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致命
裡令声一停,那些本来還低头伏地的鬼蜥都猛地一抖,又缓缓抬起身子,拿出一种解脱的模样来。
要是一個鬼蜥弄這动作倒不明显,可所有鬼蜥都這么做,给我视觉上带来的冲击感绝不一般。就好像整個赤红斑斑的沙地突然抖了抖一样。
我吓得心脏不住乱跳,那股绝望感又涌上了心头。
我們四人都警惕的望着周围,突然间黎征喊了一句,“逃。”
我明白他說逃的意思,沙场尽头就在眼前,趁着鬼蜥還沒完全苏醒,我們及时逃出去也不失为一個办法。
我顾不上那么多,撒腿率先跑起来,而且黎征說過,延北卢建军别看腿有伤,但捉妖时跑起来比一般人都快,但我相信,就凭自己现在的速度,他绝对追不上我。
黎征就在我身旁跑着,其实他要全速跑肯定比我快,但却故意压着速度,大有从旁保护我的架势。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稍微落后些,尤其這哥俩還合作玩了一手绝活。他们都倒着跑,巴尼玛将箭都抓在手裡,一個個递给拉巴次仁,而拉巴次仁就不停地对着鬼蜥射箭。
這种急速倒退中射箭的难度很大,可也显露出拉巴次仁高超的技术,他一共射了八只箭出去,两支射空,其他六只都陆续射中。
他俩明显是想故技重施,杀死几只鬼蜥,吸引其他蜥蜴的注意,可這次却邪了门,其他蜥蜴对同类死尸根本不感兴趣,都争先向我們爬来,想除我們而后快。
看着四周红潮涌动,我本来有些力竭的身子再次充满逃生的**,咬着牙,强撑一口气冲出了沙地。
黎征三人也先后逃了出来,本来我還琢磨用不用接着逃,但我发现這些鬼蜥对沙地依赖性很强,挤在沙地边缘再也不肯多迈出一步。
我无力笑起来,心說紧赶慢赶我們总算逃過一劫。
黎征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白,很明显吹了一個小时的裡令是個很耗神的事,饶是他這种强悍的身子也扛不住。
他摸着脑门的汗,但仍不忘紧盯着鬼蜥看,我明白他意思,拍了拍他肩膀說,“你先歇会,咱们安全了。”
可就像反驳我似的,我安全两個词刚說出口,就有七八只個头极大的鬼蜥倔强的爬出了沙地,它们還猛地向前冲了一段,停在我們不远处嗤嗤喷起了毒血。
這一切变故发生的很快,等我們回過神时,它们毒血都喷上了,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又露了一手,把刀和石斧当成盾牌,就借着這两件武器准确的挡住了射向他俩的毒血。
可我和黎征就不行了,尤其黎征還坐着,一時間想找遮挡物很难,我一急,猛地站起身挡在他面前。
倒不是說我莽撞,我只是觉得自己這身厚厚的外袍,挡個毒血還沒問題,尤其我怕自己脑袋中招,還用最快速度伸手拎起袍子,让脑袋缩了进去。
我這动作是不怎么雅观,甚至不客气的說有点缩头乌龟的嫌疑,但真有效果,一股股毒血都被袍子挡了下来。
這些鬼蜥一看第一波攻击被我們轻松的化解,又怪叫两声,向我們爬了過来进行肉搏。
给我感觉,鬼蜥喷血跟蛇注毒很像,短時間内只能喷一次,而拉巴次仁和巴尼玛也吼一声挡在我們面前试图把這些鬼蜥全拦下。
他俩是猎户,身手很好,两人背靠背对付這些鬼蜥,一時間跟這些妖打成平手。
黎征拧着眉头强行站起来,一推我說让我躲远点后就提着铁斧加入战圈。
我倒真沒想過躲,也想凑過去帮忙,但话說回来,自己這两下子去了弄不好忙帮不成,還得添乱。
我在原地犹豫上了,时而有冲過去的冲动,时而又有退后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這犹豫劲是不是在表情上流露出什么,有只鬼蜥盯我看了一眼后,就退出战圈,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巴的向我爬来。
我看它那得瑟样,心裡来了火气,心說怎么着?看我软柿子好捏是不?
而這鬼蜥气人的地方還不止這些,它突然长大了嘴巴,冲我做了一個喷射的动作。
我吓得想都沒想,急忙把脑袋又缩到了长袍裡,可等了半天,我也沒觉得有毒血射在自己身上。
我小心的伸出头看看,发现這鬼蜥還在那张大個嘴,合着它嘴裡沒货,跟我玩了一出假动作。
我哼呀一声,把折叠刀和铁斧都拿出来,一手一個慢慢向它靠去。
它瞪着我看,把嘴巴一闭一张,又做個喷射动作出来。我哼一声,心說它還来這一出,真当我傻子呢這么好骗。
可我還真就傻了一把,它這次不是假动作,一小股细线般的毒血,嗤的一下射到长袍上,而且要沒有袍子的遮挡,這股毒血肯定让我裤裆中招。
我恨得牙痒痒,较真的說,也亏得有长袍在,不然自己裤裆带血算什么事?
鬼蜥喷完毒血,又一跳之下向我扑了過来。我打斗经验還少,一时犹豫下,不知道该拿刀砍它好還是拿铁斧迎接它合适,這么一耽误,我最后選擇的竟然是脚踹。
鬼蜥個头不大,也就半米长,我蓄势踹出的一脚,一下把它蹬到了地上。
看它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吼了一嗓子,跳着一屁股坐在它身上。
我又一次做了個不雅的动作,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心說现在是搏斗也不是表演,斗赢了才是真的,尤其我這体重压在它身上,它想要挣脱出去也是千难万难。
看着鬼蜥那狰狞的脑袋壳,我左手刀右手斧的交替招呼它,其实這动作也不是哪個门派的绝学,說白了就是百姓家包饺子剁馅的手法,被我活学活用的照搬過来。
而且刀斧互补,威力也很大,铁斧把鬼蜥的坚壳硬鳞全都砸碎,折叠刀则在此基础上对它屠戮。
刚开始我還觉得有些血腥,但打一会后我渐渐麻木,都忘了看周围,就坐着“剁肉馅”。
沒多久黎征三人就把那些鬼蜥解决掉,尤其是拉巴次仁,故意拿着折叠刀挑起一個鬼蜥尸体,又扭头找我,看样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下他的身手。
可当他看我疯了一般的屠戮鬼蜥时,愣了下神,又泄气的把挑起来的鬼蜥摔在地上,叹气道,“人不可貌相啊。”
黎征喊了我的名字,又過来推我一把,把我从麻木中叫醒。我也只是稍缓下神,就跟大家急速撤离。
按黎征意思,我們不要停歇,离沙地越远越好,但大家可以慢走,借此慢慢缓解体力。
我們走的不快,不久后我也觉得身子解過乏来,但异常也来了。
我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也好,扭头看着四周环境也罢,都有种很虚的感觉,尤其最后看黎征三人,眼中的都出现了重影。
黎征他们都看出我有問題,拉巴次仁還抢先问了一嘴,“宁天佑,你走路怎么发飘呢?难不成還陶醉在刚才虐鬼蜥的感觉中么?”
我沒心情跟他斗嘴,也不想多說话,只摆摆手說自己沒事。
但黎征却一伸手拦住我,還强制我就地躺下,又撩开外袍检查起来。
其实我哪能不明白自己有事,只是不想拖累大家,我又嘴硬的跟黎征說,“小哥,别管我這点小毛病,大家先赶路,等天亮找到個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說。”
黎征很严肃的摇摇头,又让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留意四周环境,接着打开背包,把银针和一盒药丸拿了出来。
他先喂我吃几颗药丸,又在我肚子上做起了针灸,趁空還說,“那鬼蜥毒血别看只黏在你袍子上,但也透過袍子接触到你皮肤,你现在的症状是毒血入侵皮肤所致,不過不要担心,那药丸加上针灸,能把你中的毒逼出来。”
我点点头,也相信黎征的手段,但我也挺纳闷,心說他怎么逼毒?难不成是把毒又从皮肤上逼出来么?
可我還沒来得及问,肚子就翻江倒海起来,我嚷嚷着想起身方便一下,黎征却把我摁住,說再憋一憋,他的针灸還沒弄完。
我算是遭罪遭大发了,他那针灸又足足做了十分钟,我也足足跟肚子斗争了十分钟,最后等找個沒人地方排泄时,我都觉着這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黎征又把药丸捏碎,抹在我袍子上,算是给我解了后患。
我們再次出发,而走了不久我发现远处出现了一個有二层楼那么高的建筑群。
我既纳闷又怀疑的问黎征,“小哥,這就是那所谓的雨林魔宫?”
黎征点头說就该是這裡。
我笑了笑,又补充道,“魔宫這词听着挺神秘,合着就是個二层楼嘛,就這小建筑還有什么五十年才开启和关闭的說法,咱们去墨脱联系個包工队,几天就把它给扒了。”
黎征看出我的大意,提醒道,“天佑,按古书记载,這二层楼只是魔宫地上的建筑,它的主体部分都在地下。”
我表情一下僵住了,心說真要是這样,魔宫可真够邪门的,通往地下,還住着魔神,难道真跟鬼神挂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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