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由阴转晴
他今天出门一定是沒看黄历。
夏桉伸出沒受伤的左手,在桌面上摸索了一下,随手拿了一本书,打算让知识平复自己今天的怒火,定睛一看,他随手摸到了一本《动物百科》。
动物好,动物都是天真善良的。
就让毛茸茸的动物治愈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夏桉胡思乱想着,随便翻开了一页,一只五颜六色的开屏孔雀映入眼帘。
夏桉:“……”
“啪”的一声,這本厚厚的呈抛物线,直接砸到了墙上,然后可怜巴巴地躺在了地上。
刚推开门进来的韩山被這阵仗吓了一大跳,“卧槽!桉哥你干嘛呢?”
夏桉黑着脸,冷飕飕看向韩山,“什么?”
這一声带着威胁和杀气的声音直接让韩山打了個激灵,一米八几的男生搂着自己做了個可怜模样,“桉哥,你真可怕。”
夏桉木着脸,深吸一口气,“今天心情不好。”
韩山走過去,将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拍了拍灰,看了一眼封面,不知道這裡面什么內容让他桉哥气成這样,“桉哥,那你也别拿书出气啊。”
說着,韩山将书放下,自顾自去小冰箱裡拿了雪糕,撕开包装,含含糊糊說道:“哥,還是你這裡好,我昨天和老苗去超市,好家伙,一根雪糕三十六,吓得我俩连夜跑出了超市,這年头,物价真可怕。”
夏桉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扫了一眼韩山,“這根五十六,一会儿扫码付款。”
韩山:“……”
韩山咬着雪糕,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個大男人直接僵住了,然后做作地哼哼唧唧,“桉哥,我卖身给你吧。”
夏桉嗤笑了一声,“滚蛋。”
韩山吃着雪糕,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看对面花店开张了,我刚過来的时候,還看见有几個小姑娘进去看花了。”
夏桉黑了脸。
偏偏韩山沒注意到夏桉的神情,還在念叨着,“那家店還挺有特色的,老板估计也挺有個人风格,桉哥你去看了嗎?”
夏桉面无表情盯着韩山,等韩山嘬了最后一口雪糕,然后才开口,“這根一百五十六,扫码付款。”
韩山:???
“桉哥!這怎么還坐地起价了呢?!”
夏桉冷着脸,“对面那家花店是余慎行开的。”
韩山一愣,木头脑子总算灵光一回,一脸惊愕,“余慎行?!他不是出国了嗎?怎么会到這儿来开店!”
夏桉咬牙切齿,“我怎么知道。”
韩山瞬间明白为什么今天夏桉心情会不好了,還一副见谁炸谁的样子,如果是因为余慎行,嗯……那說得通了。
這俩人从大学的时候就不对付,大多时候都是余慎行過来找麻烦,也不知道余慎行這人怎么回事,总喜歡惹夏桉生气,那贱嗖嗖的模样,有时候连他都看不過去。
然后在大三的时候,余慎行被夏桉打破了头,后来就出国了,两人也沒见過面。
這人怎么又冒出来了。
韩山心想這可能就是冤家路窄,站起身,余光扫過夏桉的手指,猛地一愣,“哥,你手怎么好像肿了?”
夏桉脸又黑了一個度,“撞的。”
韩山看他桉哥這表情,觉得估计和对面贱嗖嗖的某人脱不了干系,求生欲极强,沒问原因了,“你這手要不去医院看看?”
夏桉又瘫在椅子上了,“不用,沒骨折,就是肿了。”
韩山挠头,也不知道该說什么,去小冰箱裡拿了一瓶冰水,“用這個冰敷一下吧。”
夏桉无精打采地接了過来,“谢了。”
韩山又扯开话题聊了一会儿,沒待多久就走了,让夏桉严重怀疑对方就是为了過来顺他一根雪糕。
夏桉躺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已经肿成了小萝卜一样的手。
被花盆压到的地方有点发青,估计是淤血。
夏桉沒什么心情看书,拿起手机,刚打算随便找個视频,门口风铃声又响了,夏桉抬头看過去,是一個女生,估计還在上大学,笑起来還挺可爱。夏桉還是不会对女生冷脸的,脸上沒什么笑容,语气還算是温和,“這裡都是二手书,可以在這裡看,也可以借书,买书的话,售价都写在那边表格上了。”
女生看着夏桉,估计沒想到老板這么年轻還好看,眼睛微微一亮,沒去看书,反倒将身后的塑料袋放到了夏桉桌面上,“老板,這是有人让我送给你的。”
夏桉一愣,“给我?”
“对啊。”女生笑眯眯地說道,摆了摆手,“东西反正送到啦,下次我再来看书呀,漂亮老板再见。”
夏桉满脸疑惑,看着女生脚步轻快地离开,将面前的塑料袋打开,发现是一杯奶茶,還有一支药膏。
夏桉脸色微微一僵,将压在最下面的小纸條拿出来。
【小小熊,我错了~】
纸條旁边還画了一個小人跪地,留着宽面條眼泪的简笔画。
夏桉嘴角一抽,朝着对面花店的方向看了過去,這才发现余慎行居然一直站在店门口,目光落在他這個方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夏桉:“……”
怪渗人的。
察觉到夏桉的视线,余慎行還招了招手,在阳光下笑得又痞又招人。
夏桉面无表情将塑料袋拎起来,当着余慎行的面,冷笑着丢进了垃圾桶。
余慎行一愣,然后脸上笑意更深,捂着自己胸口,做出了一副伤心的模样,夏桉一阵恶寒,觉得两年沒见,這人脑子好像更不好使了。
夏桉将椅子换了個方向,挪到了余慎行看不到的位置,然后坐下来,打开手机,给自己放了一首佛曲。
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余慎行這种孽畜会有人過来收拾他的,而且在這個世界,自己好歹是個有名字的背景板,余慎行在书裡可是连名字都沒有出现過!
這不就代表自己比他重要嗎?
夏桉自我安慰了一阵,总算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余慎行也沒再来招惹他,估计也是怕被夏桉用东西砸脸赶出去,但余慎行的存在就让夏桉坐立难安,下午三点多,夏桉就回家了。
老夏和黎女士正在卧室裡准备出门旅游的东西,隔着卧室的门夏桉都能感受到這两夫妻的兴奋。
明明以前也不是沒有出去旅游過,但這两夫妻每次出去旅游,都是一副小学生春游的模样。
夏桉把顺路买回来的药膏拿出来,看着自己的萝卜手,打算涂药,像是想到什么,顿了顿,又把药膏放到旁边,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的手拍了张照片,翻开夏鹤行的聊天框,正要发過去,指尖又顿在了半空。
他這么大人了,受個小伤還给他哥哼唧,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况且上次他還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是個矫情的人来着。
夏桉迟疑片刻,正要刪除照片,他哥像是有心灵感应,突然一個电话打了进来,吓得他手忙脚乱,手指头又撞在了桌面上,夏桉倒吸一口凉气,痛得牙酸,连忙接通了电话。
夏桉:“哥?”
夏鹤行顿了一下,“你声音不对,怎么了?”
夏桉装傻,“沒有啊。”
夏鹤行语气严厉起来,“夏桉。”
夏桉沉默一下,看着自己受到二次伤害的手,颤抖的语调终于控制不住了,眼眶一红,委屈巴巴开口,“我就是撞到手了,有点痛……”
夏鹤行沉默片刻,带着几分无奈的轻笑出声,“這么痛嗎?”
“嗯。”夏桉委委屈屈。
說来也奇怪,明明一开始是不委屈的,但是现在一听到他哥的声音,莫名就开始委屈上了。
夏鹤行语气裡带着笑意,“那我马上就回家了,那不然回家我让你抱抱?”
夏桉一愣,手上的痛都忘了,不自觉勾起唇,嘟囔了一句,“……哥你還把我当小孩儿哄啊。”
“嗯,沒把你当小孩儿,我也哄你。”
闻言,夏桉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突然就放了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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