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延北之行
但黎征却跟我强调,“天佑,你应该认识铁爪才对。”看我一愣,他又提了一個人名,“巴图。”
对巴图我倒不陌生,一是我在老舅遗产中发现那封问瘟神的信,就是巴图写的,二来黎征也說過,巴图住在延北,是個捉妖专家。
我联系着黎征的话,猜测道,“铁爪就是巴图的外号?”
黎征点点头,又介绍了巴图的過去,他是43年出生的孤儿,被政府收养,安排到天山接受秘密训练,后来成为东北虎部队无番组织的一名小队长,经历无数次死亡任务的挑战后退役,与一名叫卢建军的退养警察在一起捉妖,现在在延北养老。
我被巴图這传奇的人生所吸引,但同时疑问也来了,黎征生活在门巴,是個部落巫师,而巴图是個退役的特种兵,他俩的生活根本就不沾边,可为何却有书信往来?
就這事我问了一嘴,黎征也不避讳,告诉我原因,他阿爹黎哲,就是几十年前来门巴那姓黎的汉子与巴图的老师巴力是拜把子兄弟,也都是参加過抗日的老红军,有了這层关系,他跟巴图就搭上桥了,虽說巴图今年快五十岁的人了,但還以同辈人身份跟黎征相处。
我算搞明白了這裡面稍微复杂的关系,同时也为黎征高兴,毕竟能结识巴图這类人,对我們来說算是一种荣幸。
而黎征又指着我說,“其实你跟巴图也算是沾亲带故。”他這话让我听的迷糊,黎征又解释道,“你的老舅宁世荣跟巴图那也是老交情,甚至在7年,巴图還跟卢建军去了宁固村,捉了瘟神——一只专吃腐肉的尸犬。”
乍听之下我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在自己印象裡,還从沒听過有尸犬這类的动物,不過来到大峡谷之后,我先后遇到了冰川天童与鬼花,长了见识倒也对尸犬這种奇兽见怪不怪了。
我又看起信,其实這信得內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让黎征来延北一叙。”
我问黎征,知不知道巴图找他会是什么事,黎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强调,“巴图這個人,平时不会多言,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定是有要事,”随后黎征又问我,“有沒有兴趣随他去趟延北。”
打心裡說,我在黎村住的還算惬意,至少每天不用扛着桌子去算命讨生活,但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藏外的地方,冷不丁接触藏地风情,多少還有不太适应,既然有机会能跟黎征再去外面看看,我倒是很乐意。
我当即点头应了下来,黎征說从大峡谷到延北,路很远,让我收拾一下,赶早不赶晚,今天就准备启程。
其实让我收拾行装,也无非就是准备干粮這类,衣服什么的,肯定出去后买新的,总不能穿個袍子在外地来回溜达。
黎征去村裡又交代其他事情,对外他只說带我去墨脱办点事,這期间祭祀或者法事都要暂缓,或者請其他部落巫师代替一下。
我发现黎征是属夜猫子的,竟然在半夜就带着我启程了,按他的话說,夜裡偷偷走能省下不少麻烦。
可我俩的麻烦终究還沒摆脱,在我俩快赶到大峡谷入口时,后面有人吆喝一嗓子等等,還急速向我俩赶来。
虽說隔远看不清這人的长相,但看他那身板及跑步一晃一晃的动作,我认出是拉巴次仁。
我苦笑的看着黎征,那意思拉巴次仁的鼻子真灵,咱俩半夜“开溜”還能被他给逮住,而且我打定主意不再多言,看黎征一会怎么跟拉巴次仁說,到底是带着這大汉呢還是找借口把他打发回去。
我俩站在原地等他,而他跑的也急,赶到我們身边后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還摆摆手抢话道,“我說你俩太不是东西,出去转悠也不带着我。”
我忍不住乐了乐,黎征则一皱眉,反问道,“我們只是去墨脱办事,而且也不是大事,带着你干什么?”
拉巴次仁一摆手,拿出不信的架势說,“你少来,办什么事大半夜的出门,而且外界来信我也知道,你们明显是帮忙去了,怎么?瞧不上我的身手?也不问问我去不去?”
我发现這爷们挺能赖,本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沒有的事却被他說的好像我俩故意不带他,黎征也被气的连连摇头苦笑,而且冲着我們间的铁关系,他不避讳,把巴图的事大体說了一遍。
拉巴次仁跟我一样,对巴图很感兴趣,還听得眼睛发亮,反正黎征說完,不仅沒打消他的积极性,反倒更加重了他跟我們走的信念。
其实给我感觉,带上拉巴次仁沒坏处,只要他不惹是生非就行,或许是我心中所想在面上表露出了什么,拉巴次仁嘿嘿笑着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還强行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說,“宁天佑你听,我的呼吸是不是变得急促了?快给我說两句好话,不然我会遗憾的激动死。”
一来我对他這么亲密的动作不习惯,尤其他身上還带有很重的男人味,二来他這语无伦次的劲也让我這拿他沒辙,我心說遗憾的反应一般都是闷,而他遗憾的反应却是激动。
我算败在這爷们死缠烂打的手段上了,硬着头皮跟黎征递了两句好话過去。
或许黎征也动了带着拉巴次仁的心思,被我這么一說,最终点头同意了。
我們三不耽误,直奔墨脱再转赴延北。這一路下来走的時間可不短,足足用了小半個月時間。
按照地址我們来到巴图所在的村子,一路打听之下来到了他家门外。
我放眼看去,他家就是很普通的北方农村住宅,三间瓦房,外面用墙围了一個大院,我們敲了几下门,裡面传来個声音,“黎征?进来吧。”
我挺吃惊,心說這巴图也太神了,他怎么知道来的是我們呢?带着疑问我随黎征他俩走了进去。
這院子裡的布局很有意思,整個东南角,垒着一排排整齐的笼子,裡面放着白毛小貂,或许是肚子饿的原因,這帮貂望着我們都拿出不善的眼光,让我觉得很不自然,而院子东北角则放着一個藤椅,一個高個汉子正躺在上面来回晃悠着,看年纪他在五十岁左右,头发中都出现了银丝。
他看也沒看我們,只是随意的一摆手說,“屋裡有凳子,自己去拿。”
我倒沒觉得有什么,反倒认为巴图很有個性,黎征更是点头应了声,還招呼我們一同往屋裡钻。可拉巴次仁却拉下脸,還咧了咧嘴,显得有些不满意。
我怕這爷们犯上倔脾气,要是头次见面就跟巴图吵嘴那可不太好,我拉了他一把,又对他使個眼色。拉巴次仁沒理会我,大咧咧的走到巴图旁边,探個脑袋看起来。
巴图扭头也看着他,只是他长着一双鹰眼,盯人看时会让对方心裡很有压力。拉巴次仁回避他的眼光,伸出手,“介绍下,我叫拉巴次仁,你是巴图?”
巴图嘿嘿乐了,盯着拉巴次仁的手随意看了一眼,又不犹豫的握了上去。我明白拉巴次仁意思,他是想借着握手来较量下手劲,這也是间接给巴图来個下马威。
我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但也挑不出拉巴次仁的理来,只好望着黎征,那意思让他想辙把把拉巴次仁劝住,别把事恶化。
可黎征倒是饶有兴致的望着拉巴次仁,大有看场好戏的架势。
握手后,拉巴次仁先是微笑,接着吃惊,最后好憋得一脸通红,而巴图倒一点异常变化都沒有,最后還问了一句,“你就這点力道么?我可加劲喽?”
拉巴次仁也实惠,知道自己跟巴图不再一個等级上索性直言认输,“老哥,你厉害,我服了,你放开我,我去拿凳子。”
别看這事不大,但我却被巴图的手劲震撼的不轻,心說他铁爪的外号可真沒白叫,尤其這還是個即将进入暮年的老人,如果他跟拉巴次仁一個年纪,那真是一個恐怖级的存在。
我发现他嘴裡說的凳子其实就是板凳,而且還都是自制的那种,我們三都坐着板凳挨着他坐下,這让我觉得我們好像在听他讲故事似的。
巴图也不說客套话,一掏兜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們看。
這照片裡有個人,穿着精神病人特有的约束衣,目光呆滞,口水鼻子弄了一脸,而且五官夸张的扭曲着,既有些狰狞又有些可怜。
我搞不懂巴图为何让我們看這张照片,尤其他又特意问一句,问我們看出什么来。
我摇摇头,拉巴次仁更直接,指着照片强调這就是個大傻子。可黎征倒一脸严肃,沉默着久久不语。
巴图对我俩的话沒在意,反倒盯着黎征嘿嘿笑起来,還点了颗烟,悠闲的等着结果。
黎征把视线从照片上挪开,冷冷的說,“這人是后疯的,而且被吓出来的面瘫。”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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