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二章
樓雲忱不相信葉正在來之前沒和葉奚聯繫過,既然能聯繫到,何苦假惺惺裝不知道呢?
樓雲忱向來不給葉正面子,開門見山甚至有點兒嚴肅:“葉議員,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就不要裝無知,我的耐心有限,你肯定也想知道我手裏面還有什麼東西吧?”
葉正在這刻意識到他的不同,換做從前,他不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還會先禮貌一場。
此時此刻,葉正滿心都是被質問的憤怒,說話也不太好聽起來:“樓少將這話說的就很沒道理,我爲解決我兒子的事過來,你也不給點提示,就讓我說,這不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嗎?”
樓雲忱脣角微挑:“所以,葉議員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一至於我問起來一時都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又該從何說起。”
葉正:……
他是真的很想問問方時聞,當年給樓雲忱腦子裏裝東西的時候是不是很自私的給他加了點東西。
比方說這大腦運轉器之類的,爲什麼樓雲忱的腦回路及反應速度都超乎預料。
“我身爲聯邦國會議員之一,知道得多很正常。你曾經是聯邦少將,我對你關注頗多,也算分內之事。還是說樓少將對我的工作有所指教?如果真的有,那請麻煩先告知總統先生,他有任何指示我都服從調配。如果沒有,那請樓少將端正態度,給我該有的尊重。”
很好。
這鑽空子的小機靈勁兒是樓雲忱沒想到的,相信繼續掰扯下去會變成老奶奶裹腳布又臭又長,浪費半夜時間沒得個結果。
沒知道那麼多內情之前,他是有耐心和葉正虛以爲蛇,現在不同,知道的越多,面對葉正也有幾分心浮氣躁。
“葉議員,你想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兒子做的事嗎?或者也想讓他們知道你表面上是國會議員,背地裏是個賣國賊?”
“還請不要說沒有證據的事,我遠比你想的要愛這個國家,幾十年來我都在爲之反奮鬥,不能兩句話就抹掉我的功勞。”
“想要證據是嗎?”樓雲忱調出全息屏,點開個視頻放到葉正面前,無聲播放,靜靜等着對方的反應。
葉正不屑一顧,視頻播放五秒後,葉正表情變了。
再過五秒,葉正倏然擡頭,駭然:“你從哪弄到的這東西?”
能讓波瀾不起的葉議員聞之色變,他這份東西拿得很值得,沉重的心情稍微好起來:“這我就沒必要爲你解釋了,不知道葉議員現在是不是知道我想要什麼。”
葉正臉色明顯不如剛來那會兒,透着點被拿捏住命脈的蒼白。
那邊的戈讓則驚疑不定盯着全息屏上面的畫面,也很驚詫。賀準眼神變動不停,也在思索他是怎麼弄到當年葉正在他爸媽車禍現場的錄屏,這東西據賀準所知在一出事就被葉正以私權藏起來,連方時聞千方百計都抓了個空。
正因爲這份錄屏太過稀有,獨家僅有一份,所以葉正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其實這個東西並不能證明葉正是個賣國賊,頂多說他和當年一場車禍有關。
葉正安全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糊弄過去,不只是他心裏有鬼,還是午夜夢迴看見什麼恐怖畫面,一見這個錄屏,像失魂落魄,整個人都很恍惚。
這件事太可疑了,樓雲忱做不到視而不見。
“還有我給出更多東西嗎?”樓雲忱輕聲問,無形之中給葉正心理施加壓力。
葉正沉默良久,眼神飄忽幾下又迴歸到淡然,像是經歷過漫長的調整恢復如常。
這點從他的回答來聽就很好判斷出來:“這個視頻不能代表什麼。樓少將,還有更確鑿的證據嗎?我這個人性格硬,什麼事都愛打破砂鍋問到底,你說你要沒點真東西,我能放過嗎?”
樓雲忱心想,你這還有種說法,叫不見棺材不掉淚。
要是沒有完全準備,他還真不敢說用葉奚釣葉正過來,這時他要再次感謝方時聞派來的助手——權淼。這真是全聯邦最會挖,也最敢挖的副官。
當然,這背後離不開follow餐廳的財力支持,正是因此,權淼在調查方面如魚得水,給他送來諸多寶貴證據。
比方,他這會兒展示給葉正看的一大實錘證據,和喬伊斯相約在凱撒大酒店頂樓花園的幾張照片。
視頻也有,他好心沒有先放出來,給葉正一種他只有區區幾張照片的錯覺,等人不死心再掙扎再放出來。
折磨人是分等級的,他要無形間讓葉正品味到忐忑難安,那種被戲耍的痛苦。
葉正經歷過剛纔那個錄屏的打擊,再調整好的心態也不如一開始的堅定,思緒稍有短路,果然如他所料得掉進坑裏,冷冷道:“幾張照片不能代表什麼,樓少將該不會什麼實證都沒有,光憑污衊想騙我說點兒不能說的祕密?哦,還沒問樓少將,總統先生知不知道你回來。”
“舅舅啊,他最近很忙吧,我發消息給他都沒回。聽葉議員這意思,是有特殊聯繫方式?那要葉議員不嫌麻煩,幫我給舅舅送個口信?”
樓雲忱在試探,試探方時聞是否行動自由,縱然他得到幫忙,可方時聞始終沒有回信讓他心生不安。
葉正沒上當,或者說是沒放在心上,只當是他故意提到方時聞,以此來施壓。“你想多了,總統先生業務繁忙。你還有什麼東西就一併放出來,總是被迫打假,我也很無奈。”
還嘚瑟上了,樓雲忱笑着搖頭,擡頭看向葉正的那刻臉色又一變,冷得像冰:“那看看這個吧。”
近距離拍攝葉正和喬伊斯談話視頻,沒有聲音,但是很貼心的配上字幕,眼神好使的人都能看見這裏面在說什麼。
“葉議員,要聽原聲版嗎?看自己不經意被拍下的視頻,還是原聲播放,很羞恥,還很尷尬。這內容挺起來可不光彩,真放出來,就沒了回頭路。”
葉正腦袋嗡嗡嗡得響,確定他不是空穴來風,是有備而來。
準備得遠比他和葉奚談話裏說的要狠,現在讓葉正心裏發怵的是不知道他手裏還有什麼。
這是變相的狼來了的故事。
葉正這些年幹過的缺德事說不勝數,藏起來的十有九十,指不定他還挖到什麼,這就更不好說。
能被樓雲忱挖到邊緣,那就說明藏着祕密的整個地方都不安全了,極有可能被順藤摸瓜。
葉正想到這,心裏哽起來,整個人難受非常,面對樓雲忱兇狠眼神的咄咄相逼,他更想保持緘默。
畢竟,少說少錯,不說任何錯事也沒有。
“能好好說了嗎?說點我想知道的。”樓雲忱說。
葉正偏過頭,看見不遠處坐着兩個宛如呆子的現場觀衆,戈讓的表情充滿譴責,是對他做的這些明明有證據,非不承認的事表明態度。
賀準更像早知道一切事情,不想觀看似的神遊在外。
葉正陡然意識到今晚被葉奚說服主動上門找樓雲忱是件多麼錯誤的事,堪比當年樓家夫妻車禍死亡當場他也在,被拍下來是無意,這種事發生兩次就離譜。
再回想那些沒用,他很頭疼眼下處境,樓雲忱分明是他不說出來點東西就不會放人的意思。
他想知道的,葉正屬實不能說。
有些事一旦開口說了,沒說出口的來龍去脈都能順着痕跡摸個一清二楚。
彷彿聰明人在聽故事上面有着得天獨厚的還原能力,唯有將其連同已逝去的歲月藏得嚴絲合縫。
葉正就想做個藏祕密的人,就樓雲忱的樣子來看,他敗了。
“我沒有太多時間給你浪費,等會兒我還想去總統府見見我舅舅,勞煩葉議員搞快點,我這人見不得別人浪費時間。尤其,你還在浪費我的時間。”樓雲忱催促了句。
葉正頓時有種被撞在塑料瓶裏面亂晃悠的暈眩感,太強烈了,讓他有噁心乾嘔的症狀。
“你爸媽不是我殺的。”
這是葉正今晚開口第一句與祕密搭邊的話,卻不是樓雲忱想聽的。
“製造你爸媽車禍成意外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接到的一個大單,出手的人價格高到我無法拒絕。具體是誰,我不知道,打錢賬戶顯示帝國那邊,名字叫七裏玄,經過後來利用喬伊斯求證,他不是買單的那個人。”
樓雲忱一下子想到和七裏玄關係很好的那兩位教主,三人成虎,各自心懷鬼胎,那兩位不會是幕後兇手。
排除掉那兩,嫌疑又落在與七裏玄關係挺好的沈燃頭上。
平心而論,有賀準在的關係,他算不得太願意將這件事和沈燃掛上鉤。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懷疑有人利用七裏玄和我聯繫,我也想到這點,經過多方查證沒找到人,要麼是他僞裝的很好,要麼是真的沒有這個人,七裏玄就是背後主使。”吐露有了缺口,葉正的描述變得尋常起來。
樓雲忱默然。
“你到過聯邦,也見過七裏玄,該知道以他的智商想辦成這麼漂亮的事,尚且有難度。”葉正在損人方面渾然天成,“他背後必有高人指點,能不能找出來就看你本事。”
樓雲忱回過神,聽笑了:“你還挺會給我找事。”
“我是爲你着想,父母死亡真相背後的推手不找出來,徹夜難安吧?”葉正敞開天窗說亮話,對準心窩就扎刀。
樓雲忱雙手抱臂,冷冷看着他:“你這麼爲我着想,不考慮將我爸媽車禍前後的事說一遍嗎?”
葉正冷笑:“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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