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堆男生看完任晚萱的表演,懒洋洋的起身,互相打闹着准备回班级。
“怎么样?录屏沒有?”
“我录了,贴吧不能传,回去偷偷给你们看……”
校庆還沒开始,排练不能外传。
直到舞台再次打下一束灯光。
“什么表演啊?”有人一边离开礼堂一边问。
“白蔹的,听說是剑舞,”王宇得到文艺部的消息,拿着手机开口:“刚刚文艺部的人說,给新同学点面子,让我們给她捧场。”
“這才正常,她长得那么好看,也不是什么都会,”一個男生笑了,“八班那群人什么都会才让我时常怀疑自己,我留下来给她捧场。”
“那你们在差不多够了,”部分同学急着回班级,“新同学的表演我校庆那天再看。”
走的人挺多,毕竟大部分都冲任晚萱来的。
留下小部分人抬头看舞台。
這次倒是沒人偷拿手机拍摄。
舞台中间,白蔹穿着蓝色校服裤,白色衬衫,右手执着长剑,剑尖朝外翻,她垂着眼眸,长身玉立,即便還沒开始,都能感觉到压人的气势。
台下說话声渐渐停止。
“咚咚——”
节奏感极强的鼓声响起。
她倏然抬头,睁开一双墨眸,右臂抬起。
随着古筝与笛声加入,她手臂外旋剑锋从左到右划了两個立圆,在短促的筝声结束后,手腕上提点剑斜指地面!
筝声泉水叮咚与清远悠扬对方笛声渐渐混入,鼓声再度加入。
白蔹凭空一個翻身,整個人在空中腾起,手上的剑脱离手指片刻绕着她的手腕翻飞一圈,在她落地之时再度被她握住!
鼓声由小渐大。
她手走立圆,脚下直线串翻身,同时右手挽着剑花,连转了将近二十次!
剑身撕破长空,如同游龙穿梭,寒光乍起。
而她足不沾尘,身姿轻如游云。
白蔹眼波随着剑锋流转,纯音乐随着她的剑身进行到尾声,她身体后仰,右手翻转着剑在胸口划過,又瞬间翻身收剑!
“咚——”
鼓点嘎然而止!
将剑身立于胸前,她随着剑身缓缓抬头,露出那双漆黑寒凉的眼眸!
舞台灯光定格在她身上,犹如震动的雷霆忽然停止,波涛汹涌的海面忽然恢复平静。
白蔹依旧站在舞台中间,此时沒了寒光剑影,她身姿卓然,仿佛立于暴风雪山之巅。
整個礼堂一片安静。
直到白蔹拿着剑,撩开黑帘回到后台,寂静的大礼堂犹如平静的油锅进了一滴水,炸成一团。
“啊啊啊路晓晗,”舞台左边,文艺部长就差掐她的脖子了,“你管這叫不专业?這不专业什么才叫专业?都怪你,我沒有录屏!”
旁边一個艺术班的女生轻声道:“不說她挽的剑花跟点剑崩剑……就只那個串翻身,我們艺术班的都沒人能做的這么行云流水……”
要被掐死的路晓晗:“……”
台下,坐席上。
一群少年久久回不過神,“王宇,你是不是录屏了,是不是?”
有人去抢王宇的手机。
被抢了手机的王宇:“……”
“我后面才反应過来,只录了最后二十秒,你们悠着点别误点给删了……”
一群少年忙不迭的点开视频。
距离舞台不近,将视频放大,才看到白蔹的轮廓。
白衣,蓝裤,手腕上模糊的红色束带,头顶白色聚光灯,少女那即便隔着遥远镜头也能窥见的芙蓉之色。
鲜明又有冲击力。
剑似霜雪,這种疏狂化仙的感觉,简直了!
后台,沒有人。
白蔹拿上了外套,路晓晗几人才进来。
“把我們的长剑放好。”路晓晗郑重的把长剑交给后勤人员。
后勤人员目光還在白蔹身上,接過剑,“你放心。”
学生会的人是想多采访一下白蔹的,甚至還想给她做一期校报专访,但白蔹還着急回去写作业,并沒多留。
等出了大礼堂。
路晓晗才幽幽看着白蔹。
白蔹拿上单词本,眉眼微抬:“說。”
“你不是說你长剑一般?”
“是啊。”白蔹一愣。
白家人擅长长枪、回马箭,她也是。
六艺中除了“礼”她都精通,八雅她琴书诗酒茶会略胜一筹。
而长剑她只学了几個花招。
随手来個剑舞尚可,真要打,還是长枪适合她。
路晓晗看出来了,白蔹是很认真的觉得自己长剑一般,她不是谦虚。
“不是,你管這叫一般?”路晓晗回忆着刚刚那個艺术生的话,新同学到底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白蔹点头:“不然呢?”
路晓晗:“……”
這叫一般,其他人那還要不要活了?
白蔹手机震了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快递的消息,告诉她快递到学校了。
她将手机放回兜裡,想着晚上再拿。
路晓晗一回班级,其他人瞬间围上来。
为了避免白蔹紧张,文娱委员沒有跟過去。
“排练的怎么样?”她紧张询问。
路晓晗将书掏出来,然后狠狠捶了下桌子,“靠!沒录屏!我只能說……沒看到是你们的损失。”
“你自己亲眼看现场,才知道什么叫震撼。”
继上個部长之外,路晓晗再一次被人掐脖子。
她不說還行,一說其他人简直想抽她。
“你這拿的标准答案?”打闹過后,文娱委员松了口气,她看着路晓晗拿了张语文答题卡临摹。
上面规整的字迹很像标准答案。
“這個啊,”路晓晗将白蔹的语文答题卡展开,“白蔹的答题卡,我拿来临摹。”
“等等,”文娱委员不可思议的指着诗句填空,“选修的课外选读,她這也能写出来?”
路晓晗之前注意力只在白蔹作文上,沒注意她前面基础是90满分。
闻言,下意识的低头。
這次的语文诗词填空有一题很冷门。
【16.白湘君《从军行》(其二)中,“——,——”两句表达了她侠气万千的豪情壮志,同时也引发了后世读者对她的各种解读。】
這一题陆灵犀還沒讲到,他们也沒学過這首诗。
但白蔹的答题卡上却规规整整写了一句——
“才上戎车啼血刃,斗酒衔月向重霄。”
路晓晗下意识地回头看白蔹,白蔹正低眸,认认真真解一個椭圆题。
她于是艰难地帮白蔹解释:“白同学以前学文的,可能跟我們学的不一样……吧。”
路晓晗几乎是心虚地加了一個“吧”字。
湘城人对白湘君的诗词如数家珍,湘城一中每次考试基本大都是她的诗句,即便是张世泽這种混日子的学生都不会写错。
但今天這句比起她其他的诗句,实在過于冷门了些。
白蔹能写出来,真就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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