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五章
跟蹤的人跟進去前腦海浮現的都是在網上看過關於那些街的恐怖故事,不由自主地打顫,往裏面走的腳步漸漸躊躇,就在那人寧願不賺這筆錢也要往外走的時候,拐彎巷子裏突然冒出來一隻手。
跟蹤的人大爲駭然,剛想後退就被抓住領子拖了進去,連個呼喊都來不及叫。
一被丟進巷子裏,未知畫面頓時清晰起來。
逼仄三面牆,一道進出口,被一道人牆堵在前面,想跑也跑不掉。
仰頭看,能看見藍天白雲,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天色還早。
那人喉嚨動了動,嚥了好幾口口水,抱緊自己的膝蓋往後退,顫聲道:“你、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抓我?”
這個時候裝傻是最簡單的伎倆,能不能糊弄過去不好說。
戈讓身後站着從賀準和樓雲忱那借來的兩人,俗話說三人成虎,有人撐腰足以戈讓說話有底氣。
“還我爲什麼抓你,你跟我有三條街了,我還想問問你沒事跟在我後面做哪門子賊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就是恰逢路過,你忽然抓我過來,我說你這人也夠奇怪的,專門說些搞笑的。”
“還不認是吧?要我把你端腦裏面的聊天記錄扒出來好好讀給你聽,你才肯承認收了人錢?”
那人張了張嘴,一路跟過來他自認做得很隱蔽,這是怎麼被發現的?
除非從一開始跟蹤就是做好的陷阱,等着他這號人過來跳,就算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不,這陷阱想套得不是他,是付給他錢辦事的那位。
理清楚其中要害,縮成一團的人鬆開手轉而投抱戈讓大腿,一臉坦誠:“你想知道那位老闆在哪對不對?我可以告訴你。”
戈讓滿意點頭,這麼懂事好配合,省得他花功夫了。
在戈讓從正門走後五分鐘,賀準和樓雲忱先後離開酒店,一個有私事要辦,一個要去總統府。
樓雲忱沒問賀準到底要辦什麼,能猜到些許,無非是沈燃交代的事,那是人家兄弟間早就商量好的,他不會多問。
賀準知道他去總統府的目的,也沒多少交代,之說句讓他注意安全。
開玩笑,自由進出總統府很早之前就是國會瘋狂diss他的理由之一,哪怕他如今和賀準結婚,這條規矩也不會爲之改變。
都說人說大話會被打臉。
樓雲忱沒想到打臉來得那麼迅速,總統府的護衛換了,爲首那個,眼生得很,看着也不太像個好人。
橫眉冷眼不近人情,導致他看一眼便有種上前會被抓起來關禁閉的錯覺。
這到底是哪來的人,又是誰安排的?
樓雲忱不禁想到,方時聞不回他消息,背地裏卻配合他的動作,是否和這些人有關。
這些疑問目前只能等見到方時聞的時候再問,現在他要想辦法混進去。
除開軍事政務外,他不着調的時候挺多,包括給總統府開個方便出入的小門,這時就派上用場。
總統府裏面的佈設沒有改變,依舊是他熟悉的模樣,後花園的花花草草健康依舊,看不出有太大變化。
奇了怪了,樓雲忱心裏嘀咕,他舅舅到底怎麼了。
總統府裏面監控良多,還有護衛把守,他往總統辦公室走的路上有非常多的艱難險阻,皆憑藉他優秀的應對能力成功躲過,一路混到辦公室稍偏僻的角落,先是安靜側耳靜聽。
辦公室裏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聽着像是翻書,時不時有人說兩句話,內容不多,說話的人很有耐心。
“總統,還不回少將消息嗎?他發了有一會了。”
這是他舅舅那位活得極爲通透的女祕書,在討論他發消息的事。
“讓他急,去帝國也沒幾天,都不知道和我聊聊天,整天東奔西跑,不知道搞些什麼東西,弄得我在這邊爲他提心吊膽,就該讓他知道什麼叫擔心。”
方時聞不冷不淡地說,手裏的書照翻不誤。
女祕書一腦子黑線,這濃厚的怨氣快要成實質,有句話她不敢說,樓雲忱去帝國聯姻,還不是爲你好,你還在這抱怨孩子不聯繫你,你就不能主動聯繫人家嗎?
心裏這麼想,嘴上還要安慰人:“或許少將只是太忙了,帝國局勢複雜,飄蕩不定,他一個外人去到那裏,沒有熟人幫襯,很容易找人記恨,被人對付。”“誰會沒事找他麻煩?他身邊有個像狼護食的賀準在,哪個膽大的趕上去觸黴頭?”方時聞忿忿不滿道,“我也不是真生氣,就覺得不聽他親口和我說行蹤,哪哪放心不下,他父母離世,就剩我這個親人在,我不多看着點,回頭等下去見到他爸媽,我怎麼好交代。”
“呸,總統你這說的什麼話?”女祕書生氣道,“你表現得太多,近來葉議員小動作不斷,看樣子要有大計劃,不然咱們先把這茬麻煩處理了,再去說少將的事?”
方時聞輕輕搖頭:“葉正還沒狗急跳牆,先下手會給他可趁之機,被那小子送進司法裏,也不慌不亂,連葉奚都沒冒出過頭,這事兒有蹊蹺,再等等。”
女祕書嘆了口氣,想念外甥又不主動打電話,外甥發消息賭氣似的不回,還把府內外的護衛換掉,這到底鬧什麼矛盾呢。
一牆之隔的樓雲忱心情複雜。
知道方時聞沒大事,他鬆了口氣,聽聞方時聞說的這些,他不禁想到自己做的那些,是否給方時聞招來事端,如果是,他恐怕只能用半生去還了。
得知人沒事,樓雲忱想原路返回,還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不能在方時聞這逗留太久。
“也不知道賀準對他好不好。”方時聞碎碎念又開始了,“當年那小子爲了博得我姐、姐夫的喜歡,都能說是比樓雲忱那小子還像兒子,後來兩人快要結婚,又冒出葉奚的事。”
“那是賀先生夢寐以求的人,他怎麼會虧待?”女祕書太瞭解方時聞的腦回路,死鴨子嘴硬這是,“他光明正大來見你,不就恰恰說明他在帝國有話語權。即便帝國那麼亂,他也有能力護少將一方安危,再說,咱們少將英勇,不是個被人欺負不懂得還手。”
“你說的我都知道。”方時聞說,他藏着點話沒說,答應賀準冒險走聯姻一步棋,最重要的還是想要利用這層關係找回樓雲忱的記憶。
當初手術時候爲他植入鐵片,全然是爲吸取他因車禍造成顱內的大出血,也爲防止他記憶問題,哪能想到他會受鐵片影響徹夜難眠。
樓雲忱在心理醫生那最後一次醫治判斷書,方時聞看過了。
看見賀準牽扯出夢境,間接證明賀準是他找回記憶的關鍵,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
真找回來,知道所有真相,樓雲忱能不能扛得住。
按照私心,方時聞想讓他忘掉賀準,就當個有勇有謀又難搞的聯邦少將,在他還能呼吸的時候,將之推到讓人無法撼動的地位,這樣就算他百年之後,樓雲忱也能保護好自己。
可當他知道樓雲忱沒有放棄尋找車禍真相的時候,念頭漸漸被動搖,再到賀準出現。
這個曾經佔據樓雲忱整個心的男人,用無法反駁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一切走到今天這步早在冥冥之中有註定。
方時聞合上書,疲憊的閉上眼:“賀準,那邊有消息嗎?”
“他和少將分頭行動,估摸着少將已經混進來了。”女祕書翻閱他的消息,“……你說的很有可能被少將聽見了。”
方時聞一骨碌翻起來,書掉在地上都沒能顧及:“你說什麼?”
女祕書轉動全息屏,讓他看見最上面的聊天窗口,來自他好幾天不回的親外甥。
內容簡單潦草,讓他照顧好自己,來過一趟收穫頗豐。
方時聞:……
女祕書滿臉同情:“賀先生半小時前就發來消息提醒,是不是被你當做少將的問候消息無視了?”
方時聞捂住額頭,都是樓雲忱那臭小子害的,天天沒事幹發消息騷擾,弄得他都快條件反射,聽見消息通知就不想看,導致錯開賀準消息。
這…要是樓雲忱真聽見了什麼,回去會不會和賀準吵架?
那他就是罪魁禍首啊,算了,小兩口感情吵吵能更好,他不給賀準提醒,那傢伙也沒少幹隱瞞事,他倆誰也別想着撈誰。
話是這麼想,方時聞心裏還是挺虛,這麼幾年來,他從不會在樓雲忱面前提過過往。
是以,樓雲忱只當他有苦難言,想知道和自身有關的事都是背地調查,一聲招呼都不打。
他知道沒少阻攔,架不住孩子大了有主意,還是被知道不少。
方時聞往沙發上一躺,等樓雲忱真過來問,他就全盤托出,再無隱瞞。
離開總統府的樓雲忱直接去往聯邦最傑出的高中學校,一中。
檔案裏他是這裏畢業的,曾經也回來這裏演講過,那時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從未對這裏有過探查之心,也就沒有過記憶亂竄的現象。
今天的他,抱着別有用心來,希望能在這裏得到點不一樣的答案。
他往夢境裏出現過的操場走去,香樟藍天白雲綠草坪,慢慢地畫面重疊。
學校放假,操場見不到旁人,讓樓雲忱更直觀在腦海疊圖。
恍然他真的看見同是少年的三人站在不遠處有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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