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猜的真准
校门斜对面的糖水店门口,坐着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
两個流裡流气的家伙一左一右坐在女孩旁边。
其中一個留着长发的男的,一手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女孩生气的推开他的手站起来要走。
细细一看,女孩竟是黄晓云。
两個男的见黄晓云生气了,反而笑了起来。
刚才动手的长发男的,张开手拦住了黄晓云去路:“小姐,别走啊,陪我們聊聊呗,你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沒见過你?”
“滚开!”黄晓云侧身一躲开,从边上快步逃离。
另一個脖子纹了個蝎子的男的赶紧追上,拦住黄晓云去路:“脾气還挺大啊,哥们就喜歡你這样性格......诶哟!”
我一把揪住了纹身男的耳朵,用力往下一压,那家伙直接俯下身子动弹不得,嘴裡骂道:“特么谁啊,想死是吧。”
长发男的脖子一缩:“山,山哥,怎么你也在這啊......”
這两個家伙,我有点印象,就是林雄文的手下。
纹身男侧头看见了我:“山哥......”
我松开他的耳朵,踹了纹身男一脚:“這是我姐,回去告诉你们的兄弟,长点眼睛,再有下回我可就剁手了。”
“是是是......”两個家伙赶紧跑了。
黄晓云冷冷的扫了我一眼:“谢谢。”
“不客气,喝糖水呢云姐,买单沒,我請你吧。”
“不用了,陈远山,你别觉得我会感激你,坤叔在我不好当他面說,你记住,我恨你!”
“......”
我无言以对,脸上一阵潮热,很是愧疚。
阿珍的死是一道深深的坎,横在我們中间。
“你该恨我,你骂我、打我吧。”
“有用嗎?呵呵,人都沒了......”黄晓云扭头走了,桌上還有半杯糖水她也不要了。
“云姐......”
我小声唤道,我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
她头也不回,走的更快了。
回忆起读书那会儿,她比我大两届,那时候我們班上就有不少男同学,喜歡看她的背影。
那时候的人,也只敢看看她的背影。
多年過去,她的背影還是那么高冷。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着姑父的车,独自去了村裡。
這裡沒啥车,我這刚考完试的新手也能勉强应付。
经過一晚上的加班,阿公的坟已经修的差不多了,水泥已经浇筑。
工人师傅說中午的样子就可以拆模,定做的墓碑下午就会送来,让我别担心,明天肯定能完成进度。
我驱车来到村西头阿珍家裡,沒敢下车。
隔着车窗看见,阿珍家的房子已经翻新過了。
前面外墙的贴了瓷砖,院子的地也做了硬化,围墙也是新建的。
估计阿火他们的赔偿金不少,不然按照她们家的條件,是做不了這些的。
家裡人好像都出去干活了,我停在门口好一阵也沒看到人。
我犹豫了好一阵,還是下了车,走进了院子,小狗很乖巧,对着我摇尾巴。
左边第一间卧室是阿珍的,窗户敞开着,我凑過去一看。
裡面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床和家具那些都换了,墙也新抹了白灰,一個头发花白的阿婆坐在椅子上打盹。
那是阿珍的奶奶,看样子,好像已经有些糊涂了。
我大胆的走进了她的卧室,顿觉心口一阵苦闷,卧室裡有浓浓的药水味。
“你是谁啊?”阿婆抬起眼皮看我。
“阿婆,我是阿珍同学。”
“哦,你是谁啊?”
“阿珍同学。”
“阿珍回来了?”
“......”
我把身上仅剩下的两千拿了出来,放在阿婆旁边的桌子上,离开了此地。
根据姑姑的描述,我开车到了西边的山坡下,找到了阿珍的坟。
她父母把坟修的很好,不像我阿公的那么狼狈。
坟前有张阿珍的照片,看到她笑的样子,我顿时忍不住了,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我来看你了......”
我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的她,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由得心裡一凉。
這种天人两隔的遗憾,压得我呼吸都很困难。
眼泪就這么淌了下来。
她是這样理解我,疼惜我
可是我失去了她。
“放心阿珍,那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唯有仇恨,能使我暂时忘却心裡的痛。
我点上香,烧了很多纸钱。
看着化成灰烬的纸钱飞上天空,我瘫坐在了地上,操蛋的世界啊
是夜。
等到姑姑和姑父睡下后,偷偷拿了车钥匙,上车就打算出发。
刚打着火,姑父就不知道从哪裡冒出来了,打开后门直接坐在了后座。
“姑父,我去县裡吃宵夜去,你也要去嗎?”
“嗯。”姑父压压鸭舌帽的帽檐,闭上眼睛靠在后座沒再吱声。
我只好硬着头皮开车往县裡去。
到达东门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左右。
我在县城街道随意的开着。
“前面第二個路口右拐。”姑父突然发话了。
我只好按照他的办。
经過几個路口,七拐八拐的绕了好久之后,我竟然到了我的目的地附近。
车子停在两栋民房的過道中间,周围一片漆黑。
眼前的那個旅馆,就是当年我跟阿珍开房的那個旅馆,祥盛旅馆。
姑父竟然知道我要干嘛?!
我慢慢转身,凝眉看着他。
姑父闷声不响的丢给我一双劳动手套:“你出生沒几天就被你阿公抱回来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還能不知道你小子心裡想啥?”
“姑父......”
他猜的真准。
沒错,我今晚就是要干這個旅馆的老板。
当年,就是這家旅馆的老板报的警。
也是這個老板,向阿火透露了我跟阿珍的开房信息,才导致了事件的发生。
如果不是他,阿火怎么可能那么快、那么准确的找到我們?
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阿珍就不会出事,沒准现在我們都在朋城上班呢。
這人必须死!
姑父从包裡拿出一顶帽子戴在我头上:“做事一点也不小心,开车出来做事,首先得避开摄像头知道嗎?”
难怪刚才要在小路转来转去的呢,還是姑父老成。
“這附近我早侦查過了,刚才的路线,摄像头只会拍到车子进城,不会拍到我們到過這附近,而且车牌我上午就换過了。”
“姑父.......”
我心裡一阵暖流划過,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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