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疑云 作者:流晶瞳 文字第47章疑云 今天的锻炼又泡汤了。 殷如行很不满的盯着苏雷的侧脸。她现在是一点儿力气也沒有,从手指到脚趾,酥软的如同一团烂泥。唯有用眼神表示出控诉。 說话不算话,說话不算话,說话不算话! 苏雷好心情的微眯着眼,嘴角轻翘。笑着转過头:“在看什么?” 殷如行默默翻了個身。這明明是我的床,你爬我的床就算了。還赖着不走,雀占鸠巢…… 苏雷理解为她害羞了。替她拉了拉被子盖好:“睡吧,明天要早起。” 某女继续默默内伤:我讨厌身上黏糊糊的睡觉。房间已经木有热水了,伙房裡也不会留人了。洗澡沒指望、擦身沒指望,对了,某人還沒洗脚……天啊!不能再想了。自觉再想下去就要脏得全身爬蚂蚁的殷如行只好自我催眠:睡吧、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起床再洗。 明天我就换床单、换被子。 胡乱埋怨了一会儿,疲倦袭来,沉沉入睡。在她身后,苏雷安静的仰卧平躺,听见耳畔传来的平稳呼吸,微微叹了口气。 晨曦微蒙,殷如行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枕畔空无一人,屋外传来小茴香的声音:“如姑娘,你起身了么?” 她手上端着盆热水:“公子让我来唤你,說你从今日开始要晨练。” 殷如行自是一百個愿意,洗漱出门。苏雷今天的日常功课早已做完,正背着手站在兵器架前等着她。 看了一下她的穿着,点头道:“聚气,效力最佳时刻有三,晨起、正午、子夜。衣服不宜穿得過于拘束。初学之时,大多以动作辅助,力求达到最好的聚气效果。最普及的动作就是站桩。站桩姿势各家都有不同,长短就不一一分說了。真正說来,人各自有细微差别,对不同站姿的领悟也不同。所以,一個最适合你的姿势,就是最好的姿势。” “最最基础的,是一字桩。”他两腿前后分开,膝盖微弯,五指张开,一只手臂微微抬起,另一只则横放于腰腹前侧:“就是這個姿势,你做来试试。” 看着很简单,殷如行很快摆好。苏雷便开始纠正了:“脚不要踩得太死,小腿太用力了。大腿這裡发力,脊椎绷住,从上至下连成一线……”他一边說,一边用手摆弄着殷如行的四肢。七弄八弄的,殷如行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個身体看似站在地上,实则很不轻松。沒一会儿,大腿就开始微微发抖。 “你下盘不稳啊。”苏雷皱皱眉,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照這個样子,她最多站個十来分钟就会支撑不住。一旦力乏,姿势就会塌了。 “你要加强腰、腹、大腿的肌肉承受力才行。” 殷如行不敢說话,正憋着一股劲呢,万一松懈,可就沒力气再站住了。 忍了一会儿,身体超出了承受范围,大腿不住地抖动,平举的手臂也是,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大臂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在跳动。 苏雷叹了口气,让她停下:“体质太差,沒有丝毫锻炼的基础。我教你一套拳脚吧,先想办法锻炼一下。” 苏雷教的,不是对敌的拳脚,而是真真正正锻炼身体的。动作缓慢,中间還常有停顿。 “你别小看這套拳。”他道,“动作越慢越好。它练习的是你的控制力,只有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每一块骨骼、肌肉。想哪裡动就哪裡动,其它地方一点儿不动。時間一久,控制力也就练出来了。” 殷如行跟着他一块儿学。一套学完后,有了些领悟。瑜伽体位术锻炼的,是身体的柔韧度,似乎更注重关节的灵活拉伸。而這套拳脚,注重的则是锻炼肌肉组织的承受力。不是那种能举重式的练力气,是对于身体本身的控制和承受。 苏雷是位严厉之至的老师,稍有动作不到位就上来纠正,反复让她重复,定得過关了才能进行下一步。于是好容易一套动作练下来,殷如行累得满头大汗。身上的中衣已经被汗水透湿。 這时,太阳也高高的升上了天空。苏雷看看天色,叹道:“今天花费的時間太多了,明天你還得再早起些。” 殷如行已经累得說不出话来,半死不活的问:“我能洗個澡么?這浑身汗臭的,也不适合去前头。” 苏雷想了想:“也好。今日你就不用去了。沒事多练练,争取记熟,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還记得几分?” 于是小茴香再度派上用场,去伙房给殷如行催热水。并告知伙房,以后如姑娘便和二公子一样,每天晨练完后要沐浴更衣,得多备一份热水。 伙房接了她的传话,之后几個婆子闲聊时便断章取义的提及此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偏偏将‘晨练’二字给漏掉,改为了日后二公子和如姑娘每天早上都要沐浴。 這句少了点前缀的话顿时渲染了出去。一時間人人浮想联翩,各种香艳故事都有。偏在之后的半個月间,苏雷一次都沒有回东院卧室睡,更是坐实了這等流言。 对此最满意的人是苏晨,他突然发现,自家弟弟還是很有传流言的天赋的。 到得赏花宴那天,苏府中關於二公子近新宠爱一個丫鬟的事迹,就已在一定范围内流传开来。 身为主角之一的殷如行对此毫不知情。她很诧异的得知苏雷要带着她一同参加赏花宴。 “为什么我也要去?” “你不想去瞧瞧热闹嗎?”苏雷轻言诱惑。 “不想。”殷如行一口回绝,“我对热闹不感兴趣。我就待在這儿。”沒有相应的地位,出席這类场合低人一等不說,還容易引来祸事。毕竟在那裡,是個人都比她有地位,也许只是上位者的一個小小玩笑,却能要了她的命。总之既然沒有嚣张的资本,做人還是低调些的好。 “赏花宴很热闹的。”苏雷不知道她的想法,继续鼓动:“前院有一片很大的花海,你都沒去過。春日一到,百花盛放,景色美不胜收。宴席上還有很多好吃的、各地的独有美食。平时厨子嫌麻烦很少做,到时候都可以见到。還有珍藏的陈年好酒,歌舞姬、杂耍艺人、名流才子。对了,你還沒有见過其它四地的人物呢,到时也可一见。” 說了一大堆,殷如行沒有丝毫兴奋之色,反而定定地看着他:“你很希望我去?” 苏雷张了张嘴:“难道你不想去?” 殷如行表情停滞了片刻,突然一笑:“想呀,可是我身份低微,本沒有资格的。” “不妨事。”苏雷松了口气,“我和大哥大嫂說一声,他们不会反对的。” 苏晨果然不反对。柳氏還派人過来替她量体裁衣,赶着打造出参加宴会的一套新衣服。 “如姐姐,公子对你真好。”小茴香羡慕的对她道。 殷如行坐在厨房外的角落裡,若有所思:“茴香,以前府中可有姬妾像這般参加宴会?” 小茴香兴奋的道:“当然沒有。妾室怎能在這类场合出现。就是生的庶子出息了,也要避免。真要有去的,就是歌舞姬吧,虽然也被主人家收弄過,却依旧是乐籍,這才可以姬的身份去给大人们表演。” 殷如行不动声色:“這么說,我這回能去,是特例啰!” 小茴香笑道:“当然,瞧二公子多疼你。不過你一直還是奴籍。一個丫鬟去宴上伺候也說得過去。嘻嘻,定是公子一刻也离不得你,這才求了大公子的恩典。” 殷如行的脸沉了下来。 事出反常即有妖。苏雷最近的一系列动作很不正常。 一個男人,既然可以为着一句誓言禁欲多年,就不会是注重欲望之人。苏雷几乎每晚都要和她欢好,這就有些不合常理。最重要的是,她从不认为苏雷会对自己一往情深,多有疼爱。毕竟他之前還說着自己有個心上人,這些日子却是提都沒提。是他忘了?不可能。 赏花宴上会有什么?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忐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