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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爱你

作者:篱音之下
等到江秋月再次睁开眼睛,许从周已经醒了,就躺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江秋月见许从周眼底的青色比之前少了些,抬手枕着胳膊看他道:“怎么不继续睡了。”

  许从周抬手拂开江秋月脸颊上掉落的碎发,“醒了就睡不着了。”

  “那饿不饿?”她抚上了许从周的胃部。

  “不饿。”许从周又摇头,结果话才說出口,胃部就和他发出了严重的抗议声。

  “咕咕……”

  江秋月失笑,“不饿?”

  许从周:“……”

  他长臂一伸,干脆把江秋月抱在了怀裡,也不說话,也不松手。

  江秋月尝试着推了下,沒推动,又笑着戳了戳他,“可是我饿了,昨天被你折腾死了,现在肚子空空,一点力气都沒有了。”

  许从周浑身骤然一僵。

  江秋月就觉得好笑。

  好像几個月沒见,他又变得稍稍有些害羞和腼腆。

  江秋月就叹气,“真不起啊,再不起来就真的要饿死了。”

  许从周闷了一下,才松开手,“起来。”

  他坐起身,又垂眼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江秋月。

  江秋月懒洋洋的伸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累,起不来。”

  许从周默了一下,一只手接住江秋月递過来的手,另外又弯腰将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好。

  “做的不错。”江秋月笑眯眯地看着他。

  许从周无奈,但那种熟悉的感觉涌动,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起床后,两人一起洗脸刷牙,又同步走到了后面的厨房。

  因为实在起的有些晚了,干脆就煮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青菜面。

  许从周還是那個饭量很大的许从周,江秋月只吃了一碗,剩下的都被他解决了。

  早饭過后,江秋月拉着许从周出门看了一下,隔壁杨双双家的院门在锁着,应该是早走了。

  她就对许从周說:“估计杨双双他们中午应该不会回来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的我都喜歡。”许从周沒有特别的喜好。

  江秋月想了下,就又拽着他的袖子說:“既然這样,那要不然你陪我去副食品站逛一逛,有什么我們就买回来做什么,好嘛?”

  许从周向来不太拒绝她,更何况這么久沒见,他真的很想她,就点点头,“好。”

  江秋月又指着家裡的自行车道:“你骑自行车带我。”

  许从周就推着自行车出来。

  不過他注意到自行车上面有使用過的痕迹,好奇问道:“你自己学车了?”

  江秋月自然不能說自己会骑车,就說:“学了,還挺好骑的,我很快就学会了。”

  许从周却眉头都皱了起来,第一反应是,“沒摔着吧?有受伤嗎?”

  “這东西又不难,我上去就会了,怎么可能摔倒受伤。”江秋月摇头,忽地眼珠子一转,挤過许从周自己推着自行车,還顺便拍了拍后座說:“要不然我骑车带你,你亲自感受一下我的技术。”

  许从周:“……”

  可還不等许从周拒绝,江秋月已经想到了自己骑车,许从周坐在她后面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想看,就完全不给许从周拒绝的机会,一锤定音道:“就這么說定了。”

  许从周:“!”

  “要不然,還是我带你吧。”许从周稍稍挣扎了一下。

  江秋月摇头,“不要,我得证明给你看。”

  许从周:“……”

  沉默了几秒,许从周无奈道:“你已经证明了。”

  都能說出骑车带着他的话,肯定是会骑了。

  江秋月挑眉靠近他,眯着眼睛笑:“怎么啦,许老师……害羞啦?怕被别人看见你坐自己媳妇的自行车后座,被笑话啊?”

  许从周耳尖微红,微抿的唇线动了动,忽地抬手拦腰将江秋月举了起来。

  江秋月:“……”

  江秋月:“???”

  “你干嘛?”江秋月下意识抱住了许从周的脖子。

  许从周绷着唇角把江秋月放在了后面的座位上,又蒙头帮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随后才看她說:“坐好。”

  江秋月:“?”

  “你偷袭我!”她冲着许从周好笑指控。

  许从周不吭声,但是踢开了自行车的支架,长腿一抬跨了過去,坐在了座椅上。

  “坐好了。”他又扭头提醒了江秋月一句。

  江秋月拽着他的衬衫衣摆戳他的腰,笑眯眯地威胁:“许老师,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种人,我不管,我一定要你坐一次我的自行车后座,不然我就……生气给你看。”

  虽然江秋月的语气带着笑意,属实沒什么威胁的力度,但对于许从周来說已经足够了。

  他捏下手刹,长腿落地支撑着自行车,回头看着后座上得意晃着小腿的江秋月,无奈又小声道:“回家后让你带。”

  “只是回家后,不是回家的路上?”江秋月笑眯眯地歪着脑袋看他。

  许从周瞬间一僵,“一定要在外面嗎?”

  江秋月假装正经点头,“屋裡又施展不开。”

  几秒钟后,许从周好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郑重点头,“好吧。”

  江秋月又开始笑,“你真答应啦。”

  许从周无奈叹气,“你总叫我沒办法。”

  江秋月得意扬眉,“我的荣幸。”

  许从周重新骑上自行车,自己选的媳妇,除了宠着,還能有什么办法呢。

  江秋月却又被他逗笑。

  “好啦,不勉强你了,逗你玩的。”江秋月笑够了,才点了点许从周的后背說:“不過你答应的,回来后让我骑车带你一次,就在咱家的院子裡面。”

  许从周点头,“嗯”了一声。

  這年月,陪媳妇逛街买菜的男人少之又少,更何况還是许从周這样在军区出了名的。

  一路上,他俩就收获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等到了副食品站那边,裡面的人更多了,他们惹来的目光也更多了。

  江秋月這几個月常来,已经和很多人都熟悉了。加上他们也认识许从周這個大名人,买菜的时候,他们就总是笑眯眯调侃道:“哟,许营长回来就陪你家属来买菜啊!”

  “小两口感情不错啊,你看看人家這处的,再想想我們家那口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许营长不错啊,大男人還愿意来买菜,有本事又知道顾家疼女人,可真难得,小江你算是嫁对了!”

  “……”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江秋月還特意看了看许从周,他倒是对這些调侃面不改色,看起来并不在意。

  等出了副食品站,江秋月就看他笑說:“沒想到我們许老师的人气這么旺呢。”

  许从周把江秋月手上的提筐挂在前面的自行车把上,才說:“他们就是随口开玩笑。”

  江秋月就說:“那我也沒见你不好意思啊,怎么就不好意思坐我的自行车后座呢,不都一样被调侃嘛,有什么区别。”

  许从周:“……”

  江秋月却忽然又想到一個歪主意,特意学着刚刚那些人的话,小声說:“我們许营长可真是個好男人,有本事又顾家,還会陪我出来买菜,作为小江同志,我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

  许从周的耳尖又开始泛红。

  破案了,调侃看来也得分是谁說的。

  這個结果让江秋月很开心,她笑眯眯跳上自行车后座,“许老师,我們出发回家吧。”

  介于大部队凯旋而归,加上临近端午,副食品站的东西很充足,江秋月他们虽然去的晚了,但也买到了肉還有鱼。

  中午烧的是骨头汤,红烧排骨,清蒸鱼和一大盆炒青菜。

  吃了饭后,隔壁杨双双他们依旧沒回来。

  因为外面有些热,江秋月也沒打算现在骑车载许从周,就和他一起躺在穿堂的那间偏房裡,一边吹着自然风,一边說起這段時間的事。

  江秋月着重說了许长盛病情的事,以及他问药的事,還有她不打算在江成才结婚的时候回家的事。

  而后,她又忍不住问道:“你们這次拉练,怎么時間這么久啊?”

  许从周說:“要剿匪。”

  “剿匪?”江秋月讶然,“现在還有土匪呢?”

  许从周点头,“這边地形复杂,山地树林密布,匪患一直很多,加上临近边界线,之前一直沒有完全肃清,我們這次出去說是拉练,主要還是清除附近匪患,安定后方。”

  江秋月明白了,“难怪要走這么久,不過回来的還算及时,還能赶上端午节,說起来,后天就是端午了,你想吃什么馅儿的粽子?”

  许从周就說:“你作主就好。”

  “你就真的沒什么特别喜歡吃的嗎?”江秋月翻身趴了起来,好奇地看着许从周。

  许从周下意识伸手拦在江秋月的身侧,确定她不会掉下竹床后,才认真說:“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又是這样的话,你這样也太沒挑战性了。”江秋月重新翻回来,枕着许从周的胳膊說:“最近菜园子的菜一茬茬的往外冒,都吃不完,要不然,咱们以后天天吃青菜?”

  许从周愣了一下,“那還是加点肉吧。”

  江秋月做的青菜是真的好吃,回味甘甜,让人尝了就忘不了,但一想到天天吃,他受不了。

  “看吧,還是有要求的。”江秋月就又笑,“那就按照你說的来,做点肉粽,蛋黄粽,和白粽子。我還和林国华商量了,端午的时候让他给我多送点水产過来,到时候多煮点虾、蟹,我還和那边的蔡玉芬,就是王建国营长的家属学了一道螺蛳粉,那天肯定有螺蛳送過来,我做给你尝尝。”

  “螺蛳粉?”许从周倏然转头,“你学這個干什么?”

  江秋月扬眉,“你不会吃過吧?”

  许从周脸顿时变了,摇头說:“沒有,但是王建国以前吃過,那味道……”

  他顶了顶鼻子,实在不愿意回想。

  “其他的都行,螺蛳粉就算了吧。”许从周第一回這么抗拒她要做的菜。

  江秋月原本就是顺嘴提一下。

  虽然平时逗许从周,看他变脸挺好玩的,但那不是一定强迫他做不喜歡的事。

  既然许从周這么抗拒,比她骑自行车载他這件事還要坚决,江秋月便点头說:“那好吧,那就不做了,改成香辣螺丝,给你下酒,你刚回来不上班,应该能喝酒吧。”

  许从周点头,“可以喝一点。”

  “那就這么定啦。”江秋月看他。

  许从周点头。

  两人小睡了一会儿后便起来了。

  江秋月见太阳已经沒那么毒了,就去摆弄她的那一半已经长的很好的药材。

  许从周就跟着她,看她做什么,他也伸手帮忙。

  有时候也会问一些問題,江秋月就给他讲,不知不觉,太阳都快落山了。

  江秋月见隔壁還是沒有动静,就猜到可能小美希的训练要紧,杨双双他们应该会在文工团的食堂吃過再回来。

  江秋月就拉着许从周一起去洗了手,合作烧了顿晚餐。

  饭后,太阳早就落山了,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色彩残留,很快就该黑了。

  江秋月想起来白天的“自行车事件”,就推着自行车出来,拍了拍后座說:“许老师,趁着外面還能看的见,你答应我的事情该兑现啦。”

  许从周這回倒是沒迟疑,很快跟了上来。

  只是在他坐下后,又忍不住担忧道:“你小心点,不要逞强,一切有我。”

  “小瞧我啊!”江秋月抬腿跨過去,扭头对着许从周說:“你坐好就說了,看我带你飞。”

  许从周吸了口气,忐忑地盯着江秋月的后脑勺,已经做好了她一旦稳不住就帮忙的准备。

  结果他沒想到江秋月真的非常稳,骑的也非常溜,他白担心了半天。

  江秋月飞快地踩着自行车沿着院子转圈,一边還得意地冲许从周道:“怎么样,我說我能带吧。”

  也就是在這個时候,杨双双他们回来了。

  杨双双本来是想過来和江秋月說一声她回来了,结果沒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眼前這一幕。

  四目相对,双双陷入震惊当中。

  尤其是许从周和闫胜利对视的时候,都感受到了双方眼底的不敢相信。

  气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最后還是坐在闫胜利脖子上的小美希叽叽喳喳打破了院子裡的沉默:“干妈,我爸爸回来啦!”

  江秋月看了一眼僵住的许从周,笑了下說:“我知道,不過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不住文工团了?”

  小美希搂住了闫胜利的脖子道:“我要和爸爸住!”

  杨双双撑着腰走過来說:“白天见到她爸爸又蹦又跳還哭了,她爸爸陪了她一天,還答应明天一大早就送她去文工团做最后的排练,就让她回来了。”

  “那看来用不到我送了。”說着,江秋月看向杨双双的肚子,“产检结果怎么样?”

  杨双双点头,“一切正常。放心吧,你把我照顾的這么好,不会有問題的。”

  江秋月点点头,就见杨双双又冲她挤挤眼說:“闫胜利答应美希明天继续陪她,我也跟他一起去,反正有车也不累。”

  江秋月装沒看见,“我晚上泡糯米,明天包粽子,明天你们回来的时候记得来拿。”

  杨双双点头,“知道了,那我們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她最后還是沒忍住笑了下,還冲江秋月比了個大拇指。

  边上的许从周:“……”

  送走杨双双他们后,江秋月看见许从周僵硬的脸色,就憋不住笑了。

  她轻咳了一下,走到许从周的对面,搭着他的肩膀道:“怎么,我們许老师不好意思了?”

  许从周无奈叹气,“就是有些尴尬。”

  “怕闫胜利笑话你?”

  许从周默了一下,“他刚才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哈哈哈哈哈……”江秋月想到外人对许从周都是那种有本事能力强,能扛事的形象,再一想到他刚才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陪她玩的样子,实在憋不住,笑倒在许从周的身上。

  许从周伸手扶住江秋月,又叹气說:“你還笑。”

  “噗哈哈哈……”江秋月憋不住,又笑了好一会儿才拍着许从周的胸口說:“你应该這样想,這证明家属区的嫂子们說的对,你是個在外能卫国,在内能护家的好男人,你才是男性的楷模,当下的代表。”

  许从周随着江秋月笑,想的却是幸好闫胜利不是多话的人,杨双双应该也不会到处乱說。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秋月又被许从周拉着狠狠闹了一番。第二天早饭過后,她又拉着许从周一起出门买了菜。

  回家后,她先把肉腌上,又烧了午饭和许从周一起吃了,准备午休過后来包粽子。

  可沒想到午饭過后沒多久就有人過来喊许从周,问他要不要上山。

  许从周问過后才知道前段時間山上的野猪下山把部队的一些田地给破坏了,但当时部队只剩下驻防的,不能随随便便离岗,就抽调了一小部分把野猪给驱赶走了。

  如今大部队回归,正好又赶上端午节,部队就打算组织人上山打野猪,不仅能消除隐患還能给明天的节日加餐。

  但是這次出去的人都累着了,他们就打算组织其中一小部分,也是最精英的去。

  算是自愿原则,不過去的肯定会稍微多分一点肉。

  许从周听完后回头看了江秋月一下,江秋月笑說:“你想去就去,我這边沒事。”

  许从周想了下,回屋换了身衣裳,便跟着走了。

  等到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准备落山的样子。

  他身上的衣裳脏了一圈,身上還有不少血迹。

  江秋月刚开始看见的时候還“咯噔”一下,后来见许从周行走之间很正常,才放下心来。

  “你沒事吧?”但她第一句還是开口问的這個。

  许从周点头,“沒事,身上的血是帮忙扛野猪的时候沾上的,别担心。”

  江秋月闻着他身上的血味,就說:“沒事儿就好,我在院子裡晒了水,你先去洗洗,這块肉先放下吧。”

  许从周点头,“好。”

  等到许从周去洗漱的时候,江秋月就在研究许从周带回来的這一大块肉。

  是一整條粗壮的猪后腿,最起码有四十斤。

  這么多肉一时半会儿肯定吃不完,现在天气又热,放時間久了還会坏掉。

  想了下,江秋月决定先把猪蹄和肘子的部分切下来,在片一块肥瘦相间的肉留着明天用,剩下的就肥瘦分开,肥肉炼油,瘦肉剁成肉糜,烤猪肉脯。

  许从周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的时候,江秋月正打算动手。

  许从周走過来就說:“太重了,你說,我来做。”

  江秋月就指挥他该怎么做,两人忙活到天黑,才算结束。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杨双双一家三口回来了。

  见到他们才吃饭,還惊讶了一番,“你们怎么吃的這么晚?”

  江秋月解释了一番,又给杨双双拿了一包猪肉脯和下午刚包好的粽子,问道:“你们明天還去文工团嗎?”

  杨双双摇头,“上午不去,下午還有最后一场排练,晚上的时候去看表演,你们也一起吧。”

  江秋月点头,又說:“那既然這样,明天一起過节吧。”

  杨双双說好,又把文工团发的粽子留给江秋月和许从周尝尝。

  端午节這天早上,江秋月一大早除了收到小张同志帮忙带過来的水产,又收到了闫胜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上弄回来的一些野鸡兔子,甚至還有竹鼠。

  江秋月一脸震惊,“你该不会让我把這些都给烧了吧?”

  闫胜利摇头,“你留着慢慢吃。”

  杨双双就在一边笑說:“他的意思是一直让你照顾我,還在你家又吃又拿的不好意思,所以早上天沒亮就起来去弄了這些回来,稍稍做点补偿。”

  江秋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杨双双大着肚子基本上帮不上忙,但许从周和闫胜利都不是那种绝对不碰厨房的大男子主义,帮着江秋月一起摆弄了午饭。

  除了粽子這個必需品以外,還有酱肘子、黄豆猪脚汤、回锅肉、清蒸鱼、白灼虾、香辣螺蛳、卤味拼盘,以及许多的炒时蔬。许从周和闫胜利還稍稍喝了点酒,不過因为小美希下午還要去最后排练一次,他们也沒有耽搁太久,很快就结束了這顿饭。

  下午沒什么事儿,江秋月等闫胜利和许从周一起把屋裡收拾了一番后,就和他们一块儿到文工团去看热闹。

  文工团裡面已经排练上了,男男女女都既激动又紧张。

  小美希一到這裡就特别兴奋,拉着江秋月的手一直和她說:“干妈,你還沒看過我表演,我等下就去上面表演了,你记得看啊,可好看了。”

  江秋月笑眯眯的点头,直到小美希去了后台,她才稍稍侧身和许从周小声說:“你看周围那些女演员,都在看你呢。”

  许从周八风不动,“又胡說。”

  江秋月就說:“之前我和杨双双陪美希来的时候,那些女同志可都来看我們了,就想看我們长得什么样,配不配的上你们這样的军队精英。”

  “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文工团的人气很旺嗎?”江秋月又指了指正在台上倾情表演,舞姿优美的陈红缨道:“就台上最漂亮的這個,叫陈红缨,是闫团长的妹妹,她和我們說過文工团不少姑娘都私底下找她打听我和双双的消息,就怕我們配不上你们。”

  “不用管這些。”许从周从座位地下悄悄握住了江秋月的手,“她们怎样都和我无关。”

  江秋月笑着勾了勾许从周的手,他总是這么可爱,虽然面上矜持着,但偶尔真的很让她惊喜。

  陈红缨她们排练過后的第二顺位就是小美希的节目。

  和张老师那边確認了一番后,陈红缨就换了身整齐的衣裳走了過来。

  她先是和杨双双還有闫胜利打了招呼,然后才看向许从周打了声招呼就转头对江秋月问道:“秋月姐也来了,我跳的怎么样?”

  江秋月冲她比了比大拇指,“跳的真好,和之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陈红缨笑开了,她也觉得自己现在真好。

  不用每天沉默的干活,不用看着江冬梅各种作妖,家人各种偏心,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话,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還有一对虽然离的远,但是一颗心都扑在自己身上的父母。

  越是成为陈红缨,她就越不想回想以前当江秋月的日子。

  同时,有时候看见现在的江秋月,她甚至還生出某些隐秘的愧疚。

  作为江秋月的那些年,她实在太清楚自己的那些家人了,尤其是江冬梅。一旦她闹起来,那真的会不可开交。

  可当陈红缨的滋味真的太好了,好到她真的不想回到从前。

  唯一让她觉得江秋月還算幸运的是,她嫁人了,且丈夫還不错。她自己也有能力,将来就算江家有什么麻烦,江秋月肯定都能应付。

  陈红缨就說:“我這段日子一直都在拼命练习,我喜歡跳舞,喜歡表演,我還想将来有一天,能站在更大更广阔的舞台上表演给所有人看。”

  江秋月明白了她的意思。

  陈红缨這是不打算走上辈子当医生的路,改行当演员了。

  不過看着她眼中的向往和野心,以及整個人充斥着的勃勃生机,江秋月就說:“那你加油,到时候我给你送花。”

  陈红缨握拳,“一定会的,咱们一言为定。”

  “好。”江秋月笑着和她击了個掌。

  边上的杨双双见她俩說完了,跟着附和道:“也带我一個吧。”

  “好。”

  小美希的节目彩排還沒开始,三個女人又低声聊了起来。

  被遗忘的闫胜利和许从周互相对视了一眼。

  之前還只是江秋月和杨双双天天腻在一起,现在怎么又忽然多了個陈红缨。

  女孩子的友谊也都太奇怪了些。

  好在小美希的节目沒多久就开始了,三個女人开始认真看节目。

  陈红缨和杨双双都已经看過很多次的训练和彩排了,江秋月却是第一次。

  這是一個儿童节目,参演的人還挺多的,小美希在裡面和其他人一起蹦蹦跳跳,瞧着倒也有意思的很。

  等她表演结束后,就蹦蹦跳跳過来问江秋月她们她跳的好不好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又特别美滋滋的笑。

  晚饭是就近在文工团的食堂吃的。

  晚饭沒多久,小美希就被拉着去化妆,陈红缨也有表演,跟着一起离开,就剩下江秋月他们四個坐在台下等开场。

  家属区那边的人也陆陆续续的過来了,像蔡玉芬這些和江秋月、杨双双熟悉的,就和她们坐在了一起。

  一群人随意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表演正式开始的时候。

  当下的娱乐少,就连江秋月和杨双双這样自认见识過大世面的也跟着看的意犹未尽,等到十点结束,她们都沒感觉到時間的流逝。

  和她们一样的人有很多,回去的路上還能听见许多人在讨论今天的节目。

  孩子们也叽叽喳喳的,学着刚才表演裡面的你追我赶打鬼子。

  路上太黑,总能听见大人扯着嗓子喊家裡小孩儿消停的动静。

  蔡玉芬也是其中一位。

  她一把逮住精猴儿一样的王自立,抬手就往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让你老实会儿你沒听见是吧,天這么黑,摔了怎么办?你就不能学一学美希,你看看她才几岁,都能到文工团表演了,你再看看你,读书都不好,干活干不利索,除了吃和玩,就知道不听话惹我生气!”

  王自立抬眼见到小美希正好在边上,立马翻了個白眼,撇嘴說:“闫美希好哭鬼,我才不学她那些娘们唧唧的东西呢!”

  小美希听见了,跟着瞪他一眼,“王自立,讨厌鬼!哼!”

  扭過头不搭理他了。

  王自立又想和小美希吵架,蔡玉芬一巴掌又拍了上来。

  王自立畏惧老娘的巴掌,总算是老实了。

  但自此,王自立和美希的梁子,算是结的更深了。

  但這件事并沒有在美希心裡留下影子,她最近一直紧张杨双双的肚子,等着两個小弟弟的出生。

  大概是因为杨双双之前念叨的实在太多了,才五月十六,她的肚子就开始疼了,两天后,這种疼痛加剧,她要生了。

  好在她们所有的东西都有提前准备,江秋月也一直陪着她,因此第一時間找人把她送到了医院。

  等进了医院后,江秋月虽然知道现在整本书的剧情早就跑偏了,但還是還不放心,也跟着一起进了产房。

  等闫胜利接到消息冲到医院的时候,杨双双正在产房裡面惨叫骂他。

  美希出生的时候他不在,這是他第一次直面女性生产的现场,尖利刺耳的惨叫声几乎让他瞬间腿软,脑海中几乎立刻出现了一堆不好的联想。

  還好许从周在一边捞住了他。

  扶着闫胜利坐下后,许从周在产房外面看了一圈,沒看见江秋月的身影。

  他对着一样在门外等着的蔡玉芬问道:“嫂子,你见到秋月了嗎?”

  蔡玉芬是陪着江秋月一起把杨双双送過来的,因此点头道:“秋月不放心双双一個人,跟着进去了,放心吧,她沒事儿。”

  许从周松了口气,同时又皱起了眉。

  产房裡面的惨叫声依旧一声接着一声,饶是许从周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一直到下午三点一刻,两個孩子才前后脚出来。

  一個五斤一两,一個四斤九两。

  加起来正好十斤。接生的医生說双胞胎這個体重很标准,检查也很健康,杨双双也沒事,江秋月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杨双双已经累狠了,只看了一眼孩子就睡了過去。

  闭眼前還不忘记嫌弃道:“真丑。”

  江秋月也觉得丑,医生笑道:“刚出生的孩子都這样,越丑的孩子将来张开了越好看。”

  這個說法江秋月倒是知道,不過她现在也沒工夫关注這两位新生儿,在确定杨双双沒事后,她就从产房出去了。

  许从周已经等的焦灼,见江秋月出来后第一時間就冲了上来,“你沒事吧?”

  江秋月摇了摇头,抬手拽住了许从周的衣摆。

  许从周见到江秋月有些惨白的脸,心疼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边上的闫胜利正在询问医生有关杨双双和孩子的情况,江秋月拉了拉许从周的袖子說:“我們先回去吧,双双醒過来后還要吃东西,我回去给她做点。”

  许从周点头,扶着江秋月慢慢往外走。

  他和闫胜利是开车過来的,此刻那辆吉普车就停在医院的门口。

  许从周扶着江秋月上车后就要到前面驾驶室开车,江秋月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袖口。

  她是声音很轻,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還带上了微红,“你可以上来抱我一会儿嗎?”

  许从周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大步跨上后座,在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倾身把江秋月整個人揽在了怀裡。

  他的两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和后背,好一会儿后,才托着她的后脖颈柔声问道:“吓到了是嗎?”

  江秋月吸了吸鼻子,摇头,“沒有。”

  “又骗我。”许从周擦掉她眼角泛出来的泪水,“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不想生也沒关系,不要害怕。”

  “不是。”江秋月的脸贴着许从周的手蹭了蹭,笑了下說:“我是开心。”

  “开心?”许从周不太明白,但揉着她的脸說:“你脸都白了。”

  “那也是因为开心。”

  江秋月又笑,再次伸手抱住了许从周的腰。

  她和杨双双从小一起长大,末世相互扶持,可以說杨双双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虽然,她俩现在都跨越时空穿到了這裡,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但這不妨碍她们依旧把彼此当成亲人。

  杨双双的平安对她来說真的很重要。

  贴着许从周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江秋月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吁了口气,从他的身上起身,笑着捧着许从周的脸仰头說:“我好了,谢谢许老师的拥抱。”

  活力再次回到江秋月的身上,许从周也松了口气。

  他揉了一下江秋月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說:“不管怎么样,我都在。”

  江秋月眯着眼睛笑,“那就請许老师帮我开车吧,我现在要回家啦。”

  许从周点头,又拍了拍江秋月的肩膀,准备下车换到前面驾驶室。

  江秋月忽地又从后面抱住了他,“许老师辛苦,爱你。”

  许从周捏着把手的手掌倏然僵直,脸也跟着红了。

  過了会儿,他略带僵硬地回身去看江秋月,江秋月又冲他笑,“好啦,快开车。”

  许从周漂亮的喉结滚动了下,又沉默转头打开车门,上了前面的驾驶座。

  回到家,江秋月就准备杀鸡。

  见许从周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好笑地把菜刀递给他說:“许老师帮我杀鸡。”

  许从周不止帮她杀了鸡,還帮她褪毛,洗干净,剁成大小差不多的块,然后江秋月才动手做。

  等鸡汤好的时候,江秋月也给自己和许从周弄了吃的。烧饭的时候,江秋月想起来自己把蔡玉芬给忘在医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回沒回来,就去看了一眼,见她家屋裡的烟囱正往外冒烟,就抬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果然是蔡玉芬。

  江秋月不好意思地和她道歉,蔡玉芬却一脸八卦道:“得了吧,那种情况,你就是叫我跟你们坐车我也不去坐。”

  江秋月:“啊?”

  蔡玉芬瞥着江秋月說:“我看见你和许营长你们……在车上抱在一起了。”

  江秋月:“……”

  顿了顿,她强行解释道:“他看我被吓到了,安慰我。”

  蔡玉芬也猜是這样,但也觉得是她们小夫妻感情好。

  不過今天事情多,她也沒多說什么,就笑笑又催着江秋月回去了,让她不用把忘了她的事儿放在心上。

  等到江秋月和许从周吃了饭,鸡汤也差不多好了。

  许从周又开车把江秋月送到医院,一并還有给闫胜利带的餐饭。

  当天晚上,医生非常确定杨双双和孩子都沒事,就催着她们赶紧出院,别在医院占床位。

  江秋月又开始照顾杨双双坐月子。

  一直到一個月后,杨双双出月子,江秋月才算把杨双双家裡的事脱手一大半。

  杨双双也抱着江秋月大哭,“崽啊,我总算解放了。”

  江秋月很早就想敲杨双双脑壳了,因此毫不犹豫地推开她,“应该是你爸爸我总算解放了。”

  杨双双就說:“谢谢爸爸,爸爸辛苦。”

  杨双双出月子沒多久,彭明菊又来找江秋月复查了一番,江秋月确定她好全了。

  又過了几天,江秋月想起之前和陈红缨說的带她回去看一看的事,就趁着陈红缨過来看杨双双的时候提了一嘴。

  陈红缨想了下,說:“還有不到两個月就是中秋,中秋之后又是国庆,团裡這段時間一直在为這两個节日做准备,恐怕不好請假,不然,等国庆之后吧。”

  江秋月倒是无所谓,正好现在天气又特别的热,不回去也好,還能轻松些。

  不過许从周他们的训练却一点也不轻松。

  虽然他每天吃的不少,但江秋月却看他比之前瘦了许多,并且有些发愁。

  這天,许从周回来后开口问她:“秋月,你有什么能防止中暑或者治疗中暑的办法嗎?”

  江秋月就說:“不是有藿香正气水嗎,那就很好用啊。”

  许从周无奈,“天太热了,中暑的人太多,就算灌藿香正气水也不够,药品也属于紧俏资源。”

  江秋月想了下,“那我给你开個方子,效果和藿香正气水差不多,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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