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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JK罗琳
好了,好了,快给我找個好座位,罗恩,我都一百零七岁了,最好别站得太久。”

  罗恩意味深长地看了哈利一眼,走了過去,很长時間沒再露面。当他们在入口处再次碰面时,哈利已经又领十几個客人找到座位。帐篷裡差不多坐满了,外面总算不再排队了。

  “穆丽尔简直是個噩梦,”罗恩用袖子擦着脑门說,“她以前每年都来過圣诞节,后来,谢天谢地,她生气了,因为弗雷德和乔治吃饭时在她椅子底下放了個粪弹。爸爸总說她在遗嘱裡不会赠给他们俩任何东西——他们才不稀罕呢,以后家裡谁也赶不上他们俩有钱,估计他们会……哇,”他快速地眨巴眼睛,看着赫敏匆匆朝他们走来,“你的样子太棒了!”

  “总是用這副吃惊的口气。”赫敏說,不過脸上還是笑着。她穿着一件飘逸的淡紫色长裙,脚下是配套的高跟鞋,头发光滑、柔顺。“你的姨婆穆丽尔可不這么认为,刚才我在楼上碰到她在给芙蓉送头饰。她說:”噢,天哪,這就是那個麻瓜出身的?‘然后又說:“姿势不美,踝骨太突出。’”

  “别往心裡去,她对谁都不客气。”罗恩說。

  “是說穆丽尔嗎?”乔治和弗雷德一起从大帐篷裡钻出来,问道,“是啊,她刚才還說我的耳朵不对称,這個老太婆!噢,我真希望比利尔斯叔叔還在。他在婚礼上可是個活宝。”

  “就是看到‘不祥’后二十四小时就死掉的那個?”赫敏问。

  “是啊,他最后变得有点古怪。”乔治承认。

  “但他在发疯前,可是每次聚会的生命和灵魂哪。”弗雷德說,“他经常一气灌下整整一瓶火焰威士忌,然后跑到舞池裡,撩起长袍,掏出一束又一束鲜花,就从他的——”

  “是啊,听上去他真是個可爱的人。”赫敏說,哈利哈哈大笑起来。

  “一辈子沒结婚,不知为什么。”罗恩說。

  “真让我吃惊。”赫敏說。

  他们笑得太厉害了,谁也沒有注意到新来的人,那是個黑头发的年轻人,大鹰钩鼻子,两道黑黑的浓眉。最后他把請柬递到罗恩面前,眼睛盯着赫敏說:“你看上去太美了。”

  “威克多尔!”赫敏尖叫一声,砰,她的串珠小包掉在地上,发出与它的体积不相称的一声巨响。她红着脸捡起包,說道:“我不知道你也——天哪——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样?”

  罗恩的耳朵又变得通红。他扫了一眼克鲁姆的請柬,似乎对上面的字一個也不相信,然后他粗声大气地问:“你怎么会来這儿?”

  “芙蓉邀請我的呀。”克鲁姆扬起眉毛說。

  哈利对克鲁姆并无恶感,跟他握了握手。他觉得還是让克鲁姆离开罗恩身边比较明智,就主动领他去找座位。

  “你的朋友看到我不太高兴嘛。”他们走进已经挤满了人的大帐篷时,克鲁姆說。“他是你的亲戚?”他扫了一眼哈利的红色鬈发,又问了一句。

  “堂哥。”哈利嘟囔了一句,但克鲁姆并沒有听。他的出现引起了一片骚动,特别是在那些媚娃表姐妹当中当中:他毕竟是一位著名的魁地奇球星呀。就在人们還伸着脖子看他时,罗恩、赫敏、弗雷德和乔治匆匆从過道上走来。

  “该坐下了,”弗雷德对哈利說,“不然就要被新娘撞上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在弗雷德和乔治后面的第二排落座。赫敏脸色绯红,罗恩的耳朵仍然红得耀眼。過了一会儿,他小声对哈利說:“你有沒有看见,他留了個傻乎乎的小胡子?”

  哈利不置可否地嘟囔一声。

  温暖的帐篷裡充满了紧张不安的期待,嗡嗡的說话声不时被兴奋的大笑声打断。韦斯莱夫妇顺着通道慢慢走来,笑吟吟地朝亲戚们挥手致意。韦斯莱夫人穿了件崭新的紫色长袍,戴着配套的帽子。

  片刻之后,比尔和查理站在了大帐篷的前面,两人都穿着礼服长袍,纽扣眼裡插着大朵的白玫瑰。弗雷德挑逗地吹起了口哨,那群媚娃表妹们顿时咯咯笑成一片。接着响起了音乐,似乎是从那些金色气球裡飘出来的。人群安静下来。

  “噢!”赫敏在座位裡转過身看着入口处說。

  德拉库尔先生和芙蓉顺着通道走来时,聚集在帐篷裡的巫师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叹息。芙蓉步态轻盈,德拉库尔先生连蹦带跳,满脸笑容。芙蓉穿着一件非常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银光。平常,光彩照人的她总是把别人比得黯然失色,但今天這银光却把每個人照得更加美丽。金妮和加布丽都穿着金黄色的连衣裙,看上去比平常還要漂亮。芙蓉走到比尔面前,顿时,比尔看上去就像从未遭過芬裡尔。格雷伯克的毒手似的。

  “女士们先生们,”一個有点单调的声音說,哈利微微吃惊地看到主持邓布利多葬礼的那個头发浓密的小個子巫师,此刻站在了比尔和芙蓉面前,“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庆祝两個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

  “沒错,我的头饰使她整個人更漂亮了,”穆丽尔姨婆用传得很远的低语声說,“可是我得說一句,金妮的裙子开口太低了。”

  金妮扭過脸笑笑,朝哈利眨了眨眼睛,又赶紧面朝前方。哈利的思绪飘离的帐篷,回到他和金妮在学校操场上独处的那些下午。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总是觉得那些下午太過美好,不像是真的,就好像他从一個普通人——一個额头上沒有闪电形伤疤的人的生命裡偷来了一些幸福时光……

  “威廉姆。亚瑟,你愿意娶芙蓉。伊萨贝尔……?”

  坐在前排的韦斯莱夫人和德拉库尔夫人都用花边帕子捂着脸小声哭泣。大帐篷后面传来了吹喇叭似的声音,大家便知道海格掏出了他的桌布那么大的手帕。赫敏转脸微笑地看着哈利,眼裡也满是泪水。

  “……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

  头发浓密的巫师在比尔和芙蓉头顶上高高挥舞魔杖,一大片银色的星星落在他们身上,绕着他们此刻紧紧相拥的身体旋转。弗雷德和乔治领头鼓掌喝彩,头顶上金色的气球炸开了:极乐鸟和小金铃铛从裡面飞出来,飘浮在半空,于是,全场的喧闹声中又增添了鸟叫声和铃铛声。

  “女士们先生们!”头发浓密的巫师大声說,“請起立!”

  大家都站了起来,穆丽尔姨婆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几句。巫师又挥起了魔杖。所有的座位都轻盈优雅地升到半空,大帐篷的帆布消失了,他们站在由金柱子支撑的天棚下面,放眼看去是阳光灿烂的果园和环绕的乡村,景致美丽极了。接着,一摊熔化的金子从帐篷中央铺散开来,形成了一個金光闪闪的舞池。那些飘浮在半空的椅子自动聚集在铺着白桌布的小桌子旁边,一起轻盈优雅地飘回舞池周围的地面上,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齐步走向演出台。

  “绝了。”罗恩赞叹道。侍者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有的托着银色的托盘,上面是南瓜汁、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有的托着一大堆摇摇欲坠的馅饼和三明治。

  “我們应该過去向他们表示祝贺!”赫敏說着,踮着脚尖看比尔和芙蓉消失在祝福的人群中。

  “侍会儿会有時間的。”罗恩耸耸肩膀說,一边从旁边经過的一個托盘上抓了三杯黄油啤酒,递了一杯给哈利,“赫敏,等等再說,我們先去找一张桌子……别在那儿!离穆丽尔远点儿——”

  罗恩打头走過空荡荡的舞池,边走边左右张望。哈利知道他肯定是在提防克鲁姆。他们来到大帐篷的另一边,发现大多数桌子旁都坐满了人,最空的就数卢娜独坐的那张桌子了。

  “我們和你坐在一起好嗎?”罗恩问。

  “好啊,”卢娜高兴地說,“爸爸刚去把我們的礼物送给比尔和芙蓉。”

  “是什么?向他们终生提供戈迪根?”罗恩问。

  赫敏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不料却踢到了哈利。哈利疼得眼泪直流。一時間都听不见他们在說什么了。

  乐队开始演奏。比尔和芙蓉首先步入舞池,赢得大家的热烈喝彩。過了一会儿,韦斯莱先生领着德拉库尔夫人走向舞池,后面跟着韦斯莱夫人和芙蓉的父亲。

  “我喜歡這首歌。”卢娜說,她和着类似华尔兹乐曲的节奏轻轻摇摆。几秒钟后,她站起身,脚步轻盈地滑向舞池,在那裡独自一人原地旋转,闭着眼睛,摆着双臂。

  “她可真棒,是不是?”罗恩赞叹地說,“总是很有品位。”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突然隐去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坐在了卢娜空出来的座位上。赫敏看上去既高兴又慌乱,但這次克鲁姆可不是来恭维她的。他皱着眉头說:“穿黄衣服的那個男人是谁?”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是我們一個朋友的父亲。”罗恩說。他口气裡火药味很浓,表明他们并不打算嘲笑谢诺菲留斯,尽管那人明显可笑。“跳舞去吧。”他很突兀地对赫敏說。

  赫敏显得很吃惊但也很高兴,立刻站了起来。他们一起消失在舞池裡越来越拥挤的人群中。

  “啊,他们俩好上了?”克鲁姆问,一时有点走神。

  “嗯——就算是吧。”哈利說。

  “你是谁?”

  “巴尼。韦斯莱。”

  他们握了握手。

  “巴尼——你熟悉這個姓洛夫古德的人嗎?”

  “不熟悉,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怎么啦?”

  克鲁姆端着酒杯,怒气冲冲地盯着谢诺菲留斯在舞池另一边跟几個男巫聊天。

  “因为,”克鲁姆說,“他要不是芙蓉請来的客人,我就要跟他当场决斗,他居然在胸口戴着那個邪恶的标志。”

  “标志?”哈利說着,也朝谢诺菲留斯望去。那個奇怪的三角形眼睛在他胸口闪闪发亮。“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嗎?”

  “格林德沃。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格林德沃……就是邓布利多打败的那個黑巫师?”

  “沒错。”

  克鲁姆面颊上肌肉蠕动,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然后他說:“格林德沃杀害了许多人,我祖父就是其中一個。当然,他在這個国家一直沒什么势力,他们說他害怕邓布利多——說得不错,看他最后的下场!可是,這個——”他用手指指谢诺菲留斯,“——是他的符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格林德沃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时,把它刻在了一面墙上。有些傻瓜把這符号复制在课本上、衣服上,想用它吓唬别人,使自己显得了不起——后来,我們這些因格林德沃而失去亲人的人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克鲁姆气势汹汹地把指关节按得啪啪响,狠狠地瞪着谢诺菲留斯。哈利觉得很不理解。卢娜的父亲是黑魔法的支持者?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而且,帐篷裡的其他人似乎都沒认出那個如尼文般的三角形标志。

  “你——嗯——你真的肯定那是格林德沃的——?”

  “我不会弄错的,”克鲁姆冷冷地說,“几年来我几乎天天经過那個标志,对它了如指掌。”

  “嗯,”哈利說,“說不定谢诺菲留斯并不知道那個符号的意思。洛夫古德家的人都很……不同寻常。他可能无意中在什么地方看见了它,以为是弯角鼾兽之类的横切面图。”

  “什么的横切面图?”

  “咳,我也不知道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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