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如其来的好
三分监区是龙叔待的時間最久的地方,這裡他显得更随意。
我问他,为什么這么帮我?
他說他希望我可以做老大。
“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沒好处。”龙叔看向一旁的不远处的三個护卫:“对他们有好处......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看我点头,龙叔就讲出了他的曾经
他出身贫寒,成绩优秀,毕业于华国重点大学,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朋城大学副教授的位置。
是我們鹅城是数一数二的知识分子,受到许多人的崇拜。
然而,這都是表面。
他的出身,放在朋城這座大都市来說,就显得微不足道。
毕业后,他娶了朋城一個当地人的女儿做老婆。
他老婆也是他同一個大学的老师。
一开始两人关系還不错。
后面他老婆就开始嫌弃他沒钱,跟副校长搞到了一起。
龙叔在自己家卧室的床上,抓了個正着。
一把菜刀,把奸夫淫妇送上西天。
事后,龙叔抱着必死的心,打算投海自尽,却被正在海钓的凤爪帮许爷救下。
许爷念他有见识有文化,還有胆量,就将龙叔收入了凤爪帮。
同时动用人脉花费巨资,将龙叔杀人的事按了下来。
那时候,凤爪帮旗下有3家KTV,两家桑拿。
龙叔加入后,8年時間裡,帮会规模拓展了数倍。
拥有KTV9家,桑拿会所8個,還有桌球厅12家,大型嗨场2座。
凤爪帮当时在宝乡区,那就是绝对的大哥大。
我姑父他们夜裡出去吃宵夜,从来不需要给钱,都是人家主动請客,沒人請客老板也不会要钱。
帮会也由過去的传统帮会管理,過渡到了公司集团化管理。
在帮成员在公司裡都有职务,以工资形式发放大家的待遇,每個成员都有业绩考核。
为了更进一步,龙叔還招聘笼络了大量高级人才,负责集团的日常业务运营。
像公关、市场营销、会计法务、企业文化等等這些东西,帮会成员是不专业的,龙叔统统交给外面招进来的专业的人去做。
帮会成员在外头打地盘,然后交给专业的人才去运营,帮会成员和社会招聘的人才和谐共处,這样一来,集团的收益就更上一层楼了。
龙叔跟着许爷,也算過了几年好日子。
用他的话說,能過上那样的日子,现在坐牢也无悔。
他几乎每個月换新女朋友,后面身体不行了就吃药,反正不歇着。
吃药還是搞不定的话,就只能過過手瘾,那感觉也不错。
他的钱根本花不完,被取缔之前,他光游艇就有两艘,去澳城赌钱随便就是几百万上下。
龙叔很清楚,這都是许爷和兄弟们给他的机会。
他视许爷为再生父母。
他视兄弟如亲生手足。
现在许爷死了。
许爷的独女许梦娇回国,买下了一栋被拍卖的凤爪帮的大楼,成立了一個凤鸣集团。
把从牢裡放出来的,還有沒被抓流散在外的凤爪帮旧部召集回来了。
做的也是KTV和桑拿的业务。
看的出来,這是要继承许爷的事业,也是给這些凤爪帮旧部一個归宿。
可是梦娇在社会上独木难支。
她一介女流,沒在街面上混過,沒打過架更沒坐過牢,对黑道的事她可以說是一窍不通。
现在凤鸣集团的局面很是艰难。
急需一個能够力挽狂澜的人。
于是龙叔看中了我。
听了龙叔讲的這些,我感到压力巨大。
难怪龙叔维护我,這么用心教我。
原来,他是希望我将来能帮一下许梦娇,同时也是帮一下和我姑父一样的那些凤爪帮旧部。
“谢谢龙叔赏识。”
“孩子,你能答应龙叔嗎,出去后好好出力,帮一下梦娇,帮一下你的那些叔叔辈?”
“我答应你龙叔......只是我沒见過许爷的女儿,她会信任我嗎?”
“你得通過自己的努力,赢得梦娇,赢得兄弟们的认可。
我只能推薦你进去。
這是道上规矩。
這條路沒有空降一說,混江湖靠的是实力。”
在哪都得靠实力,靠人情那是不长久的。
更何况是黑道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
沒实力却坐上了高位,害己不說還坑了兄弟。
我终于能理解,龙叔为什么要這么用心栽培我了,是担心我這苗子废了,发挥不了作用。
我感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江湖。
龙叔帮我摆平监狱裡的廖运凯,我就欠下了天大人情。
出去后,只能按照龙叔說的,去许梦娇手下做事了。
這时候,我沒得选。
“放心吧龙叔,我有信心赢得大伙的认可的。”
三月后。
监狱裡出了一件大事。
廖运凯在吃饭的时候,被人用断裂的扫把柄捅死了。
而我跟龙叔,却沒有因此受到一点影响,跟沒事人一样。
由此,我彻底信任了龙叔。
很快老三的刑期就到了。
他要我出去后去找他玩,给我留下了他住处的地址。
我得到了减刑的机会,刑期缩短到两年十個月。
老三走后,我变得沉默了很多。
我时常想起阿珍。
“不要老想着過去,要往前看,以后你会遇到更多更好的女人,阿珍也希望你快乐。”龙叔总劝我。
我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眼前,我沒办法不想她。
几次做梦,阿珍也在梦裡劝我:“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一直挂念着,能做你一天的女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有一回,她托梦给我,說在下面不安生,因为阳间有人惦记着她,她在下面会受苦。
那次托梦后,我就主动的克制着不去想她......但是我也沒有别的女人可以想。
越是這样,我的脑子裡就越是闪過阿珍的身影。
那毕竟是我第一個女人。
临出狱前三個月。
我养父来看我了,這让我很意外。
他告诉我,我犯了事后,他和我养母就搬到朋城了,沒脸在村裡住。
怨我不该找小姐的,找也不能找同村的。
“我不允许你這么說阿珍。”
“我不說她就不是了嗎?
我不說别人就不說了嗎?
你跟你姑父,我們一家两個劳改犯,你让我們和你哥怎么抬头做人呢
陈竹海還是场面上的人,国企员工!”
隔着玻璃,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歇斯底裡,以及对我无边的憎恶。
“你来,就是嫌弃我的吧?
要是這样,你就回去吧。”
我已经做好了跟他不再见的准备。
“不是,我是想跟你說点事。
你阿公的留下的那几间屋子,我們留给你。
家裡的田地山林,也都给你。
出来后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吧,這些东西,够养活你了。”
我有些震惊。
他为什么对我這么好了?
家裡的东西都给我了,亲生儿子陈竹海都不分点给他?
他想干什么?!
這突如其来的好,令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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