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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046章

作者:舒书书
岑岁收好青花瓷盘,书?也?不看了,直接出店去找老徐和老贾。

  去到摊位前,稍稍缓口气,不等老徐老贾出声打招呼,她便直接說:“东西我已经找好了,你?们待会都帮我打個小广告。老徐,再麻烦你?帮我找几個人,站在我這边看热闹起哄撑场子?那?种,不懂古玩也?行?。明天下午三点,我拿东西去万宝堂。”

  老贾看着她,還试图劝她,“小岑,你?真?要去?”

  岑岁看向老贾,毫不犹豫道:“牛都已经吹出去了,当然要去。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让唐鹤年输得心?服口都,让他在苏安市的圈子?裡混不下去。”

  老徐看岑岁說得這么自信笃定,他也?跟着自信又亢奋,转头說老贾:“老贾,你?就别再說废话了。现在整個古玩城,谁不知道小岑要去万宝堂找唐鹤年斗口,当然必须得去!”

  老贾又多解释了一句:“我這不也?是为小岑着想么?”

  說完也?就沒再說劝阻的话了,帮着老徐和岑岁一起把事情搞起来?。

  不過半個小时后,這些摊位上便都竖了個手写小牌牌,字迹全都不一样,有丑有好看的,但內容都是同一個:【明天下午三点,欢迎到万宝堂围观斗口!】

  广告牌竖了一天下来?,但凡来?古玩城逛過的人,全都知道了這件事。

  有人觉得好玩,還拍下来?发到了朋友圈,于是這事又在更大一点范围内传开了。

  当然,這范围再怎么扩大,也?還是在古玩圈子?内。

  出圈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圈子?裡的部分人,又有兴趣又有闲的,会盘算着来?看個热闹。

  而对于岑岁来?說,达到這样的效果已经足够了。

  她手握荣默给她的青花瓷盘,一点也?不紧张焦虑,在珍宝斋继续心?无旁骛看书?复习。

  晚上回去睡了個好觉,起床来?到珍宝斋,比昨天早上不知道轻松多少。

  荣默今天来?的不算太早,但他到了珍宝斋,又放了一件东西在岑岁面前。

  這是一個小酒坛,坛腹上有彩色的飞象和波涛,纹饰比较简单,色彩鲜艳却不显俗气。

  岑岁小心?拿起罐子?看了一会,然后眼神微惊地看向荣默:“成化斗彩天字罐?”

  天字罐是明朝成化年间首创的瓷器,也?是成化斗彩中最著名的品种,属于顶尖器型,是成化皇帝朱见深的御用瓷器,也?有“天子?罐”之称。

  因为是皇帝的御用瓷器,制作极其?精良,存世数量极少,比成化年间的鸡缸杯還珍稀,所以价格也?是天价,哪怕是残器,也?能拍到上千万。

  荣默手裡居然有這种级别的宝贝,岑岁又被震惊到了。

  這要拿去拍卖行?,也?绝对是会被人哄抢的东西,价格也?是一亿两亿挡不住。

  岑岁小心?把罐子?放好,看着荣默问:“你?……哪来?的這個啊?”

  荣默看着她,语气平平简单道:“传家宝,我爸留给我的,一直放在家裡沒拿出来?過。”

  岑岁忍不住轻“嘶”一口气,心?想這传家宝可?真?够贵的。

  這么珍稀的东西,拿出来?干嘛呢,她自然又问:“那?……拿给我干嘛?”

  荣默說话仍然简单,“彩头。”

  說到彩头,岑岁突然想起来?了——她上门斗口,一定是要带彩头過去的,彩头带得越大,赌得也?就越大。

  她一直想着自己肯定赢,都忘了這回事了。

  但是,成化斗彩天字罐……

  岑岁看着荣默,“這彩头……是不是也?太大了?”

  這要是输了,他爸给他這上亿的传家宝,可?就沒有了。

  荣默倒是很淡定,笑一下說:“要赌就赌最大的。”

  說完又问:“你?会输嗎?”

  岑岁长长“嗯”了一声,“输是肯定不会输的……”

  片刻又接上,“就是……這赌得也?太大了,突然就有点心?慌了……”

  荣默笑笑,“输了就养我一辈子?。”

  听他這么說,岑岁倒是下意?识放松了一点。

  她盯着荣默看,看了一会說:“我突然觉得,你?怎么跟一团谜一样。”

  荣默還是从容轻笑,“有多谜?”

  岑岁继续盯他一会,开口說:“之前我要出柴瓷,你?直接掏两千万捐博物馆,现在我要找唐鹤年斗口,你?闷不吭声就拿出天字罐,你?到底有多少家底,能让你?這么败?”

  荣默忍住笑,故作认真?道:“這是我最后的家底了,传家宝懂不懂?這個要是再败了,就真?的只剩一個古董店了。所以你?不能败,我還要传给我儿子?的。”

  听了這话,岑岁忍不住笑起来?,看着荣默說:“好,为了给你?儿子?留点遗产,我一定赢。”

  荣默看着岑岁抬起手掌,“我儿子?能不能有传家宝,就看你?了。”

  岑岁笑着在他手掌上击一下,“那?必须能有!”

  岑岁从荣默手裡拿了赝品元青花瓷盘,還有真?品成化斗彩天字罐,为斗口做好了一切准备。

  等到下午两点多钟,她带好了這两样东西,先去摊位区找老徐。

  岑岁带着东西去到摊位上,自然還是泰山压顶而不乱的模样。

  好像那?個把牛皮吹出去,小广告打出去,待会儿去万宝堂斗口的人,不是她一样。

  看到岑岁气定神闲地来?摊位上,老徐直接给她竖了個大拇指,“您這心?理素质,我是服了!”

  岑岁对這些夸赞言辞早就免疫了,直接看着老徐问:“我麻烦你?找的人,找了嗎?”

  老徐轻松一笑,“你?托我办的事,那?還有办不好的?”

  說完抬手拍两下巴掌,高声叫一句:“小伙计们,出来?吧!”

  老徐這声刚刚落下,便见不远处的棚子?下,前后走出来?四?個年轻俊秀花美男,四?個人都搞了发型,脸上也?都戴着墨镜,其?中一個肩上還扛了台大摄像机。

  就這么一打眼瞧過去,這四?人不像来?看热闹起哄的,而像是来?炸街的。

  岑岁看到這四?個人,瞬间就蹙起了眉头。

  她让老徐随便找几個人帮她撑场子?,這到底是怎么找的,竟然会找来?陈禹那?四?個憨货?

  等陈禹四?個人自以为无敌炫酷叼地走到她面前站定,岑岁直接转头看向了老徐,无语地问了句:“叔,您解释一下,這是什么情况?”

  老徐笑呵呵地开口介绍道:“

  小岑,他们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是亲自报名的,非要来?,拦都拦不住。他们還有個组合名,叫苏安大学金融系M4,酷得很呢。”

  岑岁继续无语,幽幽看向陈禹四?個人,慢慢吐字:“M……4?”

  汪杰把脸上的墨镜往下勾一点,露出眼睛看着岑岁,解释道:“苏安大学金融系四?大猛男,简称M4,怎么样,酷不酷?”

  岑岁:“……”

  强行?干笑一下,“酷……酷毙了……”

  汪杰把眼镜戴回去,“走吧,有我們在,在苏安市的地盘上,谁都不敢欺负你?。”

  汪杰的话刚刚一說完,赵子?澄忽又冒了一句:“其?实,我是被逼的。”

  陈禹和汪杰一起看向他,他瞬间抿住嘴唇又不說话了。

  那?边周一淼又开口說:“操,赶紧走吧,這东西十斤都不止,你?他妈来?扛试试?”

  岑岁:“……”

  算了,找都找了,来?都来?了,凑合用吧……

  岑岁带着陈禹四?個人去万宝堂,這一路過去,吸引了无数目光。

  本?来?“斗口”這個词,已经把事情美化得很文雅了,现在陈禹他们這么一跟,再文雅的词也?他妈掩饰不了他们去人家店裡砸场子?的本?质了!

  走在路上,赵子?澄和周一淼還在說话。

  赵子?澄问周一淼:“你?他妈学会了沒有,這玩意?那?么多键,会录嗎?”

  周一淼扛着摄像机,开口就回:“我他妈开机都不会,录個鬼……”

  话刚說到這裡,岑岁、陈禹和汪杰,默契地齐齐回头,看向了周一淼,他瞬间语塞了。

  语塞了片刻,周一淼嘿嘿一笑又說:“我搞了一天沒搞懂,做做样子?嘛,拿手机录也?一样。”

  說完還怼了赵子?澄一下,“我要是扛累了,你?待会替我扛一下。”

  岑岁:“……”

  他们到底来?干嘛的?

  别到时候一言不合,直接抡摄像机把人店给砸了。

  虽然心?裡這么想,岑岁也?沒多管他们,抱着箱子?继续往万宝堂去。

  到了万宝堂,差不多三点钟,周围也?已经聚起了来?看热闹的人。

  大家看到岑岁带着四?大猛男出场,五個人几乎把“砸场子?”三個字直接挂脑门上了,沒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一会。

  有议论颜值的,有议论现在這些小孩不知天地厚的,反正都等着看热闹呢。

  岑岁带着陈禹四?個人进到店裡,着实把朱高远吓了一懵。

  稍微懵了一会之后,朱高远便笑了出来?,心?想现在這些小孩,确实会玩,果然有钱任性。

  岑岁不管朱高远在想什么,和他客气了两句,便问:“唐鹤年還是沒来?是嗎?”

  朱高远笑笑的,說话仍然十分客气,“老板沒空,我接待您吧。”

  岑岁看着他,不是很给面子?道:“你?就一個看店的,能做主收东西嗎?”

  朱高远還是笑着,一副“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的大度模样,也?确实沒把岑岁太放在眼裡,回答道:“我眼力還不错,老板很放心?。”

  他這话刚一說完,站在岑岁后面的汪杰忽又开了口:“你?们老板是怕了吧,想当缩头乌龟。”

  朱高远听這话又笑了,看向汪杰道:“小伙子?,不是怕,是不需要。”

  岑岁看着他也?笑了,“是嗎?希望待会你?真?能做主。”

  朱高远仍然淡定,不再跟岑岁嘴上较劲,直接道:“先坐吧。”

  岑岁也?不想多跟他废话浪费時間,主要是唐鹤年沒来?,是在浪费她的時間。

  她這便沒再多說什么,跟着朱高远到店裡的仿古八仙桌边坐下来?。

  朱高远坐下来?后,直接问她:“您拿什么当彩头?”

  岑岁早就准备好了,回答得自然也?很直接,“成化斗彩天字罐。”

  然而這七個字从她嘴裡一吐出来?,不止朱高远,围观人群中好些人,瞬间都愣了那?么一下。

  只有陈禹四?個听不出這名字有什么玄机,脸色完全沒有变化。

  愣完后,朱高远沒忍住轻轻笑出了声,一副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然后看着岑岁一個字一個字问:“成、化、斗、彩、天、字、罐?”

  岑岁看着他,目光定如山,“你?不用觉得自己听错了,就是和成化斗彩鸡缸杯齐名的,送去拍卖行?,价值几個亿的,成、化、斗、彩、天、字、罐!”

  朱高远還沒再說话,围观人群裡忽有人出声:“口說无凭,东西呢?”

  岑岁不慌不忙的,沒有故意?吊人胃口,却也?把所有围观群众以及朱高远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她先把天字罐拿出来?,小心?翼翼放稳在八仙桌上,只道:“让您长长见识。”

  本?来?朱高远和围观的人都還不相信,但等东西一拿出来?,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了。

  会来?围观的,基本?都是混這行?有点眼力的,当然能看出来?东西好坏。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息静了气,只管盯着天字罐看。

  就在這鸦雀无声的时候,赵子?澄忽然說了句:“就這玩意?儿,值几個亿?”

  就這一句,让周围的人都回了神。

  朱高远抬起目光看向岑岁,眼底已经布满了震惊和不淡定。

  他甚至突然就有点坐不住了,想去给唐鹤年打电话。

  他和周围的人一样,以为這小丫头就算来?斗口,顶多也?就是拿個小玩意?来?胡闹一下,结果谁能想到,她直接带了這么大的赌注過来?。

  因为赌注太大,事情瞬间就沒那?么轻松了。

  周围有人清嗓子?,压着声音跟旁边人說:“真?是长见识了,今天不是這姑娘输了天字罐,就是万宝堂招牌不保,带這么大彩头,這是有多大仇?”

  旁边的人轻轻摇一下头,绷着神色沒說话。

  岑岁让周围的人都看過了天字罐,小心?收起来?。

  然后不管朱高远脸上挂着什么神色,直接把元代青花瓷盘拿了出来?,放稳了說:“這是我要出的东西,那?就請您過眼了。”

  因为天字罐和岑岁淡定的神色,朱高远已经下意?识紧张起来?了。

  他看一眼桌面上的青花瓷盘,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戴上预先准备好的手套,拿起桌子?上的工具,开了显微镜,正式开始鉴定起来?。

  一开始他虽然有点

  紧张,但也?沒那?么慌。

  但看着看着,他神色就越来?越不对了,最后额头上甚至慢慢渗出了细汗。

  明明店裡冷气开得非常足,他却控制不住湿了整個额头,细汗凝结成水珠子?,沿着额侧流下来?。

  半小时過去了,朱高远面对着青花瓷片,一個字都說不出来?。

  因为赌得实在太大,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敢随便出声,只耐心?等着看结果。

  還是陈禹抬手看了下手表,出声提醒朱高远,“你?打算再看半個小时?”

  朱高远抽纸擦一下额头的汗,心?裡有脾气,但看陈禹几個人不好惹,也?就沒有发出来?。

  其?他人看陈禹出声了,有人带着头,也?就跟着起哄起来?了,說朱高远,“你?快点呗,能不能看出破绽来??要是真?看不出来?,就认输,让人姑娘挑個东西,你?這店以后也?别开了。”

  岑岁倒是不着急,依然很淡定地看着朱高远。

  片刻,她看着朱高远开口說:“你?可?以把唐鹤年叫過来?,拿個东西来?,让你?暂时封盘。”

  店不是朱高远开的,他怎么敢把招牌砸自己手裡。

  他又抽纸擦一下额头的汗,起身道:“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說完他便走了,进了裡间拿起手机就给唐鹤年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唐先生,那?丫头带来?的东西,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只能請您過来?了……”

  十分钟后,朱高远从裡间出来?。

  他走到岑岁旁边,把一個老提油玉扳指放到岑岁面前,低着声音对她說:“封一個小时的盘,唐先生收拾一下就過来?。”

  岑岁拿起玉扳指看了看,随后收下,看着朱高远說了句:“谢了。”

  朱高远沒說话,转身回柜台后坐着去了。

  這时候赵子?澄站在岑岁身后,出声說了句:“我操……這就又弄了個古董?”

  汪杰看着他笑了笑,略显得意?道:“我师父怎么样?”

  岑岁头都沒回,直接說了句:“我可?沒收徒弟啊。”

  赵子?澄笑着撞汪杰一下,挑衅道:“听到沒,人家沒收你?当徒弟。”

  在赵子?澄和汪杰說话的时候,周一淼找地方?放摄像机去了,放完就過来?坐下休息了。

  而陈禹呢,直接就在八仙桌边坐了下来?,闲闲地转头对朱高远說:“不给客人准备点茶水嗎?”

  朱高远黑着一张脸,倒也?沒說什么。

  进裡间拎了一壶水出来?,直接往八仙桌上一放,又放了一摞一次性杯子?。

  赵子?澄和汪杰這才后知后觉,两人上来?就抢剩下的最后一個位子?。

  赵子?澄沒有汪杰快,刚碰到椅子?背,就被汪杰给坐下了。

  汪杰嘿嘿一笑,回头看赵子?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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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澄沒辙地看一眼陈禹、周一淼和岑岁,发现谁都不可?能给他让座位,便就去找朱高远,横了吧唧地又要了张椅子?過来?。

  其?他看热闹的人走了一半,說待会再回来?。

  留下的一半沒走,就在店裡站着,货架间看看,交流交流万宝堂裡面的古董。

  岑岁收起了青花瓷盘,和陈禹几個人坐在八仙桌边喝了杯热水。

  周一淼放下一次性杯子?,直接从身上掏出两副牌,看一眼汪杰和陈禹說:“来?,打一圈拖拉机,一個小时差不多。”

  汪杰愣了一下,說周一淼:“牛逼啊,走哪都带着牌。”

  周一淼懒得理他,“废什么话,你?不打就起开,让澄儿過来?。”

  赵子?澄起身就要上,汪杰一把就把他按住了,看着他說:“弟弟,坐着别动,你?在旁边就看看好了,我和师父做对家,无敌,无敌懂嗎?”

  赵子?澄不爽地瞪了汪杰一眼,還沒說话,岑岁看着汪杰道:“拖拉机是什么?”

  赵子?澄听這话又乐了,连忙說:“你?不会啊,你?不会让我来?,嘿嘿……”

  结果他刚要起身,又被汪杰给按住了。

  汪杰看着他道:“坐着别动!我的师父我亲自来?教,你?坐着看就好,懂嗎?弟弟。”

  赵子?澄咬咬牙,真?想上去踹死他。

  然后他突然灵机一动,表情瞬间一换,搬起椅子?噌一下就跑去了岑岁旁边,跟岑岁說:“汪杰他是個菜狗,我来?教你?。”

  陈禹在旁边清了清嗓子?,盯着赵子?澄,满脸都在說——都当我不存在是吧?

  结果赵子?澄领悟不了,看着陈禹道:“你?嗓子?不舒服嗎?我有含片。”

  說着真?从身上掏出来?含片,放在了陈禹面前。

  陈禹:“……”

  你?他妈的……

  這一個個的怎么就沒蠢死??

  赵子?澄看着他的表情,又问一句:“你?不吃含片?”

  說着伸手出去,又把含片拿回来?,麻溜装回了裤兜裡。

  陈禹感觉自己快要气死了。

  周一淼却已经洗好了牌,把牌往桌子?上一拍說:“就一個小时,别废话了,抓牌。”

  這话說完,陈禹和汪杰都沒再废话了。

  然后谁都沒动,陈禹、汪杰和周一淼,就默默看向了岑岁。

  岑岁也?不懂,愣一下问:“怎么了?”

  周一淼认真?道:“女士优先。”

  岑岁意?会過来?,连忙伸手過去抓了一张牌,稀裡糊涂出声說:“我只会斗地主。”

  赵子?澄坐在她旁边,装逼道:“沒事,高手在你?旁边呢,稳赢。”

  這话一說完,陈禹和汪杰,一起往赵子?澄扫了一眼。

  赵子?澄觉得冷飕飕的,抬手蹭了蹭胳膊,小声道:“這空调开得有点猛啊。”

  陈禹汪杰:“……”

  回去就把這孙子?的狗头锤成猪头!

  赵子?澄搓完胳膊,看岑岁的牌摆错了,這又耐心?教她:“拖拉机就是升级,也?叫八十分,得分游戏就是。你?得把同一個花色摆在一起,不是把同数字的摆在一起。”

  岑岁听他這么說,就把手裡的牌换了换顺序。

  桌子?上的牌一圈一圈抓完了,赵子?澄看着岑岁的牌,继续沒完沒了地說话:“我操,岁姐牛逼啊,這手气,抓的這牌……”說着看向陈禹和周一淼,“你?们

  输了,别打了。”

  陈禹和周一淼看着他,一副要用眼神把他杀死的样子?。

  偏偏赵子?澄完全忽视他们的眼神,对岑岁說:“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运气好,让他们一分都得不到,打他们一個大光头!”

  岑岁在赵子?澄絮絮叨叨下,也?听明白游戏的规则了。

  她笑一笑,附和赵子?澄:“好,那?就打他们一個大光头!”

  陈禹周一淼汪杰:“……”

  怎么就這么想揍死這個孙子?!

  赵子?澄才不管他们什么眼神,他眼盲看不到。

  他就管自己和岑岁打牌,然后真?就配合着,打了陈禹和周一淼一個大光头。

  汪杰和岑岁是一家,却也?沒多高兴。

  看赵子?澄那?副欠扁的嘴脸,就想上去踹他几脚。

  但赵子?澄和岑岁配合得很愉快,两個人一起看牌一起理牌,一起商量出什么。

  打了两把下来?,赵子?澄得意?地說:“我感觉禹哥和淼哥今天一级都升不了。”

  陈禹和周一淼黑眼盯着他,忍着想揍他的心?情忍得辛苦。

  要不是公共场合,要不是后面有不少人在看他们打牌,他早被揍得不敢說话了。

  本?来?来?看斗口的人,现在都在看他们打牌。

  其?中不少几個還附和赵子?澄,說:“凭小姑娘這手气,你?们可?能真?一级都升不了。”

  陈禹周一淼:“……”

  先把牌打完,回去再打赵子?澄。

  而岑岁几個人在八仙桌上打牌,其?他人围观看热闹的时候,朱高远坐在柜台后面,气得肺都快炸开了。

  這几個兔崽子?,来?砸场子?也?就算了,封個盘還他妈在這就地打牌!!

  八仙桌边热闹得很,沒有人去理会朱高远。

  岑岁和赵子?澄赢了一把又一把,赢到最后开始商业互夸。

  岑岁說:“還是你?技术好策略好,会打牌。”

  赵子?澄疯狂摇头,“不不不,還是你?运气好,牌好。”

  岑岁:“不不不不不,就是你?牌打得好。”

  赵子?澄:“不不不不不,就是你?牌抓得好。”

  ……

  然后陈禹、汪杰周一淼忍无可?忍了,突然默契地一人一脚送了過来?。

  本?来?赵子?澄還笑嘻嘻地和岑岁在互相夸赞,冷不丁被這么一踹,脸色瞬间大变,“啊”叫了一声,看向陈禹三個:“踢我干嘛?!”

  陈禹清一下嗓子?,“离我前女友远点。”

  汪杰也?清一下嗓子?,“离我师父远点。”

  周一淼沒清嗓子?,捏着牌目光淡淡的,“你?太吵了。”

  赵子?澄气得呲起牙,跟要咬人的狗一样。

  這时候岑岁适时出了手,抬手放到赵子?澄肩上,轻轻拍两下道:“别理他们,他们這是输急眼了,小肚鸡肠。”

  接受到了爱抚,赵子?澄瞬间就龇牙笑了,看着岑岁道:“岁姐說得对,气死他们!”

  岑岁冲他伸出手掌,赵子?澄瞬间意?会,笑着就在岑岁的手上击了一下。

  陈禹汪杰周一淼瞪着赵子?澄:“……”

  不行?,晚上回去必须要干死這孙子?!

  這一圈牌打得并不慢,主要是岑岁的牌好,陈禹和周一淼挡不住。

  也?正如赵子?澄說的那?样,陈禹和周一淼,一把都沒赢,一圈打到最后,级数還在小“2”上。

  陈禹和周一淼气得一直盯着赵子?澄看,仿佛要吃了他一样。

  赵子?澄身心?舒畅,和岑岁互动得十分开心?,完全不理他俩,也?不理汪杰。

  看看手机時間差不多,周一淼便把牌收了起来?。

  赵子?澄看着周一淼收牌,继续得意?地說:“输了啊,一级沒升啊,晚上你?俩請吃饭,”

  陈禹和周一淼刚想伸腿踹他,忽听到有人小声說了一句:“唐鹤年来?了。”

  转头往门外看過去,果然看见一個五六十岁的老头,穿着复古的对襟短袖纽扣褂子?,正往店裡来?。

  岑岁也?看到了,自然收起玩闹的情绪,从桌边站了起来?。

  其?他人瞬间也?都正经了起来?,陈禹带着汪杰和周一淼起身,把打牌之前摘了墨镜又戴上,整得跟道上来?的兄弟一样。

  朱高远低着姿态迎到门上,伸手打起透明门帘,让唐鹤年进来?。

  把唐鹤年迎进来?,便带他到岑岁面前,简单介绍了一句:“這位就是岑小姐。”

  唐鹤年并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脸上的笑肉眼可?见的假。

  他和岑岁简单打了招呼,到八仙桌边坐下,便直奔正题了。

  岑岁也?端得稳重大气,不說什么多余沒用的话,只把她的青花瓷盘又拿出来?,稳稳当当放在八仙桌上,对唐鹤年說:“請您過眼。”

  唐鹤年自然和朱高远一样,拿起各类工具,把這個瓷盘仔仔细细看了一番。

  然后他的反应也?和朱高远差不多,一直深深吸气呼气,却說不出這個瓷盘的破绽到底在哪。

  围观的人看他這样,也?都跟着觉得闷气。

  你?明知道這东西是假的,可?就是看不出破绽到底在哪裡,只能干着急,這种感觉可?真?是太难受了。

  唐鹤年虽然气闷着急,倒是沒有额头冒汗。

  他比较沉稳干脆,放下手裡的工具,直接进裡间拿了一個盒子?出来?,放到岑岁面前,看着岑岁說:“岑小姐,再封盘一天,明天下午三点您再准时過来?,您看行?不行??”

  岑岁看着他笑一笑,伸手把盒子?打开,只见裡面躺着一小串蜜蜡珠子?。

  她看了看蜜蜡珠子?說:“倒也?不是不可?以,但這是第二次封盘了,我拿的彩头又是成化斗彩天字罐,所以明天如果你?输了,我要你?们店裡的那?件红地绿彩海水龙纹碗当彩头。”

  這话一說完,在场围观的人和唐鹤年一起,都看向了玻璃柜台裡的一只红碗。

  唐鹤年脸色一僵,這是他店裡最值钱的东西,价值四?五百万。

  他沒有說话,旁边看热闹的人起哄道——

  “都封两次盘了,這還不是人家要什么给什么嗎?”

  “就是

  ,比起人家的天字罐,這個彩头根本?都不够看的。”

  “沒得选,答应了呗。”

  ……

  唐鹤年沒有办法,只好点头应声,“成,你?赢了,那?只红碗就是彩头。”

  岑岁满意?了,把蜜蜡珠子?拿起来?摸了摸搓了搓,又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然后放回盒子?裡盖起来?,转头对唐鹤年說了句:“打扰了,那?我明天再来?。”

  唐鹤年心?裡恨得牙痒痒,偏面上装着很从容很淡定。

  他看着岑岁拿上她带来?的青花瓷盘和天字罐,還有下午刚得的玉扳指以及蜜蜡珠子?走人,嘴角的笑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

  看热闹的人看又暂时封盘了,当然全都散了走人,嘴裡說:“明天再来?。”

  岑岁拿着东西出门,下了石矶后转身,对陈禹四?個人說:“今天谢谢你?们了,但事情還沒有结束,我就不請你?们吃饭了,明天有空的话,請你?们吃饭吧。”

  赵子?澄十分乐意?,笑着道:“明天下午三点见!”

  岑岁看着他笑,“明天见。”

  說完她冲陈禹四?個人都挥了挥手,转身便准备回去了。

  结果刚刚转過身,就见荣默到了她面前。

  荣默直接伸手拿下她手裡装盒子?的包,也?沒跟陈禹他们打招呼,简单道:“走吧。”

  岑岁“嗯”一声,也?就跟着他走了,走在他旁边问他:“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荣默道:“有人给我汇报情况,唐鹤年来?的时候,我就過来?了。”

  岑岁转头看着他笑,“两次封盘,赢了一個玉扳指和一串蜜蜡珠子?,他估计是要气死了。”

  ……

  陈禹站在万宝堂大门外,看着岑岁和荣默并肩走远,脸色安静一句话都沒說。

  汪杰在他旁边,抬手拍一下他的肩,“别看了,走吧。”

  說完汪杰、赵子?澄和周一淼先转了身。

  陈禹又站了一会,等岑岁和荣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裡,才敛目转身。

  人都散干净了,唐鹤年和朱高远在八仙桌边坐下来?。

  唐鹤年猛喝了半杯水,把一次性纸杯都捏扁了。

  朱高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看着唐鹤年,小声道:“唐先生,您說她拿的是不是真?品?”

  唐鹤年目光阴冷地看向朱高远,“如果是真?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高远想了想,又說:“要不要把那?只碗换成赝品?”

  唐鹤年沒好气道:“這么短的時間,去哪弄到一模一样的仿品?再說,這是一件彩头的事情嗎?!是我這個店,還能不能在苏安市开下去!”

  朱高远轻轻吸口气,不說话了。

  唐鹤年又气一会,猛拍一下桌子?,把捏扁的纸杯子?放下,起身黑着脸走了。

  岑岁身心?舒畅,回到珍宝斋安安心?心?品了一杯荣默为她准备好的茶。

  喝完了茶,跟荣默說:“明天下午三点,他還能想出什么招来??”

  荣默简单道:“請人。”

  岑岁抻一下腰身,“管他請什么人,应该都看不出来?。”

  說完岑岁也?觉得好奇,看向荣默又问:“你?那?個瓷盘哪来?的啊?仿得那?么天衣无缝。”

  荣默看着他道:“无意?之间淘到的,就收着了。”

  岑岁又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人仿的,這技术,用在造假上,可?惜了……”

  荣默還是很淡定的模样,“沒有办法,造假利润大,更赚钱,肯定有人愿意?去冒险。”

  岑岁接一句:“所以古玩圈的假货打不完。”

  荣默道:“打不完也?得打,不然這個圈子?就沒有存在的意?义了。”

  岑岁想了一会,靠去椅背上,“管不了那?么多,還是管好自己眼前的事吧。”

  荣默看着她,语气温和地肯定她,“你?管得已经很多了。”

  岑岁不谦虚地笑起来?,“是不是很棒?”

  荣默点点头,“超级棒!”

  說完默了一会,他忽然又问:“陈禹怎么来?了?”

  提起陈禹,岑岁抬手揉了一下眉心?,然后看向荣默道:“老徐把他找来?的啊,四?個人站在我身后,不像去斗口的,倒像去动手的。不過也?還不错,确实有点用。”

  荣默又问:“明天還来??”

  岑岁点点头,“应该来?吧,想来?就来?吧,正好给我撑场子?。”

  荣默跟着点点头,沒再多說什么。

  岑岁說着這又想起来?,忙把书?案上的手机拿起来?,一边解锁一边說:“对,发個信息,让学长也?過来?,得让他亲眼看着唐鹤年吃瘪。”

  說完編輯好信息,给陆文博发了過去:【学长,明天下午三点,来?万宝堂】

  荣默還是沒出声說话,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本?来?觉得每天在一起朝夕相处的,迟早日久生個情什么的吧,可?這一会陈禹四?人组,一会学长的,說不定以后還有别的,可?真?是前路漫漫且艰难啊。

  作者有话要說:汪杰:M4最帅,不接受反驳!

  赵子澄:四大猛男【看我胳膊上的肌肉

  周一淼:摄像机你他妈来扛行不行???

  陈禹:我又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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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戏很快就会有了,多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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