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团锦簇
老夏正在院子裡打太极拳,黎女士拿着喷壶在浇花,一边对着老夏翻白眼。
老夏的太极拳,那可是請了老师,一招一式慢慢学会的,問題就是老夏四肢僵硬,打太极的时候,招式是标准了,但就像是刚出厂的机器人,总是一卡一卡的。
据黎女士吐槽,往扫地机器人上绑两根木棒都比老夏打得好看。
夏桉脚步轻快下了楼,王嫂看见夏桉下楼,笑着招呼他,“小少爷,早餐都己经准备好了,快来吃点。”
夏桉点头,王嫂端了一碗黑米粥出来,還有面包和鸡蛋,夏桉看向夏鹤行和霍蛟,“我哥他们都吃了?”
王嫂笑得慈祥,“两位少爷都吃過了,家裡就只有您還沒吃了。”
夏桉点头,喝了一口粥,眼睛在夏鹤行和霍蛟身上转了一圈,這鬼鬼祟祟的视线被夏鹤行捉到,夏桉也不躲闪,冲着他哥弯了弯眉眼,低头开始埋头喝粥。
霍蛟放下手机,看向夏桉,“一会儿我有時間,要不要我送你去店裡?”
夏桉一愣,抬头,“不用了,哥你公司忙着吧,不用管我,我最近都是自己开车去的。”
霍蛟也沒勉强,倒是夏鹤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霍蛟看向夏鹤行,眯了眯眼。
夏鹤行毫不躲闪地对上霍蛟的视线,甚至還笑了笑。
暗潮涌动。
只是這一幕沒让埋头喝粥的夏桉看见。
三人是同时出门的,老夏和黎女士目送自己三個儿子离开,黎女士喝了一口花茶,懒洋洋感慨,“孩子都大了啊。”
說着,又嫌弃地看一眼還在打太极的老夏。
……
夏桉自己开车去了店裡,结果還沒到自己店门口,就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的书店门口从来沒有什么摆设,顶多就是夏桉闲着沒事的时候,会在门口立块牌子,写几本受欢迎的书名。
但是今天,他這灰扑扑的店门口居然多了好几盆花,看上去花团锦簇,和他這個破破烂烂的门面显得格格不入。
夏桉停好车,有几分讶异,蹲下身,用手指点了点月季娇嫩的花瓣,又把花盆抬起来,沒发现卡片,也沒有說是谁放在這裡的。
他這小破书店旁边是一家杂货店,老板是個老婆婆,夏桉偶尔会和老人家聊聊天,也算熟稔。
正巧老人家正拿着大蒲扇在外面坐着乘凉,见到夏桉一脸迷茫的样子,笑嘻嘻指了指马路对面。
“小夏啊,這花是对面那家送過来的嘞,我看他们家老板也年轻哦。”老人家笑得慈祥,开口解释,“人家今天新店开张,小夏是不是认识那家老板啊,一大早就送過来的。”
夏桉一愣,這才注意到对面那家花店开张了,门口還摆了两個花篮,玻璃门上贴着【新店开张】四個字。
夏桉向老人家道了谢,满头雾水先回了自己店,心想自己和对面那家花店也沒什么交集,唯一一次也就是帮那個女生搬了一次花,不会因为這個,就给自己送了回礼吧。
那也不用送這么多啊。
而且据那個女生吐槽……這家店的老板不是個渣男嗎?
夏桉搬了一盆月季到店裡,想了想,又看向对面那家花店,目光从那家店门口装饰的小提琴上扫過,花店用小提琴装饰,說突兀似乎也不算突兀。
但就是让夏桉觉得哪裡怪怪的。
夏桉先把自己店裡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打算去对面店裡,恭喜一下人家开张大吉,毕竟人家礼物都送過来了,不去說两句也不太好。
夏桉過了马路,刚走进這家花店,就被那些斑斓的色彩刺了一下眼睛,那像是被颜料泼上去的墙壁,配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花,简直就是色彩攻击。
夏桉再次感慨了一下這家店奇特的装修,又看了一圈,沒看见老板的身影。
這裡虽然和大学城离得近,但是望春路這裡比较偏,所以其实很少会有人到這裡来做生意,夏桉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为了找個地方瘫着,沒有什么赚钱的心思。
看這家花店佛系的样子,夏桉觉得這老板沒准和他是一路人。
俗称:吃饱了撑的,有钱沒处花。
夏桉轻轻叫了一声,“你好?”
店裡一片安静,過了一会儿,帘子后面才传来声响,传来带着鼻音的声音,像是還沒睡醒,“自己看,不讲价,扫码付款。”
夏桉:“……”
這老板真的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夏桉心想自己都沒這么佛系過,轻咳一声,“我是对面书店的,我是来谢谢你今天送来的花,還有恭喜你开张大吉。”帘子后面的呼吸声停滞了片刻,似乎是清醒了,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整理衣服,過了一会儿,一個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小树袋熊,好久不见啊。”
听到這個声音,夏桉先是一愣,然后眼睛逐渐瞪大,猛地抬头看向帘子,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只手将帘子一把拉开,露出了后面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第一眼,花裡胡哨。
第二眼,孔雀开屏。
第三眼……
“怎、么、是、你!”夏桉回過神来后,咬牙切齿,眼睛裡都快喷出火来了。
男人穿着花衬衫,头发被捋到脑后,五官俊朗,额角還有一道疤,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让人心生不悦的邪气,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痞气。
“怎么不能是我,我們好歹也是大学同学,還是室友,怎么,见到久别重逢的同学,不高兴嗎?”男人笑着,目光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夏桉。
夏桉炸了毛,“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笑着,“我能做什么,不就是开個店嗎?”
夏桉深吸一口气,“余慎行!”
男人磨了磨后槽牙,笑得欠揍,“嗯?”
夏桉像是气急败坏的猫,在原地转着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发出警告的吼声,偏偏因为长相太過于软糯,不会让敌人感觉到一点危险,還觉得好笑。
余慎行心情愉悦,“小树袋熊,這條街不是你的,门面是我买的,花也是我买的,营业执照也有,你不会還想赶我走吧。”
夏桉:“……”
好气。
這個混蛋从大学的时候就阴魂不散的,他還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他了,好家伙,真是冤家路窄!
夏桉:“你是故意在我对面开店的?”
余慎行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会?這可真就是污蔑我了,我也是才知道你在我对面啊!”
我信了你個鬼!
余慎行笑着看向夏桉,看着青年炸毛的样子,“对了,我听說你家裡出了事儿,你哥居然不是你亲哥啊,這么大事儿,你居然也不跟我說一声。”
不能夏桉开口,余慎行就贱嗖嗖的补了一句,“好让我开心开心啊。”
夏桉冷了脸,瞪着余慎行,“你开店我管不着,那我就只能祝你早日关门大吉了。”
“小小熊,你這话就让我伤心了,我可是一大早就给你送了花,收了我的花,你還這么說,也太過分了吧。”余慎行笑眯眯說着,透着一股讨打的意味。
夏桉瞪着余慎行,“我现在就给你搬回来!!谁要你的花!”
說着,夏桉就气冲冲地過了马路,二话沒說,黑着脸捞起袖子就开始搬花。
好在现在太阳不算大,一共五盆花,两盆大的,三盆小的,夏桉凭着一股子气,一口气搬了四盆過去,過去一趟就瞪余慎行一眼。
男人就站在花店门口,一边啧啧,一边看好戏一样看着夏桉搬花。
還不忘說几句风凉话,“小小熊,何必呢,也不用這么讨厌我吧,這些花是无辜的啊。”
换来夏桉又一记眼刀。
跑了四趟,夏桉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剩下還有一盆大的,這花盆带着土,搬起来确实费劲儿,夏桉咬牙,搬着這盆花摇摇晃晃往马路对面走。
余慎行還在說风凉话,“小树袋熊,你這体力不行啊,這才几趟就累成這样,你看我,今天搬過去连大气都沒喘一下。”
這人嘴皮子怎么還是這么讨人烦!
夏桉一边在心裡怒骂余慎行,一边将花盆放到花店门口,结果他放下去的时候脱了力,花盆一下子压到了两根手指,痛的夏桉浑身一抖,‘唰’的一下眼圈就红了。
余慎行见到這一幕,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骤然消失,脸色有些阴沉,走過来将花盆挪开,一把抓住夏桉的手,“喂,你沒事吧……”
夏桉一把甩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余慎行看着夏桉发红的眼圈,一怔,“小……”
夏桉指尖在微微发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余慎行怔怔。
夏桉回到自己的小破书店,手指已经从痛到麻木,去洗手间开了冷水,又把手指泡了进去,冷水让他的脑子从怒火中清醒過来。
夏桉恍恍惚惚反应過来一件事。
自己为什么要费时费力地把花搬回去,直接把钱砸到那家伙脸上,就当买了不行嗎?!!
夏桉火气腾的一下子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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