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一章
葉正滿腦門子官司,比幾年前要送葉奚走,還被坑了好幾次的時候還要腦子疼。
是不是年輕人都是這麼的肆無忌憚,真當他們老一輩沒大本事教訓後輩啊?
葉正對自家兒子耐心沒得比泡沫破裂還快:“有事就好好說,別拖拖拉拉。”
“你把魑給我之前做的那兩件事,都和樓雲忱有關,你不會選擇性遺忘了吧?我的好爸爸,人家是順着那些痕跡找上門,現在還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葉奚連聲叫冤,這件事真不是他做的,鍋肯定也不會願意賣,“還有你用賣未公告戰艦收買喬伊斯的事,大概率也算在我頭上。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件事,我解決不了,只能爸爸你上了。”
受此提醒,葉正深藏腦海深處的記憶浮於水面,那些鋒芒畢露的爭吵,無休止的拉扯及葉奚這個不孝子非要開玩笑和樓雲忱變好朋友…那段已成過往的事,混亂的不像話。
葉正閉眼捏鼻樑,發現以前對樓雲忱的認知太淺薄了。
這不是難搞,這是牛皮糖,加了貼合膠,扯都扯不開。
“知道他人在哪嗎?”
“不知道,不過你可以沿着下午的那個冒充我的人去找,他就算不是樓雲忱,也得是和樓雲忱有關的人,爸爸,我相信你可以撬開他的人,問出樓雲忱在哪。”
葉正聽得氣不打一出來:“你都關注到這份上,就沒有去查查人在哪?”
“不是你讓我回來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嗎?還說方時聞那邊得到我的消息,正在想辦法搞我。我難得聽一回話,你還不樂意了。爸,不然你乾脆將方時聞取而代之,省得咱們受制於人。”
“你以爲那位置是我說能坐就坐的?”葉正真讓葉奚輕易氣破防,這孩子就像渾身帶刺,連話說出來都能讓人少活好幾年,“說話前先過過大腦,方時聞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孤立無援,他比我差不到哪裏去。你長點心吧。”
被親生父親懟了的人也不生氣,語調吊兒郎當:“沒關係,爸,你也不比他差在哪裏,我相信你可以。”
“我要是一頭熱血聽你慫恿,早晚被坑死。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人家樓雲忱。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要扔。”葉正說完意識到說話太過火,又戳到葉奚那根不讓人碰的神經上面。
“是啊,在你心裏,樓雲忱從來都是別人家的好孩子,我就是讓你丟臉的自家不討喜熊孩子。”
葉正心裏咯噔一聲,真的戳中了。
“得,我親爸爸都開口了,那我就跑一趟。您還有事忙,我先掛了,等查到人在哪,我給你發消息。”
“葉奚,其實我……”
“不用解釋,你不想說的事都是爲我好,我懂。來來回回就這句解釋,你沒說膩,我都聽厭煩了。”
葉奚那邊很快掛了電話,留下葉正更爲頭疼的捏眉心,多年不肯自省孩子教育是否有問題的葉議員在這刻不免捫心自問,是否真在這件事上做錯了。
凱撒酒店總統套房,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三人各佔據一邊沙發,忙着處理瑣事。
真正忙碌的只有樓雲忱和賀準,已然脫離魑,甩開葉奚丟下爛攤子的戈讓能算個閒人。
真閒人戈讓一秒看賀準,下一秒又去看樓雲忱,眼睛滴溜溜轉,看着盤算着某件事。
樓雲忱全裝作沒看見,他正忙着聯繫留在本地的人,探問方時聞的事。早間給對方發的消息,到現在也沒回,弄得他坐立難安。
假設方時聞真的出事了,各路不可能這麼安靜。要是相安無事,怎麼不回他消息呢。
對方時聞的關注是樓雲忱必做之事,可惜這幾天過分繁忙,他沒能天天問。
這一沒問,方時聞沒回答的漫長時光成爲他最難熬的時光,即便網上那麼多關於葉奚的討點值得他看。
葉奚和葉正被議論成什麼樣他不在意,畢竟他在意的是葉奚會不會找上門,別人怎麼看熱鬧那都是別人的事。
戈讓看出樓雲忱的心不在焉,說話前先低頭掃眼手錶,剛過晚上八點半,還沒到睡覺時間,那這走神就耐人尋味了。
那邊賀準像是也沒再辦正經事,眉頭越皺越狠,看那樣子宛如有人在同他爭論某件本人非常不贊同的事。
在戈讓心裏,賀準無所不能,大概沒什麼人能讓他有如此苦大仇深的表情,爲難之處固然有,遠不到崩壞表情的地步。
賀準確實很煩,煩沈燃。
時至今日,事態發展遠超出當初兩人意料中局勢,按理說賀準有足夠理由斷絕合作。都是看在當年沈燃奮不顧身幫過他的份上,人不能忘恩負義。
就是這份看重恩情讓沈燃苦巴巴央求他繼續查,聯邦內卷人名字都出來,人也很快被抓到,帝國只報了個七裏玄,還不知道真假。
證據不確鑿前,沈燃沒那麼強底氣動手。得罪一個大宗教,比一窩蜂端掉三個還可怕。
沈燃並不想體會皇帝做不安穩,天天被吵得頭疼的日子,那和他那個不靠譜的爹後院起火有什麼不一樣?
靠譜人中的賀準最有抓賊的經驗,沈燃以爲合作還能繼續,只要賀準有所需求。賀準明確表示眼前沒有需求,他想要的事基本達成,以前有需要是因爲樓雲忱。
沈燃還在喋喋不休,賀準被煩透了,隨意敷衍一句,這才看向樓雲忱,堂而皇之不將戈讓當個人。
戈讓倒抽口冷氣,一句話不說光是盯着看的殺傷力也足夠讓他明白,真情侶有多刺眼。
他捂着眼睛,暗自懊惱怎麼剛纔開房的時候不多嘴要間單人房,落得個被現場灌狗糧的下場。
正想着就聽見那邊的樓雲忱發出聲得償所願的輕笑聲,很短促又愉快。
戈讓疑惑看過去,便看見樓雲忱面前小小的全息屏上面滿是聊天窗口,弄得他眼前一陣發暈。
“葉奚找過來了。”樓雲忱心情愉悅,連眉眼都沾着笑意,“我讓人給他漏了消息,不知道上來的會是誰。”
戈讓心裏發虛:“你不怕上來的是司法機構?葉奚想舉報你,走法律程序也沒問題。”
這倒是個走偏的好辦法。
樓雲忱擅長堵路:“我讓我舅給那邊打過招呼,除非葉奚或者葉正本人來,其他人敲不開這房門。”
戈讓明白他虛驚一場了,安排妥妥的。
賀準:“葉正真來了,你想和他聊什麼?”
樓雲忱笑了笑:“還能聊什麼啊,聊聊他當魑老闆那些年做過的事,和喬伊斯合作幹了什麼,我對他白天是葉議員,晚上是個殺手老闆的過往挺好奇。人好奇心不能過重,可太沒有好奇心也不行。在這件事上,我抱有的好奇心不算多吧?”
事情都到這份上,誰也不好明言說他好奇心過盛了。
賀準斂眸,一路追查到此,他沒有阻止必要,就讓他知道吧。
這本來就是他的計劃所包括內的,有所偏離也沒偏出圈,結果還算好。
樓雲忱想知道的答案很快揭曉,房門被敲響的那刻,他臉上的表情讓賀準提起了心,莫名覺得事情走向不太對,想攔樓雲忱的手沒有他步伐快。
望着走向門口的堅定身影,賀準默默取出把離子槍放在手邊最好去的地方,他將爲樓雲忱接下來的安危保駕護航。
樓雲忱打開貓眼確定門外站着的是他想見的那個人,手在臉上扣扣搜搜半天,將葉奚那張臉的假面拆下來丟掉,這才打開門。
酒店走廊裏面燈光很足,從上打到下,有突出的地方就有陰影,頗有種死亡打光的味道。
更別提站在門口的人板着臉,面色不虞,更有種來自地獄的加重感。
樓雲忱很坦然,有所知曉穩穩當當,甚至還露出個久別重逢得笑容:“葉議員,好久不見,最近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吧?”
葉正遠沒有這麼好心情,臉沒臭起來,心理極不舒坦:“樓少將?你不該和賀元帥在愛暱島度蜜月,怎麼會跑到這來呢?我也沒聽總統先生提起你回來的事,該不會樓少將自己偷偷回來的吧?”
樓雲忱笑着搖頭,往旁邊讓步,伸手請示:“站在外面說太見外了,葉議員不介意的話不妨進來談談。我覺得有些事站着說挺累,也不體面。”
葉正想到來之前被葉奚懟的那番話,也不繃着架子,大搖大擺順着他的姿態進房。
讓葉正沒想到的是房間裏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剛被他提過的賀準,另一個也不是陌生人。葉奚曾經爲之努力撒過潑的可愛年輕人,對此他記憶猶新。
再見到熟悉可愛人,葉正整個人都麻了。
不太確定今晚這場見面到底旨在什麼,隱約進狼窩。
“賀元帥。”葉正打招呼,場面儀式感不能丟。
賀準輕點頭,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另一個當事人直接被無視,葉正連個正眼都沒給,弄得戈讓覺得自己沒人權。
樓雲忱遞過去一個安撫表情,走到前面特意擺出個讓葉正坐的地方:“葉議員,您坐這。”
葉正一看見那把擺在沙發中被三方包圍的軟椅,眼皮子一跳,那就是變相被逼問的位置,誰做誰難受。
他現在孤身一人站在這,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他又看眼三人表情,識時務者爲俊傑。
樓雲忱對葉正坐在他安排位置上沒特別的感覺,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拿捏不定的是葉正坐下來會不會還這麼配合。
“你用葉奚名義釣我過來想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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