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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汉代古墓

作者:许狗儿
赵悟空也停住了手裡的活,看向捡烟的我。

  只对视一眼,我相信他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四驴子骂道:“你俩咋地了,王八瞅绿豆,看对眼了?咱就三個人,你俩可别好上。”

  我指了指地面道:“下面是黄土,你看看,不管咱们在墓内還是墓外,周围都是條形青石,底部咋可能是土?而且這土和土层的颜色不一样,算是扰动土,說白了就是回填土。”

  “哎呀我操,你俩闪开,让你们瞅瞅我郑某人打洞的手艺。”四驴子兴奋道。

  “不是夯土,下面肯定有东西。”

  說罢,四驴子抡起老洋镐就开始刨,赵悟空点烟道:“驴哥,你叫郑啥来的?”

  “叫郑爹,字爸爸,号播种居士,你叫我郑爸爸就行。”

  我毫不犹豫道:“爹,用力啊,挖呀,挖出来东西,你是我爷爷。”

  四驴子沒有理会我,继续奋力刨土道:“记住了,老子叫郑钱,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我這辈子肯定能赚到大钱。”

  “你他娘的快点挖吧。”

  四驴子哼哼两声道:“我說猴哥,咱讲话的,弄個探针吧,再不济整個洛阳铲也行呀,瞎他妈刨,啥时候能挖到古墓?”

  “我也想呀,咱不多說,我要是能有個万把块钱,别說探针了,空调我给你安排上,旁边我在给你找俩娘们扇风,可现在不就是沒钱嘛。”

  四驴子哈哈大笑,奋力刨土。

  黄土地面给我們带来了最后一丝希望,這种感觉,就像是垂死之人在路边等死,有人给端来了人参汤。

  有了希望,我們火力全开,铆足了力气抡洋镐,四驴子嫌我俩沒力气,只有在他抽烟的时候才让我俩干活,干個三五分钟,四驴子又把洋镐夺了回去。

  這大兄弟真有劲,一洋镐干进去半米多深,不多时,我們挖出了青膏泥。

  我心中大喜,不管是汉代墓還是辽代墓,墓室一定在下面。

  我們這個组合,就是瘸驴配破磨,一沒经验,二沒手艺,盗墓和山野村夫挖土一般,反正就是大力出奇迹。

  一個多小时后,我們用蛮力凿穿了古墓,此时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一宿沒合眼的我們一点都不困。

  常言道鸡鸣灯灭不摸金,可我們也不是寻常人,即使知道天光大亮,我們也舍不得到手的鸭子跑了,不是有那句话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沒什么比穷更可怕。

  更重要的一点,我不相信附近村民能走几十裡山路来這鸟不拉屎的地方。

  這干啥?

  這地方搞破鞋都冻屁股。

  固定好绳索,我們依次进入盗洞,這次蒙得真准,下面就是主墓室。

  墓室满满的汉墓风,“甲”字型的古墓结构,墓道一侧是厚重的石门,上面雕刻着飞禽走兽和祥云,墓道长度大概四米多,都是用青條石砌筑,两侧都是随葬品,我大概扫了一眼,青铜羊灯、凸雕龙凤纹彩绘陶壶、彩绘漆勾云纹盂、玉镂雕螭龙合璧

  再看主墓室,左右两具石棺,长度超過了两米。

  石棺中间是一张一米多的漆器食案,整体黑漆,局部红漆装饰,上面摆放着八個盘子,可能是下葬时用来摆贡品的。

  在這些陪葬品中,单拿出哪一件都能卖個万八千的,我們都看傻了,愣了几秒后,我們激动地互相拥抱,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心率最少上了一百五。

  四驴子道:“发财了,发财了。”

  “哥哥们,還等啥呀,装呀。”

  “狗狗,你說啥值钱,咱们就装啥。”

  赵悟空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他道:“不对劲,你看着两個石棺,棺材和盖板之间被浇了铜水。”

  我骂道:“還他娘的管啥石棺呀,就算不浇铜水,以咱们的力气和装备,能打得开嗎,咱们连個撬棍都沒有,捡到篮子裡就是菜呀,還等啥,抢钱呀。”

  四驴子附和道:“对对对,管他娘的啥,狗哥,啥值钱?”

  “青铜器太重,咱们這次带不走,装玉璧和食案上的碟子碗筷,快快快。”

  赵悟空還在看着石棺发呆,我沒時間理会,此时,我的心還在扑通扑通乱跳,可能是過于激动,周围的一切看在眼裡,都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四驴子去墓道装小件,我去食案上装碗碟。

  盘子裡面還有骨头,有鸡骨头,還有猪肘子上的大棒骨,想必下葬的时候,有一桌丰盛的上路餐。

  装着装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食案是汉代的沒错,可碟子不是呀,食案上摆着三彩刻花鸡纹小碟、三彩印花海棠式盘、三彩鸡冠壶。

  “不对劲,這不是汉代的东西。”

  赵悟空猛地走了過来,看了一眼食案后也懵了,他试探性道:“都是三彩,唐三彩嗎?”

  我心裡有些发毛,咬牙道:“不是啊,不是唐代的,眼前三彩多用黄、绿、褐三色釉,无蓝色,施釉不交融,釉面少流淌,這是辽三彩呀。”

  赵悟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這话要不是我說的,我也不信。

  這解释不通呀,穿越了?

  汉代墓内部沒什么被盗的痕迹,可汉墓中怎么可能出现辽代的瓷器呢?

  而且,汉代墓上面骑着一個辽代墓。

  下面的汉墓不仅沒被盗,還被人增添了辽代的东西。

  汉、辽相距一千年,要說两拨人看上了同一块风水,是有可能的,两墓叠葬,可看完汉墓之后,我觉得上面的辽墓不像是一個墓,有点像是一個建在地下的祭祀庙。

  辽国人去祭祀一千多年前的汉人?

  不可能,這绝对不可能。

  我拿起三彩鸡冠壶上下左右来回看,确定就是辽代的烧制工艺,可它是怎么出现在汉墓中的呢?

  我满脸疑问,从哪個角度都解释不明白,汉代是汉族,辽国是契丹族,中间還相隔一千多年,而且地理位置也相差十万八千裡,不可能是辽人祭祀汉人。

  這個墓,奇怪,常理根本解释不通。

  四驴子骂道:“你俩快他妈点的,小件我都装完了,能装的赶紧装呀,装完赶紧走,卖钱去呀。”

  赵悟空一本正经道:“我想知道墓主是谁?”

  “妈的,是谁跟你有啥关系?摸东西赶紧走,别扯犊子。”

  我能理解赵悟空的心情,其实我也想知道墓主是谁,但此时此刻,沒必要费那個脑细胞,就這些东西,上面沒文字、史书沒记载,那也是汉代和辽国的东西,也得值钱。

  于是,我直接选了几個辽三彩装进蛇皮口袋,我不是不贪心,而是知道還会再来,這次只是先拿点东西试试水,卖钱换装备后我還会再来,不管石棺裡面是啥,就算是只有尸骨,我也得打开看看,要不然晚上容易睡不着觉。

  在赵悟空的疑惑中,我們爬出了盗洞,地面春光明媚,连呼吸都是甜的,有了宝贝,腰杆子挺得笔直。

  一双玉璧,四個三彩盘,一個三彩鸡冠壶,蛇皮口袋太扎眼,我們直接往衣服裡面塞,玉璧被四驴子直接卡在了腋窝下面。

  回去不能打车,不是钱不够,而是从山裡直接打车到市区,肯定会给出租车司机留下很深的印象,毕竟寻常老百姓沒有這么败家的。

  而且,這边的出租车都是屯子裡跑活的私家车,车主就是附近村民,要是打车,三言两语我們就得漏了底细。

  我們還是三轮车换大巴,进入市区后分了好几段打车,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后我們打车直接到小区附近的大学,穿過校区回家。

  我們的造型,好像在大学裡翻垃圾桶捡瓶子的老逼登,有人看我們,但也只是看看,沒有人怀疑。

  一进家门,四驴子直接反锁房门,我們激动地把战利品摆在茶几上,就是那么目不转睛地看,沒人說话,但每個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想說的话。

  我心裡暗叹,盗墓是真他娘的赚钱,一個晚上摸出来的东西,够别人打工一辈子了。

  但問題也来了,這些不是普通的铜钱瓦罐,怎么出货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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