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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微妙的

作者:栖山君
到怨宅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主子们各自分到了住处,都是单独的院落,

  下人们则跟着主子住,被安排去哪位主子那当差,就住哪位主子院裡的下人房。

  谢延玉原本被安排去了其他人那,

  但她打定主意要找贺兰危,于是塞了钱,把自己换到了贺兰危院子裡。

  到贺兰危院子裡的时候,他還沒回来——

  他们一行人进怨宅的时候,宅子裡那怨鬼披着人皮,伪装成人类的样子迎接他们,给他们分配完住处后,又强留他们吃酒席。

  下人们還需要帮主子们安顿,无需留下来吃席,

  但主子们就很难推拒了,虽是来抓鬼的,但他们也是伪装成凡人才能进怨宅,這怨鬼修为很高,又很狡猾,并不好抓,为避免打草惊蛇,就算知道它皮下是鬼物,也虚与委蛇不拆穿,于是就都留在那,和怨鬼一起吃席,席间观察這怨鬼的弱点。

  眼下贺兰危应该還在和那怨鬼周旋,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谢延玉在院子裡站了一会,看见侍从们把贺兰危的行李往卧室裡抬,于是跟在后面,一起往卧室裡走,结果刚跨過门槛就被屋裡的灰尘呛了一下。

  她掩住口鼻,观察四周,

  這裡像是久未住人,房间虽很大,但房梁上、桌角下都结了厚厚的蛛網,屋子裡灰很大,甚至侍从们刚把行李放下,就有一层灰飘到装行李的箱箧上。

  若不打扫,根本沒法下榻。

  侍从们似乎也意识到了這点,有人出声问:“什么鬼地方,灰可真够大的。趁着公子還沒回来,谁来打扫一下?”

  谢延玉闻言,仍旧安安静静低着头,

  她脸上沒什么表情,心思却活络起来——

  贺兰危此行的目的就是将那怨鬼抓回上清仙宫,

  那怨鬼狡猾,几乎从不离开怨宅,以至于他们一行人只能乔装成凡人进怨宅。

  既然如此,他必不可能把上清仙宫的令牌带在身上,那么令牌很有可能在他的行李中。

  现在贺兰危也不在這裡,

  她正好可以借口打扫留在他房间裡,甚至打着整理行李的幌子翻他的行李。

  虽說贺兰危不会将一块令牌放在眼裡,但在他眼中,她与那令牌大抵也沒什么区别。所以她若要找他要令牌,他也不一定会给她。与其這样,不如直接偷走来得更方便,她用完以后再偷偷放回来就是了。

  谢延玉想到這,直接揽下了打扫房间的活,

  等侍从们搬完行李后,她把门掩上,

  随后她蹲下身,将装行李的箱箧一一打开。

  怨鬼以凡人的怨气为食,

  它呆在怨宅裡,每隔一段時間就开门迎客,吸引路過的凡人住进来,制造恐惧,然后在人们最恐惧的时候杀死他们,吸食他们魂魄中的怨气。

  今天是贺兰危一行人进怨宅的第一晚,怨鬼不会這么快动手,

  它虽强留他们吃酒席,

  但酒席也是正常的酒席,饭菜酒水都沒什么异常。

  换做平时,

  贺兰危多少也会吃一两口意思一下,

  他虽目下无尘,从不把规矩礼法放在眼裡,但這种轻慢藏在骨子裡,并不流于表面,甚至他待人接物时,也将那些世家式的虚礼拿捏得很到位。

  因为他的身份足够高,礼法与规矩无法束缚他,甚至反過来装点他的皮囊,将他骨子裡的轻佻掩藏住大半,显得彬彬有礼,游刃有余,哪怕对面是披着人皮的鬼,他也不会下了对方的面子。

  然而今天例外,

  一场筵席下来,桌上的菜肴他一筷子都沒动,酒水也一口沒喝,手裡捏着传讯符,指尖一直无意识地在上面摩挲,却又不拿起来看。

  就连怨鬼和他說话,他也都是不咸不淡地应一声,谈不上失礼,但放在他身上也足够反常。

  此行除了他和谢承谨,還有谢家旁支的几個小辈跟過来历练,

  谢家那几個小辈与他并不相熟,但這时候也看出他不对劲,

  有人凑過来,出声道:“贺兰兄,在想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的。”

  贺兰危闻言,微微侧头,看了那谢家小辈一眼,然后温和问:“何出此言?”

  那小辈道:“這菜摆在面前,您一口都不吃,肯定有心事。”

  很朴实很直白的答案。

  那小辈一边說,一边又夹了一筷子菜。

  贺兰危不置可否,看了他半刻,

  等他把菜送进嘴裡,才轻飘飘道:“恶鬼给的吃食,你也敢吃么?”

  這话一落,那小辈咀嚼的动作瞬间停住了,像是被吓到了,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嘴裡的东西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也不再說他心不在焉了,口齿不清地问他:

  “贺兰兄,难道這怨鬼在菜裡做手脚了?不是說咱们入住的第一天,它不会干什么嗎?還是說您嫌我吵,怕我追问您有什么心事,所以故意吓我想叫我闭嘴的?”

  贺兰危沒回答。

  他只是温和散漫地笑了下,然后道:“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了。”

  他其实沒什么事,但确实不想再在這呆下去,今晚也不知为何,他不太舒服,总感觉心底像压了一簇火,烧得他焦躁得很,哪怕席间并不吵闹,他耳边几乎听不到太多噪声,甚至传讯符也很安静,沒人找他沒人烦他,

  可那种焦躁感却沒有消减。

  他根本坐不住,于是破天荒地提前离席,往怨鬼给他分配的院子走。

  回到院子裡的时候,卧房的灯开着,屋裡似乎有人。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走到门口,然后直接推开了门。

  因为怕贺兰危突然回来,

  谢延玉每翻完一個箱箧,都会把裡面的行李拿出来整理好,做出一副真的在洒扫整理的样子。

  這样做胜在稳妥,却很耗時間,听见身后推门声的时候,還剩两個箱箧沒翻。

  但她還是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就见是贺兰危回来了。

  她此行跟過来,原本也打算着找机会走一点和他的剧情,现在见到他,她有意亮明身份,问一问他为何要单方面解除和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是她哪裡让他不高兴了。

  毕竟他這條剧情线還有很多沒走完,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

  只不過她還有些拿不准,

  究竟是现在亮明身份,還是等她翻完剩下两個箱箧,偷到令牌后再亮明。

  不過不管怎么样,见到他都是要先行礼的。

  于是她微微俯身,道:“见過公子。”

  她易了容,也靠服药暂时调整了声线,

  所以不管从脸還是声音,都很难认出她是谢延玉。

  贺兰危闻言,看了她一眼。

  他其实很少反感什么,

  但他确实不太喜歡有侍女近身伺候,平时甚至不让侍女进他的卧房,

  眼下看见這陌生侍女在房间裡,他有些不悦,知道她在洒扫房间,于是想问她還要打扫多久。

  然而還不等他出声,

  袖中的传讯符突然有一阵灵力波动。

  贺兰危顿了下,

  门沒关,冷风从外面吹进来,但這冷风一吹,怎么好像把先前那种焦躁感吹得更旺盛了些,

  他取出传讯符,指尖有点微妙的酸意,心裡好像生出一点隐秘的期待。

  然后他指尖在符上点了点。

  下一秒,

  新收的讯息映入眼帘。

  是刚才和他搭话的谢家小辈发来的,问他刚才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怨鬼的不对劲之处,還是心情不好故意吓他,他发了很长一段话,但是贺兰危沒继续往下看了,视线在传讯符最底部停了一瞬——

  传讯符的最底部,

  是谢延玉和他的对话框。

  对话框裡,讯息還停留在好几天之前他和她說的那句「谢小姐不若改天再登门」上,

  他单方面解除了好友关系,很快又单方面恢复了好友关系,

  但她始终沒有回复。

  甚至他离开了谢家,行李全都带走了,她也沒发来讯息问一句。

  她是不在意,還是根本沒发现他已经走了?

  像是那股被刻意忽视、刻意压住的火突然烧起来,

  他突然点开和她的对话框——

  既然以后都不准备再有瓜葛,那還留着传讯符好友干什么?

  她這样的身份,本就不该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脸色冷冷的,好像将平时温和散漫的皮囊剥离开了,指尖点了下,再一次解除了和她的好友关系,

  抬起眼,又看见屋子裡還有個侍女,

  他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也不再等她打扫完,冷淡迁怒: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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