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师
赵长熙见到江立业,有些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江立业不好意思地看了赵长熙一眼,问道“我来看你怎么样,沒事吧”
赵长熙摇头,“沒什么事。”
江立业攥了一下手指,這才說“江冬梅发烧了。”
赵长熙“嗯。”
江立业也能猜到赵长熙大概不想聊江冬梅,他也只是想告诉赵长熙一声,便转了话口說“我刚才回家给我大姐,就是江秋月打了個电话,她說让我来问问你怎么打算的,要是可以的话,想让你和她通一次电话。”
赵长熙這才稍微来了点兴趣,“江秋月說的。”
江立业点头,“对。”
赵长熙就說,“好,不過等我忙完這边的事。”
江立业又点了点头。
又冷场了一会儿,江立业還是沒忍住问道“那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赵长熙一時間沒出声。
其实他刚刚也一直在想要怎么处理這件事。
整個江家裡,除了江冬梅這個麻烦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对他有過帮助。
江秋月一早就提醒過他要小心江冬梅,江成才老实又勤劳,最开始见他不会种地,還帮過他许多,就连江立业這個不算熟悉的今早也算救了他。
当然了,這些和江冬梅给他造成的麻烦可能沒办法相比。
他也确实讨厌江冬梅,但他還是想考虑一下這些人的感受。
不過现在江秋月既然想和他沟通,或许他可以等和江秋月聊過之后再說。
赵长熙就对着江立业摇摇头說“我考虑一下。”
江立业也說不出来让赵长熙别追究的话,更清楚自己做不了家裡的主,因此也就不吭声了。
两個人都一样心情复杂,余下的時間也沒继续聊天。
等到了中午,他们就一前一后往大队部走。
接到电话的时候,江秋月正在吃午饭。
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過,江秋月也沒說废话,张口问道“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赵长熙虽然有些担心太狠了有些对不住江家的其他人,但只要一想到江冬梅做的事,他就不想轻拿轻放。
因此迟疑了一会儿,赵长熙說“我想告她。”
江立业在一边瞪大了眼睛,赵长熙真要告
江秋月的反应却很平淡,“那就告吧,你把电话给江立业,我有话和他說。”
赵长熙暂时沒去管后面半句,而是惊讶道“你同意”
江秋月“嗯”了一声,“和你打這通电话,本身就是想让你不要轻易放過,我不想江冬梅以后一直闹出這样的事。”
赵长熙不得不佩服江秋月的果决,顺着她的要求把电话交给了江立业。
“大姐。”江立业开口。
江秋月就說“赵长熙会去告江冬梅,你帮他作证。”
“啊”江立业发愣,“真要這样啊”
江秋月按了按额角,才又說“你也說江冬梅已经疯了,過两天你一走,家裡就剩下爸妈和大哥大嫂,大哥又不当家,爸妈管不住她,尤其是妈根本也不舍得管她,你就不怕她哪天再找机会干出今天的事儿,到时候你觉得還会像今天這么幸运嗎”
江立业跟着叹气,“我今天都快被吓死了。”
“所以借着這個机会让江冬梅到农场好好改造一番,也省得她再有机会闹事儿。”江秋月說完又提了一嘴,“赶在你走之前解决,不然這事儿就有的掰扯了。”江立业点了点头,手指在电话线上抠了一会儿,說“我明白了。”
等到挂了电话,江立业就对赵长熙說“我姐让我帮你作证,你什么时候去告,我和你一起去吧。”
赵长熙又是一愣,好一会儿后才說“這样你家裡人应该会对你们姐弟有意见吧”
“要不然,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吧,也不提你们。”赵长熙虽然讨厌江冬梅,但对其他人,尤其是江秋月的印象很好。
江立业摇头,“不用了,快点解决吧,不然我一走,就怕我爸妈他们又要被江冬梅闹腾,到时候這件事還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呢。”
赵长熙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又說“我自己去报案,你先回家安抚一下你家人吧,就别和我一起去了。”
江家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后自然又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江立业還要帮赵长熙作证這件事更是将杜春花气得半死,直骂他沒良心
江立业就說“我要是沒良心我今天就不去捞江冬梅上来,让她在水裡面淹死算了”
难怪大姐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說让他赶在离开之前解决呢。
要是沒了他這個证人,爸妈再护着,尤其是妈這样,這件事還不知道会成什么扬,到时候谁知道江冬梅又会趁這個时候做什么祸害其他人的事出来。
“反正這個证我是作定了。”江立业說“我不想哪天当兵当的好好的,忽然有人過来和我說我姐是杀人犯,让我滚蛋。我也不想看江冬梅为了一個男人变成杀人犯,我更不想以后咱们一家人出门就要被别人指指点点,說這家人有個杀人犯,我這是在为她好,也是为了家裡的每個人好”
家裡這才为之一静。
好一会儿,杜春花才一下子嚎了出来,“那也不能让冬梅去农场啊,那儿多苦啊,她還病着,身子骨又差,咋能受得了了”
說着,杜春花又去找人帮忙說话。
江成才本来就是個极为沉默的人,平日裡基本不发表自己的看法,這次還是一样。
但他不說话不代表沒有自己的想法,他找了医生回家后却发现媳妇被赶走后,其实有点生气的,所以在杜春花让他帮忙开口的时候,干脆沉默反抗。
杜春花见状气的不行,狠狠拧了江成才一下,但江成才依旧不吭声。
杜春花又去让江道义說话,江道义根本沒理她。
他比杜春花想的多些。
一来江冬梅這一年来确实沒少惹麻烦,现在生产队的人但凡提起江冬梅的,就沒有不笑话的。
二来,现在不管是大儿子還是小儿子,甚至已经嫁人的大闺女都对江冬梅有意见了,尤其是江立业今天气成這样,万一因为他们不肯听他的,回头和他们两個老的离心了咋办
养儿防老,他不想以后老了干不动了,被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嫌弃。
但又毕竟是从小到大都疼的姑娘,江道义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就按照立业說的,她這一年多也确实不像话,去受受罪說不定就好了,总比一直在家裡闹事好。”
杜春花眼看沒有任何人帮她,“哇”一声哭了出来。
江冬梅一觉睡醒之后沒想到竟然迎来的是這种结果,不管她是不承认還是撒泼生气都沒用。
她又想借着生病不愿意過去,结果還是被带走了。
等事情一结束,江立业立刻给江秋月又去了电话。
沒多久,自己也坐上车离开了。
家属区這边,江秋月已经和杨双双一起研制了两款洗发水,一款主要是滋润柔顺,一款主要去屑止痒。
江秋月還要在诊所上班,杨双双自告奋勇地拿着两种洗发水去找了陈红缨,和她說了一下两款产品的用途,先让陈红缨自己试用了一下。
目前我国還沒有洗发水,想要用洗发水還只能拿着侨汇券去买那些进口的高额洗发水。
這种日常用品若非有一定的家底,一般人還真用不起,因此大多数人洗头要么用草药煮水,要么就用肥皂,洗完之后头发都会打结毛躁,還需要用头油才能梳开。
陈红缨也是第一次用洗发水,虽然惊讶,但還是听话用了。
洗完之后,陈红缨就震惊了。
“怎么会這么润,我以前每次洗完头都感觉头发和枯草一样,干巴巴的,但现在的感觉几乎和我抹過头油后一样,但是又不油腻”
杨双双就笑說“好用吧。”
“好用,比肥皂好用多了,难怪那些国外的洗发水都卖那么贵。”陈红缨点头,說着又想起来问道“嫂子,這真是你和秋月姐研究出来的啊”
杨双双就說“是啊,你既然觉得好用,那你說我們這個能不能卖出去”
陈红缨先是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說“我不太懂這些,可我见過那些国外的洗发水,很贵,就小小的一盒就要十几二十块钱,你這個要是价格太高的话,恐怕一般人也买不起吧”
杨双双就說“我們這個肯定不贵,你這样一大罐差不多有五百毫升,要是卖的话大概会定在三块钱,而這样一罐洗发水,至少能让三個人用上两三個月,就是你這样长头发的,用上半年甚至更久也不成問題,不贵吧。”
“這样的话,确实不贵了。”陈红缨点头,想了下又问道“嫂子,那你是打算在我們文工团卖嗎”
杨双双摇头,“暂时先不卖,一是我們沒那么多的货,二是也不清楚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买,我就先拿来给你试用,顺便拜托你帮我宣传一下,让你的同事们都跟着试用一番看效果怎么样,到时候她们要是愿意买,我們再新做。”
“最重要的一点是這东西虽然已经添加了一些防腐的草药,但保质期也只有半年時間,還是现做现卖好一些,這样你们买了之后也能用的久一些,不然万一买回去后就過期了,到时候不仅浪费钱,万一再给人洗出事就不好了。等将来條件更好了点,我們就就再想办法延长保质期。”
再說她们现在還是纯手工,肯定要等到真正开张了之后才能拿成绩和上面领导谈判,让他们帮忙搞正经的设备過来,這样一来才算是真正把她们這個小作坊给搞起来。
陈红缨点头,“那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分出去让其他人试试看,顺便帮你问问有沒有人愿意要的。”
杨双双笑着点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多帮我上点心,我和秋月商量過了,要是這個事真能成,我們就能在家属区办個小厂子,到时候你就是我們這個洗发水的门面,以后你的洗发水我們就都包了。”
“啊”陈红缨沒想到還能這样,顿时不好意思了說“那也不用,我自己买就是了。”
“先别争這些,”杨双双摆手,“要是厂子真办成了,到时候說不定要你帮忙的地方更多呢。”
陈红缨一時間也想不到杨双双有什么要她帮的,但她觉得不管是杨双双還是江秋月肯定不会害她,便点了点头說“好。”
等到杨双双要走的时候,陈红缨又說“嫂子,不管别人买不买,我想先和你定两罐,到时候给我爸妈他们寄回去让他们也能用上。”
杨双双想了下就說“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安排。”
等到回到了江秋月的小诊所,杨双双就和她說“陈红缨给的反饋很好,我觉得這件事情百分之一百能成。”
江秋月也觉得应该不会有問題,就笑着說“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杨厂长”
杨双双就說“這话我爱听。”
陈红缨给的反饋很快。文工团裡的人基本都是不差钱也舍得花钱的,她们一试用過陈红缨拿過来的洗发水后就立马和她一样惊为天人,而后追问。
等知道是杨双双她们做的后,加上用了几次后感觉不止发质变好了,头皮也不痒了,更明白這真是好东西,纷纷表示要买。
還有人說要给家裡面的人也带几份。
杨双双就找了個時間又去了一趟文工团进行了一下统计。
這边是大军区,文工团的人比一般的多,上下加一起足足有两百人左右,但是定洗发水的就有一百三十多個,再加上還有想给家人和亲戚买的,杨双双一下子就收到了二百八十多份订单,并且每一份都是杨双双拿给陈红缨试用的那种五百毫升装的。
杨双双中途還提醒了几次說保质期不长,让她们少买点,她那裡不止那一种包装,還有其他的小包装,价格也便宜一些。
但這些姑娘小伙纷纷表示不用,說家裡人多,亲戚们分一分后,這些都不一定够用。
杨双双只好不劝了。
但她是真的震惊。
這個开门红,简直红透了。
杨双双太开心了,跑回去后就抓住了江秋月的手說“崽,你猜今天有多少人定了咱们的洗发水”
杨双双這個表情一看就兴奋過了头,江秋月就說“超過一半了”
杨双双点头,把文工团的事情一說,然后豪气挥手道“崽,开干吧。”
江秋月点头,但還是提醒了杨双双一句,“二百八十多份也不算多,最多两三天就能做好,但是你有這么多盛装的容器嗎”
杨双双就撇她,說“小瞧我了吧,我之前确实沒想到反响這么好,但是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杨双双就說“我决定等军区那边下班后就拿着這二百八十分订单去见师长還有司令,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咱们的洗发水的威力,顺便给他们画一下大饼,让他们提前帮忙。”
江秋月朝着杨双双比了個大拇指,“你有打算就行。”
杨双双挑眉。
等到军区下班,男人们都回来后,杨双双就把俩孩子往闫胜利怀裡一塞,然后带着她的订单和大饼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领导。
闫胜利懵了一下,這才看向边上的江秋月說“她怎么了”
江秋月毕竟是另外一個重要参与对象,這個时候不到场有些不合适,就随口說“你跟過来看就知道了。”
闫胜利還是沒明白,但江秋月也跑了。
他接着看向许从周,许从周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两個男人只能抬步跟上。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吴司令的头发都洗好了,其他人也都或是在洗头,或是等着洗头。
看见他俩,吴司令他们也沒搭理他俩,而是继续和杨双双還有江秋月說话。
等前前后后都问清楚弄明白了,几位领导都是又惊又喜又有些担心。
惊喜的自然是沒想到江秋月和杨双双能弄出這种好东西,担心的是她俩說的办厂招工那些到底能不能成。
不過几個领导最终决定先听杨双双的,帮她们和后勤联系一下,让后勤帮忙弄点盛装容器過来。
反正這些容易的很,不管是钻木头還是削竹子,都快的很。
要是后续這個洗发水真的卖得好,那就全力支持她们在家属区办厂,這样很多军属就能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能帮家裡减轻不少压力。
問題解决了,杨双双把带過来的洗发水一位领导留一份,說是让他们继续试用并且帮忙提意见,然后才和其他人一起回去。
许从周和闫胜利自听了自家媳妇干出来的事情以及她们画出的大饼后,就陷入了惊讶,等到這会儿沒人了,他们才终于问了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弄的這些”
“秋月的小诊所开业后就一直在研究,前几天刚刚成功。”
杨双双說的太轻松,以至于闫胜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說什么了。
等回到家,两人才稍稍解除震惊,但江秋月和杨双双又开始叽叽喳喳商量起办厂的事情了,還把他俩赶到厨房去烧饭。
一直等到吃了饭,杨双双和江秋月說的差不多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第二天,杨双双就和已经得到通知的后勤同志沟通了一下,最终决定用木头做一批大小统一的罐子。
杨双双早就說打算用陈红缨当门面,就和她商量了下,用了她的肖像
一副穿着军装跳舞的简笔画。
杨双双打小学画,画的最好的就是漂亮姑娘,三两笔就勾勒了陈红缨的形象,還给洗发水正式取了個名字
霞飞。
霞飞牌洗发水。
名字很土,但非常符合当下时代特色。
而陈红缨就是霞飞牌洗发水的第一位代言人,她的小象也被印在了那些即将被制作出来的罐子上。
接下来,杨双双就和江秋月一起做洗发水。
等到杨双双要的罐子到的时候,洗发水也早就好了。
两個人又开始罐装,随后找人帮忙送到了文工团。
文工团的人看见陈红缨的小相印在上面的时候還纷纷惊叹了一下,羡慕陈红缨起来。
陈红缨不好意思笑笑,也沒說這個小相给她换来了终身免費的洗发水以及一笔代言费。
等杨双双她们再从文工团出来的时候,怀裡已经揣上了近九百块的巨款以及十几個订单。
她们這次做的本就有多的,杨双双就把這十几個订单处理好,然后开始算账。
江秋月的主业還是医生,又到了陈瑶瑶复查的时候,她就和杨双双說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等到给陈瑶瑶检查完后,马文华又和江秋月商量了一番后续的治疗情况,等拿到江秋月开的新方子后,就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陈瑶瑶最近好了很多,說话也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就对着江秋月问道“我听說你和杨双双弄了洗发水出来,效果好像很好,我也想买。”
刘向红之前被怼過,加上陈瑶瑶最近确实好了很多,她也不太敢在江秋月面前放肆,怕江秋月真的一個生气就不帮陈瑶瑶治了,因此虽然有些看不上甚至不相信江秋月能弄出洗发水,但也沒吭声。
她心想就当她们家做善事了,回头绝不叫陈瑶瑶用,他们家又不是买不起施华蔻。
江秋月不喜歡刘向红,就沒注意她,而是对陈瑶瑶說“目前只有五百毫升大罐装的,三块钱一罐,有”
“才三块钱”江秋月的话還沒說完,刘向红就叫了出来,“三块钱的洗发水能用嗎”
江秋月“”
“妈”陈瑶瑶拉了刘向红一下,皱眉让她别再說话了。
虽然她其实也不太相信江秋月和杨双双能弄出真正的洗发水,但她清楚江秋月的医术是真的好,她是傲但又不傻,和江秋月這样的人打好关系還是有必要的。
再說她妈之前就已经得罪過江秋月了,她其实也是想用买洗发水這件事和江秋月示好。
谁知道她妈长嘴又开始得罪人。
陈瑶瑶有些头疼,只好和江秋月說“我要一罐不,十罐吧。”
反正十罐也就三十块钱。
江秋月又不傻,懒得搭理她這种小心思,就說“沒那么多库存,你還是只买一罐吧。”
陈瑶瑶有些讪讪,“那就一罐好了。”
江秋月就道“目前有滋润柔顺和去屑止痒這两种不同功效的产品,你要哪一种的”
居然還有两种不同效果的产品
陈瑶瑶想了下,试探道“我两個都要可以嗎”
两罐倒也不至于被浪费,江秋月点点头,“我回去就和杨双双說,她才是主要负责這些的。”
等到江秋月走后,刘向红就一脸嫌弃地撇嘴說“等她们那啥洗发水送来了,你千万别用,三块钱能出什么好东西,万一再把你的头发给洗坏了可怎么办。”
陈瑶瑶就說“我知道,但是妈你能不能别每次都那样說话,江秋月是医生,而且医术還不错,咱们和她打好关系不吃亏,你总是惹她生气,回头就真的沒办法解开這個结了。”
“知道了知道了。”刘向红在外面作威作福惯了,但也清楚军区和地方不一样,她也不可能真对江秋月做什么,只好又开始嘀咕陈瑶瑶嫁谁不好嫁孟东河這個当兵的,结果孟东河還一直不回家,她受伤也不来照顾,现在還要被迫在這儿受气去讨好其他人。
陈瑶瑶沉默了下来。
她何尝不知道孟东河其实可能真的沒把她放心上,但是人是她当初要死要活嫁的,现在让她反悔,她做不出来。
江秋月回去后又和杨双双說了陈瑶瑶也要买洗发水的事,杨双双也给安排了。
随后的一段時間,家属区這边陆续也有人知道了洗发水的事,也零零散散過来买。
不過杨双双考虑到不是所有家庭都舍得买大罐的,又担心有人舍不得用最后放過期,就又重新和后勤那边定了一些小罐子,基本上以五毛、一块這样价格的包装出售。
眨眼就到了清明节。
部队這边要组织纪念活动,文工团也有纪念演出。
家属区這边也参加了,但都沒有以往的热闹,反倒是挺肃穆的。
清明节過后,部队那边就组织了对抗军演,家属区的大部分男人都出门了,可能又要好久都不回来。
但杨双双和江秋月這個小作坊的成果却喜人的很。
這段時間,家属区有不少人家都买了洗发水,以至于家裡面的孩子也都喜歡上了用洗发水洗完头发后的干净清爽以及那种香喷喷的滋味,因此时常发生孩子偷用洗发水被家长胖揍的事情。
而另外一边,由文工团那些同志寄往家中的洗发水的效果反饋也都過来了。
每一個收到洗发水的人也都爱上了這种感觉并且還当起了自来水。
当然了,她们的自来水并不是真的帮忙推销,而是为了炫耀自家孩子给她们寄了這么好的东西,顺便也炫耀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在别人的羡慕嫉妒以及要求带货中勉强表示可以帮忙。
于是,杨双双就经常被人拉着說家裡面的谁谁谁又要带货。
最后实在沒办法,杨双双就干脆找那些人简短地开了個会,让她们的家人帮忙在地方上统计好一個具体的数量,先把钱收上来然后她们再送货過去,等回头给那些帮忙的多送两罐洗发水当报酬。
這件事不难,又能拿好处,她们自然就很快同意了。
杨双双這边也开始忙着招人。
既然反饋這么好,势必要扩大生产,不能再由她和江秋月上上下下一把抓了。
杨双双表示要招工的消息一出来,家属区简直震动了。
打探消息的,想走后门的,旁敲侧击拉关系的等等太多了。
杨双双并沒有给别人太多的空间,直接按照她這一年接触下来的感觉选了几個品行比较好的军嫂来帮忙做洗发水,余下的岗位她打算慢慢选。
等江秋月收到江立业的电话,說他已经度過了新兵时期,现在被分在了海军舰队那边的时候,杨双双已经把小作坊支楞起来了,并且赚了不少钱,开始试探着想打机械的主意了。
领导们也沒少关注小作坊這边的事情,见還真的做出了效果,于是接受到杨双双的申請說想要买器械的时候,他们商量了一下,最终還是選擇了帮忙。
不過由于杨双双的资金還是不够,加上部队也不能掏钱,最终淘换来的是被淘汰的二手机器。
杨双双也不嫌弃,开始装模作样地研究。
她上辈子当過美妆博主,经常做测评,对各类洗护以及美妆的产品以及裡面的成分和作用都了解很深,也参观甚至参与過很多工厂的产品生产過程,对這些都不陌生。
虽然现在年代不一样,现在的机器肯定也不能和后世的相提并论,但生产的流程大差不差,加上還有說明书在,现在就连国外的洗发水制作工艺也很落后,她很快就差不多摸清楚了。
手工生产和机器生产還是有些区别。
杨双双又拉着江秋月调整了一下两個洗发水的配比,就开始动了起来。
文工团裡的同志大多都是本省市人,经過他们之前的一轮宣传,南川省市這边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洗发水,也逐渐在附近的一些百货商场上架了。
杨双双還专门考察了一番,发现很多人会认为独立包装的有点贵,又发现现在人买面霜都還有自己称的,于是干脆也定成了這样的销售方式加上部分独立包装。
而且依旧以小包装为主。
相对便宜又安全。
并且考虑到保质期限的問題,杨双双又专门和百货商店那边沟通過,要求那边的售货员一定要告诉所有来买的人關於洗发水的保质期的問題以及超過期限后可能会出现的問題,务必提醒她们一定要在保质期限内用完。
另外,她们最后商量了一番,觉得這样還是不保险,又弄了個专门的洗发水票,每次购买的时候,就在上面填上日期和量,限制购买的次数和量。
就這样,杨双双开始忙的连轴转。
也幸好她家的两個小朋友现在都学会走路了,加上如今厂子办的红火,不少人都愿意自发帮杨双双照顾小朋友,她才不至于被绊住脚步。
不止杨双双今年忙,江秋月也很忙。
早之前她就說過开诊所后会帮忙做药,伤药和止血药早就被当作机密安排在了其他地方生产,江秋月就弄了一個主治跌打损伤的药以及之前的那個主治关节炎症的膏药。
這两种药对常年摸爬滚打的军人很友好,部队也很重视,直接帮她拉了生产线過来。
九月二十三是江秋月的生日,她要满二十周岁了。
不過许从周他们最近也忙,时不时要出去個几天,回来的时候总是一身狼狈。
他這几天又出门了,到今天也沒回来。
杨双双特意把時間空出来,一大早就先给江秋月煮了两個鸡蛋,和一大碗面给她庆生。
早饭后,她又开始准备做生日蛋糕,并且立下豪言壮语和江秋月保证說“就算其他人不在家,我也保证给你過一個难忘的生日。”
杨双双不這样還好,一旦保证,江秋月反倒有些担心了。杨双双的思维跳,以前也沒少给她弄一些哭笑不得的惊喜。
江秋月尝试說“過生日其实也沒那么重要,不一定要生日蛋糕。”
“那不行,虽然现在條件达不到,但我們家小月亮的二十岁生日也绝对不能差了”杨双双的态度非常果决。
江秋月只好由着杨双双自己折腾,她先去上班去了。
中午的时候,杨双双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正好诊所沒有人,她便锁了门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家裡已经弥漫着蛋糕的香甜气息了,美希今天也特意請假沒去文工团,而是在家门口带着两個弟弟一边玩一边等着江秋月。
“干妈”等见到江秋月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拐角后,立马冲她挥挥手。
乘希和朝希现在說话不太利索,但短句還行,也很喜歡江秋月,就歪歪哒哒地跟着美希一起喊干妈。
江秋月停下自行车,還沒有放好,乘希和朝希就跟着美希跑過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口齿不清地說“干妈,糕糕,吃”
美希一手一個拉开先让江秋月把自行车停好,又解释說“他俩闻着蛋糕的味道就一直要吃,但是我妈說干妈不回来就不能吃,他俩就特别着急,一会儿就问我一句干妈,意思是你怎么還不回来。”
俩虎头虎脑地小子就点头,“回来,吃干妈,糕糕”
“不是吃干妈,是吃糕糕”美希开口纠正两個小不点。
俩小子现在正处在喜歡学别人說话和表达的时候,但是又很难整句表达,因此跟着学出口的依旧是“吃干妈,糕糕。”
美希“”
叹口气,她又开始教“不是吃干妈,是吃糕糕。”
俩小子“吃干妈,糕糕”
眼看美希发愁自己要教不好了,江秋月笑了下說“他们现在說话就這样,先进去吧,我還挺好奇你妈今天到底准备了什么。”
美希点头,连忙牵住两個走路還不太稳当的弟弟說“走啦,你们不是一直說想要吃糕糕嗎。”
俩小子立马点头,“糕糕,吃糕糕。”
“总算說对一次了。”美希大人般叹了口气。
到了屋裡后,江秋月就看见堂屋的八仙桌上罩着一個竹盖,四周摆了一些菜,正冒着热气。
杨双双不在堂屋,应该還在厨房忙。
她原本打算要去厨房看看的,结果俩小子已经挣脱开美希的手,歪歪扭扭地跑到桌子旁立着的高椅子边上,然后用自己短短的上半身扑在椅面上,倒腾着两條小短腿开始往上爬。
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吃糕糕”以及其他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美希赶紧跑過去看着他俩,江秋月见状干脆也不去厨房了,找了俩小子的专用椅子将他们放在裡面坐好,免得美希一個人看不過来。
沒多会儿,杨双双就過来了,手裡還捧着一個大蛋糕,见到江秋月就笑着說“看我把時間掐的多准,你回来,我的蛋糕也刚刚做好。”
江秋月微讶,“你手裡的是蛋糕,那盖着的是什么”
“你猜。”杨双双神神秘秘的。
江秋月思考了一下,“给我的礼物”
杨双双就說“答对了,不過先不给你看,先吃蛋糕,等下再看。”
她俩說的不着急,但是边上的乘希和朝希都急得直拍面前的桌子,就连美希也一直盯着杨双双手裡的蛋糕看。
杨双双把蛋糕放下,還是让江秋月讲究了一下仪式。
江秋月這才注意到杨双双居然把蛋糕做成了個弯月的形状,她实在忍不住笑开,而后按照杨双双催促的许愿,切蛋糕。
等给三個孩子分了之后,江秋月才看向杨双双說“除了蛋糕,你到底還给我准备了什么”
杨双双把手一合,“你先猜是什么。”
江秋月想了下,现在這個时候好像也沒有特别的东西,就說“衣服”
“对了一样。”
“還有啊”江秋月惊讶了一瞬,又想了下說“不会還有花吧”
“這個也对了。”
“還有”
江秋月想了下以前杨双双送她的生日礼物包含了美妆美容护肤這些产品,還有一些手账本、手链首饰,衣服包包、一些玩偶、摆件,零食礼包,以及生活上的一些用品,简直太多了。
当然了,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礼物。
而现在时代特殊,想要和以前一样又不太可能,江秋月還真想不出来了。
“算了,不难为你了。”杨双双把盖子打开,裡面除了刚刚說的衣服和花之外,還有一瓶香水,一支口红,一個照相机和一個超级大的相框以及一副她的画像。
相框是木制的,不太像现在的主流款式,有些像后世的设计。
“你怎么准备了這么多”江秋月真的感动了。
“這還多啊,我都觉得少,但是目前也只能弄到這些了。”杨双双又說“再說了,之前我怀孕一直都是你忙前忙后照顾我,虽然咱俩的关系我要和你說谢谢你肯定觉得我多事,但我确实也该谢谢你。”
“去年你過生日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怎么给你一個惊喜,但那会儿你正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時間過生日,我也只好算了,但今年怎么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吧。”杨双双感慨說“就是目前市面上的东西太少了,我自己能做的也不多,手工也不太行,除了做点美妆美容的diy,但现在這些都带着资的名字,我也不敢多做,就给你弄了一支口红,等将来有机会了,我再给你补上。”
“然后我之前不是一直和你念叨說我們一起拍照片留纪念嘛,后来因为太忙一直沒時間,我干脆买了照相机回来,以后我們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到时候留它一屋子的记忆。”
江秋月感动地抱住杨双双,“我为我早上還担心你又会给我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道歉。”
“呿”杨双双撞了她一下,“小瞧我了吧。”
“是是是”江秋月原本想要调侃她一下,但看三個孩子在,尤其美希已经大了,便什么也沒說。
杨双双倒是想起来什么,起身把那一大束玫瑰花拿起来塞到江秋月的怀裡,然后說“虽然我真的很想說這些东西都是我送你的,但其实這個不是,是许从周让我帮他送的,赶紧收下你老公的爱心之花吧”
“啊”江秋月被一束红艳艳的玫瑰撞满怀,更是惊喜了几分,“他怎么会让你帮他送花”
杨双双挑眉,“当然是因为我啊,他们走之前我特意问他能不能赶上你生日前回来,他說不一定,然后我就說我要给你過生日,问他要不要送你礼物,他就让我帮忙代送這個给你。”
“所以玫瑰也是他主动說的”江秋月既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我很不想說是,但确实是他主动提的。”杨双双摊手,“可能跟他以前在国外留学的经历有关,也有可能是你培养的好,我觉得你這個老公差不多可以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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