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向地獄駛去
【戰場維度切換：悖論引擎內部】
超時空傳送的藍光尚未消散，鐵狗契特卡伊突然從超時空揹包裏彈出。
超時空躍遷殘留的量子泡沫在它金屬毛髮間噼啪作響。
悖論引擎的艦員十不存一，此刻大多都被限制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原先通過時空膠囊傳送離開的悖論艦員，都是經過西塔嚴格審覈的，而餘下的這些，則有可能是敵人所潛伏的對象之一。
當然，現如今悖論引擎在作戰時的英勇表現也離不開這些操作員，技術員的努力，哪怕是沃克網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人要比電子傳感器和機械結構更可靠。
儘管對西塔頗有怨言，但被限制住的乘員仍然堅守着崗位，少數耳尖地聽見了超時空揹包傳送時的消息，回頭觀察之下才發現了那魁梧可怖的猙獰鐵狗，不禁嚇得低聲臥槽。
“你好，契特卡伊。”
西塔的全息影像和這隻鐵狗友好地打了一個招呼。
契特卡伊的合金鼻腔噴出低溫白霧算是點過了頭，它不需要西塔多說什麼，立刻附在地上嗅了起來。
契特卡伊隨即擡頭，向西塔如此表達道：
“我聞到了克里的氣息。”
西塔不禁微微一驚。
她立刻對鐵狗解釋道：“克里理事正在外界作戰，你聞到的，應該是那名僞裝成克里的高級滲透者，這說明他還在悖論引擎裏。”鐵狗聞言，狐疑地晃了晃頭。
‘僞裝的？這味比克里身上還正宗，像是從他襪子扒出來的。’
鐵狗悶悶想到。
隨着在悖論引擎內部的行走，鐵狗忽然盯着醫療走廊轉角處跌坐的醫療兵。
——那人正徒手包紮着工程師斷裂的肱動脈，橡膠手套下滲出淡金色液壓油。
西塔解釋道：“這是先前在悖論引擎與黃金伊利卡拉交手中引發艦體內部動盪造成的碰撞性傷員，因受傷嚴重，暫時無法進行傳送回阿拉斯加，計劃等待傷口初步處理完成後，再後行撤離。”
契特卡伊彷彿沒有聽見西塔的言語，它貌似隨意的逛到附近，隨後忽然撲倒醫護兵，鐵齒輕易咬穿防護服領口的脖頸。
“！”僞裝成急救箱的重力炸彈滾落在地，隨後盪開的混亂重力讓契特卡伊被迫拋飛。
“不是純粹的滲透者，是磁震惡徒！”
本以爲只剩下滲透者的西塔見狀大驚，她開始重新展開悖論內部被滲透情況的評估。
但重力炸彈的部署並沒有讓鐵狗受阻，契特卡伊畢竟是上過月球的，只是稍微適應了一下這樓道里紛亂的重力，隨後輕易扒向自己的任務目標。
這名磁震惡徒只來得及雙手伸向鐵狗，彷彿要用那瘦弱的雙手阻攔鐵狗的噬咬一樣，但頃刻間就被鐵狗咬掉了喉嚨。
由於下口太深，只剩一層皮連接着脊髓組織，鐵狗乾脆微微一扯，將整個腦袋叼在嘴上。
雪白的醫療通道，鮮血如注。
見狀，整個悖論引擎內部，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聲音落針可聞。只有西塔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說：“幹得好，繼續！”
鐵狗點頭，將頭顱叼進一旁黃色的醫療垃圾桶，西塔見狀直接從終端下令，調來兩隻千里眼機器人打掃清理血跡和屍體。
滿嘴鮮血的鐵狗慢騰騰走在路上，偶爾有殘血抵達在艙內濺起清脆的迴響。
有一名休伯利安炮的觀瞄操作員忍不住道：“西塔，我們不是犯人，抓滲透者也不要搞得我們像是這個鐵怪物的目標一樣。”
鐵狗瞥了他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它早就習慣人類們恐懼的眼神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偌大的悖論乘員艙室，再也沒能找到第二位滲透者。
直到……
克里的身形忽然出現在悖論引擎艙室之內。沃克網的通報聲響起：『最高異教利用磁力衛星射線癱瘓了他的納米飛行揹包，將他鎖在了海域之中，大量颱風級潛艇所切換的磁暴水雷將他所在的海域變成了一團沸騰的海洋，迫不得已，我將他提前傳回悖論引擎進行休整。』
只是克里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要比沃克網所說的悽慘得多，渾身溼漉漉，磁暴武器造成的焦黑傷痕全身可見，就連心靈波動都微弱了許多。
兩名醫療兵很快拎着包來到了克里身邊，將納米重組器按在克里滲血的肋間，試圖平衡掉體內失衡的滲透壓。
只是克里並未昏迷，他標誌性的靈能閃電還纏繞在指尖，環顧四周之後發現了鐵狗，與鐵狗對視了瞬間，隨後果斷暈了過去。
鐵狗走上前去，咻了咻，又仔細聞了聞，甚至用鐵腦袋拱了拱克里的腰部。
後者毫無反應。“是沃克網的通報，應該是真的。”西塔走上前來，半蹲着打量着昏迷的克里，對鐵狗說道。
但就在這時，遙遠的海面之上忽然升騰起濃郁的金紫色流光，一個熟悉的身影掙脫了海洋的束縛，踏在一隻海豚之上，朝着遠處的一臺黃金伊利卡拉極速馳去。
“神盾巡洋艦速來助我，毀掉這臺伊利卡拉！”
克里的大喝聲夾雜心靈能量，很快就衝出了戰場的束縛，被悖論引擎的反心靈聲納所捕捉。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遼闊的大西洋戰場上，自己居然能遇見一隻當初在巴拿馬運河偶遇的老朋友海豚。
更沒有想到這隻海豚兩年不見，在與厄普西隆各種基因海洋生物爭鬥中，戰力驚人，整天不是揍虎鯨就是欺負巨型烏賊，居然已經變異到了英雄級海豚的層次。那對天生地長的超音波變異豚鰭所釋放的音波攻擊威力驚人，遠超焚風的聲波發射器，一發即可輕易摧毀一輛食人魚迷你潛艇。（見原版三星海豚，抵近攻擊三發秒潛艇）
克里有了新的海上座駕，什麼豺狼載具原型機，不熟，真的不熟。
見此情景，不止西塔微微一愣，連鐵狗也微微一愣。
而那個地上昏迷的‘克里’忽然暴起，靈能閃電直接拍向了契特卡伊的額頭。
鐵狗瞬間反應過來，但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它已經無法做出任何規避動作。
只能眼睜睜看見那道靈能閃電拍進自己的頭頂。
轟！
長驅直入的靈能閃電將鐵狗的半機械大腦完全癱瘓，儘管這靈能閃電的威力不足克里本尊的一成，但如此近的距離上也足以完成目標了。
鐵狗閃爍的電光癱瘓在地上，機械腿不自覺地抽搐起來。
“沃克網！封鎖悖論引擎的全部艙室！”西塔驚叫連連，她卻驚訝地發現作爲悖論引擎主控制程序的沃克網竟然毫無反應！
果不其然，先前的沃克網通報也是假的！
而西塔並沒有履行好反滲透程序的職責，她沒有進一步向沃克網覈實，進而導致瞭如今的局面。
悖論引擎的飛行軌跡稍微偏離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過來。
最後一臺和悖論糾纏的黃金伊利卡拉，彷彿收到了什麼命令，帶領着火蜥蜴空中戰艦羣立刻欺身而上！
搞不清狀況的沃克網也從颶風內部緊急抽調出數10臺長生鳥空中哨站，參與到掩護悖論的空天隊列當中。
而在悖論內部。
艙室層層關閉，一道又一道的合金門轟然落下，刺目的紅色炫光閃爍，尖銳的警報聲不斷響起。
而屬於悖論引擎本身的合成女聲則毫無感情地播報道：
【警告——】
【警告——】
【警告——】
【安全協議已啓動，本艦將進入悖論引擎最高安全程序，智能程序沃克網已確認無法連接。悖論引擎內部控制權順位交付於悖論艦長。新的航行軌道已確認，本艦將繼續前行。】
而屬於真正沃克網的播報才姍姍來遲。
『‘我’對悖論引擎的操縱權限和悖論艦長是同級別的，那個悖論艦長有問題！只有他可以短暫解除‘我’的權限，並越過我的擴音器發出了假通知！西塔！你失責了！』
西塔聞言，身形明明滅滅，搖搖欲墜。
而悖論隱形剩餘的艦員們則大都面面相覷，一時根本分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直到那個假克里操縱着閃電朝他們殺來時，剩餘的艦員們才驚恐地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一道道電離子隔離門鎖在了自己的辦公區域，無法逃離。
在絕望的呼喊中，生命波動正在飛速消失。
直到這個假克里殺傷了數10位武器系統的操作員之後在堪堪停下。他驚訝的發現，武器操作員的死亡並沒有讓悖論引擎停止攻擊。
包抄過來的黃金伊利卡拉承受了悖論引擎全部的火力反擊已經搖搖欲墜，而火蜥蜴空中戰艦正在與長生鳥空中哨站激烈交火。最高異教悠然道：
『‘克里’，你做到很好，悖論之前的武器系統是被強制鎖死的，在區域範圍之內的我軍單位未被消滅前是不會停火的，殺武器操作員沒意義，他們早已汲取了南極之戰的教訓，去收拾其他人，不留活口。』
『至於我們親愛的悖論艦長，他已經鎖死了悖論的航行軌跡。享用人工智能的成果，就要承受人工智能的漏洞反噬，如今悖論引擎只能繼續固定向前，哪怕前方是等待它的地獄。』
『從現在開始，不管焚風的真正目的如何，起碼這臺悖論已經註定死亡了，而你們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在它死亡前將關鍵的科技圖紙回傳過來，比如那份我很感興趣的混亂科技。』
『‘內鬼’行動很成功，以上，巨塔將指引你們的心靈。』
中斷了與最高異教的聯絡之後，‘克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他睜開眼，看着眼前不斷明滅閃爍的反滲透程序‘西塔’。
“西塔小姐，我記得曾經和你說過，我的宇宙無限，因爲心靈無限，可惜，你好像沒有聽進去。”
西塔抿嘴不語。
‘克里’則張開雙臂：“看看吧，勝利終將屬於厄普西隆，帝國可以毀滅悖論引擎第一次，自然也能毀滅它第二次。”
“所謂的焚風反抗軍，你們和兩年前的同盟國聯軍並無太大區別，一樣的迷信科技的力量，而對心靈一無所知。”
說罷，‘克里’踢了踢不斷顫抖的鐵狗，嗤笑道：“幾十年前的半機械老技術了，真把自己當成寶貝了？你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鐵狗則忽然暴起，抽搐着，呲牙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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