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夢中的葉朝（劇情）
不過看趴他牀邊睡得正香的程熙，事情應該順利解決了。林肆摸索着坐起身靠在牀頭緩了會，他現在呼吸還是感覺不流暢，胸口傳來鈍痛要想好全起碼得一個月。
右手被綁着留置針點滴順着透明管流入血管，也不知道他躺了幾天？林肆用力把程熙壓着的被子拽出，由於身下動靜程熙成功被驚醒，迷茫擡頭正好對上林肆看戲般的眼神：“大下午的，你來陪護我就是爲了睡覺的？”
程熙愣了半秒隨後迅速反應過來，林肆醒了！自動忽略林肆的調侃，程熙激動得撲到牀上想抱住林肆，誰知人剛上牀就被林肆用手抵住額頭驅趕：“下去，你壓我輸液管了。演這出幹嘛？我這活得好好的，肉不肉麻。”
“哪有！你都昏迷兩天多了！要不是醫生說你沒問題我都以爲你要成植物人了！”程熙說到後面哽咽起來，眼圈肉眼可見泛紅了一圈但本人依然在強撐着收眼淚。
看着怪可憐的，林肆抿了下脣想說點什麼關心的話但話說出了嘴卻有點變味：“別哭了，是我中了一槍又不是你。再說事都過去了哭有什麼用。”
被林肆的話一激程熙那在眼眶轉了幾轉的眼淚終於掉了出來，啪嗒啪嗒的滴在醫院被子上浸出一個個水印。
“是！我沒中槍。可在你昏迷的每一秒裏我都很害怕，我怕你就這樣一睡不醒，那要我怎麼辦？你分明是爲了幫我擋槍纔有了生命危險，你要出事我這輩子都會過得不安穩！”
最後那幾個字都帶點破音，程熙像是在發泄這幾天的所有負面情緒，等話說完便坐在牀邊低頭啜泣起來。
林肆意識到剛纔他說的話刺激到了程熙，明明是想安慰人的...他說的話總是不中聽，安慰人還起到反效果。
“抱歉，讓你擔心了。”思來想去林肆擡起手揉了兩下程熙頭頂說了句簡單的道歉，這種赤裸的表達他情緒的話語說出來心裏還是覺得怪怪的。
聽了道歉程熙抽泣頻率總算減緩下來，肩膀一抽一抽的再配上旁邊林肆擰着眉的臉活像是被欺負了般，過了會程熙止住了哭但又開始打起嗝：“你怎麼、嗝、那天、嗝、就幫我擋槍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當時沒想太多身體就自己動起來了。”確切的說，他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槍襲來得突然林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子彈射向程熙，那張和葉朝相似的臉露出了無助的神色，一切都和記憶深處的畫面太像了。
他不能再次眼睜睜的看着‘葉朝’死在他眼前，他的身體理所應當做出了反應，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擋在了程熙身前，原本致命的射擊被他用身體攔住不會再前進分毫。在意識到程熙沒事後安心感加快了他思緒混沌，腦子對後面發生的事渾然不知就跟斷片一樣。
不過如果要算上他做的夢的話還是有點記憶的，林肆記得他重新回到了幼時的孤兒院，只不過裏面住的不是一羣嘰嘰喳喳的孩子，以前的蘿蔔丁身量都拔高變成大人了。
但除了紀聽寒他看不清其他人的臉，就像馬賽克一樣模糊不清。葉朝倒是沒有變化，模樣保持在死前的狀態，24歲最風華正茂的年紀。說來也好笑，以前林肆夢到葉朝也是模糊得只能看得清大概，現在能在夢裏模擬出葉朝的樣子也是虧得程熙這幾個月一直在他眼前繞。
夢的夢七零八碎的，一會是他在街邊港口各種打零工一會是回孤兒院陪着葉朝做飯。先開始夢太真他還真以爲一切都是現實，但在葉朝握住他的手說他手太涼要多保暖時潛意識逐漸甦醒，葉朝的手是溫熱的可死人沒有體溫，就跟那年下的雪一樣涼纔對。
意識到細節不對後表裏意識發生衝撞，夢裏不再變幻場景，有的只是在孤兒院和葉朝絮叨。
葉朝問他最近是不是很累，他回不累。葉朝問他喜歡這樣呆在孤兒院嗎，他說喜歡。葉朝還問他要一直惦記他多久纔算夠，他沒回。
最後林肆問葉朝有沒有後悔買下孤兒院，不然的話他可以有更長久更美好的未來。葉朝停頓了下反問林肆，如果知道在以後他會遇到很珍視的人會放棄和他相遇嗎？世事無常，能抓住身邊最重要的東西就夠了。
葉朝的話一語雙關像是在點他，有時候他滿腦子確實是在想要是有如果就好了，知曉一切的他一定能救下葉朝，但世上沒有如果。
林肆沒有再開口，兩個人安靜的坐在院裏那顆大香樟樹下擡頭看起藍天。林肆能感受到自己快醒了，當他意識到一切都是夢後夢境便會坍塌，而他在最後操控夢中的自己提出梗在心裏很久的問題期許着葉朝能給出一個答案。
在周圍的顏色逐漸消退到腳邊時，葉朝的視線從天空轉到了林肆，習慣性擡手揉起林肆頭哄道：“我讓你好好活着，不是讓你天天哀悼我的，雖然惦記我也很好啦，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既然已經長大了就不要像個小孩一樣拽着我不肯走，有時間多出去看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嗯。”
林肆不記得夢境是怎麼結束的，再次有意識是在病房。睜開眼是陌生的天花板還有股消毒水味，也許是因爲做了個美夢，明明是不怎麼愉快的處境他卻放鬆了很多。
“林哥、嗝、謝謝你！”程熙胡亂用手背擦去臉上溼漉鄭重的衝林肆道了聲歉，現在這味纔對嘛，哪有救了人還要道歉的。
只不過林肆剛覺得事情步入正軌沒幾秒就被程熙那持續表達的謝意掀翻，源源不斷的誇獎詞讓他有種自己做了好人好事的錯覺，然後被家屬感激涕零的道謝。
偏偏他不適應還不能打斷，程熙好不容易纔止住哭要再哭起來想想就心累，林肆偏過頭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轉移起話題：“我又不可能放着你不管。對了，顧澤雨人哪去了？不是說我昏迷兩天嗎？他白天不來看我？”
“我也不知道他白天去哪了。”程熙終於止住嗝歪頭認真思索起來，“一般是在晚上的時候顧澤雨會過來替班然後白天我再來醫院換班，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這兩天我光在醫院和別墅兩點一線，顧澤雨派了兩保鏢在病房門口守着，說是讓我別亂跑，飯菜什麼的都是他們送進來。啊，牀頭櫃頂上有顧澤雨帶來的資料，他跟我說等你醒來記得讓你看。”
程熙絮叨一番終於提到了重點，林肆看向被他忽略的棕色文件袋，裏面應該是些重要情報。拆開掏出是幾張人物介紹和他想的大差不差，顧澤雨把涉事人員都記錄在了上面，短短兩天能查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
林肆保持着勻速看完了紙上情報，只是在最後一頁多停頓了幾分鐘，調查顯示是賀海榮通過下線僱傭了殺手，而擊殺目標卻是程熙。
顧澤雨給的資料推斷出的原因是賀海榮爲了逼迫他同意讓賀海榮在h市發展，故此僱殺手殺掉程熙來威脅他。
結論很合理但顧澤雨推斷的還差點東西，賀海榮僱兇殺人不是爲了擴大資源渠道而是報復。自從他重新掌握江華會後就一直在打壓賀海榮，雖然賀海榮主要基地是在鄰市他能做的有限但也足夠賀海榮喝一壺。
顧澤雨是他管教出錯走上歪路，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個教訓就算了。賀海榮作爲外人還敢算計他，就該挖下塊對方心頭肉讓賀海榮明白他林肆不是那麼好惹的，況且顧澤雨能大着膽子謀劃綁他還不是因爲賀海榮挑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從他聯繫着外面關係打壓賀海榮時已經過去好幾個月，說實話他都快淡忘了上上個星期賀海榮突然打電話找他求和纔想起來，他打太極裝傻拒絕後賀海榮便再也沒打電話過來。
是他太平日子過久了，本以爲賀海榮會忍着喫下啞巴虧畢竟是他先挑的頭，沒想到賀海榮不計後果來僱殺手威脅他。
在h市已經沒有人敢衝他叫板，林肆逐漸習慣略爲平淡的日子日常不會攜帶保鏢，配槍也不再24小時貼身。是他鬆懈了，把程熙高調的宣傳出去卻沒有想過仇家會將視線挪到他身上。
黑幫手冊的所有規則他都背得爛熟於心，結果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就全拋在腦後！他中的這一槍純純就是自己自找的！
“跟你講哦，顧澤雨這兩天的臉都超臭，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跟他說話惜字如金的就講個一兩句，來了就像塊木頭往你牀頭一坐，以前就算心情不好都能帶着笑臉跟我裝下。”
程熙一邊衝着林肆打小報告一邊用手機給小顧發消息通知林肆醒了，消息發完才突然發現林肆好久沒說話了，程熙小心的觀察着林肆臉色找補着：“其實顧澤雨就是因爲關心你才這樣，他睡也睡不好臉上都有黑眼圈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讓我自己靜會。”林肆神情疲倦的收起文件，程熙見此也沒多說什麼聽話的起身離開。
等程熙出了病房林肆才咳嗽起來，剛纔急火攻心肺部又開始痛了，他怕在程熙面前咳嗽起來程熙得急哭。
緩過當下的難受勁，林肆解鎖開手機屏幕給通訊錄存儲的電話號碼一一撥打過去。對於他提出的要求九成都應了下來，當然重要的利益互換也都到位了。
之前是他想着做事留一線打擊報復下就夠了，但從現在開始他會動用所有資源和人脈整垮賀海榮，然後把人綁到港口扔下去餵魚！
林肆在心裏咬牙切齒完肺部傷口忽得被拉扯了下，牽一髮動全身林肆痛得滿臉慘白劇烈咳嗽幾聲彎着腰攥緊了身下白牀單。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顧澤雨進病房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快步走到林肆牀頭想爲其拍拍背緩解下症狀，可擡手動作做了一半還是轉到牀頭櫃給林肆倒了杯熱水。
幾口熱水下肚林肆總算止住咳嗽，看着旁邊顧澤雨眼下兩團烏青林肆皺起眉問詢：“這兩天沒日沒夜的盡去打聽消息去了？”
“嗯，那幾張資料您都看了吧。抓到的殺手一直在求我們放過他母親，要一起處理掉嗎？還是單處理他一個。”
“他母親就算了，殺手弄死往黑市最熱鬧扔了，讓人宣揚下是爲什麼死的。”這樣一能殺雞儆猴二能向賀海榮宣戰，總不能想刺殺他還能留條命。
其實最好的方法是把殺手母親一起送下去，要不然對於賣命的亡命徒來講死亡沒有多大威脅力，把重視牽掛的東西一併摧毀才能讓他們害怕。
林肆啜了口熱水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人命債還是能不添就不添。太陽穴應景的突突疼了起來，林肆忍着頭疼將水遞給顧澤雨表示自己要再眯一會。
看着眼前面露倦容的林肆顧澤雨腳尖近了半步張口想說點什麼，此刻右手小拇指不聽使喚的跳動兩下似乎在提醒他謹言慎行，最後顧澤雨還是閉上了嘴聽話的準備離開。
“別操心太多，剩下的事我會解決掉。這兩天你做得夠好了，回去睡會吧。”
“嗯。”雖然他想說的不是這些但林肆的肯定還是讓顧澤雨心情好轉了些，禮貌一笑後便離開了病房。
純白的病房再次安靜下來，終於慢慢變成了病人修養的最佳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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