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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我可以放手。

作者:爱吃橘子的轮胎
到家,宋时予還窝在Alpha怀裡有些提不起精神。

  医院的时候,伽闻告诉他,他早上5点飞机飞回京北,得两三天才能回来,让他乖点回家守岁。

  宋时予那一刻有种說不出的滋味,半是兴奋狂喜,半是失落难受。

  到最后首先浮于表面冲破脸皮情绪的居然是空虚。

  连同对方是否有听到自己和廖清茴的对话都抛之脑后。

  這种感觉在Alpha给擦洗身子洗漱时达到顶峰。

  “哥哥...”宋时予抓住Alpha手腕,将起身的人重新扯回身边,双手搂住腰腹圈住就不动。

  “哥哥,是不是2点左右就得走了。”

  Alpha身上有他浅淡舒心的白茉莉味,這段時間每次出门他都会悄悄在对方身上喷洒从店裡带回的香水。

  像是一個秘密的小标记。

  印上专属于宋时予的标记。

  “嗯。”伽闻坐回床榻,双手捞起宋时予腿腕抱在怀裡。

  干燥微热的大手扶在宋时予脑后,轻轻去磨蹭细腻白皙后颈。

  “不会很久,两三天就回来。”

  宋时予下颌往下窝在男人肩颈,声音黏咯:“可是我会好想你哥哥...”

  “我也想你。”

  宋时予贪婪地吸了口男人身上的味道,呢喃說:“要是可以把你变小就好了,這样就能藏进口袋,不用每天想你,等你回家。”

  “可惜,沒有如果。”

  伽闻静静看着怀中人,见宋时予垂头丧气趴在怀裡

  白绒睡衣将绸缎似的肌肤染上层白玉的透泽,像只沒捡到心爱松果的蓬松松鼠。

  他食指指腹轻刮了刮他耳垂问:“想念会化为爱嗎?”

  声线似一潭深池泉水,潺潺柔和,仿佛有魔力,每一字都流至血管往心尖叶瓣侵蚀。

  代替自身抚摸宋时予饥渴躁动的肌理内脏。

  “会。”宋时予闭眼点头。

  “想你就会爱你。”

  “哥哥。”他脸又往下埋了埋,下滑到男人胸口心脏;“京北下雪了嗎?”

  口中无由泛起股酸液,很苦涩,辨别不出。

  可分明他沒有食用黄连,却产生一种从胃裡面灼烧出涌入占领整個口腔,舌尖,味蕾的涩味。

  似乎有什么分离焦虑的花茎在黑暗中缓缓发酵。

  “下雪了。”伽闻垂下眼看他:“有你喜歡的雪,和我。”

  “要跟我一起去嗎?”

  “去见我的家人。”

  “什么?”宋时予心口一颤,几乎是瞬间从男人肩颈退出,吓得话语打结:“见家长...”

  “陪我去嗎。”伽闻柔和俯视,掌心掠過宋时予惊慌的眼眸

  捧起他血色飞簌的脸,极为虔诚询问。

  询问爱人的意见。

  “不是一直想去京北看雪嗎。”

  宋时予大脑如同被黏腻湿滑东西糊住,還沒从首句那下冲击缓過神。

  结结巴巴错开眼。

  “哥哥,還是算了吧,我只是一個Beta,Beta怎么能跟你去...”

  甚至开始搜寻一些长期根深蒂固贴在身上的标签,试图让人打消這個荒谬,在他眼中堪称骇人的言论。

  “我沒有信息素,不能治疗你的信息素紊乱,不是你的命定之番,甚至生z腔都可能不能怀y,我只是一個Beta,对你沒有任何用处的Beta。”

  “這样算什么呀,你家裡人是不会同意的,沒有人会认可的。”

  自說自给的话语沒带来心灵上的抚慰,对方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将他从天崩地裂中击碎的魂飞魄散。

  “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妻子,我认定一生的人。”

  “你...”宋时予惊愕抬眼,首次和那双深邃黑沉的眼对视。

  而這也让他确信沒听错,Alpha的眼睛流露出的渴望不会骗人,情意也不会骗人。

  伽闻是真的要和他认定终身,要娶自己。

  他疯了。

  他真的疯了。

  “宝宝。”伽闻抚摸他眨的飞快的枯叶蝶眼睫。

  宋时予心跳如擂,脑子被這话轰的,喉咙裡方才的苦味心熬都沒了。

  全身席卷包裹来的是害怕恐慌,麻意从腿部一直蜿蜒往双手上涌,十指都发凉泛白。

  完了。

  太诡异了,這和以往十多任Alpha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以为伽闻知道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关系,对方看上他姣好容貌,他喜歡对方年轻肉体和征服的快感。

  到时候大家各自拍拍屁股走人。

  他竟然說要和自己共度一生。

  疯了吧。

  他真的疯魔了。

  這对宋时予来說简直是如同噩梦牢笼是更深一层的束缚,他這辈子都未做好和人共度一生的准备。

  宋时予畏首畏尾地松开手,现在就想逃,想当即丢下分手,逃的远远的。

  “宝宝看我。”Alpha平静让人心缓的声线从上袭来。

  宋时予眼珠左右晃动,扭紧的眉毛,连语气都变得严肃加重。

  “哥哥你和我一辈子,万一你的命定之番真的出现了,易感期沒有他的信息素安抚你会死的伽闻,你懂不懂。”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精彩內容!宋时予再蠢再沒怎么听生理课,也知——

  沒有人可以抵挡命定之番,不是吸引,是必然,那是上帝掏出自身肋骨化作的红线。

  裡头掺杂逼迫,痛苦,欢悦种种从而制成的信息素。

  哪怕你想逃,你的身体也会控制你做出選擇,逼着你到他身边去。

  抑制剂沒用,心爱之人的安抚沒用,痛苦如同万箭穿心。

  而现在对方却堂而皇之拒绝。

  宋时予神色全然被难以置信替代。

  他单手回握住Alpha手腕,看向這几個月来对方消瘦硬挺的脸庞,一副义正言辞为对方着想的模样。

  “你会...你会痛苦一辈子的哥哥,一辈子打抑制剂,一辈子活在克制痛苦裡。”

  “你沒有必要为了...为了我做成這样”他话语断续。

  “如果之后你的命定之番出现,为了你的身体,你的健康,我可以忍痛退出。”

  “真的。”

  伽闻眼神暗下,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好伟大啊宋时予,你的爱简直比上帝還要无私宽阔。”

  宋时予火烧眉毛,喉咙都发痛,压根沒发觉這段带有歧义的话。

  以及上方那简直要在這一刻扼断他喉咙的眼神。

  還在心魂错乱說。

  “而且,我還沒准备,准备好。”

  宋时予胸腔起伏,呼吸有些重。

  “再說结婚,结婚得双方父母同意的吧,這個世界上還沒听過有哪個Alpha娶Beta的,你的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会。”伽闻斩钉截铁破开所有宋时予所有掩饰借口。

  “我的答案,就是他们的答案。”

  宋时予梗住,心脏失陷在失控的边缘。

  他的瞳孔幽深阴鸷,探手捏住宋时予后脖颈,把他想退出逃跑的身子,往上提。

  对宋时予方才那轮病急乱投医的掏心掏肺沒有给予评价反饋。

  伽闻抿着唇,声音很冷:“只要我想,這世间沒有人可以阻拦,一切道路上的阻碍,世俗,流言,我都会替你磨平,砍除。”

  他扳過宋时予大惊失色脸庞,逼迫对方与之对视:“可你怎么能胆小成這样。”

  “你不喜歡世俗指点,不喜歡這裡的氛围,不喜歡我家庭都沒关系,我們可以去国外定居,可以远离人烟,你喜歡下雪我們可以去芬兰。”

  “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何苦你自私,逃避成這個样子。”

  男人的质问在他之上,语气有如寒冰。

  宋时予被人抓住七寸一样,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不止是被对方咬住后颈的生理性惧,更是纯洁面容下最肮脏作呕的思想,被对方无所遁形的挖出来。

  举步维艰。

  他怯弱地移开视线,還在谨慎回答,沒妥协:“但是你的身体,和信息素,那些。”

  “這就是你的答案?”伽闻看他,夜色渐浓之下,除了一双冷淡的眼睛還露在床头灯微光裡。

  其他都仿佛隐沒在黑暗,摸不透看不清。

  或许宋时予从来就沒看清過他,就像他无法透過皮囊去望向对方癫狂炽热的心脏。

  同时别人也看不透他裹紧封闭的蝉蛹躯壳。

  他翻起眼皮。

  “你要把我推给别人?”

  “我...”宋时予吓得僵住,低下头:“沒,沒有。”

  伽闻黑眸明明灭灭:“你以为這些我都沒有想過嗎?”

  “還是你觉得任何人在感情裡都是披上面具的达尔杜弗,虚情伪君?”

  一连两個质问辗轧的宋时予恐惧又羞愧,脸上白中转红。

  伽闻目光冷漠锋锐:“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這份感情的代价。”

  “在選擇爱你之前我就做好了承受這份名为利息的痛苦,我也知道它会流窜到我的心脏,会控制我的理智,让我抓心挠肝,日复一日痛不欲生。”

  “但我爱你,這些就都只会化为刀尖舔蜜,化为爱的证据,证明我有多爱你。”

  “伽闻...”宋时予掌心全是汗水,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

  宋时予想避开的眼,瞬间被青筋隆起的手使力掐住,双方近到眼睫扎入对方瞳孔。

  几乎是一個迫视到让人视網膜发酸,瞳孔尖叫的距离。

  “更好的?”男人慢慢重复這几個字,仿佛出口前已然在唇齿中咀嚼上万遍。

  他攥住宋时予后脑往前推至更近,怒极反笑:“那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更好的?”

  “什么又是正确的。”

  “你告诉我。”

  “告诉我宋时予!”

  宋时予强睁着眼,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耐心去看這双早就疲累布满血丝的眼。

  他說不出了。

  他看不透对方的痛苦,月光是如此悲悯,又作恶,只投射到爱人冷硬的皮囊。

  “omega還是命定之番?”男人先一步开口堵住那些措辞。

  “你怎么就知道最险峻崎岖的小道不会是最好的?”

  伽闻轻嘲地轻轻揩掉怀中人唇角湿意:“你究竟是为我担忧,還是在为你的心担忧。”

  宋时予闭上眼睫,颤动。

  “可你知道嗎。”伽闻温下嗓音,手捧起宋时予的脸,逐渐从颌骨后移到眉骨,让他无法躲避。

  “伽闻...”宋时予心脏跳的几乎要失序。

  身前人话语沒停。

  “痛苦对我来說是最不值得拿出来的东西,它早就将我啃食的丁点不剩。”

  “支撑我到如今的是你的爱,是你偶尔才露出蚌缝敞开的一点爱。”

  “而你好像也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

  他的话一片片柔和地将宋时予那份被虫蛀過,斑驳漏风不完整的爱,零落成泥,碾作尘。

  伽闻松开掐在后颈的手,将人紧摁入怀。

  “宋时予。”

  他声音带着长年累月疲怠下的哑,低沉耐心地从人心尖刮抹過。

  “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付出任何。”

  “一百步路,你一步都无需向我走来。”

  “你只要站在那裡,只要說,我愿意,三個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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