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骨灰画—真相
张宅的灶坑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因为张易从灶坑裡扒拉出来了几块儿骨头。
北陆一眼就认出:“是人的骨头!”
张家大老爷急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私闯民宅,擅动我家东西,我是要报官的!”
北陆上前一步,亮出腰牌,冷声道:“报官?不好意思,我們就是官!
看清楚了,眼下站在你面前的這位,是新任大理寺卿,也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西疆王殿下!”
“西疆王?”
张大老爷脸都白了,整個人如一摊泥一样坐到地上,面色惨白,额冒冷汗。
倒是那位二老爷情绪激动,从人群后头挤過来,直接跪到了萧云州面前。
“殿下!草民要告状!”
张宅被暂封了,宅中之人暂时不得外出,灶坑裡的所有东西都被扒拉了出来。
两位老爷被带去大理寺公堂,一并带走的,還有张家大老爷的一名小妾。
押送的路上被凤歌府尹高鸣看见了,高鸣问身边跟着的通判:“大理寺今日开张了?”
通判說:“九殿下回京次日,大理寺就从城外捡回一具尸体。昨晚城裡闹孩子的哭声,也有人往那边去报案。
但也沒听說九殿下多认真去查,不知道這抓回去的是什么人。”
大理寺开堂,审的是张家大老爷。
二老爷作为原告,此刻正跪在公堂上,大声诉着他大哥的罪行。
他說:“灶坑裡扒出的人骨,是我大哥的妻子、我的大嫂。
那原本是我最心爱的女子,却被我大哥用尽卑劣手段强占为妻。
可他不知珍惜,婚后不過三年,便对妻子三日一骂五日一打,就连他们的孩子都可以被府中下人呼来喝去。
就因为大哥厌倦了妻子,连带着对那個孩子也不喜歡。”
他带着颤音說着這些话,一双手紧握成拳,眼泪夺眶而出。
但他大哥不认,大声吼道:“你胡說!我沒有杀過人!你休得胡言!”
二老爷摊牌了:“我沒胡說!你强娶了元霜,却又不好好待她。宠妾灭妻,为了扶小妾上位,为了让小妾的孩子成为府中唯一的嫡出,你竟将元霜狠心杀害!
杀人之后,你害怕抛尸被人发现,就将她大卸八块,扔到灶坑裡烧火。”
二老爷說到這裡已经泣不成声,根本再說不下去了。
堂上众人听到這样的话也不由得向那大老爷看去。
杀了自己的妻子,還大卸八块拿去烧火。
人们不明白,他是怎么吃得下去用這样的火烧出来的饭的。
萧云州端坐案前,听着這一桩案子,虽残忍,但对他来說却并不稀奇。
西关更残忍的事情也发生過,若拿到京城来讲,怕是多数人都接受不了。
他沉声开口,问堂下二人:“听說你们家丢過一個孩子?”
二老爷抹了把眼泪,說:“那是我的侄子,大哥跟元霜的孩子。
他沒丢,他是死了。
可原本他不该死的,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呀!”
案件真相被二老爷一一道来:“都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瞒天過海。他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這一切都被我看在了眼裡。
可惜我到底是晚了一步,我看到时,元霜已经死了。
我原本沒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這样的地步,因为从前大哥虽然待元霜不好,但总還不至于下死手去害她。
直到半年前,他新纳了一房小妾。”
他說到這裡,猛地回头,死死盯向跪在后面的那名女子。
“自从她入府,多次冲撞正室夫人,日日撺掇大哥扶她上位。
编造谣言,坏元霜名声,终日不停地挑拨离间。
终于,大哥在她的迷惑下,对元霜下手了。
我沒用,我只是一個庶子,亲娘早死了,爹爹不疼我,兄长处处看不上我。
我還得在這個家裡讨生活,我沒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给元霜报仇。
但我会作画,我偷偷取了灶炕裡元霜的骨灰,融入颜料,画了一幅状子。”
萧云州听到這裡,忽然想起慕长离說的那句:這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张状子。
心中不由得对那位长宁侯府的二小姐,又多了几分思量。
二老爷的陈诉還在继续:“我胆子小,不敢忤逆兄长,只能把画交给小侄子,让他抱着去衙门。希望官府能够有所察觉,继而替元霜报仇。
可是……”
他說到這裡,又去看那個小妾。
“可是那孩子被马车撞了,就是她的马车!”
小妾吓坏了,拼命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做大夫人,我想让老爷休妻,可是我沒让老爷杀人啊!我也沒有故意撞死那孩子,实在是他跑得太快了,马车沒控制住,就把他给撞死了。”
“那你为何不报官?”二老爷质问她,“你的马车撞死了人为什么不报官?”
“我不敢!我害怕!”小妾带着哭腔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
“你撒谎!”二老爷直接指出,“你就是故意想要撞死他!你還把他带到城外去抛尸!就连元霜的死你也有份!”
大理寺的官差把手裡的杀威棒“砰砰”往地上杵,几下工夫那小妾的精神就崩溃了。
全招了。
原来她就是想弄死那個孩子,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做府裡唯一的嫡出。
所以趁那孩子偷跑出门,直接叫上相熟的车夫一路尾随,其目的就是撞人。
孩子刚被撞倒时其实還有气,但后来被抛尸在城外,活生生冻死了。
那小妾看到孩子怀裡抱着的卷轴,想取出来,但无奈孩子抱得实在太紧,再加上路上有人经過,她吓得不敢再逗留,只能匆匆将孩子推到枯枝裡,坐着马车回了城。
……
這桩案子水落石出,大理寺众人都佩服九皇子断案如神。
才两三天工夫就抓到了元凶,并绳之以法。
虽然他们直到现在也沒想明白,九皇子究竟是怎么认准的张家。
但案子破了就是破了,這让大理寺在凤歌城内扬眉吐气,名声一下子盖過了凤歌府衙门和刑部。
只是仵作偶尔還会跟张易银平二人问起:“你们說,那日殿下一口咬定头天晚上见過那個男孩,還是活的,這是怎么回事?
這桩案子不会有什么邪门儿的地方吧?”
张易银平二人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表示案子并沒有什么邪门之处。
虽然用骨灰作画骇人听闻,虽然行凶手段十分残忍。
但整個案子梳理下来,脉络也清晰明朗。
凶手已伏法认罪,就连张家老太爷的火烧之症,也随着案子的侦破彻底根除。
整個案子办得干干净净,沒有任何令人质疑之处。
可是,真的沒有令人质疑之处嗎?
参与办案的人都明白,其实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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