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伤透心 作者:未知 杜茜很着急,却只能干着急! 顾思成的手机号打不通,钱小伍和宗浩家的电话倒是打通了,两個臭小子联系不上,两個老嫂子比她更担心更紧张,在电话裡哭诉了近一個小时,只能毫无底气地好生劝慰。 韩博在电话裡虽然沒明說,言外之意却很清楚,姜小山很可能也卷入进去了,杜茜一分钟不敢耽搁,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請约翰内斯堡华人警民合作中心李主任一起去开普敦,想当面问问他到底有沒有参与。 事实证明,姜小山对她這個婶婶還是当回事的。 二人取上行李刚转過身,就见姜小山和他在南非交的女友小琴正站在出口处翘首以盼,一看见杜茜便兴高采烈地招呼起来。 “婶子,這儿,我們在這儿!” “茜茜姐,先喝口水吧,這些给我,我帮您拿。”和男友一样称呼婶婶会把人家叫老的,小琴一直以姐姐相称,殷勤地递上一瓶纯净水,旋即抢過行李。 “琴琴越来越漂亮了,小山,你真有福气,”杜茜焦急归焦急,但不想让這個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担心,更不想因此影响小两口的感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這個节骨眼上婶婶突然来开普敦,姜小山有些忐忑不安,不无紧张地看了杜茜身后的李主任一眼,定定心神,故作好奇地问:“婶子,商城的事那么多,您說来就来,到底什么事?” 杜茜一边跟着他往停车场走去,一边不动声色地埋怨道:“明知道商城事情多,忙不過来,你還不在约堡帮我,非要跑這儿来开店。” “婶子,我不是不想帮您,我是想自己出来闯闯。” “翅膀硬了,想自己当老板,不想给我打工,”身边這位是小一辈裡最有出息的,如果他真掺和了该有多可惜,杜茜越想越难受,走到车边突然停住脚步,“琴琴,李主任刚才想买点什么的,你陪李主任去看看,我和小山在车上等,顺便說会儿话。” “哎呦,差点搞忘了,国内朋友托我带点特产,小琴姑娘,這就麻烦了。”李主任拍拍额头,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好的,沒关系,”小琴不明所以,指指航站楼嫣然一笑:“李主任,這边請,免税店在那边。” 小琴不认识李主任,在商城干過近两年的姜小山认识。 人家是如假包换的老华人,在约翰内斯堡工作生活多少年,想买特产用得着来开普敦?最让人担心的是他的身份,警民合作中心主任,和南非警方关系紧密,与中国驻南非使领馆关系更不一般。 姜小山心裡咯噔了一下,直到杜茜拉开行李箱才想去应该帮着把行李先塞进去。 “上车吧。” 女人的直觉最敏感,直觉告诉杜茜他心裡有事,确切地說应该是做贼心虚,姜小山一连做了几個深呼吸,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杜茜便转過身来紧盯着他双眼,开门见山地问:“小山,跟我說实话,你有沒有给小伍小浩汇過钱?” 因为手续费太高,并且涉及到税务,所以在南非打拼的华人往国内汇钱一般不会通過银行,甚至不会把现金存入银行,提供转账汇款服务的华人老板就那么多,只要婶婶想打听,有具有使领馆背景的李主任帮忙,肯定能打听到,何况她還可以找中国驻南非大使馆的新任警务参赞。 瞒不過去的事,姜小山不敢隐瞒,老老实实說:“汇過,婶子,您不也经常给他们汇钱嗎,我和小伍他们是从小玩大的,他们沒钱花我不能不管。” “汇了多少?”杜茜心裡凉了半截,强忍着愤怒追问道。 “沒多少。” “到底多少?” 姜小山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說:“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一百万。” “人民币?” “嗯,换成人民币不到一百万。” 杜茜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說:“這么說店裡生意不错啊!” 南非的钱有那么好赚嗎,以前是挺好赚的,但现在越来越难。 一百万人民币,相当于去年一年的利润,姜小山之所以如此大方,并非至少不完全是接济国内的发小,而是想用這笔做一件他想做却不敢做的大事! 数额远远超出接济的合理范围,根本无法解释,姜小山无言以对,耷拉下脑袋一声不吭。 杜茜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哽咽地问:“我和韩博交朋友,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很恨我?” “……” “小伍狠我,我能勉强接受,毕竟他爸不在了,要不是你郝叔当年带他爸去东萍,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你和他不一样,你爸再熬一年就能出狱,就能恢复自由。而且你是大学生,应该具有最起码的是非观念。” 杜茜掏出纸巾,擦干泪水,紧盯着他双眼,恨铁不成钢地說:“哥们义气,有求必应,你以为你是在帮他们,你是在把他们往火坑裡推!林婶沒了丈夫,如果再沒了儿子,她会不会更伤心,她以后的日子怎么過,真要是走到那一步,你有沒有脸回国面对她?” “婶子,事情不是這样的……我,我更不可能恨您!”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我只知道小伍和小浩正在往绝路上走,”杜茜心急如焚,紧攥着他胳膊:“跟我說实话,怎么才能联系上他们?” 婶子果然知道了,知道得比想象中多,并且她的话有一定道理。 如果小伍再出事,他妈怎么活? 姜小山后悔了,从见到李主任跟来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他沉默了片刻,一脸歉疚地說:“婶子,我错了,我不该帮他们,不该给他们钱的,他们是不是出事了,他们现在怎么样,顾叔和琳姐是不是也出事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联系不上顾思成三人! 杜茜心裡拔凉拔凉的,阴沉脸地說:“這個問題应该是我问你。” “我,我是有他们的号码,可是现在打不通了,不是欠费停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已经好几天了,他们也沒给我打過电话。” 完了,彻底完了! 他们切断了所有联系,這是铁了心一條路走到黑。 杜茜不认为姜小山到這個时候還会撒谎,越想越焦急,越想越难受,又追问道:“你琳姐呢,余琳有沒有给你打电话?” “三天前打過一次,說是在办签证,說要過来看看小琴,不過她用的是公用电话,我還问過有沒有手机,她說以前的号反正快用不上了,到了南非再办新号,說有什么事她会联系我。” 三天前余琳也是這么跟自己說的。 杜茜长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无力地說:“小山,以前的事我不想多說,只想告诉你我真希望你们每個人都能過上好日子,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我不想再過這种天天为你们提心吊胆的日子。” “婶子,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现在說這些有用嗎,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你妈,想想琴琴。”二十好几的人,接受過高等教育,杜茜不想再說他什么,猛地推开车门,回头道:“我买机票回去,商城還有一大堆事呢,如果能联系上他们,如果他们给你打电话,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說,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婶子的心這次是真被伤透了。 想去婶子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姜小山很内疚很难受,急忙追下车:“婶子,我不会让您再失望的,不会一错再错。”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