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鹿山春社（上） 作者：未知 孝和乡十裡八村的人都赶到了鹿山镇，使鹿山镇人潮汹涌，热闹异常。 鹿山镇到处是零散的鞭炮声，一群顽童在茅房墙角点燃了一只炮仗，扔进茅房后便哄地跑散了，茅房裡‘嘭！’地一声闷响，只见一個老者提着裤子咆哮着冲出茅房．．．．． 官道两旁都被大大小小的货摊占领了，一家挨着一家，各种各样新的玩意吸引着一群群男女老幼。 卖小吃的，卖针头线脑的，卖野鸡野鸭的，卖瓜子果子的，卖各种廉价首饰，卖日用百货．．．．． 在怡春院门口，一群穿红戴绿的年轻女子在老鸨的带领下，正气势汹汹和一辆卖杂货的牛板车摊贩吵架，這辆牛车堵住了她们的大门，使她们沒有了生意。 但镇的小摊小贩吸引不了学子们的兴趣，他们飞奔地穿過小镇，向小镇最北面的社庙奔去。 “庆哥儿！” 李延庆听见旁边有人叫他，一转头，却见是顾三婶向他招手，顾三婶家离他家不远，胡大叔一家搬走后，他们便是最近的邻居。 “三婶子在這裡做什么呢？”李延庆跑前笑问道。 顾三婶笑眯眯道：“正好家裡养了些鸡鸭，便趁這個机会拿来卖掉，庆哥儿要不要买两只鸡回去补补？” 李延庆這才注意到三婶脚下放着两個竹笼子，裡面装了十几只鸡鸭。 “行啊！你拿几只鸡鸭去给忠叔吧！” 顾三婶笑逐颜开，“還是我們庆哥儿爽快！” “三婶，大叔和柱子他们呢？” “柱子被保正拉去敲鼓了，你大叔．．．．咦！刚才他還在這裡呢。” 顾三婶四下寻找丈夫，却发现丈夫躲在角落裡，正伸长脖子望着怡春院的一群花娘子嘿嘿直笑，她顿时大怒，前一把揪住丈夫的耳朵，“你再往那边看，当心老娘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李延庆吐了下舌头，自己好像多事了，他高声道：“三婶，把你鸡鸭拿去我家，回头我让忠叔给你钱。” 說完，他便一溜烟地跑了．．．．．． 社庙位于小镇最北面，也在鹿山脚下，距离李家祠堂不远，社庙是土地庙，是座很小的建筑，供奉着孝和乡的土地公公。 但土地庙前面却有一块占地数百亩的空地，這裡既是乡民们的打麦场，但同时也是孝和乡的娱乐化心，逢年過节的各种活动都在這裡举行。 孝和乡春社的大幕在這裡拉开，空地四周摆下了流水席一样的大棚，十三個村都有自己的场子，每個大棚前都有两三個年轻后生在拼命地敲锣打鼓，企图用气势压過对方。 李延庆找到了李村的大棚，相旁边的赵家村，李村的棚子稍小一点，但起潜山村却又大得多，正所谓不足，下有余。 李村大鼓架在一棵大树下，顾三婶的儿子顾大柱正憋足了劲敲鼓，他长得膀大腰圆，今年只有十七岁，十分老实憨厚，跟他爹爹在地裡种田讨食。 “柱子，要不要换换手？”李延庆前摩拳擦掌笑问道。 “我也是刚手，刚才保正找你来着，他在棚子裡。” 李村的保正原是李二父亲李真，李真升为都保正后，李村的保正便由甲头李大印接任，李大印今年四十岁不到，长得十分精瘦，和他兄弟李大光的高大魁梧截然相反，他家住在村东头，家裡有百余亩田，也算是村富裕人家。 此时，李大印正坐在桌前陪同几名客人說话，李延庆前笑问道：“三叔找我有事嗎？” “庆儿来得正好！” 李大印给他介绍旁边一对三十余岁的夫妇，“這位是秦官人和他的浑家，从汤北乡過来，秦官人的浑家是我們孝和乡人，按照风俗，今天回了娘家。” 他又给夫妇二人介绍李延庆，“他是你们问的庆哥儿。” 李延庆见他们衣着光鲜，容貌富态，保养得很好，尤其秦夫人還戴着遮面纱幔，显然是汤北乡的大户人家，李延庆连忙给他们躬身施礼，“延庆向秦官人和夫人问安！” 夫妻仔细打量李延庆，尤其秦家娘子還掀起纱幔下下细看李延庆，夫妻二人对望一眼，显然对李延庆很满意。 尤其李延庆称夫人，更显得他知书达理，尊敬长辈，不像李大印一口一個浑家，显得较粗俗。 “小官人還在鹿山学堂读书嗎？”秦官人笑着问道。 李延庆恭恭敬敬道：“延庆再過两天要考县学了。” “以小官人的才气，考县学是沒有問題的，過两年考举人也是轻而易举，希望小官人能刻苦读书，将来考进士，光宗耀祖。” “多谢秦官人鼓励！” “听說令尊不在家，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家父在安阳县，再過一阵子回来。” “哦！那有点遗憾了。” 李延庆迟疑一下问道：“秦官人找家父有事嗎？” 秦官人叫做秦宣，祖父曾做過一任通判，在汤北县是仅次于张家的大户，他和李延庆的外公丁仲关系不错，丁仲为了攀秦家，便主动提出和秦宣结为亲家。 偏偏他的儿孙都不争气，秦家看不，他便想到了外孙李延庆，便想让李延庆娶秦宣之女。 秦宣听說是五年前的神童，他還真有点动心了，正好趁這次春社妻子回娘探亲之时，顺便看一看李延庆，他较开明，希望女儿自己也能满意。 秦宣呵呵一笑，回头招手道：“蔓儿，到這边来。” 李延庆早注意到旁边站着一個小娘子，他只是不好意思细看，這会儿小娘子走前，有点害羞地站在母亲身后，李延庆這才看清她的模样。 只见她年约十二三岁，长得倒是挺高，梳着双环髻，斜戴一朵大红的石榴绢花，瓜子脸，一对细细弯弯的秀眉，模样十分清秀，穿一件等绸缎缝制的红面白底褙子衫。 “這是小女蔓儿，” 秦宣又给女儿介绍李延庆，“他是是丁员外的外孙，曾经夺得童子会魁首。” 李延庆心‘砰！’的一跳，顿时想起了师父给自己带的口信，不会她是要和自己相亲的那個小娘子吧！ 秦蔓儿偷偷看了一眼李延庆，顿时满脸绯红，连忙扭過头去。 在這时，棚子裡门口传来了王贵和汤怀气喘吁吁的声音，“老李，我們到处找你！” 王贵和汤怀终于看见了李延庆，从棚子下方钻进来，跑前埋怨他道：“你躲在這裡做什么？” 王贵二人這才看见面前的秦氏夫妇，一抬头，又看见含羞脸红的秦蔓儿，两人顿时呆住了。 “你有事情，我們不打扰了。” 两人转身要溜，李延庆连忙一把拉住他们，对秦宣和秦夫人道：“两位长辈若沒有别的事，晚辈失陪了。” “去吧！去吧！”秦宣呵呵笑道：“怎能耽误你们春社游玩。” 李延庆行一礼便匆匆跑了，這时，李大印见门口又来了客人，便起身迎了去。 秦宣這才低声问妻子，“夫人觉得他怎么样？” 秦夫人想了想道：“总觉得他显哥儿差点什么，或许是不太门当户对吧！” 秦夫人又拉住宝贝女儿问道：“蔓儿，你觉得呢？” 秦蔓儿有点恼火李延庆不把她放在眼裡，连個招呼都不打，她俏脸一沉，冷冰冰道：“女儿觉得他還是個沒长大的顽童！” 秦宣对李延庆的印象還不错，但妻女都不太满意，他也只得放弃這次相亲了。 他看了看周围谈笑得热火朝天的村民，便起身道：“這裡太杂乱了，不是我們该呆的地方，我們走吧！” 三人便带着两名丫鬟从大棚的后门的离去了。 ．．．．．．． 【老高写春社是从诗描写得到灵感，从前鲁迅写的社戏也是春社，现在很多地方還有，也不知老高写得对不对，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值得我們珍惜，再向大家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