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变故
黎征对手一看就是這三個傀儡人的头目,它看两名手下互相打了起来,脸上怒意渐浓,有過去解围的心思,但黎征很聪明,看出它的动机,使出压箱底的手段,死死缠着它。
我心裡窃喜,知道顶多三五分钟,這场恶战就能结束,但我們都低估了傀儡头目的手段。
突然间它一张嘴,尖叫了一嗓子。
它這叫声更加刺耳,而且隐约间還有种鬼哭的味道,我听得身子不由一抖,也别說再施展什么意念控制了,我捂個耳朵在地上来回打滚都缓解不了身上的难受劲。
黎征他们跟我状态差不到哪去,都拿出一脸难受样,但這還不算什么,傀儡头目的尖叫也对磷火虫造成不小的冲击。
這群磷火虫扑棱几下后竟在同一時間收了磷光,整個地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吓坏了,還急忙捂住了嘴巴,一来眼前的黑跟平时不一样,要在平时的夜裡,我也会摸黑出去上厕所(90年都是公厕),但不管怎么說,都能见点光亮,可现在呢,伸手不见五指,二来我周围還有那三個傀儡人,要是运气差跟它们撞上了,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我发现我們四個也好,那三個傀儡人也罢,谁都沒出声,整個地道一片肃静,但我也不会笨到仍在原地待着,悄悄起身想向墙壁靠去。
我按印象摸索前进,整個人也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可饶是如此,我沒走两步就摸到了一只手。
在我心猛跳一下的同时,那個人迅速靠到我身边,還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看他沒說话,但凭他身上散发出特有的像青草香一般的体味,我能猜出這人是黎征。
我稍微用力晃了晃身子,那意思我俩一齐往边上靠,可黎征却特意抱紧了我,那意思让我别乱动。
我不理解,心說我俩当不当正不正的站在這算什么?要是傀儡人也在黑暗中乱摸索,保准不出几下就能摸到我俩這边来。
但我也不敢出声问,只好苦着脸陪他站着,沒多久我俩周围就传来了脚步声,而且這脚步走的很拖沓,明显是傀儡人发出的。
刚才打斗时,铁斧和折叠刀都被我弄丢了,现在手上沒武器,我索性把心一横,抿了抿嘴,心說一会真要摸黑打起来,自己也别顾什么地道不地道,直接上嘴,用一副好牙口撕它几口肉下来。
但我俩并沒与傀儡人发生冲突,它们显得很低调,拖着脚步渐渐远去。
我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事实,总觉得危险過去的有点意外,這样又過一会,黎征开口道,“大家都别动,我召唤磷火虫。”
他连续吹了好几遍哨声,把我小腹弄得直胀,可磷火虫却沒一個亮的。
黎征急了,又抹黑从包裡拿出裡令吹着,裡令的威力明显比口哨大,刚吹不久,周围就稀稀疏疏亮起了磷光。
本来我心裡一喜,但等他一曲吹過我发现,磷火虫的数量连以前的一半都沒到,或许是傀儡头目那声嚎对虫子来說威力奇大,這群磷火虫裡有一大部分都当了逃兵。
我們四個凑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办。
我們先统计下,只有三把折叠刀能使,照明的磷火虫也只剩“残兵”,我的意思是先退出去休息下,甚至回趟黎村准备一番再回来都行。
黎征也赞同我的观点,但他强调,我們走前做件事情,追上那三個傀儡人捉個活的。
我明白他意思,這魔宫裡的古怪太多,要是能捉個傀儡人通灵问话,对我們下次进魔宫会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那三個傀儡人除了头目外,另两個身上都带着伤,我們只要找到机会,擒個活的還不是难事。
三把折叠刀被他们三刮分,随后我們沿着地道往前赶,黎征也不避讳的吹着裡令,驱使磷火虫探路。在经過一個转角后,我发现有個傀儡人正瘫坐在地上。
它捂着腿,冷冷看着我們,正是被我意念控制的那個倒霉蛋。
我心說亏得它们還是珞巴勇士,那两個傀儡人竟忍心撇下同伴跑了,不過這对我們来說是好事,我們四個对付它一個瘸腿,几乎是手到擒来。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各拿一把折叠刀向傀儡人靠去,我发现個奇怪事,這傀儡人竟不反抗,仍大咧咧的坐着,拿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来。
我问黎征,這裡面会不会有猫腻?
黎征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又摇摇头回我道,“這周围也沒什么怪异的地方,咱们多留意就是了。”随后他又对拉巴次仁做個手势。
拉巴次仁点点头,跟巴尼玛架着傀儡人就想拖走。
傀儡人扭着身子反抗,也說他块头大,再這么一扭,他俩硬沒把傀儡人架起来。
傀儡人诡异的笑了,挪了挪身子,又板正的盘坐在地上。
它這姿势让我想起了守在魔宫入口处的骸骨,甚至它俩面向的方向都一样,我忍不住再次劝黎征他们,說這傀儡太邪门了,咱们退到远处观察下再說。
可我這建议說晚了,突然间,傀儡人仰天喷了一口腥水,与此同时,墙壁上发生了异变。
本来這些墙壁上画的都是三目男子,可谁承想男子的第三目竟然是活物,一只只眼珠从墙壁上伸出来。
或许叫眼珠不恰当,该叫它们花朵才对,這是一种很怪的花,合上后就跟個人眼似的,结在一根藤茎上,這藤茎還能动,带着花朵快速向我們袭击。
我們四人被眼珠花朵弄得一愣,黎征最先回過神,喊了句逃,但我們动作都慢了,這些花朵突然张开,各自奔着我們的脑袋咬去,甚至连那傀儡人也不放過。
我不知道别人什么感受,在花朵全扣在我脑袋上时,我整個人都懵了,眼前一片漆黑,花裡那股咸腥味也把我熏坏了。
可這還沒完,這花裡還有一堆须子,冲我脸上扫来扫去,但凡被它扫過的地方,我都觉得麻痒异常,尤其還有個像吸管般的东西插入我的嘴裡,对着我喉咙猛喷汁水。
我拼命挣扎着,双手使劲抠着花瓣,想把脑袋从花朵裡拔出去,但這花咬力不小,我费了不少劲,仍沒什么效果。
我把心一横,心說自己往下一坐,不信凭着自己体重還不能拔出脑袋。
我是坐下去了,但這花也跟着探了下来,大有我往哪它都随着的架势,我又狂扭起身子,可不管我怎么扭,它都顺着我,让我一点力道都借不上。
我干着急直蹬腿,而且被自己的动作一弄,我隐隐明白了那两個坐在墙角的骸骨是怎么死的了,說白了,他们也遭遇了鬼花的袭击。
倒不能說我绝望的放弃了抵抗,只是现有情况下我真无计可施。最后在失去知觉即将昏迷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有個人奔過来,在我头上方砍了一刀。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睁眼时脑袋仍被花朵扣着,但它软弱无力,還皱皱巴巴有了枯萎的架势。
我被闷坏了,急忙一把将枯花扯了下来,可沒想到外界很亮,在不适应下我不得不闭起眼睛缓了缓。
等我习惯后四下瞧了瞧,磷火虫一個不剩全跑光了,我仍在地道裡,只是這地道的墙角上出现了长明灯,分布還极为规律,每隔五米有就一盏。
黎征倒在我身旁,手中握着刀,我回想起来,心說给我解围的一定是他,而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的状况跟我差不多,脑袋上都扣個断杆的鬼花,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那傀儡人我敢确定是死了,它脑袋上也扣着断花,但头却夸大的往下耷拉着,身子流出一大滩的怪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我沒理会傀儡人,先探了探黎征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昏迷過去,我稍放下心,又去查看了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的症状,他们也沒什么大碍。
我搞不懂为何我們四人同时中招,我這個体质最弱的反倒最先醒了過来。但我也沒往深了较真,琢磨着先把那哥仨弄醒再說。
我先对黎征下手,又是使劲摇又是掐他人中的,反正忙活一大通,黎征吐了一口怪水,咳嗽着醒了過来。
我心裡一喜,开口问道,“小哥,你怎么样?”
但沒等黎征答复,我自己愣住了,我的嗓音特别尖,而且還特别甜,一副实打实的女人腔。
我又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句宁天佑,可腔调一点沒变。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第一反应我立刻向裤裆摸去,担心自己少了点什么东西。
而我那两句变声话都被黎征听去了,他看着我的着急样索性追问一句,“天佑,你干什么?”
我再次发愣,因为黎征的腔调也变了,但他不是女人味,声音显得很苍老,要是闭着眼睛听,保准把他误以为七老八十的糟老头。
黎征也急了,一下坐起来揉着脖子,皱眉不說话。
我又跑到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身边,把他俩摇醒,而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他俩的声调也变了,尤其是拉巴次仁,醒過神后用清脆的童音问我,“宁天佑,你摇够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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