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母妃,兒臣已很是聽話的在鳳儀宮修養了這些時日了,就讓兒臣去東宮瞧瞧太子哥哥,行嗎母妃?”將及笄的蓮茵,已有不小的個子,此時還撲去惠妃懷中,糯糯的撒嬌。
提到東宮二字時,惠妃眼神幾不可查的在甄妘身上掃了一眼,轉對蓮茵笑道:“也拘了你好幾日了,既然這般想出去,便去乘了轎子去東宮罷,”頓了頓,對甄妘道:“你也是瞧着公主罷,看着她些,教她少走路,莫要受了重。”
“是,娘娘。”甄妘緩緩欠下身子,應道。
東宮的掌事太監瞧見是蓮茵來了,忙勤切的走上前道:“小殿下,您今日怎的來?外頭冷,快先進去罷。便是晚些通傳,太子殿下也不會怪罪的。”
宮裏的人都知太子生母已不在,又無同胞兄妹,這蓮茵公主自然是與他最親近的了,便上趕着結巴。
蓮茵忙擺了擺手,半晌,才道:“我……宋哥哥,啊不,宋將軍在何處呢?”
那太監訝異了片刻,向外指了指:“……將軍還在東宮外南側的校場練兵,”見蓮茵嬌羞着低下了頭,又道:“奴才這便差人去回稟將軍。”
“不用了不用了——我尋宋將軍並無要事,不急的。”蓮茵道。
太監忙將蓮茵請入了偏殿,而後喚來門外的小太監,囑咐了幾句。
宋景溪正在校場操練士兵,見有東宮太監急匆匆趕來,以爲是太子有要事相商,只聽他道:“回將軍,鳳儀宮的小殿下帶着掌事姑姑來東宮了,說是要傳將軍前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知道了。”宋景溪微微點了點頭,便將旁側的人傳了過來,吩咐了幾句,便騎馬飛馳往東宮來了。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宋景溪的目光先落在了甄妘身上,停了片刻,轉對蓮茵道:“你怎麼來了?”
蓮茵見宋景溪大口哈着熱氣,心內不由思想着,他這般着急,是因爲要見她嗎?
如此想着,她反倒侷促不安起來,一雙小手在袖口上捏捏揪揪的,半晌才道:“我……我奉母妃之命,來瞧瞧太子哥哥,”話至嘴邊,她愈加不好意思起來,將甄妘往前一推,道:“妘姐姐說想來看看你,我便也跟着來了。”
宋景溪眸光微閃,緩緩移向甄妘,她笑的很是溫柔。
原是蓮茵要來看宋景溪的,她不說話,剩下的兩人也不好開口,於是三人皆默着。
蓮茵無聊之餘,掃到外間的擱架上放着一個木匣子,似是母妃上回賞給宋哥哥的。聽嬤嬤說,是要給心上人的……
她假裝無意小步走至外間,手一點點移向桌上的木匣子,摸了摸,又縮回了手。須臾,又移了上去,半晌,小手一下一下的在上面划着道:“宋哥哥,這個……我瞧着甚是喜歡,能否……”
“殿下歡喜,便拿去罷。”宋景溪打斷道。
若是從前,他不要了的東西,即便是扔了也不肯給人。如今,他已不是那個孩子,懶得與人計較了。
“謝宋哥哥,”蓮茵得了應允,忙歡喜的捧在手裏,急於瞧瞧裏頭放的是什麼,“妘姐姐,我先去外面玩玩。”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甄妘笑着朝她點了點頭。
“外面可冷?”待蓮茵走後,甄妘開口問道。
宋景溪坐在她對側,手肘搭在膝上,雙手交握着,半晌才搖了搖頭。那日甄妘走後,他回去將她繪的那圖也遮了起來,她與他們一樣,都是要離開他的人。
甄妘見他垂着眸,不禁有些擔憂,抿了抿脣朝窗外瞥了一眼,見並無人影,便大膽將手探了過去,想握住他的手。
冰涼指尖觸碰的那一剎那,宋景溪便噌的起了身子,將雙手背後。
她,是又有事要求自己了麼?
“大姐姐有什麼事,直說便是,不必……”
不必明知他的心思,在要離開時,還這般對他。
甄妘瞧她神經緊繃着,想來許是近日操練兵馬協助太子審案過於疲累,只得怔怔的收回了手。可即便如此想着,心頭上仍像被什麼鈍器打了一下似的,悶悶的。
“並無事要說。”她聲音極低的說了一句,便只懨懨不快的坐着了,連蓮茵回來時頭上多了一支髮簪都未曾注意到。
“宋哥哥,好看嗎?”蓮茵進屋時,有意晃動了一下方纔從盒子中取出的髮簪。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若無其他事,我先走了。”宋景溪壓根沒打開過那個盒子,自然不知她頭上戴的髮簪是惠妃賞他的。那盒子既然是惠妃的,還給了蓮茵,也是一樣的。
蓮茵忙道:“宋哥哥若有事,快去忙罷。”說着朝宋景溪揮了揮手,目送他離去了。
一月餘後,便是臨近圍獵的日子。冰雪消融,可外頭卻愈發的冷了,除了必要之事,宮內的人也較少走動了。
蓮茵在暖塌上看着話本子,便見甄妘已在一旁打起了瞌睡,頭只一下一下的往案上點去。她一時起了玩兒心,從旁側的白狐圍領上揪下幾根白色毛絨絨的細毛,輕輕在甄妘臉上掃着。
甄妘不由哼唧了一聲,倒直接趴在案上睡了。
“妘姐姐,”如今天冷,若這麼睡着了,很容易着風寒的,蓮茵忙伸手將她推了推,“快上榻來,和我一處渥一渥。”
這下,甄妘總算是清醒些了,從前瞧書的時候,也不見得這般困頓倦怠,近日總是瞧兩行,便甚覺疲累。她將書緩緩合上了,道:“罷了,就那幾個字,遇着了好幾回,也沒能記住,”說着下頜墊在合上了的書上方,瞧着蓮茵道:“何時我也能像殿下這般暢意的看書,便好了。”
蓮茵捧着話本子咯咯的笑了兩聲,“我這可不是什麼該學的好書。”說着整個人仰面而躺,眉梢眼角盡是笑意。
甄妘一隻手撐在了桌上,託着白皙小巧的下頜,道:“又在想那個人了?”
蓮茵聽罷,忙將錦被遮住了她的頭,藏在錦被中,良久才點着頭。
少頃,她才反應過來甄妘是在套她的話,一把將被角掀開道:“絕沒有的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甄妘不再逗她,站起身替她掖好被角,道:“沒有便沒有。”
覺着殿內的溫度有所下降,甄妘便起身去吩咐殿外守着的宮人添些炭火。再回來時,蓮茵已將書扣在了一旁,一雙小手緊緊的捂着肚子。
“殿下,這是怎麼了?”
蓮茵蹙着眉緩緩擡起頭,小臉幾乎皺成一團,“我也不知……只突然覺着不大舒服。”
甄妘左右思索的一會兒,尋常她的喫食,都是從蓮茵的份兒裏撥出來的,她喫着沒問題,便不大可能是喫食上頭的錯。
“殿下,不如先喝些熱茶,我去讓人傳惠妃娘娘一聲。”說着便將蓮茵扶了起來。
蓮茵方離了榻,甄妘便瞥見了褥子上那抹紅,“殿下……且等等。”甄妘將她叫住,又往後瞧了瞧,果真是。
她不禁笑了笑,道:“殿下莫急,這是來月事了。”
“月事……”蓮茵低喃了一句。
因着這等事,鳳儀宮中也早有準備。甄妘只回稟了惠妃,很快便有人過來將蓮茵的身子整理妥當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蓮茵已十四歲了,早便到了該來月事的年紀,惠妃安排的嬤嬤也早已暗暗給她講過這些事了。
宮人們走後,她懷中捂着湯婆子,重新擁着錦被躺在了榻上。
來了月事,便可嫁人,生孩子了,像母妃一樣,做一個母親。
如此想着,蓮茵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宋景溪的畫面。他那般愛欺負人的人,若是日後做了父親,又該是什麼樣的呢?
見蓮茵終於安慰的躺在了榻上,甄妘這才安下心來。
走去外間要將燈都熄滅時,恍然想起,上個月她的月事便沒來,這個月的,也還沒來。
該不會……
不不不,應該不是,也不應該是。
他只處理完眼下的事,便不容易了。若讓他知道了此事,便更拖累了他。
圍獵的日子轉瞬便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惠妃正和南城在帳中閒談,才抿了一口熱茶,便見有一婢女匆匆從外走進來。
見有南城長公主在,便支支吾吾不肯說話。
惠妃瞧了一眼南城,後者正面若無事的品着茶,便道:“這裏又沒有外人,說罷。”
饒是惠妃如此說,那婢女仍是不敢開口。
皇上已近一年未曾留宿後宮,那孩子絕不可能是皇上的,宮裏的女子出了這等醜事,連鳳儀宮都逃不脫干係的。
惠妃雖讓她留心着甄妘,卻也不是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的。
見那婢女仍不肯說,南城倒先開口道:“已快一個時辰了,也不知他們出去狩獵的都戰果如何了,本宮且去看看。”
“還不快送送長公主殿下。”惠妃如此說着,自己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待南城走後,她才瞪了那婢女一眼,“也算你還有幾分聰明,說罷,到底何事?”
婢女又向外走去,掀起簾子望了一眼,見南城長公主已行遠。又左右探視了一番,看近處無人,纔回身跪地稟道:“回娘娘,甄妘姑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惠妃將茶杯往桌上一戳,道:“有話還不直說,敢與本宮賣關子。”
那婢女連連搖頭,忙回道:“只是奴婢,奴婢也不敢確定。只是知道,姑姑好像……已兩月未來月事了。”
惠妃鳳眸圓睜,半晌,臉上的神情由驚變喜。
她眼微眯了眯,睥睨着下方的人,道:“你的意思是……她懷孕了?”
“奴婢不敢妄加推測。”婢女的回答甚是謹慎。
惠妃突然輕笑了一聲:“是與不是,驗驗便知道了。”
話音方纔,帳子的後方突然“砰”的一聲。待婢女追出去瞧時,已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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