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集 得失之间 作者:山岩尽美色 歷史军事第四十四集得失之间 第四十四集得失之间 古代数学到底是個什么平均水平? 李修研究過,高的是真高,勾股定理和圆周率這两样就不多說了,世人皆知。 等间距二次内插公式和不等间距二次内插公式,分别由隋代的刘焯和唐代的僧一行推算出来,后者還去了万花谷开发智能木人。 沈括的天元术,郭守敬的球面三角,都是人类智慧的一时巅峰。 低的呢,汉朝有了一一得一九九表,明朝则把這种算法融进了算盘裡。 李修得出了结论,远高于同期世界水平,全民相当于后世的小学毕业水准。這很了不起! 可還是沒玩過西边,怪谁? 看看面前满屋子的八股文章,李修颓然一叹,不是必考內容,谁還去费劲的钻研啊。 這就跟后世必考英语一样,多少专业出众的孩子,就因为外国人的语言不過关,无法就读最适合他的高等学府,生生的浪费了天才。 李修拍拍書架子,神情落寞的走出了藏书馆,想回去找黛玉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跟典薄勾肩搭背的多聊了几句,多交個朋友也沒坏处。他的职业可是算学学正兼图书馆管理员,名叫范勤。 两個人一路往回走,不时碰到监生学子们,对李修尊敬很多,毕竟他能把《九章算术》和《几何原本》融合到一起讲的天花乱坠而脉络清晰,還会穿插一些深入浅出的七损八益之法,从几何学出发阐述了各种姿势的角度对受用体的作用力,单這一手,国子监的算学博士们可是不行。 背着手装着老成,听着监生们喊他先生,自豪感油然而发,我的大学沒白读,母校,把我相片挂墙上吧。 转過算学馆,就到了他的书舍,這几天他和算学博士们就在算学馆裡做一個模型,打算坑龟山一次。 范勤也是其中一员,刚才是和李修一起找找资料,进了李修的书舍后,就四处寻摸。 黛玉每天都会让紫鹃给他送一些水果来,這让范勤這個老男人羡慕不已。 朱贺后脚就跟进来找茶叶喝,李修随他去泡茶,坐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忽然看看這两位,哈哈大笑。 无他,李修一直认为他俩很可疑,同县不同乡,同年不同月,同榜的进士都沒授官,還都是单身不說,出入還是一前一后。 朱贺皱皱眉,指指李修对范勤說道:“我敢保证,這小子脑袋裡又在编排咱俩呢。” 范勤找到了果篮,拿起一串葡萄咬着几粒,含糊不清的回他:“随他,改日带他去逛青楼,我缠住他,你去报信,让林家小姐河东吼一次,他就老实了。” 李修拱拱手骂他们做個人吧,還是好奇的问他俩:“二位仁兄可都二十大几了,怎么就沒個娶亲的念头。” 一個說沒钱,一個說沒房,让李修很感慨,這两條放之四海而皆准。 朱贺猛地想起什么,端着茶碗凑過来神神秘秘的问李修:“兄弟,咱们做的那個模型,哥哥我怎么越想越能实现呢。” 废话,那就是一個庞氏骗局,一百年以后才会出现的玩意,让我给整提前了,当然能实现。 “你想那么多干嘛,咱们给他们抛過去就行,至于怎么操作和实现,关咱们什么事。我可先說好,兄弟我进了朝堂第一件事就是拿這件事开刀,加官进爵的全指着它呢,你们可别犯傻。” 范勤则感慨数字模型的运用:“真是大开眼界,我至今不信我們能用数字堆砌一個骗局出来。” 這话裡话外的還是想入一手,毕竟這东西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李修虽然和他们认识時間不长,但是脾气相投,又都是自己老爹的属下,真不好坑他们,把腰挺起来坐直了,对他俩招招手,三個脑袋凑一块,李修给他俩出主意:“還记得我說的那個债券嗎?” 两人使劲点头,眼睛都放光,那可是個好东西,不花自己一分钱就能赚大钱的好东西。 “听我的,你俩把债券基础放大。” “放多大?” “整個天下那么大!” 两個人嗖的一下不见了,一個跑到屋外喝茶,一個跑到裡屋吃葡萄,假装不认识李修的样子。 李修一抖搂袖子,起身就走,到了屋外踩着朱贺的脚丫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做好了献给朝廷去,保你俩能进户部主這事儿。别想自己吃独食。” 数学家要是想干点什么的话,那才是防不胜防,只要有规律可寻的事物,他们早晚都能破解开,因此李修不拦着他俩的想法,只是提醒一下,有的事還是交给朝廷做的好。国债发行,很正常的金融手段,运作好了肯定是件功绩。 至于自己,還是先回家看看那個才女吧。不当才女时還好,摸摸小手搂搂香肩的进行情感交流。 這一当上预备才女,手也不让摸了,肩也不让碰了,還成天的见不到人,躲在屋裡写呀写呀的,真是得不偿失。 溜到祭酒的房舍外偷偷一看,老爹還在公干,放了心,大大方方出了国子监回家。 特意的過了珍珠桥去买几样点心,顺便批判了一下各個楼上小姐姐的穿着,三俗!要让我們流着泪看你们笑嗎?觉得自己升华了一下,唱着前边有沟后面有辙就回了家。 到了门口就皱眉,一辆辆的马车停在家门口,路都快堵上了。 “管家,管家!” 李府下人的名字都很朴实,比如這位管家就叫李旺家,意思很单纯,旺在家裡,不出去旺别人。 “修少爷您回来了。够早的哈,老爷還沒回来啊。” “哦,我爹還有点事,我先走一步。我說,咱家门口這么着可不行,堵着路沒公德。” “公什么德?” 李修不想和他纠缠出马冬梅来,左右看了看,一指河边:“都给顺到那去,我去找点石灰,画個线,以后停车可以收费。” 李旺家点头答应着,迎他进去。 “少爷,都是找大小姐和林小姐来的各府的小姐们,您看收人家钱這事,是不是不合适。” “一本破书,用的着這么多人凑热闹嗎?” “哎哟少爷,小点声啊,可不敢這么說,小姐们可当真了。我跟您說啊,半個金陵的闺秀云集在咱们家,還有好多来了不会的,哭着就回家了。” 李修哈了一声,才女啊,這东西就跟名媛聚会一样,你来不了就說明你不够资格,可不扎着脑袋往裡面钻嗎。 闹心,這些人来了,自己還能過去嗎,明显的是不能了,少给自己找麻烦的好,回屋去睡觉。 一进院子门,看见一個小后生在院裡玩着自己做的马桶,一遍一遍的冲水放水,不亦乐乎。 “這是谁?” “薛家的大公子,薛家来人了,在屋裡等您呢。” 薛途? 你可终于来了啊。 三步并两步的进了屋,果然薛途正和林如海說着话。 “薛叔!恭喜发财啊!” 薛途哈哈大笑:“都是给你们跑腿赚個辛苦钱,哪来的发财。” 扬州沒了王家的十二條船后,几家就商议着把船改改模样,继续的运货,甭管是市舶司還是盐道府,用船的地方多了,這钱不赚白不赚。 交给谁呢,薛途义不容辞的抢過来這個生意,本身就是行商,又办着皇家的差事,用着正合适。 所以到了金陵就分道扬镳各忙各的,不成想今天找了過来。 紫鹃进来倒茶,眼睛一瞟一瞟的总往门外看。 “有什么就直說,薛叔又不是外人。”就烦你们动不动的用眼睛說话,有本事你用良心和我說话。 紫鹃算是服了李修,人家带着孩子来的呀我的爷,不给见面礼的嗎! 从我身上搜剪刀时挺聪明的样子,现在怎么就糊涂了。 沒法子,還得提醒他一句,真要不给了,多丢人啊:“薛家公子在外面玩呢。” 李修是真不懂,他印象中就是過节要给孩子们压岁钱,平常的时候也见不着的。 “玩呗,不用拘着他,给他弄点好吃的。” 薛途和林如海只看热闹不吭声,诚心等着李修出丑。 “您,不得见见他啊。” 李修哦了一声,原来是這個礼啊,那得见见,薛蝌嗎,薛家为数不多的好孩子。咦?宝琴妹子来了沒?我得问问。 “薛叔,您就這一個孩子?” “是還有一個姑娘,在那院裡跟着一起淘气呢。” “多大了?” 林如海咳嗽了一声,紫鹃踩他一脚,這能问嗎,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修明白错了意思,林黛玉跟他见面那是特例,当时要不是给林如海治病,想必也见不到林妹妹。后来自己姐姐一来,各种助攻不要不要的,自己就疏忽了這一点,别人家的女孩儿還是轻易见不得的。 紫鹃见他实在不明白送礼的意思,干脆自己进了裡屋翻开一個箱子,這裡面黛玉挑了几件自用,李纨又帮着弟弟攒下大部分留作家当,剩下的一些就是等着送见面礼用。 达尼尔家的军火钱,就這样被李修拿在了手裡,扎瓦裡吃住在船上守着几门大将军炮可开心了。 想了想薛宝琴的穿戴,挑了一個金饰的头花,又给薛蝌拿了一块西洋表,用手帕包上,出了裡屋。 走到薛途面前蹲下身子說道:“薛二爷和我家公子是患难之交,想必也知道他不修边幅的样子不会责怪他,一点小玩意儿,留着给哥儿姐儿玩吧。” 說着打开了手帕给薛途看看东西算是過了目。 薛途不由得惊奇,好一個会說话的丫鬟,拿我跟李修的交情做文章,顺水推舟的就把這事办顺溜了,林家小姐调教的好啊。 他哪知道這是贾家的优秀员工,贾家主子個顶個的不成样,下人们却出挑的出色,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吧,总要平衡着過日子不是。 李修這才恍然大悟,连声的說对对对,等着紫鹃出去给薛宝琴送头花了,這才一变脸:“我的汝窑呢?” 林如海得意的给了他答案:“玉儿喜歡,拿着去用了。” “我...”李修沒了脾气,想了十二年的宝贝,终归還是归了别人。 薛途则是一脸的笑模样给他說:“林大人的千金要跟你定亲,你還不知足?一套汝窑而已,便宜你了。不過這东西還真有出处,我查了查史料,当初這东西是忽必烈可汗给拿走了。后来为了从欧罗巴回去争夺汗位,就跟达尔尼达成了协议,用一笔买路钱兵不血刃的回到了草原,這东西就在那笔买路钱裡。” 薛途越說,李修越是难受,我辛辛苦苦骗了一套回来,就看了一眼,這就沒了。算了,算了,不是我的不强求,有机会再看吧。 那院裡一屋子姑娘们围着一件笔洗看,稀罕的不得了。 薛宝琴可惜的不行,她最喜歡這件笔洗了,可惜爹不给,說是别人暂时保管在他手裡的,看看就得了,想要可不行。 今天是要物归原主,她也跟着要来,到底看看是谁得了這件笔洗。 结果就和林黛玉好上了,心裡暗暗說道,也只有這位姐姐,才能配的上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