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反汉复秦? 作者:未知 第十一章反汉复秦 对云琅来說,太宰是一個类似多拉爱蒙一般的存在。 只有一点不太好,這家伙拿来的东西都是旧的,全部都是旧的好东西。 云琅尽量不去想這些东西的来路,他担心一旦自己弄明白了,太宰可能会shā're:n灭口。 山裡的生活是富足的,這间离不开云琅不懈的努力。 干蘑菇,干野菜,腊肉,香料,他们的餐桌甚至多了一個半瓷的盘子,這是云琅无意找到了一点高岭土,试验着在柴窑裡面烧出来的。 当初找来高岭土的时候,太宰還說這种土可以吃…… 云琅当然知道這种土可以吃,只是吃過這种土的人最后都会死,他另外有一個惨烈的名字叫做观音土。 太宰還兴致勃勃的跟云琅介绍了一些高人靠吃观音土最后成仙的经過,看得出来,他非常的羡慕。 云琅觉得自己以后要是想弄死太宰,不用下毒,只要把高岭土磨成粉末给他吃足够了。 直到现在,太宰在云琅面前暴露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云琅只需要做一点简单的归纳总结,能判断出大部分的事实。 不過,他现在沒有做好出山与别人见面的准备,這是一個不同于他過往的世界,這裡有這裡的规则,对于這裡的生存规则,云琅還太陌生了,一個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人,在這個时代,被杀死是一個非常糟糕的结果。 大雪封山的日子裡,整理简牍,其实是一個学习的過程。 這裡有堆积如山的简牍,每一片简牍正反面都写满了字。 云琅辨识的非常困难,小篆的字体一個個非常的相似,稍微不注意,会看错,看错一個字的后果是整部简牍的閱讀顺序乱了。 沒有什么整天泡在简牍学习小篆字更快的方法了。 其实,整個屋子裡的简牍记录的內容,并不一本半寸厚的书本多。 裡面的信息內容却广博的太多了。 简牍写字很难,听太宰說,以前都是用刀子刻字的,更难。 于是,为了少费点制作简牍的時間,简牍的字尽量的简化,有时候简化的连作者自己都弄不明白。 尤其是一字多用,這要见仁见智了,后人为什么会对古代流传下来的学问有无数种解释,最根本的原因是穷。 太宰对云琅严谨的治学精神還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翻看了云琅按照图书馆分類法整理归类出来的简牍,觉得非常方便找寻需要的记录。 身为大秦的太宰,他甚至要求云琅把這种方便的归类法书写在简牍,好流传于世。 “這個分類的法门,如果始皇帝還在,老夫会谏言让你来充当陛下的值更官。” “這是一個多少担的官职?” “六百担!” “能养活一家人不?” “大秦的县令爵位大夫,一**米一斗,酱半升,菜羹各一,肉食一盘,另有食邑百户,各色杂丝五匹,你如果任陛下值更官,食料俸禄加倍,由于是陛下近臣,获得赏赐的机会要旁人多得多。 运气好,甚至有各国敬献的女子可以婚配。” “如果大秦尚在,您呢?” 太宰脸洋溢着光芒,一字一句的道:“若是始皇帝尚在,太宰的家门,等闲人不得入。” 很明显,太宰說的等闲人,指的是云琅這种可能担任值更官的小吏。 明显被太宰鄙视了,不過啊,破落户都是這样,总拿祖的荣光說事。 “现在外面的皇帝是谁?” “伪帝刘彻!” “我們要反汉复秦?”云琅觉得太宰想要推翻汉武帝的统治难度很大,如果是汉献帝他可能還会参加,至于汉武帝——還是算了。 太宰并沒有疯狂到忘乎所以的地步,长叹一声道:“刘彻承父祖余荫府库余粮堆积如山,旧米未尽,新粮又到,听說他的钱库裡串铜钱的绳子都腐烂了,只好堆在露天裡。 加之此人自幼聪慧,又懂得轻徭薄赋惠及万民,天时地利与人和他占全了,现在起事沒有成功的可能。 时机不好,我們只能继续蛰伏,静待天时,一旦风云变幻,我們揭竿而起,重塑我大秦江山。” 云琅认真的点点头,表示非常同意太宰的见解。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一般都是烈士,他对充当烈士沒有任何兴趣。 认怂有时候是睿智行为的具体表现,尤其是在汉武帝面前认怂,云琅以为這是一种骄傲跟荣誉。 在汉武帝时期谈反汉复秦這种话很沒意思,两人很自然的将注意力放在快要熟的饭菜。 云琅今天做的晚饭是大米饭跟蒸腊肉,配以干菜,跟蒜瓣,陈米总有一股子嗖味,這东西云琅在孤儿院沒少吃,特意在蒸饭的时候放了一点盐巴跟猪油,米饭蒸熟之后,米粒晶莹,饭香扑鼻。 一指厚的肥猪肉蒸的酥烂,咬一口油脂四溅,唇齿留香,清亮发青的猪油往热腾腾的米饭一浇配柔津津有嚼头的蒸干菜,虽然只有两個人,却吃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呼……”两人同时丢下饭碗,不是因为吃饱了,而是因为陶罐裡的米饭沒有了,装在碗裡,盘子裡的菜也沒有了。 “老夫错了,你更应该任陛下的庖厨,而不是值更官。” “這才是一道家常菜而已!” “一道菜足够,老夫来到世的时候,大秦虽然已经沒落了,自幼在父亲的庇护下過得却是锦衣玉食般的日子。 像今日這般痛快的食肉,却還是平生第一遭。 唉,可怜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内讧,這样的日子你也能過。” 云琅摊开双手笑道:“我习惯了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至少,在我被天火劈之前,我从来都是独自求生的。” “如果不是看你身高八尺,有我老秦人之像,你早被老虎吃掉了。” “现在变小了。” “知道什么,這是异人之像!” 云琅苦笑道:“我自幼孤苦,随着商队在大地流浪,别人都說我是秦人,這還是第一次回到咸阳……” 太宰用极度讽刺的目光看了云琅一眼道:“不用编造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且当你說的都是真的,這裡是荒山野地,外面狼虫虎豹极多,反正你也走不出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打紧。” “你不信我還收留我?” 太宰幽幽的叹口气道:“這是天意……你是从晴空裡掉下来的,是仙人嗎?” 云琅摇摇头。 “鬼怪?” 云琅快速的摇摇头。 “那是人了,一個从天掉下来的人。”太宰說完话,出去了,沒给云琅任何解释的机会。 云琅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释,說真话,假话更像假话。 “喂,我是秦人,這一点丝毫不假!”云琅朝门外高声叫道。 “這足够了!”太宰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同时也带进来一股子寒风,将火塘裡的炭火吹得明灭不定。 关的大雪下的很大,云琅還从来沒在关见過這么大的雪。 都說燕山雪花大如席,這裡的雪下的也不小,雪一层层的下,一层层的向累积,等到积雪快要与窗户平齐的时候,云琅与太宰不得不出去铲雪。 铲雪的過程很简单,只要把厚厚的积雪用木板推到旁边的悬崖底下算是成功了。 铲雪的過程,云琅還捡到了三只冻僵的野鸡。 最后一堆雪被云琅推下悬崖之后,太宰站在悬崖边,望着咸阳方向发愣。 “那裡应该是咸阳吧?”云琅帮着老虎掸掉脑袋的白雪,刚才推雪的时候它非常的卖力。 “被楚人一炬焚毁了。” “项羽?” “是他,云琅,今后如果遇到项羽后裔,记得杀掉。” “早被刘邦干掉了吧?” “一個诺大的家族如何会如此轻易地覆灭,他们跟我們一样,都是在蛰伏。 从今后,项氏子弟是你的仇敌,能答应嗎?” 云琅瞅瞅悬崖外面白茫茫的世界,觉得自己遇见项氏子弟的可能性不大,遂点头道:“见到他们弄死,在茅厕遇见溺死在粪桶裡,在街道遇见弄死在大街。” 太宰嘿嘿笑道:“也好,反正你不杀他,他们一定会杀死你,你看着办好。”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在這個過程云琅跟老虎一起推雪推了三次。 雪下的太大了,不远处的松林总能传来树干被积雪压断的吱嘎声。 自从太宰发现老虎能帮着云琅推雪之后,他沒有动過一根指头,而是每日裡兴奋地站在积雪被清除之后的院子望着咸阳,长安方向像是在看最吸引人的大戏,即便快要被大雪埋掉了依旧舍不得进屋子。 只可惜,這场大戏并沒有看多久,三天之后,大雪停了,天空再无一丝云彩,红艳艳的太阳挂在高空,照耀着這個洁白的世界。 太宰是如此的失望,以至于站在高大的石头,挥拳向天空怒吼:“贼老天,你因何如此偏爱国贼?” 他怒吼的声音很大,夹带着无尽的怨恨,声音在山谷裡回荡,惊起一片雪崩,在白气弥漫,云琅看到了太宰那对血红的眼睛,几欲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