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肝腦塗地
杜月兒帶着呂臨素乘着馬車來到潁城。看着這座衛國的舊都城，呂臨素眼睛都亮了。
“母親，我曾在書中讀過沛郡舊事，當年秦娘娘還是梁國皇妃，就敢在寧帝陛下面前不卑不亢地要求建立這由沛人自治的沛郡，如今看這潁城真的是比寒城都不差呢。”呂臨素掀開車簾看這潁城街市的繁華熱鬧，不禁感慨。
杜月兒笑笑：“皇后娘娘之能，非凡人可比。你若能學得娘娘一分，那就是天大的福氣。”
“母妃，您對皇后娘娘搬入昭王府這件事怎麼看？”呂臨素問道，“不管怎麼說，昭王都是娘娘的女婿，就算人人皆知娘娘轉世而來，倫理血緣上無可厚非，但是還是讓人非議頗多。”
杜月兒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跟着娘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娘，我又說錯了什麼嗎？”呂臨素皺眉問。
杜月兒笑笑：“你真的覺得那個在昭王府改名爲疏影的女子就是皇后娘娘？”
“啊？”呂臨素杏眼瞪得老大，“娘，您說什麼？”
杜月兒道：“爲娘我呢曾在皇后娘娘身邊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娘娘骨子裏極其桀驁，且只對寧帝陛下鍾情。她不僅不會委身於昭王，甚至會在昭王有了此心思的時候就已經對他有了殺心。”
“所以娘您認爲那個疏影不是皇后娘娘？！”呂臨素搖頭，“但是娘你沒有證據，單憑十幾年前對皇后娘娘的印象來說，也太沒有說服力了。”
“其實我給你拿不出什麼證據，只有直覺，”杜月兒微微一笑，“你要是現在不信，一會兒你就信了。”
呂臨素撅了撅嘴：“娘，我們來這裏到底是要見什麼人啊？那些車伕和護衛一個字都不說。”
杜月兒笑笑：“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正是要去見真正的秦皇后娘娘。”
“啊？！”呂臨素的嘴裏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真的假的？！”
杜月兒敲了敲呂臨素的腦殼：“你這笨腦子完全遺傳了你爹，怎麼孃的智慧一點都沒遺傳道。就你這麼笨的，青池殿下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呂臨素捂着頭道：“我哪裏笨了，殿下還誇我聰明伶俐呢。”
“青池殿下真是看走眼了。”
“娘，您怎麼胳膊肘往外拐，誇別人損自家閨女。”
“好了，趕緊收拾收拾你的儀容，應該快到了。”
“娘，您怎麼知道快到了？”
“直覺。杜月兒回答。
“什麼直覺？”呂臨素問。
杜月兒恨鐵不成鋼看着自家閨女說：“沒發現車外街市的嘈雜聲沒有了嗎？”
“哦。”呂臨素趕緊捋了捋頭髮，正了正衣襟。
果然車子漸漸停下，門口車伕道：“請夫人小姐下車。”
呂臨素掀開車簾，跳下馬車，轉身去扶杜月兒。
待兩人站定，烈饈走到她們面前：“呂夫人、呂小姐，好久不見。”
呂臨素一見烈饈，立即在心中驚呼母親只覺之厲害。
杜月兒帶着呂臨素向烈饈行禮：“烈司監，別來無恙。”
呂臨素：“臨素見過烈司監。”
烈饈客氣地對呂臨素笑笑，然後對杜月兒說：“娘娘已經恭候多時，請隨我來。”
杜月兒驕傲地看了自家女兒一眼，而呂臨素不得不向她投去佩服的目光。
進到這間農家小院裏，雖然不算富裕，卻打掃地十分乾淨整潔，牆頭下是剛發芽的不知什麼植物，還有幾枝海棠樹苗斜靠在牆上等待被移栽。
進入房間，秦晚正在看着暗幽司送來的情報，見到杜月兒母女，臉上露出笑容。
呂臨素看到秦晚，立即帶着呂臨素跪在地上行禮。
“屬下參見皇后娘娘。”
“臣女參見皇后娘娘。”
秦晚道：“都起來吧，看你們一點都不驚訝，估計是路上就猜到把你們千里迢迢叫來潁城的是我了。”
杜月兒站起身道：“屬下也是到了潁城纔敢確定的。”
秦晚問：“月兒，你能猜到我爲什麼叫你們母女倆來嗎？”
“昭王殿下的變法已經接近尾聲，還有大約三部新法將在暮春時頒佈，”杜月兒道，“如果屬下沒有猜錯，您準備要出手了。”
呂臨素聽得心裏一驚，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孃親再秦皇后面前說話如此直接大膽。
“那你再猜猜我想怎麼做？”秦晚又問。
杜月兒道：“殺了昭王。”
“呵呵，月兒，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最能猜透我在想什麼。”秦晚笑笑，“我想了很多種殺了寧錫昭的辦法，可以讓暗幽司去暗殺；讓青池去圍了他的昭王府抓了關到牢裏去用個莫須有的罪名判他死罪；也可以聯合所有他的反對者對他進行彈劾，先逼迫他脫離政治，將變法之事都交給你丈夫呂尚書，再找機會下手。”
“暗殺成功機率較小，易引起朝堂動盪，造成恐慌，變法之事容易受到影響。兵力圍剿昭王府擒之交由刑部，以罪名殺之的辦法尚可，但有可能引起其追隨者兵變，造成不必要的犧牲。”杜月兒回答道，“通過政治手段殺之，卻有可能逼反昭王，到時候女帝陛下和兩位皇子的安全都將受到嚴重的威脅。”
“的確如此。所以我現在想的就是保證緲緲和皇子安全的情況下，殺了寧錫昭。不過月兒，如果寧錫昭死了，你覺得你丈夫能否完全接手變法之事並將這件事很好地進行下去嗎？”秦晚正色問道。
杜月兒躬身行禮：“娘娘可完全信任他。”
“那好，我現在給你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讓你夫君完全掌握所有變法之事。寧錫昭如今的心思全都在那疏影身上，而且我剛剛收到情報，說疏影剛剛小產。所以趁着寧錫昭的心思轉移，你讓呂尚書見機行事。”
“是，娘娘。”杜月兒道。
秦晚看向呂臨素，目光聚焦在她的琥珀耳鏈上：“臨素，你和青池怎麼樣了？”
呂臨素一聽，立刻跪在地上俯身道：“回稟娘娘，我和青池殿下只是普通朋友……”
秦晚笑笑：“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我想讓你成爲我和青池之間的聯絡者，所有我需要告訴青池的事都經由你傳達，且不能泄漏給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你可能做到？”
呂臨素一聽立即達到：“臨素萬死不辭！”
“嗯，如果你能把我交代給你的差事辦好，我可以確保你未來銳王正妃的地位永固。”秦晚正色道。
杜月兒心中一驚，如果呂臨素能成爲銳王正妃，此等榮譽將光耀呂杜兩家。而呂臨素更是難掩驚詫。得到此等重諾，兩母女二人再次叩謝秦晚：“娘娘放心，我們母女一定會盡心竭力效忠娘娘，願爲娘娘肝腦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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