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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尤氏

作者:致金石
“不烫了,你尝一口试试。”贾珍拿起汤勺,喂给床上坐起的秦可卿。

  浅尝一口,“今天的银耳不错。”秦可卿温声道。

  “那可不,這银耳是贡品,我专门差人弄了两斤回来给你做汤喝。”贾珍满是欣慰道。

  “再喝点,吃這么少怎么行?你现在可是两個人。”贾珍见秦可卿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劝道。

  秦可卿白了贾珍一眼,還是听话的又喝了几口。

  “老爷,”秦可卿刚开口便被贾珍打断。

  “不许叫老爷!”贾珍竟像小孩撒娇般說道。

  “珍儿,”秦可卿声音微不可查。

  贾珍把耳朵靠近她的嘴唇,秦可卿只得稍稍大点声:“珍儿。”

  贾珍這才心满意足的笑道,“說吧,怎么了?”

  “我觉得還是搬出去住些日子稳妥些。”秦可卿道。

  贾珍把碗勺放在一旁,抓住秦可卿的手道:“怎么,又有人要害你?”

  “若是被我找出来,必教他碎尸万段!”贾珍不自觉紧握秦可卿的双手。

  “你弄疼我了。”秦可卿提醒道,贾珍忙松开给她揉揉。

  “沒人要害我。前些日子還能遮掩,只是现在我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說不准哪天便被人瞧了去。”秦可卿心事重重道。

  “怕什么,有我护着你,谁敢說三道四?”贾珍爱怜的搂着她的肩膀道。

  “那不是還有蓉儿么,若传进他耳朵裡,我可沒法活了。”秦可卿說着便难過的掉起眼泪。

  贾珍寻思一阵,“我花点银子,疏通下门路,把他支出去当官就行了。”

  “我总觉得這样還不够稳妥,不如我回家避一阵子,等這孩子出世,也就不怕什么了。”秦可卿劝道。

  “那我如何舍得?”贾珍亲吻下她的耳根,轻声道。

  秦可卿闭目不语,呼吸竟也有些颤抖。

  良久過后,贾珍离开了她的嘴唇。

  “我不想再等了,珍儿。”秦可卿摸了摸贾珍的脸颊,“每次来人我都要用力勒紧肚子,换身衣裳,才敢见人。”

  贾珍拿起她的手放在嘴边道:“我听你的就是,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安排。”

  “马上過年了,年前你先安排下。過完年我就走,好不好?”秦可卿柔声问。

  贾珍爱惜的给她撩下刘海,“好,我的可儿怎么說都好。”

  “咱们的孩子我给他起了個名字,若是男儿便叫念卿,如何?”贾珍问。

  “不行,哪有和父母同字的。”秦可卿白了他一眼,嗔道。

  “可卿不過是你的小名。罢了,我再换一個。你觉得怀蕉如何?”贾珍问,“你我美人蕉旁,一定终身。”

  秦可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女孩儿呢?”秦可卿问。

  贾珍笑道:“自然是你這当娘的来取了。”

  “那我就偏偏取個可贞,秦可贞”,秦可卿捂嘴笑道:“到时便天天问你,我的情,可真?”

  情到浓时,又吻在一处。

  宁府贾珍外书房

  “张先生果然学问渊博,医理极深。几個太医都看不准的病,到张先生這裡便手到擒来。”贾珍捋捋胡须,笑道。

  一旁的尤氏也温声道:“真是多亏了张先生。要不是张先生认出绝不是害喜之症,我那儿媳說不准便给那些個庸医害了。”

  坐在下首的张先生谦虚道:“晚生有愧,当不得老爷、太太如此夸赞。”

  這张先生名叫张友士,是冯紫英介绍给贾珍,過来给秦可卿看病的。

  贾珍捋捋胡须,认可道:“夫人說的是。每次看病我這儿媳都需起身更衣。当初找那些個太医来,一天折腾四五次,那個病人受得了。”

  “谁說不是呢。”尤氏道:“可卿這孩子也是犟,病成那個样子哪裡顾得上這些讲究。”

  张友士放下茶杯赔笑道:“少夫人身份尊贵,自然与我等草木之人不同。”

  他這次进京只为托冯府的关系,给儿子捐個前程。

  因为冯紫英幼年时跟他了念了几年书,他那时又看過几本医理之书。

  便在冯紫英面前随口吹嘘過几句“我若行医,必能悬壶济世。”之类的话。

  冯紫英信以为真,时常对人說起。

  碰巧這次进京冯紫英便把他推薦给了贾珍。

  张友士初时推辞說:“自己见识浅陋、毫无实学。”

  哪知越是如此,贾珍越把他当成高人。原原本本的把秦可卿的病情和盘托出,经期几何,何时断绝,以往经期如何等等。

  贾珍還說庸医断定儿媳怀孕,致使吃了无数药物也不见效。

  之后贾珍三番五次派人来請,张友士无法推脱,不得不来。

  他当时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又不知這脉象到底如何解释。

  当时只得告诉贾珍、贾蓉、尤氏等人,秦可卿這是经血不调、气血不足之症。毕竟秦可卿苍白的脸色摆在那裡,一看便知。

  哪知贾珍竟断言“必是此症无疑!”

  当时只得开了些常见的补气血方子,哪知竟是真的误打误撞,秦氏的病渐渐有了起色。

  别的几個太医有說秦可卿害喜,也有說食物中毒,還有說既是中毒又是害喜,他听后還惴惴不安好一阵子,谁知這些太医竟是沒一個把准脉的。

  经此一事,冯紫英对他越发推崇备至,他因而名声大噪。

  京城权贵许多人都向他求医问药,這下可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一次還能是侥幸,哪能次次如此。催着冯紫英把儿子的事办妥,便草草收拾行囊,要辞行离京去了。

  临行前来宁府一趟,也是有些小盘算。自己到底治好了秦氏,即便不拿些好处,也能让宁府承情,留下点人脉关系。

  果不其然,就听贾珍叹气說道:“先生此去,京师又少一医道圣手。儿媳得先生施救,才挽回一命。我略备薄礼,不成敬意,還請先生不要推辞。”

  贾珍吩咐下去,很快管家来升取来五十两金子,交给了张友士。

  张友士推脱一番,也就含笑收下了。

  等张友士离去,贾珍才闭目养神,如老僧入定。

  “老爷,上午這趟去庙裡,可见到了那两位仙长?”尤氏小心地问。

  這话却像揭开贾珍的伤疤一样,令他陡然睁开眼睛,嘴角有些狰狞道:“那瘸子說是我在宁府下的毒。”

  “什么?這跛足道人莫不是疯了?老爷怎么会害可卿?”尤氏捂嘴惊呼道。

  “那瘸子也不知受了谁的蛊惑,一口咬定我才是罪魁祸首。”贾珍不解道。

  前些日子跛足道人才告诉他下毒之人贾瑞已是必死,沒两天又說下毒的另有其人。

  又查了這么些日子竟断定自己才是真凶。

  他被這瘸子搞得脑仁疼。這白痴自作主张去谋杀贾瑞一次,所幸贾瑞未死。查来查去竟把罪名按到自己這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身上。

  贾珍把外衣脱掉。

  贾珍午时在可卿那裡勾起的欲火无处发泄,又被张友士临时打断。

  尤氏小心道:“老爷,小心着凉,等我给你披上睡袍。”

  贾珍挥挥手,不耐道:“不用,把衣裳脱了。”

  這外书房有一木床,是为贾珍临时休憩所设。

  尤氏应了一声,缓缓地把自己外衣脱了。

  她给贾珍除去鞋袜,被贾珍搂着摔倒在床上。

  “老爷!”尤氏扭捏羞道。

  “嗯?”贾珍鼻腔裡哼了一声。

  尤氏哆嗦下,轻声唤道:“珍儿”。

  贾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扭了扭脖子。

  随即撕开她的衣裳,扔過来一件。

  “把脸遮住!”

  尤氏颤抖着遮住了自己的脸。

  贾珍深吸一口气,眼中闪過迷离,爬到身上,靠近了她的耳边,“可儿,可儿。”

  尤氏攥紧了双手,不住颤抖,“珍儿,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一声声“可儿”的呼喊声中,床也随之微微摇晃。

  亵衣的遮盖下,已是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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