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罪有應得
白小然莫名地恐慌起來,雖然她是想隱瞞自己懷孕的事,但霍浩的意思是想當孩子的爹地,可這明明就是霍子殤的孩子,怎麼辦,自己的一世英名豈不全毀了?
她怯怯地瞥了霍浩一眼,他那雙微微上翹的黑眸,似乎凝聚了暗夜的深沉,濃如墨汁,叫她一眼望不到底。
“我開玩笑呢。”他突然勾了脣,笑得戲謔,“我做事從來都是直截了當,纔不會拖泥帶水,如果要當便宜老爸,也會立馬名正言順地娶了你。”
白小然訕笑着,不知所措,霍浩也覺得點到爲止,不該再嚇唬她,便話鋒一轉,道:“以後再不會有人敢動你半分了,儘管安心地生活吧。”
“莫凱是不是坐牢了?”白小然唐突地問,手心捏了把冷汗。
“一個小小的監獄怎麼懲罰得了他,這種紈絝子弟就算坐牢,也照樣活得有滋有味。”他勾了脣,墨色的眸子,深如幽潭,利如刀刃。
“那你將他怎麼了?”白小然憂心忡忡地問。
“你想知道?”霍浩低下頭,露出罌粟一般惑人的笑,神祕兮兮地說:“他就在對面那棟樓裏,要去嗎?”
白小然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對面那棟樓都是重症監護室,難道……她意識到了什麼,可還是壓抑住心內的恐懼,擠出一縷蒼白的笑,道:“還是去看一下吧。”
她確實憎恨莫凱,他作惡多端,受到法律的制裁真是大快人心,可是洛陽的話讓她惶恐不安,希望只是虛驚一場,別看到什麼慘不忍睹的畫面。
只幾分鐘的路程,可白小然的心裏卻是千帆過盡,複雜難言,遠遠的,她就看到一羣白大褂聚集在大廳裏討論着什麼,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些醫術精湛的人是莫天用專機快馬加鞭接過來的。
“無論發生什麼事,站在我的身後。”他揉了揉白小然的髮絲,笑眯眯地說。
“哦。”白小然溫馴得像一隻小鹿。
兩人剛從電梯邁出,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急救室的門口,顧芸哭得死去活來,而莫天耷拉着腦袋,雙手傷腦筋地捂着額頭,越發的憔悴和蒼老。
白小然在報紙上看到莫天的照片,自然知道他是莫凱的父親,見到此景,她心裏一驚,難道莫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家子才這樣沮喪?正想着,霍浩已經攥緊她顫抖的小手走了過去。
顧芸第一個看到他們,悲痛欲絕的她突然衝上來,咬牙切齒地吼着:“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的,你害得我兒子這麼慘還不夠嗎?滾,給我滾!”
“他罪有應得,沒什麼可同情的,但你這樣妄加猜測,誣陷我,我會告你誹謗之罪的哦。”霍浩無辜地聳聳肩,嗓音低沉而玄寒,“況且,他不是沒死麼,螻蟻尚且偷生呢,怎麼年紀輕輕尋死覓活呢?”
“少給我裝蒜!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些變態殺手就是你僱傭的,竟然活生生剪斷了我兒子的命根,你這狠毒的勁,簡直跟秦清如出一轍!”顧芸失控地咆哮着,也顧不得平日裏端莊賢惠的姿態了。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一聽到有人怒罵自己的母親,霍浩的黑眸中便騰起一股懾人的殺氣,額頭的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如同繃緊的弦,一觸即發。
“怎麼,你想把莫家趕盡殺絕嗎?你爸爸剛離開人世,你們母女便隻手遮天了是不是?真是可笑、可悲,可嘆!”顧芸凌厲地盯着他,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夠了!”莫天陡然站起,煩躁地瞪着妻子,“都別吵了,事已至此,只能等醫生竭盡全力救治莫凱,你跟這個人吵有什麼用?”
白小然驚恐萬狀地瞪大眼睛,從他們的爭吵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駭得全身哆嗦,掙扎着想甩開霍浩的手,可霍浩卻一把將她納入懷裏,輕輕安撫了一下,才森冷地對顧芸說:“我今天來是要你兒子給然然道歉!”
“給這個小賤人道歉?”顧芸恨之入骨地瞪着霍浩身後的小女人,原來她就是那個導火索,那個紅顏禍水,看這清清純純的樣子,勾人的本事倒是不小,貞操觀念真是連妓女都不如,一個又一個男人被這骯髒不堪的女人蠱惑,她指着白小然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見顧芸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霍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碰到白小然。
“怎麼會這樣……”白小然嚇得一臉慘白,大腦混沌不清,嘴裏還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着。
莫天大抵是受不了這嘈嘈雜雜的聲音,箭步上前,忍痛甩了妻子一個耳光,厲吼道:“就知道大吵大鬧,讓醫生怎麼安安靜靜做手術!”
顧芸被這一耳刮子甩得眼冒金星,怔怔地望着丈夫,隨即聲淚俱下,嘴裏唸叨着:“你就知道衝我吼,你就知道衝我吼,你兒子都被人害死了,嗚嗚……”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個權威醫生摘下口罩走了出來,神色凝重地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莫少斷離的生殖器還是縫接不上。”
聞言,顧芸一下子癱倒在了椅子上,哀嚎大哭,莫天也深深閉上了眼睛,悄無聲息地流着淚。
白小然一陣驚駭,倉皇后退,想逃離這裏,“然然,那小子還沒跟你道歉。”霍浩在身後大步追着,一把扯住她。
“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選擇這麼殘忍的方法懲罰他,即便他十惡不赦,你也不能斷了人家的香火!而且,他做錯事應該由法律來制裁,用得着你私下報復麼?”白小然回過頭怯懦地看着他,透着一股子厭惡。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指責我,是他先僱了殺手埋伏在我身邊,幸好我及時發現了,要不然今天躺在那裏的人是我,我好心好意帶你過來,讓莫凱跟你道歉,沒想到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白小然語塞,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你爲什麼這樣看我?後悔了?”霍浩斂去脣邊的一抹笑,眸中逝過一縷暗傷,有些氣惱地嘶吼,“我是爲了以絕後患才這樣做,難道你忘了他是怎麼粗暴地對你的嗎?”
“正因爲如此,你讓我覺得自己罪惡滔天,不可饒恕!”白小然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可還是陷入無止境的悲傷之中,她鼻子一酸,眼淚便撲簌撲簌往下墜。
“呵。”霍浩譏誚一笑,深眸猶如雪山之巔的千年寒冰一般冷得徹骨,“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霍子殤寬宏大量?!”
白小然不想跟他爭辯下去,怪不得霍子殤和洛陽都說他陰險狡詐,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雖然救過自己,但不能將恩情和道德混爲一談,她現在心力交瘁,多待一刻都覺得壓抑得要命。
霍浩攥緊拳頭,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冰冷的地獄之火在他的黑眸中燃燒。
用情至深,如飲鳩毒,以前他覺得喜歡的東西就應該佔有,掠奪,可現在,面對喜歡的東西,竟一時無計可施……
他整個神經像要爆炸一樣,崩潰抓狂,最後一絲理智也灰飛煙滅,一個箭步跟上,拽着她的手腕扣在她的頭頂,強行將她抵在牆壁與自己的胸膛之間,一寸之隔,似乎有凜冽的殺氣縈繞全身。
“別鬧了,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壓低着聲音,氣得渾身發抖,劍眉朗目,明明是張俊臉,此刻卻扭曲猙獰。
“放開我,你放開我……”白小然歇斯底里地掙扎,下一秒,卻被他涼薄的脣瓣奪去了所有的呼吸,長舌在她的脣齒間攻城略地,最終撬開了她的貝齒,貪婪地汲取她口腔的汁液。
似乎禁慾了許久,他覺得自己的體內血脈噴張,每一根細胞都渴求她柔若無骨的馨香身體,甚至下腹處堅硬如鐵的東西想要衝出牢籠,一舉攻佔她的嬌羞,可是,他不能……
一聲聲低泣喚回了他渙散的神智,一擡眸,便看到那細如白瓷的臉頰滿是淚痕,他的心一瞬間被撕裂成片,怒火也突然熄滅,一絲懊惱襲上心頭,他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寵溺地親吻着她的髮絲,用近乎乞求的聲音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不該這樣偏激,可是我控制不住,你乖乖的好嗎,我怕做出傷害你的事……”
白小然只是麻木地依偎在他懷裏,像個扯線木偶似的,任人擺佈,而霍浩卻更加小心謹慎,對她言聽計從,不敢再惹她一絲不開心。
十月的天,瑟瑟風中有一絲寒,白小然獨自徘徊在熙熙攘攘的街道,路過曾經的女僕咖啡店,熱鬧依舊,卻多了一絲傷感,突然就想起那隻兇悍的恩恩,不知它現在跟親媽過得如何。
想到此,她立即叫了出租車,來到霍子殤的別墅,站在灌木叢後,遙遙一望,空蕩蕩的院落裏,一隻白絨絨的身影正趴在落地窗前上竄下竄,有砰砰作響的撞擊聲傳來,可是裏面卻絲毫沒有動靜。
“恩恩——”白小然急性子,老遠就喚出聲,那恩恩同學扭過肥碩的小身子,朝後一瞄,那小眼神憂傷酸楚,只對她狂搖了幾下尾巴,就可憐巴巴地蜷縮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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