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赤鬼
倒不能說我对它们有偏见,只是我记得招魂鼬呆头呆脑的,尤其天童光顾我們那么多次,它们也沒发出有效地警报,這次我們過沙地要還指望它,說不好听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黎征也不沒理会我的目光,一掏背包拿出一個盒子,打开后拎出只肉乎乎的肥老鼠,而且這老鼠脑袋上還戴着一個花环。
我是搞不懂這老鼠闷在盒子裡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只对那個花环感兴趣。虽說它带着花环给人种很臭美的感觉,但我心說這花环绝不是装饰那么简单,弄不好花裡分泌着某些药物,会提升老鼠的潜力。
黎征解释,“這肥鼠也叫花帽鼠,是珞巴族饲养的一种妖兽,感知方面特别强,能提前给人示警,而且它還特别通人性,咱们先让它去沙地裡探路,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我特别想问一句,花帽鼠靠不靠谱,但看着拉巴次仁和巴尼玛拿出一副动容的样子打量老鼠时,我這话终究沒說出口,怕打消大家的积极性。
花帽鼠先吱吱对我們叫几声,又扭头率先向沙地裡走去。
我看到這,悬着的心放下不少,至少从它刚才的动作看,這老鼠真的很有灵性。
黎征紧跟着花帽鼠,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居中,我断后,我們四人一线沿着花帽鼠的老路进了沙地。
我不知道他们三人什么感觉,但我边走边紧握着铁斧,也密切留意着周围的动向,這样我們走了足足两個小时,连月亮都挂在当头上,可我放眼一看還是沒瞧到沙地的尽头。
我心裡既庆幸又担心,庆幸的是我們選擇了横穿沙地而不是绕道,担心的是我們走了這么长時間,却不知道還得多久才能走出這個鬼地方。
可我的庆幸并沒持续多久,突然间花帽鼠停下身,用尖锐的声音叫了起来,发出了警报。
黎征绝对把花帽鼠当成了宝贝,他都沒急着观察四周,反倒拎着花帽鼠先把它放到背包裡。而我們三趁机把他团团围住,各自举着武器等待着。
照我看,除了少许清风吹過,四周一片肃静,根本看不出什么危险。可就在這时,我觉得自己脚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我穿的是藏族靴子,鞋底厚,就算踩到有菱角的石头,也绝不会有‘顶’這种感觉,尤其我现在還是站着沒动,根本沒有踩到石头的說法。
我挺好奇,也沒敢大意,把铁斧递到脚边侯着,又把脚慢慢抬起,他们看我动作怪异,都扭头看来。
但我把脚抬起后,发现下面就是很平的一片沙土,甚至我還拿脚对着搓了搓,也沒找到那顶我的东西。
拉巴次仁最先忍不住问,“宁天佑,你和泥巴玩呢?”
我心說這爷们真会說话,现在這特殊时期,他就把我想的這么沒心沒肺?我沒理会他,又一转口把刚才的怪异感說给大家听。
一来我不是讲故事的料,二来事实证明我脚下确实沒什么东西,反正我說完时,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都不信我的话。
黎征稍许琢磨会,又跟大家說,“我把花帽鼠再放出来,咱们小心前行一段看看。”
我們都应声点头,可我們答应了花帽鼠却来了脾气,黎征一打开背包,它就吱吱乱叫着报警,還使劲往背包裡钻,黎征拎它几次都被它挣脱开,弄到最后黎征也挺尴尬。
拉巴次仁也在一边插嘴,骂花帽鼠是個懒婆娘,关键时刻掉链子,可他刚說两句整個人就一愣,又低头看着脚下說,“你爷爷的,什么东西顶我?”
我們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脚下,可他抬脚后,情况跟我当时遇到的一样,并沒异常。
但拉巴次仁沒我那么好打发,他抢過巴尼玛的猎刀,对着沙地嗤嗤刺上了。
也說猎刀是個宝贝,刀口锋利,材质也好,每次拉巴次仁往下刺,都能把刀刺得沒到刀柄。
而他這么刺了一通后,在一次拔刀时,刀尖上带出血来。
我心猛地紧缩一下,知道沙地裡面有东西,而联想一番后,我又挺纳闷,心說什么动物能在沙地底下藏着呢?
巴尼玛想的更奇葩,神神叨叨的问我們,“這底下不会藏着千年僵尸吧?”
還沒等我們继续讨论,周围的沙地突然炸了锅一般,一個個漩涡从地表出现,就好像开水冒泡似的。
我們背靠背紧紧围在一起,各自认准一個方向盯着。
一個個赤色鬼脸从沙地裡浮现出来,让這本来還混乱的沙地突然变了一种味道,有种地狱修罗场的感觉。
巴尼玛害怕了,跟黎征說让他快点施法把這恶灵消退。
要不是我现在紧张的不得了,保准会被巴尼玛的样子逗乐,心說他還指望黎征,黎征指望谁都不好說呢。
但黎征显得很冷静,扭头跟拉巴次仁說,“射一箭出来,看看這鬼脸到底是什么东西。”
拉巴次仁点头,拿弓对着就近最大的一個鬼脸狠狠来了一箭。這箭威力不小,而且极有准头,一下正中鬼脸中间部位。
鬼脸抖动着,接着有個黑漆漆的东西把它顶了出来。拉巴次仁又爆喝一声,急步向這鬼脸跑去,也說這小子胆大,一伸手握住箭杆,把它硬生生扯了過来。
等离近了我发现,這鬼脸竟是個怪蜥蜴,它一身黑色,只是脑袋上比一般蜥蜴多长個硬壳,而且這壳通红,从上往下看像极了一张扭曲的脸。
鬼蜥蜴被箭伤了脑子,正无力的乱抓着爪子等死,黎征凑過去看了看,咦了一声。
我好奇问他,“你认识這蜥蜴?”
黎征点点头,“我在羊皮古书上看到過這种蜥蜴的图片,按记载它是角蜥的变种,叫红头鬼蜥,只是鬼蜥应该早就灭绝了才对,怎么這裡還有?而且数量還如此多?”
我沒黎征想的那么多,更不想深究這些蜥蜴到底从哪個能生崽的娘胎裡爬出来的,我只在乎我們怎么能逃過這劫。
而且经我們谈话一耽误,這些鬼脸慢慢都靠了過来,拉巴次仁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举起弓嗖嗖的射上了,他几箭下去,又有几個鬼蜥当场毙命。
我本来沒看好他這举动,心說他拿的是弓又不是机关枪,只射出几箭根本是杯水车薪,阻碍不了蜥蜴大军的进攻。
但我错了,在他弄死几只蜥蜴后,其他鬼蜥又迅速向死尸靠拢,争先啃食起来,一時間我們反倒安全了。
我也不管拉巴次仁射箭前是什么想法,对他竖起大拇指赞道,“爷们,你真料事如神,堪称诸葛再世,别耽误快射箭,多弄死几只蜥蜴,等它们吃同类吃饱了,咱们就安全了。”
拉巴次仁被我說的一愣,又盯着远处反问我,“宁天佑,我一共還剩不到二十只的箭,你看看远处,你认为我能伺候這么多爷么?”
我抬头一看,整個沙地中的赤色鬼脸犹如天空繁星似的,数不尽也望不到头,這下我连害怕都省了,心裡涌现出一丝绝望。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跟我想的差不多,他们還把背包卸了下来,原地活动起身子,大有轻装上阵,死前多拉几個蜥蜴垫背的架势。
黎征突然开口說话,“先别急着打斗,我有個办法能带大家脱出险境。”
随后他指着鬼蜥又說,“這种鬼蜥有一种天敌叫食蜥雕,是一种体型如鹫的猛禽,而且這帮鬼蜥怕食蜥雕怕的离谱,只要那雕的叫声一响,鬼蜥都会伏地而卧,一动不动。”
拉巴次仁最先反应過劲,高兴的大笑着,“黎征,你是不是带了鸟类的裡令,拿给我,我吹個曲子吓吓這些鬼蜥。”
黎征翻背包找出裡令,但他并沒把裡令给拉巴次仁,還特意推开拉巴次仁的手,“你吹裡令?省省吧,有次在村裡训狗,你一裡令吹下去不仅狗沒训成,還逼得它发情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别拿咱们四條命人练手。”
我对黎征說的话深有体会,尤其在蚂蝗谷那次,拉巴次仁就把裡令调子弄高了,害得蚂蝗王暴起。
拉巴次仁被說中痛处,搓着手嘿嘿干笑,而黎征稳了稳心态后,对着裡令吹起来。
裡令发出来的声音很特别,时长啸时短鸣,真有种雕叫的感觉,而那些正争食争的来劲的鬼蜥听到這声音后,竟都沒了食欲,一個個跟個蛤蟆似的趴在地上。
黎征一边吹一边对我們猛使眼色,我們仨会意,急忙护着他往远处逃。
但我們沒敢跑,尤其黎征吹着裡令,本来就要求呼吸节奏要稳定,虽然我們飞的想法都有了,但就這么压着性子溜达的走着。
這样過了一個小时,四周還净是赤色鬼头,但隔远我們也望到了沙地的尽头。
我悬着的心落了地,心說這次我們能活着出沙地真不容易,虽然沒有打斗,可心脏的负荷绝不比玩命打斗后差多少。
可就在這时,处在我們身旁的一個鬼蜥缓缓抬起头,鼓起勇气向黎征喷了一股血水。
要在平时,我绝对会对這鬼蜥赞一句,毕竟它這么做绝对算鬼蜥中的勇士,可现在我却哭得心思都有了。
它這一股血水逼得黎征一躲避,裡令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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