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劫难
拉巴次仁想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心裡可把即将来临的危险看的很重。
尤其我又特意看了看干枯的河道,心說能把河水瞬间弄干,這危险真是個逆天级的存在。
不久,打远处转弯口的河道裡出现了一头野牛,只是這牛走路的姿势很怪,它前两個蹄子一踢一踢的,分明是在模仿人走正步,可它后两個蹄子却夸张的左右摇摆,屁股也一扭扭的,就像女子跳舞那般。
牛這种动物很常见,可拿這种动作走路的牛我却头一次发现,而我在心裡充满惊讶的同时也怀疑起来,心說难不成黎征說的危险就是這头怪牛么?
我本想喊话问一句,但我发现,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尤其拉巴次仁還小声的嘀咕一嘴,“不亏是南迦巴瓦峰,這裡的牛都這么风骚。”
我們谁也沒动,趴在树上注意着怪牛的一举一动。
怪牛這种奇葩的走法虽說很吸引眼球,但走路很费劲,足足過了一刻钟,它才慢悠悠的来到我們附近,而离得近了我也发现到一個特点,它眼神很迷茫,而且嘴裡還止不住的往下流口水。
我想起报纸上提過的疯牛病,但疯牛病的症状是行为反常、焦躁不安,還有乱踢、抽搐這类现象,眼前這只牛,却只是行为反常罢了,跟其他现象不沾边。
拉巴次仁說了一句我先去看看,接着就手脚一松劲往树下滑,可他刚滑了一小段又止住速度,冲黎征喊道,“黎征,還是你瞧瞧這牛吧,你手裡有灵蛊,对它通灵试试。”
黎征摇摇头,腾出一只手对拉巴次仁比划,“谁都别下去,等熬過危险再說。”
我发现别看拉巴次仁挺爷们,但他特听黎征的话,也不多问,手脚并用又爬了上来。
从黎征话裡我能感觉到,危险還未来临,而就当我好奇想问危险是什么时,突然间地面又微抖起来。
我暗叫不好,明显地震又来了,可我們三都在树上,要是這树被震倒我們就算不死也会落個残疾。
我大声嚷嚷着快跑,手脚松劲往下滑去,可拉巴次仁却沒我這动作,我一滑之下,一屁股坐在他脑袋上。
我不懂拉巴次仁为何不动,還焦急的催促他。
我這一屁股做的很实,而且此前拉巴次仁還抬头看,我這屁股跟他脸紧紧贴在了一起,他哼哼呀呀老半天才把脸挣脱出去,猛吸两口气后呵斥道,“宁天佑,你搞什么鬼,沒事下什么树?”
看我要接话他又急着补充一句,“冰川泥石流的威力很大,咱们在树上能不能逃過一劫還很难說。”
我终于反应過劲,心說他俩提到的危险竟是泥石流,而且這么一联系,我也把河道干枯的疑团解开了。
之前我們遇到過地震,而地震一定引起了這周围的局部雪崩,落下的冰雪与泥石堵塞了河道,让小河干枯,只是随着源头河水的不断积聚,积水终于冲破了冰雪,引发了奇特的冰川泥石流。
刚才我還想逃,可现在却尽自己最大能力往树顶爬,生怕自己离地进了被泥石流卷跑。
一股滔天黑水从拐角处出现,而且在這黑水中還不时闪现出巨大浮冰,就像一條带着稀疏白斑的黑蛇迅速沿着河道向我們奔来。
而且這黑水明显比河道還宽,把沿途突起的石块及干草也卷席一空。
我哪见過這种现象,心裡就跟打鼓似的砰砰跳個不听,甚至還忍不住啊啊叫起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倒比我冷静,尤其拉巴次仁,跟個猴子似的凭借强悍身手又往上爬了爬,還腾出一只手拖住我屁股,怕我惊吓過度失手掉下去。
轰轰响声在我耳边持续了很久,尤其到最后,我抱的這颗老树都抖了起来,我头次感觉到大自然的恐怖,心裡也忍不住祈祷起来。
這样直到周围重新恢复平静,拉巴次仁的喊话从我耳边响起,“宁天佑,叫完了沒有,有空多练练嗓子,你這鬼号太刺耳了。”
我略有麻木的向周围看看,又低头看着拉巴次仁。
别看拉巴次仁說的轻松,但他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這冰川泥石流一样给他這位门巴勇士带来不小的心裡冲击。
我們陆续下树,找個干净的地方坐着歇息,我又想到了那头风骚的怪牛,可泥石流過后,這怪牛止不定被冲到哪裡去了,能不能有命活着還是個問題。
我和拉巴次仁抽起烟,黎征默默地从兜裡拿出一张羊皮,這上面画着很粗糙的地圖,他时而盯着地圖看时而向远处望。
随后他指着一個方向說,“咱们往這裡走,运气好的话晚间咱们就能到达冰川天童出沒的地方。”
我点头附和着,心裡巴不得早点离开這被泥石流光顾的地方。
可冰川谷地的环境真善变,我們走了很久又费力爬上一個高坡后,我发现前方竟是茫茫雪海。
他俩都识趣的闭上了眼睛,尤其拉巴次仁還伸手捂住了我的右眼,“宁天佑,沒戴墨镜前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我懂他的意思,雪海会折射阳光,大意下人很快会出现雪盲的症状,而黎征就闭眼摸索着,从背包裡拿出三副事先准备好的墨镜来。
我冷不丁带上墨镜真有些不习惯,也想在周围走动一番适应一下,可我刚往前一迈脚,拉巴次仁又一把拉住了我。
尤其他拉我的力道不小,還把我抻到怀裡。我不解的盯着他问,“你這是干什么?”
拉巴次仁還沒解释,黎征拿出一把折叠刀,对着眼前雪地垂直刺了一刀下去。
嗤的一声想,整個刀都沒到了雪中。
這次我們拿的折叠刀型号更大,展开后连刀身加刀柄都快有两米的长度,可用它却刺不到底,可想而知這裡的积雪有多深。
我心惊之余望着雪海头疼起来,合计我們三怎样才能渡過這劫。
黎征看出我的心思,安慰道,“天佑,不要急,咱们穿大板鞋過去。”
我扭头看他,這时他又从背包中拿出三双鞋子,只是這鞋很古怪,鞋底上粘了一個超大的木板,而且這木板裡還安了一個小机关,能再次伸展一些。
我們三就地换好了鞋,虽說這鞋穿好后我不得不岔开腿站着,但凭着木板来分摊压力,我們過雪海就不用担心陷进去的問題。
黎征带头,我居中,拉巴次仁最后,我們三人一條直线的入了雪海,這时要有外人看到我們的动作,绝对会认为我們小脑有問題,动作像极了木偶,既别扭又僵硬。
這样走了少說一個小时,我问黎征,“小哥,我們就這样子去找冰川天童么?”
其实不能說我多想,穿着大板鞋我們跑不起来,身子也笨拙,要是冰川天童不友善,相遇后就发起攻击,我們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黎征让我放心,又指着脚下說,“按羊皮书记载,這裡原来是個湖泊,只是环境变异后這裡突然干枯了,而且又被积雪遮盖,才形成现在的样子,我們過了湖就会换下大板鞋,而且冰川天童也不该会在這出现。”
我稍微放下心,但黎征說天童不该出现也只是他的猜测,我仍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环境,防止意外发生。
看样黎征是拿步伐来算距离,到最后他时而停下来用折叠刀试着积雪深度,等折叠刀能碰到地面,雪深不過脚踝时,我們都忍不住叫一声好,也争先换下大板鞋。
不過眼前的环境仍不乐观,還是白茫茫一片,尤其天色還昏暗起来,我问黎征,“咱们晚上住哪裡?”
黎征掏出一個指南针抛给我,又抬头看了看太阳指了一個方向,只是他沒正面回答我問題,反倒强调道,“天佑,一会你多留意指南针,我带路,拉巴次仁就注意周围环境。”
我挺好奇,又拿太阳的方向跟指南针对了对,心說這指南针也沒坏,他让我留意這個干什么?
但我知道黎征肯定有他的道理,也沒多问,除了留意脚下,把注意力都放在指南针上。
等天彻底黑下来后,我們又打着手电继续前行,再走不久前方出现一处秃地。
這秃地本来沒什么异常,但它周围是雪地,衬托之下它就显得很特别,而且我发现指南针也有了变化,指针开始出现大幅度的摆动。
我叫住黎征把指南针给他,他看了看又对我們說,“咱们到达目的地了,這裡就是羊皮书记载冰川天童出沒的地方,今晚咱们就在秃地上睡一宿,明天一同寻找天童。”
被他這么一說,我心裡敏感起来,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冰川天童就偷偷藏在某個角落裡盯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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