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启蒙 作者:雪恋1988 我們的猪脚這一世被他的大儒老爹取名炩,意为即将枯灭的火种裡面又重新燃烧起新的火光,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意思类似。這是因为他在以为自己可能会无后的情况下突然有了這個儿子,故而娶了這個名。于是,前世的曾凌风,现在叫做曾炩了,倒是字沒有变,仍叫凌风,其意自然是风助火势,烧的更旺,希望儿子能多开枝散叶了。 作为一個很有经验的重生人士,曾炩很快就适应了他现在的身份,也对這個社会与时代有了了解。 其实,這個时候還是处于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的早期,條條框框并不是很多,后世的许多封建礼教此时并不存在,像是什么“三从四德”虽然可见踪迹,但是却是很少有人去管這样的东西。 這也很可能与此时的社会生产力不高有关。這個时候,良田的大亩亩产都才不足四石(1石26400g),也就是现在的二百一十一斤。此时的户均耕地也就四十来大亩,总产量也就八千斤左右。這還要除去租金等等各种支出,而一家至少五六口人,人均也就五六百斤粮食,勉强能达到温饱的水平。這還要是能租到良田,不遇上自然灾害。但是那时不可能都是良田,而且自然灾害也是频频发生,而且农民对這些灾害的防护能力基本上是零,也就是一遇上自然灾害,就肯定得饿肚子。管子有云“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這是最简单的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关系,吃饭穿衣是一個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人生在世,首要的問題是解决生存問題,只有在解决了吃饱穿暖以后,才有可能去追求其他的东西,比如追求感情上的更深层次、追求自我的人生价值的实现、提升自己的道德水平。总之,人的追求是在一步步的满足的條件下逐渐提高的。如果一個人的基本需求都得不到满足,整体为了衣食忙碌愁苦,哪有时和精力去追求感情上的满足和人生价值的实现? 但是,对于当时的士大夫等上层人士而言,這些是不存在的,他们之间的规矩多得不得了,简直是怎么复杂就怎么做,我們的小曾炩对他们的作为就只有一個感觉:不知所谓! 幸好,曾家和這些士大夫阶层不同,虽然曾家的规矩也很多,但是算起来還是少太多了,特别是其老爹曾顼算是一個非常开明的人士,這才让他少受了很多苦。但是曾家在两個字上的要求是非常严的,甚至是到了苛刻的地步,這两個字,一個叫做“孝”,另一個叫做“忠”。老祖宗曾子有祖训“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三省诚身,道传一贯。”孝還好說,這是曾炩几世都遵循的东西。但是這個“忠”却是让他很是闹心,這個时候的皇帝又叫做天子,那么這個忠自然是最终要落实到皇帝身上去了。這和他前两世的宗旨很是不符,开什么玩笑,這年代這么昏庸的皇帝,老子還要对他忠,這不是当老子傻×了嗎?既然那個该死的老天让老子来到這個时代,老子自然是要搞天搞地一番的,怎么也得创一番事业的嘛。前世的时候,曾炩对這個时代的那些诸侯们造成的破坏是很生气的,虽然他也喜歡這個英雄辈出的时代。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們的猪脚是非常聪明的,他自然是相信自己能找到应对的方法,所以,虽然有一些闹心,但是却是并沒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困扰。 在不知不觉之间,小曾炩已经年满三岁了,老爹开始对他进行启蒙教育。于是,曾顼闹心的时刻又到了。 “孝”是曾家首重,所以曾顼最先選擇了《孝经》,可是他刚对儿子說完开幕词,這小子就直接背出了《孝经》的全文,震得我們的一代大儒直接陷入当机状态,而這個恶劣的小子很是满意自己老爹的样子,得意的笑了起来,嘴裡還哼唧着“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可是,這個时候他笑不出来了,因为老爹的大脑重新启动了,還伸出手拧住了他的耳朵。曾顼恶狠狠的說道:“小子,你很开心吧?” 小家伙不敢再淘气,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曾顼又改了一本书,這一次是《礼记》,谁知,這小家伙才看见书页上的名目,又是直接把全文都给背了下来,让曾顼郁闷的想揍人。之后,曾顼又拿出了《诗经》、《尚书》等等经典,可是這家伙都是一样的做法,看见书名后就直接开始背书!曾顼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儿子完全就是一個妖孽,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已经把家裡面的所有书籍都翻遍了,别說這些儒家经典,就是他收藏的其它学派的书籍,也是一本都沒有放過。对于家裡收藏有其它学派的经典书籍,曾炩還是很意外的,他一直觉得曾家一直是儒家嫡传,自然是应该独尊儒术的。他不知道的是,曾家的确是儒家正统,但是曾家是直接师法孔子的儒家,是兼容并包的。孔子曾经向很多的其它学派的人請教,他曾說過:“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比如說我們知道的,像是老子、师襄子等。 儒家,只不過是经過两個所谓的“大儒”,其实是半吊子的董仲舒和朱熹之后,特别是朱熹的所谓完善后才完全的变得面目全非,而那种面目,正是曾炩前世的时候见過的那种。现在曾炩看见的,却是真正的,原滋原味的儒家学說。 曾顼见自己实在是交不了自己這個儿子,也很是无奈。他感叹道:“有個天才的儿子真是我的悲哀!”這样的话让旁边的妻子也是窃笑不已,她们可是很少见到自己的夫君出丑的,十多年来,她们印象中的夫君是无所不能、无所不通的。可是自从這個儿子降生以后,夫君却是屡屡吃瘪,這說明他们家的這個儿子必定有大作为,這是为人父母者的最高兴的事情。 曾顼說道:“既然這些经文书籍你都已经学会了,那么我就不教你這些了,我教你一些别的。”曾顼在心裡說,你小子先别得意,要知道,老子可是有真材实料的,哼哼,你看着瞧。曾顼不只是精通儒家学說,其他的学說也是有一些涉猎,尤其精通术数,這是他除了自己的老本行外最得意的地方,他把《九章算术》可是吃的很透的,他不相信這小子连這個都懂。 可是事实让他失望了,這個身体裡装的可是一個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老家伙的灵魂,那时候的数学和现在的完全不是一個量级的,曾顼在他面前卖弄术数,自然是真正的班门弄斧了,直接被儿子的几個問題问的哑口无言,這些問題可是他闻所未闻的啊。可是之后,让他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儿子像是喝凉水一般,轻轻松松的就把几個問題解决的清清爽爽。 他不知道的事他這個儿子提的問題,即使是在一千九百年之后,也是刚刚得到解决的。這些都是曾炩在不经意中看见的,又或者是他自己解决的。這些問題裡面,有著名的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的存在性与光滑性、贝赫和斯维讷通-戴尔猜想等世界著名的数学难题。 曾顼直接丢下了一句:“老子教不了你了,你爱怎么滴就怎么滴!”說完,扭头就走出了房间。 大夫人戴琴见自己夫君着恼,连忙跟了出去。一番劝慰,总算是让丈夫心平气和。這個时候,戴琴问道:“夫君,难道你真的不打算教炩儿了嗎?” 曾顼郁闷的說道:“夫人,不是我不教炩儿,而是我真的教不了他啊!刚才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真的赶不上這個儿子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到這些东西的。哎……” 戴琴沒有說话。曾顼摇了摇头,說道:“夫人,我們這個儿子从出生起就与众不同,以后的肯定会有大出息。就是他的這個教育問題让我很是闹心啊!” 戴琴像是想到了什么,正准备开口說话的时候,曾顼又說话了:“要给炩儿找一個老师,恐怕是非他莫属了!” 戴琴說道:“夫君說的,可是高密康成公?” 曾顼說道:“看這個情形,恐怕是真的只有康成兄才能做炩儿的老师了!我的学问你是知道的,方圆五百裡,我敢說,再也沒有其他人能超過我。另外,要是季长公還在世就好了,他老人家也会是一個很好的人选。现今却是只有請康成兄出马了。” 曾顼所說的两人,都是当时天下最顶尖的博学之士。前者名叫郑玄,后者则更是不得了,名叫马融。 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县人。郑玄自幼天资聪颖,又性喜读书,勤奋好学。他从小学习书数之学,到八九岁时就精通加减乘除的算术,不但一般的大人比不過他,即便是读书人,不专门学习书数者也赶不上他。到了十二三岁,他就能诵读和讲述《诗》、《书》、《易》、《礼记》、《春秋》這儒家“五经”了。同时,他還喜歡钻研天文学,并掌握了“占候”、“风角”、“隐术”等一些以气象、风向的变化而推测吉凶的方术。 马融俊才善文,曾向京兆(今属西安市)处士挚恂问学。汉安帝时,任校书郎,诣东观(朝廷藏书处)典校秘书。因得罪当权的外戚邓氏,滞于东观,十年不得升官。直到邓太后死后,才召拜郎中。汉桓帝时,外任南郡太守,因忤大将军梁冀,遭诬陷,免官,髡徙朔方。后得赦,复拜议郎,重在东观著述,因病辞官,居家教授。他达生任性,不太注重儒者节操,常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开魏、晋清谈家破弃礼教的风气。其学生多达四百余人,升堂入室者有五十余人,其中郑玄、卢植是佼佼者。马融博通今古文经籍,世称“通儒”。曾顼的父亲和马融有過交往,而曾顼也曾在其门下求過学。可惜的是,马融却是在延熹九年的时候仙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