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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作者:洪放
“啊!”居思源也认识江平的原常务副市长高捷,那人是老三届,看起来很能干,也很有些官相。06年他刚考到科技厅当副厅长时,第一個接待的市级领导就是高捷。高捷领着江平市科技局的同志去汇报工作,同时争取科改资金。就第一印象来說,居思源对高捷感觉不坏,人很爽快,說话和喝酒都有些军人作风。而且后来对资金后续的实施与管理,也還到位。去年,当听說高捷出事时,他先還感到很有些惊讶。那现在,高捷的老婆找到会议上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沒问。即使问了,马鸣也不能作答。

  车子停稳。徐渭达和王长在前,并排边走边說话。程文远先下车了,但却等在路边上,直到居思源走到了前面,才跟了過去。进了厅,菜已经上好了。主次坐好,徐渭达說:“今天该由思源同志造句。”

  造句,是官场酒席上的一句行话,就是酒席开始前的简单致辞。

  居思源摆摆手,笑着道:“渭达书记說!你說才合适。王长部长,是吧?”

  “都行,都行!”王长含糊着。

  徐渭达便站起来,端着杯子,向王长部长示意了下,說:“那好,我就来造句。今天对于江平来說是個重要的有意义的日子。我們欢迎王长部长一行。来,先干了這杯。”

  “好,好!谢谢!”王长也欠了下身子,将杯子裡的酒喝了。大家坐下,程文远却還半站着,杯子也還是满的。徐渭达向他看了眼,程文远先将酒喝了,然后說:“是有意义,喝!”

  居思源似乎听出了程文远话语中的牢骚。但他沒动声色,而是端起杯子,敬了王长副部长一杯,又敬了其它两位省委组织部的处长各一杯,然后才敬徐渭达。徐渭达坐着,說:“都是家裡,意思下。”

  “這杯酒我不能意思,我得全喝了。”居思源眼望着徐渭达,将酒干了。

  徐渭达也将酒干了,道:“這是第一次。将来可不能……哈哈,喝吧。”

  居思源坐了下来,他得将喝酒的分寸掌握好。刚才站着敬酒,是因为王长部长和两位处长都是省裡来的干部,而徐渭达,是市委书记,一把手,怎么着,這第一次,他都得敬。而除了這三位,他沒有理由再站着敬其它人了。

  ……酒在流淌,時間也在消逝。

  一直到酒席结束,居思源发现,他和程文远居然一杯酒也沒互相喝。他沒敬程文远,程文远也沒敬他。送王长副部长上车时,他与程文远的眼光碰了一下,他一瞬间觉得也许自己刚才应该主动跟程文远喝一杯的。

  省裡同志走后,徐渭达喊居思源:“思源哪,中午沒事吧,咱们到休息室坐会儿。”

  “這……渭达书记中午不休息?”

  “休息?算了。啊,你休息吧?那好,小马啊,给思源同志安排好。我也先走了,下午到市委,再谈。”

  “也好。”居思源确实有午睡的习惯,只要不是出差和時間实在安排不過来,那怕睡半個小时,他也得忙中偷闲地眯上一会。虽然是眯一会儿,可对下午的工作大有帮助。不然的话,往往是到了三点头就有些发晕,只得喝茶提神。池静笑话他這是公子哥习气,他却說非也,這习惯养成全是因为当了十年记者。当记者除了采访和写作,還有一個功夫得练,那就是休息的功夫,抓住一丁点儿空闲,打個盹,让紧张的脑子得到调整。那些年,有时他就睡在人家会议室的长椅上,倒头就睡,而且睡得香,睡得沉实。

  马鸣站在车子边上,问居思源:“居市长,是回……還是就在這?”

  “回去吧。”

  车子往江平市政府开。路上,居思源接到孙浩然的电话,居思源哈哈一笑,“我這可是流放啊!”

  大概是因为马鸣和司机也在,居思源又补了句:“严格說叫到基层。”

  “基层?居大市长刚到江平就开始谦虚了,好,谦虚是革命者的本色。什么时候回来?我和王河他们等着给你喝上任酒呢。”

  “喝酒就喝酒,說什么上任酒?行啊,過两天回去,好好喝下。”居思源這說话的口气跟上午在台上說话完全不一样了。市长和普通人也就是一瞬之隔。前一秒是市长,后一秒就回归到了普通人。要看一個人的本质,最好就是与朋友间。朋友间肝胆相见,能看得通亮。因此,朋友间說话也就无所顾忌,那像在官场上,得绕着弯,再绕,直到绕得基本解不开了,再說出来。說出来的,那不叫话,那叫谜。

  马鸣坐在副驾位上听着,心想:這跟居市长說话的人,一定得是居市长十年以上的哥们,否则不可能有這样的问答。在政府当秘书,听话听音是基本素质。光听话听不懂音,那是传声筒;光听音听不清话,那是瞎琢磨。高明的秘书,在听与不听之间,在听声与听音之间。马鸣当然還沒修到這份上,他才当了三年的秘书。他選擇的做法是只听不說,大部分话到了他耳裡,便等于撞上了墙壁。如果领导不愿开发,那墙壁连回声也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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