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胡蜂
我沒惊动三黑子他们,反倒对黎征使個眼色,我俩悄悄向黑影靠了過去。
說实话,這黑影是過来接头的,我不认为他会无聊的装死玩,突然间的倒地,這裡面一定有猫腻。
等离得近了,我发现他這一跤摔的真挺实惠,整個人脸冲下,与地表来個亲密接触,尤其他那张脸,完完全全埋在土中。
我怕他這么倒地時間久了会被闷死,急忙跑過去想把他扳過来,可黎征却拉了我一把,大有让我别急着动手的架势,還指着眼前這壮汉說,“他倒地前就昏迷了,小心身上有毒。”
我挺不解,隔远看,這壮汉沒什么中毒的样子,而且光凭一個倒地姿势,我也瞧不出他倒地前有沒有昏迷。
黎征解释道,“一般人倒地前,都会潜意识的把手护在脸或者胸前,你再看這男子,他双手垂在腿边,要不是倒前就昏迷,他绝不会做出這种违背常理的动作来。”
我点点头,而黎征又让我警惕周围的动静,接着率先俯下身,仔细观察起壮汉。
我明白他這举动的意思,是在初步对這壮汉中沒中毒做鉴定,我也不他征那套辨毒理论,只在一旁等结果。
片刻后,黎征做了個解除警报的手势,又主动拉扯壮汉把他扳過来。也不能說我被黎征误导,反正被他手势一影响,我以为這壮汉沒中毒,沒寻思他脸色能有多可怕,可当我冷不丁看着他那扭曲的脸时,整個人不由得激灵一下。
他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皱着鼻子,上翘着嘴巴,双眼也紧闭的吓人,而最恐怖的還是他那印堂,黑紫一片。
以前算命的时候,我常拿印堂发黑說事,毕竟玄学裡把印堂叫命宫,借着它来开展相术,也是“算命”的一种手段。可我說的印堂发黑那都是虚的,可有可无的东西,眼前這壮汉却实实在在用印堂发黑刺激了我一把。
看我一时失神,黎征安慰般的拍拍我,“這人是中了毒,但只在体内发作,而且也不会传染给其他人,你别害怕。”
我深吸几口气调整心态,又问他能看出這毒具体是什么么?
黎征摇摇头,說凭目前的信息,他只敢肯定這是种能让人神智错乱的毒,而且毒性很怪也很大,随后他指着壮汉印堂又解释,“中医把面部出现的青、赤、黄、白、黑五种色泽,归为肝、心、脾、肺、肾等五脏的病变,黑色代表的是肾脏。再看印堂,這是有关肺病的部位,在肺病的部位出现了肾脏的病色,只能說這壮汉气息不调,病候很重。尤其他气息還若有若无,凭目前的状况看,他命是保不住了。”
我不认识這壮汉,当然对他的生与死不关心,只是被黎征這么一說,我怕接头人死了,路线图也就随之告吹了,也就催促黎征,趁着壮汉還有一口气在,让他赶紧通灵。
可黎征却无奈的摇头苦笑,說通灵也是有限制的,至少要保证通灵期间,灵蛊能在受术者体内存活,可壮汉的身子明显是個剧毒体,真要强行下蛊,只怕通灵不成,他這個施术者反倒被反噬。
我明白黎征苦衷,对通灵一事只好作罢,最后我俩一合计,索性叫醒三黑子,看他如何收拾眼前的烂摊子。
黎征又悄悄躺在拉巴次仁身边装熟睡,而我清了清嗓子,猛地吼了一声危险,随后奔到三黑子身边,对他连拉带扯起来。
三黑子刚醒时還有些迷糊,不過一听我說接头人来了而且還昏倒在半路上时,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也顾不上回我话,慌张的往远处跑。
我沒急着跟過去,毕竟那汉子的惨样我也见過,现在回想起来還心有余悸,我又着手把其他人叫醒,而且我和黎征拽着拉巴次仁還故意满了半拍,落在队伍后面追随過去。
這些手下沒一個懂医术的,都围着接头人干瞪眼,我观察起来,本以为他们看到接头人恐怖的表情时,多少会出现恶心的样子,可不料他们却丁点這类的反应都沒有。
我和黎征对视一眼,觉得這事不对劲,這时人堆裡传来一阵咳嗽声,那接头人竟然醒了。
我心裡连說不可能,又硬着头皮钻进去看一眼,发现他不仅印堂沒黑,五官也复了位,正跟三黑子說着话。
三黑子问他怎么倒在了地上,可那接头人却摇头說自己也不清楚,還猜测着說或许是雾天夜裡赶路累的。
我当然不认可接头人的解释,毕竟一個人再怎么累到,也不会把印堂给累黑了,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在黎征眼裡救不活的他竟在短時間内诡异的恢复了。
黎征正跟拉巴次仁說着悄悄话,把我們的经历告诉给他,我借机凑到他俩身边,问他俩怎么看待此事。
拉巴次仁是简单的事就想想,复杂的事一概不碰的那种人,看的出来,在我一问完,他就把头扭向黎征,大有当听众的架势。
黎征皱眉琢磨片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来。
经過一段時間的歇息,接头人缓過劲来,三黑子收货心切,也沒打算久待,招呼接头人又带着我們急急上路。
這时天刚破晓,雾气散了不少,赶起路来也不费劲。
只是走了沒多久,黎征又故意落后,還偷偷对我和拉巴次仁打了手势,我知道他有话要說,也悄悄落在队伍后方。
黎征问我俩,“你们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沒?”
我又特意向四周看看,现在能见度增加很多,五十米以内的地方都能瞧個清楚,只是我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沒发现哪裡有問題。
拉巴次仁跟我一样,也用摇头来回答黎征。
黎征指着脚下的野草地强调道,“咱们进幽灵谷后,虽說也是一直走草地,但明显是被人事先走出来的路,而现在脚下的草地,一点被践踏過的痕迹都沒有,這很說明問題。”
我明白他意思,這裡环境陌生,明显沒人来過,但我又瞧了瞧接头人轻车熟路的样子,心說這爷们一看就是個老手,不可能带错路的。
我又问黎征是不是有些敏感了,黎征沒正面回答我,反倒提醒我俩小心些。
其实三黑子也跟黎征一样,怀疑被带错了路,他還话裡有话的问了一嘴,可接头人却看了看周围,很肯定的回答說沒走错。
就這样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时,突然间,周围隐隐响起了嗡嗡声。
我們走的很累,期间除了三黑子和接头人低声交谈,其他人都沒說话,這嗡嗡声就显得很特殊。我們都停下身,四下打量起来。
其实光听這嗡嗡声,我能猜出是昆虫发出来,也沒怎么当回事,沒多久,一只蜜蜂還透過雾气出现在我們的视线范围内。
而且這蜜蜂還挺有意思,直奔三黑子飞去,绕着他打起圈来。三黑子显得很烦,扇了扇手想把蜜蜂给轰走。
其他人看着這古怪的蜜蜂也都乐起来,可我发现,黎征的表情却变得极不自然。
我拉了他一下,說一個蜜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黎征却反问我,“天佑,你看它只是個蜜蜂?”
我挺纳闷,又特意盯着它看了两眼,回答說,“這不是蜜蜂是什么?你别說我不识货,其实它是個飞蚁?”
黎征微微摇头,“一般蜜蜂肚子圆,個头小,扇翅声弱,可眼前這只,肚子翘成梭形,個头也大,尤其扇翅声很响,依我看,這该是胡蜂的一個变种。”
我不明白他跟我强调胡蜂干什么,而黎征看出我的意思,又特意說道,“胡蜂攻击性很强,還是群体性的,咱们都准备好,一会见时机不对就跑。”
我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三黑子却沒我這觉悟,反倒被胡蜂绕的来了火气,伸出一指对着它狠狠弹了一下,還骂咧了一句,“大雾天不躲巢裡待着,到我這转悠什么,滚!”
胡蜂被弹出去老远,不過沒大碍,挣扎着保持平衡后又狠狠向三黑子冲来。我发现三黑子這弹指的功夫不错,他也不着急,认准位置又一指头把胡蜂弹开。
這次胡蜂该是受了重伤,虽然拼命扇着翅膀,但飞的很费劲,三黑子又招呼众人继续赶路。
可就在這时,胡蜂砰的一声炸了体,而且声音還不小,有种捏爆气球的感觉。
三黑子他们只是侧目看了一眼,可黎征脸色却苍白起来,還拉住我俩扭头就跑。
我們這举动让三黑子不解,他嚷嚷着问我們去哪。黎征带头加速狂奔,趁空丢下一句话来,“死的那只是杀人蜂,黑哥,再不逃就来不急了。”
我跟黎征接触時間久,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尤其杀人蜂的字眼還深深的刺激了我的神经,可三黑子却不信黎征的话,反倒骂我們胆小,還吆喝着让我們别闹,快点回去。
但這也不是我們哥仨闹不闹的事了,就在三黑子话声刚落,周围嗡嗡声大起,一群群杀人蜂从迷雾裡钻出,黑压压一片向我們奔袭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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