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背信弃义 作者:未知 贾珉不动声色,只是慢慢地喝酒,任他们自己嘀咕。 酒宴结束,一群人找了個僻静的房间,开始在一起计议。說是计议,其实都是他们在问,贾珉在解答。问的比较详细,贾珉也不隐瞒,都是据实回答。 這些人虽然在家裡也曾涉足生意,但是,能够问出来的,也不過是一些寻常問題。真正的关键之处,他们也问不出来。 大凡看一個事物,首先必须发现問題,然后提出問題,最后解决問題。 能够提出問題,其实离解决問題也就不远了。许多时候,恰恰是因为不能提出問題,才解决不了問題的。 贾珉给出的预期是:一年可以收回投资,正常情况下,年利润可以达到3万两银子。 前提是,需要6万两银子的投资,董事会的重大决议,必须得到八成五以上股权的同意,贾珉本人,至少要占两成的股份。 也就是說,重大的决策,他具有一票否决权。 当然,這只是個框架,真正干起来,其实還有许多的细节的。 细节决定成败,這才是关键。 不過,牛继宗似乎对细节不是太关心,在贾珉的讲解過程中,柳芳似乎還有些不耐烦。 按理說,他们应该把事情了解得越详细越好,這就引起了贾珉的警惕,联想到刚才在酒桌上的情况,贾珉心裡就有了数。 最后,牛继宗說等他们回去核计一下,再做决定。等明天再给他答复,于是告辞。 作为一個投资者,沈冰衣也全程参加了酒局,两人回房后,她就很兴奋。 “四爷,你說我入多少股好呢?” “你有多少钱?” “加上首饰什么的,大概1万两吧。” 嘿,還是個小富婆。可别叫哪個小鲜肉给骗了去。 “這個股,你暂时入不上?” “为何?” “因为我也入不上。” “這生意你不做了?” “不是我不做,而是他们要自己做。若是你信我,就先不要入股。等過三個月之后,再入股。” “既是他们做了,我又怎么能入股?为何還要三個月后?” “他们干上三個月,就会关门大吉,等到我接手的时候,你就可以入股了。” “既是他们赔钱,你做就能挣钱?” “正是如此。” “四爷不是都說了生意如何做了嗎,我听了,都能赚钱的。若非我是女子,我都可以做的。” 嘿嘿,小样儿,還你也能做?你知道,這個项目的真正盈利点在哪裡?這么复杂的项目,哪是這么一会儿就能說清楚的?看我画個大饼,就以为可以赚钱了,哪裡有這样的好事儿? 光看我算账能赚钱,就觉得行了? 這世上的生意人,哪一個在做生意前不算账,哪個都是怎么算怎么赚钱才开张了,又有谁是明知道赔钱還去干的? 贾珉也不多說,跟沈冰衣把话說到這裡,也算是尽了提醒义务。如果她是個明事理的人,就应该明白,连贾珉這個创始人都不参与的生意,她還有沒有必要去做? 真要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去入股,也就只能由着她去了。 第二天,贾珉又到了牙行,抓紧時間,跟房主到了衙门去,办理了過户,拿到了房契。 此时的帝都民事事务,以帝都中轴线为界,分为两個县管辖,一是宛平县,一是大兴县。由于分属不同地方,两個县衙都去了,直到快要天黑了,才紧赶慢赶地办完了。 回到美月楼问了一下,并沒有人来找他。知道是牛继宗他们变卦了。 如果他们也不想干,肯定回来告诉他的。既然现在還沒来,就說明他们是想干的。沒告诉贾珉,只是因为他们想甩开贾珉,自己单干而已。 贾珉笑着摇摇头,也就只能笑他们沒有眼光了。 以为有了创意就能挣钱了,等你们干不下去那天,就知道這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了。 牛继宗他们昨晚上回去之后,几個人就在一起研究了半宿。他们不缺投资钱,按照贾珉的规划,他们自己也做了预算,结果数字跟贾珉說的差不多。 于是,在柳芳的提议下,就决定自己干。既然现在已经知道這個路子了,又何必让贾珉拿大头,還让他处处說的算呢? 即使贾珉知道他们把他甩了,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贾珉只是個外来户,贾府裡不待见他,根本就不会为他出头,就是明着黑了他,他也只得忍着。 這帝都,现在還是他们的天下。 晚上也沒来人,于是,第二天早晨起来后,贾珉就回野渡居去了。 他在等着牛继宗他们来人,借此机会,黑他们一把。 方秀才不愧是读過书的,只用了两天,就把汉语拼音和阿拉伯数字学会了,劲头一上来,干脆领着娘子封三娘一起住进了野渡居。還带来了两個丫鬟。 封三娘也是识得几個字的,于是也就跟着平儿他们一起学习。 方秀才的宣传鼓动能力還真是不错,沒用两天,就把他认识的五六個童生和秀才领到了野渡居,也开始学习拼音和阿拉伯数字。 這样,贾珉就基本上建立了一支师资队伍。 這只师资队伍,对于贾珉来說,是非常合算的。不仅不用他付钱,還时常自己掏钱,买点儿這。买点儿那的。 這些童生和秀才,因为屡试不中,时常被那些中举的人嘲笑,所以,也都憋了口气。现在有了這個机会,就想靠着贾珉,来打個翻身仗,扬眉吐气一回。 三天以后,牛继宗和柳芳来野渡居找贾珉了。 贾珉知道他们的来意,也不点破,只是跟他们闲聊。關於公交马车的事儿,也只字不提。 到底還是牛继宗先說话了。 “珉兄弟,那件事儿,我們回去跟家裡打了個商量,家裡都不同意跟你合伙儿,所以,這事儿就只好抱歉了。” “那就是你们自己干了?” “這個……。” “我說哥哥,這個可不太厚道啊?你们确定就能赚钱?還是谨慎些为好。” 我可是尽到提醒义务了啊。 “长辈们都叫干了,我們這些当晚辈的,也就只好从命了。” “即是长辈们决定了,我也就不好說什么了。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若是有缘,以后再搭伙做些事情。” 贾珉笑呵呵地說道。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样子。 “此事哥哥做的有些不地道,算是欠珉兄弟一個人情。” 靠,你還知道你做的不地道啊。也是猪油蒙了心的,鼠目寸光,過几個月,就有你哭的了。 “即是如此,咱们就各干各的。城裡的好地段,想必也是叫你们都占了。我就到乡下去讨口饭吃。這样,城裡我不插手。城外你们不插手,如此可好?” “珉兄弟還請明示。” “明說了吧,我要开通城裡到宛平、通州、大兴和昌平州這几條长途线路。以后,长途线,你们就不准插手了。城裡的,我也不插手。免得伤了和气。虽然是便宜了你们,但是,兄弟一场,我也是认了。” “珉兄弟如此說了,就一言为定。只是還有一事相求。” “哥哥但說无妨。” “哥儿几個到衙门裡查了一下,說是那几條线路的起始站的房子和地界,都让珉兄弟给买下了。本来是不打算来麻烦珉兄弟的,但是,又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所在,因此就跟珉兄弟打個商量,看看能不能把那房子和地界转卖给我們?” “這個……?” 贾珉沉默不语。 老小子,我就知道你们会为此事来找我的。 “实不相瞒,我当初之所以要买下那些地界,就是为了在马车通了之后,,那裡的地价升了,也好赚上一笔的。若是给价合适,倒也可以出手。若是不合适,反正我也不等钱用,就是放上個几年,也是不打紧的。” “价钱的事儿,倒是好商量。总不会叫珉兄弟吃亏就是了。” 哼,還跟我玩儿。明知道你们都背信弃义了,老子還把地界都给买了下来,就是为了宰你们一把。 连這個都看不出来,還想挣钱? “不知能出個什么价?若是合理,兄弟自是成全你们。” “统共一万两千两银子,如何?” “哥哥可是开玩笑呢,房钱、地钱,牙行钱、契税,我可是付出了一万五千两呢,难道哥哥還叫我赔钱?沒這個道理吧。” “那就一万六千两。留下一千两给珉兄弟买酒吃。” “唉,哥哥真是打得好算盘,即是如此,我若是再不识抬举,也就对不起哥哥了,一言为定,就是一万六千两。明儿個就去衙门裡交割。” 小样儿,這回宰你七千两,三個月之后,老子要宰你更多。给你们财路你不走,非要跟我玩儿阴的,吃独食儿。 除了来去寒暄了一下,整個過程,柳芳沒說一句话。但是,贾珉知道,這個撇开他自己单干的主意,十有八九就是柳芳出的。 在牛继宗的小圈子裡,柳芳一向有“小诸葛”之称,圈子裡的许多事情,都是柳芳在拿主意的。 贾珉既然想跟他们合作,如何能不对自己的合作伙伴进行一番调查? 在那個圈子裡,贾珉其实是比较看好冯紫英、陈也俊和卫若兰的。 就在贾珉分析他们三人在這次反水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的时候,三個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