。
“好久不見啊，小欣欣。”
簡欣警惕是四處張望。
他打開她脖子上的鐵圈讓她的脖子可以稍微自由些：“只有我一個人，這是屬於我的私人實驗室，沒有監控，所以你不用再裝了。”
“邱老師，好久不見。”簡欣笑得有些僵硬，她還記得上次他說過的話——‘下次見面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覺得我們兩個真是有緣，初次見面我是病人，再次相遇你變成了我的病人，被囚禁的滋味如何，爽不爽？”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真的吃了一驚，大腦興奮得立即羅列了無數‘治療’方案。
簡欣搖搖頭：“我很害怕，邱老師您能不能幫幫我，幫我逃出去？”
“我可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你對我裝柔弱沒有用。”邱褐齜着牙繼續說：“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覺得你逃得出去嗎？”
她開始認真思考他的話：“這裏有多大？”
“多大我還真沒量過，不過外面都是監控，以你的能耐你避得開？”
她的那點本事剛走出他的實驗室，十秒內就會被抓回來。
“您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抓我嗎？”知道原因，也許可以找到機會逃跑。
他在一旁坐下：“我也很好奇，還想着讓你告訴我呢！”
“那您怎麼在這裏？”
“因爲我有價值，所以這裏的主人收留了我。”
不過他在這裏住得不舒服，失去了他最愛的自由，找到機會他會離開這裏。
“您準備怎麼處置我？”這纔是簡欣目前最該擔心的事。
“你自己選，實驗新藥還是經顱磁刺激。”
她一樣也不想選：“您知道我沒病。”
“你有沒有病是我說得算，不是你說的算。”
他朝她大大的咧開了嘴巴，手中出現一片刀片，輕輕的在她臉上劃過。
“乖乖的別亂動，不然出了意外可別怪我。”
他右手微微擡起她的頭，左手手指在她頭頂隨意畫了一個圈，揮舞着刀片進行着‘藝術創作’。
不能阻止只能放任。簡欣閉着眼睛默唸心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頭髮沒了還會長。
邱褐剃髮手法並不熟練，同一個地方颳了三四下，還殘留着幾根一兩釐米的短髮。
簡欣一動不動，就怕他給自己劃出一道口子。直到他的刀久久沒有落下，她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一隻眼睛。
“看看我這完美的作品，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將她如狗啃過的腦袋拍了一個照，投影到天花板上。
“你看是不是很美。”
被稀疏的頭髮隔離出來的不規則形狀如地圖一般呈現在她眼前，頭皮因黑髮的承託而更加白皙，更加慘不忍睹。
她及腰的長髮就這樣被他毀了，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還回來。
“怎麼樣，滿意嗎？”邱褐拿着手中的刀片在她眼前晃動。
“很滿意。”她不敢不滿意。
“我就喜歡你口是心非的樣子。”
他收起手中的刀片，走到一堆儀器旁，犯難了。
“怎麼辦？我有點改變主意了，電磁電磁，電和磁差不多，要不我們用電吧！”
經顱磁刺激比電休克療法溫柔多了，他喜歡霸道的治療手段，特別是它可能產生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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