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腹地
我心裡叫遭,知道麻烦来了,自己也别拿相师理论說事了,光是扣個帽子,就足够有让傀儡人追杀我的理由了。
我不耽误,扭头转身后逃,還慌忙对黎征他们說,“你们顶住,我上后面凉快凉快去。”而且我生怕他们打斗起来会误伤我,這一逃還跑出去挺远。
可等我停下来回头一看,发现那俩傀儡人還沒反应,尤其是头扣靴子那位,又腿一软瘫躺在树墩上。
不仅我愣了,黎征他们也一脸诧异,拉巴次仁又嘟囔一嘴,“宁天佑這靴子是我给他的,难道是我有眼无珠?它真是個神器?”
我看沒打起来,心說自己干在這站着也不是個办法,索性又跑了回去,拉巴次仁拉住我說,“你把另外那只靴子也脱下来再撇一把试试,咱可說好,要是這靴子真是神器,你可得還我,大不了我给你双新的。”
我也有再撇鞋的想法,他這话正說到我心坎裡去,我一抬右脚又想脱鞋,但黎征摆手止住了我,随后一脸警惕的弓着腰,小心向傀儡人靠去。
等离近了,他把折叠刀平推出去,对着仍是站立的傀儡人捅了捅,可他沒捅几下,這傀儡人就瘫躺下去,明显已经气绝身亡。
我当然不认为它俩的死是我造成的,毕竟自己說的那些算命套话一点实质杀伤力都沒有,我肯定他们的死另有他因。
黎征怕傀儡人装死,为了保险起见,又不客气的用刀猛砍它们几下,尤其有一刀砍的很严重,我隔远都能听到裂骨声,但傀儡人仍挺身不动。
我們解除警报爬上树墩,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各自找個傀儡人翻眼睛,黎征则把起脉。
拉巴次仁最先摇头說,“傀儡人瞳孔都散了,死定了。”巴尼玛随后附和,而黎征则显得很认真,甚至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片刻后才收手說,“這傀儡人是死了,不過照我說,他们的生机在一個小时前就已荡然无存,刚才它俩用石斧反击我和拉巴次仁,应该是回光返照前的最后一搏。”
我赞同黎征的话,但令我好奇的是,他光是给傀儡人把脉,竟能品出這么多的玄机,我不懂到底是中医脉相真有這么神奇之处還是人死后的脉相会有什么突破性的改变。
拉巴次仁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把话题一转又问,“黎征,傀儡人在地道裡跟咱们打斗那会還都活蹦乱跳的,怎么隔了這会功夫,它们的生机就沒了?”
我和巴尼玛也一同看向黎征,這問題也是我俩迫切想知道的。
黎征想了想,說出他的观点,這俩傀儡人的‘生机’应该是给了鬼藤,只是鬼藤到底要它们生机去干什么,咱们要再往深走才能知道答案。
我听他的解释觉得挺恐怖,但我又不得不强压下心口恐慌,随着他们继续前行,而且拉巴次仁還把背包反着背,挂在胸前,看样是想图個方便,随时能把他那所谓的宝贝拿出来。
我們沒走多久,路就开始变窄,尤其到最后,两侧宽度也只有十多米那么大,我一侧头都能看到洞壁。
我們料到鬼藤会有主体,也就是其根部所在,可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鬼藤主体竟会那么变态。
這是整個空洞的最裡面,一個有牛犊那么大的鬼花长在一坨根茎之上,而且這鬼花還闭合着一抖一抖的,在它花瓣上,也密密麻麻长着一堆小鬼花,有的大张着嘴,有的紧闭花瓣,還有的正一张一合运动着,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再說周围环境,数不過来的老藤條密布在四周洞壁上,尤其在大鬼花的顶上還有一個有人腰般粗细的洞口,只是這洞口都快被老藤爬满,只有一條條细丝般的光线从外面射进来。我知道,我們要找的魔宫出口就在鬼花上面,但這裡是鬼藤的地盘,我們贸然借路保准死的
很惨,而且洞壁上如此多的藤條要缠住我們四人的话,保准能包出個裡三层外三层的人肉粽子来。
我們站在远处沒敢往裡走,都皱眉向裡看,個人感觉,我們摊上的麻烦不小,而且拉巴次仁那深藏不露的宝贝,弄不好都派不上用场。
黎征观察最细致,還上下左右来回的看,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我忍不住先问他,“小哥,你看出什么结果了么?說来给大家听听。”
黎征指着洞壁,“這上面爬的不是鬼藤,貌似只是很一般的藤條。”
我不信,借着他的话也仔细看了看,但我沒看出個所以然来,黎征又說,“鬼藤的茎秆很粗,還都是一根根独立的,可你们看洞壁上的藤條,每根都很细,還相互缠绕着,這明显跟鬼藤不是一個品种的。”
我觉得从理论上讲,黎征說的很有道理,但事实如何,還得找個人去做实验,而且這实验的危险系数很高。
也怪我一时忘了這哥三的“默契”,开口来了句,“你们谁去试一下,其他人在后面盯紧些就是了,只要出现异常咱们立刻救人。”
他们三又一同看向我,尤其拉巴次仁還开口說,“相师去。”
上次他们三诓我去挑衅傀儡人,拿相师口才好当借口,我觉得還說的過去,可這次是去试探鬼藤,我心說這跟相师不相师有什么关系?
我也强横起来,据理力争的反驳着,最后我們四人一合计,抓阄。
可饶是如此,拉巴次仁還占我次便宜,他一伸手从我头上拽下四根头发,還把其中一根弄短,又嚷嚷着让我們三去抓,谁弄到短的谁去。
我怕他们三耍赖,暗中做手脚钓我上钩,就找個借口把這四根头发要了過来,反倒让他们三抓。
黎征和巴尼玛先动手,我发现他俩运气不错,都抓到了长发,而這么一来,人选只能是我或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啪啪拍了几下手掌,算是壮壮手气,接着对准一根头发捏去。
本来我看的一惊,他捏的這根就是长发,只要他再把头发轻轻拉出来,那我就非去不可了。
但我也沒轻易认栽,递了一句话過去,“爷们,你确定是這根么?”
拉巴次仁看我一脸坏笑犹豫起来,又向那根短的抓去,不過他沒那么笨,不轻易上当,一会捏短的一会又捏长的,反反复复好几次也沒下决定。
我被他這举动气得直咬牙,心說這死爷们练我心跳呢?被他再這么“逗”一会,自己能不能幸免還两說,心脏保准会出毛病。
這次拉巴次仁又捏到了那根短发,我故意手指发力,使劲捏了短发一下,而且我把动作把握的很好,做的不明显,可他是猎手出身,观察力强,一下就留意到了。
拉巴次仁轻笑一声,拿出一副看透你的样子想要抽短发,我怕他中途又变卦,索性使劲捏着手指不让他拿。
拉巴次仁又看着我嘿嘿一声,随后故意板着脸說,“宁天佑,你干什么?玩不起么?”
我仍捏着短发反问他,“你确定是這根?”
拉巴次仁哈哈笑了,点着那根“长发”說,“我决定了,就要這根,哪怕它是短的,我也认了,开!”
說完他就不顾我的力道,一狠劲抽了出来,只是当他看着這根比胡子长不了多少的头发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幅哭丧的样子来。
我赶紧拿话堵他,“爷们,這是你的决定,你再不去可說不過去了。”
拉巴次仁明显输的不服,但他做事倒挺磊落,哼哼呀呀几声后,就拎着折叠刀,一点点往裡走。我收起玩笑的心理,随着黎征和巴尼玛紧跟在他后面。虽說手裡沒武器,但我也
想好了,如果黎征预料差了,眼前這些都是鬼藤的话,我就算胳膊扯断了也要把拉巴次仁揪出来。
但事实沒那么悲观,拉巴次仁进裡面后,這些藤條仍一动不动,而且他還特意拿折叠刀对着藤條戳了戳,也沒异常反应。
這下我們放开心,一齐向大鬼花靠去。黎征在途中仔细观察后又告诉我們,那大鬼花的茎秆与它底下的根茎也都是一般藤條,换言之,這附近并沒能动植物的存在。
我觉得胜利在望,心說只要弄死大鬼花,戳烂鬼藤根部,整個魔宫的威胁就全部解除了,而且随后我們再从這洞口钻出去,過不了几天就能回到黎村。
可就在這时,危险来了,一股冷风从洞口处吹进来,其实這风本身沒毛病,但经過缠住洞口的藤條时,却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弄出了一股很大的哭泣声。
這哭泣声跟我們刚入魔宫时听到的一样,只是那时我們听得隐隐约约,现在却如雷贯耳,尤其在這怪异的空间内,還有了回声重叠的架势。
我觉得自己心脏止不住的猛跳,耳膜嗡嗡作响,脑袋也模糊起来,眼前出现又是鬼魂又是白雾的奇特幻象。
黎征他们也沒落好,都一脸痛苦色,捂着耳朵难受的又摇又晃。
過了一支烟的時間,我們四個都半迷糊的倒在地上,而邪门的是,這股冷门還吹的沒完沒了,丁点停歇架势都沒有。
我心裡暗暗叫遭,心說照這么下去,我們四個不死也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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