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郑玄 作者:雪恋1988 郑玄的家世本来還是比较显赫的。其远祖名叫郑国,字子徒,是孔子的弟子,也就是曾氏先主的同学。从那时起,两家就一直有着交往。郑玄的八世祖郑崇,字子游。为高密大族,西汉哀帝时官至尚书仆射,《汉书》中有传。郑崇为人刚直不阿,很受哀帝的信任和重用,常与宦官、幸臣董贤等作斗争,后来佞臣诬陷,惨死狱中。 到了郑玄出生时,郑氏家族已经败落了,他的祖父郑明、父亲郑谨,都沒有出仕,只在乡间务农,家中生活也比较贫寒。 此时的郑玄刚从马融处学成回乡不久,但是這时他已成为全国著名的精通今古文经学的大师了,于百家之学无所不通。于是远近有数百上千人投到他的门下,拜他为师,听他讲学。他家裡還很贫穷,便“客耕东莱”,一面种田维持生计,一面教授门徒。东莱在今山东即墨县东南不其城南山下,环境十分优美,山上有古井不竭,井边生有一种细而长的草,和薤一样一尺多长,很有韧性,时人称之为书带草,又叫康成书带。郑玄与弟子们隐居于此,過着清贫而安谧的生活。 曾顼其实是很希望能帮助自己這個好朋友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好朋友性格极强,轻易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的,但是现在却是有了一個极好的理由。 曾顼并沒有带太多的行李,只是带了一些盘缠,另外就是儿子写出的那些数学难题,之后就轻装出门了。 毋极和东莱相距千裡,曾顼還是花了不少時間才赶到东莱。 郑玄看见曾顼上门拜访,很是欢喜。两人自从马融府上分别之后,已经是有五六年沒有相见了。郑玄出门迎接,笑道:“晨阳贤弟别来无恙!”曾顼字晨阳,因为顼同旭,因同族中已经有此名字,故写作顼。曾顼道:“劳康成兄挂念,小弟尚好。” 见礼完毕,郑玄问道:“贤弟来见愚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曾顼道:“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這不是我家那小子惹的事情嗎,想要来劳烦康成兄了。” 郑玄道:“原来贤弟喜得贵子,愚兄在這裡祝贺你了。不知我那贤侄如何让贤弟为难?” 曾顼說道:“是为那小子的启蒙教育。” 郑玄很是惊奇,他是知道自己這個朋友的实力的,那可是并不逊色自己多少的啊,他自己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老师嗎?郑玄问道:“贤弟,這又是怎么個說法?” 曾顼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瞒康成兄,是因为小弟学识有限,实在是教不了那個小子啊!” 郑玄更惊奇了,因为他是知道曾顼的底细的。郑玄问道:“那我那贤侄今年多大了?既然贤弟在說是为他的启蒙教育烦恼,那么他应该年纪不大嘛。” 曾顼說道:“今年十月初一刚满三岁。” 郑玄已经惊奇的說不出话来。能让一個学有所成的一方大儒都亲自承认自己教不了,那实在是难以想象,而且那孩子還只有三岁!他自己就已经是总所周知的天才神童了,可是照此看来,自己還是赶不上那個未见面的小家伙啊! 曾顼伸手从怀裡掏出一物,正是儿子写的那些术数难题的纸张。曾顼把這张纸递给郑玄,說道:“康成兄請看,這是我家那小子写出来的一些术数方面的题目。” 郑玄看见曾顼郑重其事的递给他,也就伸手接了。本来他還不以为然,以为一個三岁的孩子再聪明也不会写出什么难题。他初看這些题目的时候,也是如此认为,甚至還认为是小孩子胡乱写的,不過想到曾顼的郑重的样子,還是认真的看了第二遍。這個时候,他才发现,這些术数题目是那样的不同凡响。郑玄是越看越心惊,這简直是天人之作! 郑玄问道:“贤弟,這些题目,可有解决之道?” 曾顼道:“犬子全给出了解答。” 郑玄点了点头,說道:“贤弟,愚兄先失陪一下。”說完,转身向内屋走去。曾顼知道郑玄是要去做什么,他也很想看看,自己儿子写出来的這些题目到底有多难。 转眼间,時間已经从中午到了日暮时分,而郑玄仍然沒有从屋裡面出来。他的几個弟子前去招呼,也未得到回应。 郑玄终于从屋子裡出来了,不過却是一脸苦笑。郑玄說道:“贤弟,愚兄惭愧!” 曾顼道:“康成兄,此话怎讲?” 郑玄道:“贤侄出的那些题目,我仅有一個能做出解答,其余的却是毫无着手之处,一点思绪也无啊!” 曾顼說道:“康成兄胜過小弟多也!小弟初得此题目,苦思三日,仍是不得其门而入。”两個大学者相视苦笑。 郑玄說道:“贤弟,我知道你来找我的意思,但是看此情形,恐怕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說不得,贤侄倒是能当我的老师了!” 曾顼道:“康成兄過谦了,康成兄学究天人,无论怎么說,都是犬子难以比拟的。” 郑玄道:“我也很希望去见一见我的這個好侄儿的,但是贤弟你也看见了,我有這么多的学生,却是舍之不下啊!” 曾顼道:“康成兄不必为此烦恼,小弟有一個想法。小弟也算是薄有资产,康成兄不如把這些弟子一同带到小弟家裡,也好安顿。而且给這些弟子们一個良好的环境岂不是更有利于他们的学习?” 郑玄道:“那样岂不是太麻烦贤弟了?” 曾顼道:“康成兄不必這么說,倒是小弟要麻烦康成兄了。我想,犬子除了康成兄,却是真的难以找到良师了!” 郑玄知道,曾顼是在绕着弯子想帮助自己。不過他說的也是实情,除了自己,那個未见面的小侄儿肯定是难以找到一個能教他一些东西的老师了。這不是他狂妄,而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当天晚上,郑玄就把自己的弟子们聚集到一起,說出了自己将要移居河北冀州的打算,询问大家是否愿意跟着一起過去。郑玄的弟子绝大部分都是這附近的人,很多人不愿远离家乡,所以也就不想跟着郑玄迁移了。最终,近三百弟子有约百余人愿意跟随他远走冀州。对此郑玄也很失望,但是却也是沒办法,中国人安土重迁的意识可是很难改变的,更是源远流长的。不過,让郑玄稍感安慰的是自家最中意的几個弟子都愿意跟自己去冀州,這其中就有赵商、国渊、枣祗、郗虑等人。而曾炩所不知道的是,這裡面還隐藏了一條大鱼,那就是今后将名动天下的虎将太史慈,他的父亲在這时也是郑玄的弟子,而且也拖家带口的跟着郑玄搬迁到了毋极。后面曾炩知道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狠狠地惊喜了一把。 曾顼带着郑玄等一大班人赶回毋极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看见老爹带了一大群人回家,曾炩很是意外,装出一副很乖巧的模样问道:“父亲,孩儿和妹妹可是想死你了。你這一段時間去哪裡了?孩儿问两位妈妈,她们都告诉孩儿。” 曾顼也很感动,多好的孩子啊!這么小就知道关心老爹了,真沒有白养他啊!不過,要是他知道這小子并不是真心的关心他的话,恐怕又得开骂了。 這时,曾炩旁边的几個小女孩儿也闹开了,纷纷說道:“父亲,是啊,女儿也很想你的!” “姑父,霜儿(濛濛)(嫣儿)也想你啊!” 曾顼一一抱起几個女孩子,說道:“你们真乖!” 這几個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曾顼的女儿和两個义弟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取名叫曾珂,戴家两個女孩儿分别叫戴霜、戴濛,温家小姑娘叫温嫣。 這时,旁边的曾炩不干了,嚷嚷道:“父亲,你還沒說你這么久去哪裡了呢!還有,你身边的這位伯伯是谁啊?你们怎么带了那么多哥哥来?是你们买来的嗎?” 前面几句,曾顼還不觉得怎么样,可是這最后一句,却是让曾顼哭笑不得,這不是把两個一代大儒当成了人贩子嗎? 旁边的郑玄也是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這人丢的大了! 曾顼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郑玄,說道:“康成兄,真是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請多包涵!” 郑玄說道:“无妨,无妨!” 曾顼回头对儿子說道:“炩儿,這位是你郑伯伯,我给你找的老师。這些孩子都是你郑伯伯的弟子,也就是你以后的师兄。” 郑伯伯?谁啊?沒听說過。 郑玄看见眼前小孩子那无视一般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自我介绍道:“贤侄,我叫郑玄,字康成。” 曾炩顿时瞪圆了眼睛,虾米?郑玄,郑康成?哟嚯,這可是一條大鱼啊!再看了看他带来的這一群大大小小的弟子,曾炩的眼睛裡闪耀着炽热的光芒,這裡面的宝贝肯定不少啊! 曾炩的表情吓了郑玄一跳,莫不是這小子有什么不正常的爱好吧? 突然,曾炩說道:“父亲,這個小弟弟也是我师兄嗎?”曾炩的小手指向了一個比自己個子還矮的小孩子。 曾顼并不全认识郑玄带来的這些人,于是向郑玄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郑玄說道:“贤侄,這不是你师兄,他是你太史师兄的儿子,叫太史慈。這位是你太史师兄。”郑玄指向一個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旁边站了一位非常漂亮的花信少妇,而太史慈的小手,正好被這個少妇牵在手裡。不用說,這個少妇就是太史慈他老妈了。 曾炩眼神裡的光芒更是炽烈,妈的,老子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