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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府试

作者:一荷知夏
“這传国玉玺究竟在谁手裡,千影盗圣又在何处,這些迷一般的事,還有待分說。或许等到哪年哪月,列位的重子重孙,能看到這個谜底也說不定.” 留下個引人遐想的开放式结尾后,郭东阳便开始中途歇场,那些個老茶客该打赏的打赏,听的出神忘喝茶的也赶紧吃几盅茶。 茶喝多的,就趁着這工夫,去茅房解带放水。 底下一处不起眼的茶桌上,朱怀安越听越感觉不对路子,心說怎么還沒听到說书人讲鬼怪,他身上就开始发凉了? 也不怪朱怀安多想,這事說到底,還是郭东阳知道的不够多,讲的不够分明。 坐观整座茶楼,要說场上谁最清楚玉玺在哪,恐怕也就只有這桌人知道一点内情了。 朱怀安打小在王府长大,小时候听過一些事,知道隆平皇曾让他父亲寻找過玉玺。 這点便与坊间流传的版本有些出入。 坊间只說长亭王要寻找传国玉玺,却沒說過是奉谁的命。 最后的结果就是长亭王什么也沒找到,可谁也不知道裡面的真假。 至于徐青,他也知道一点事儿,比如超度千影门陈小艺时,他从对方身上得到過一個秘辛,那就是潘千影是宫裡的大太监,以前整日裡跟着皇上的那個就是,至于千影门则是他割掉那玩意之前创立的。 如今千影门的门主虽不再是潘千影,可暗地裡却是潘千影的眼线手脚,能替他做不少明面上不好做的勾当。 既然這千影盗圣晚年移居到宫裡养老,那你說說這传国玉玺会在哪裡? 隆平皇不可能不知道身边大太监的身份。 他這么做明显是憋着坏水,只等哪天肚子裡的坏水憋满了,不定就往谁身上泼。 朱怀安显然也知道一些事,毕竟长亭王又不是庸人,查玉玺查到一半忽然就摆烂不查了,還能是什么原因? 不就是顺藤摸瓜,摸到了切瓜的刀 小胖子掏出小手绢,擦擦额头上浸出来的细汗,也不知是茶楼裡人太多太热,還是說书人讲的故事太吓人。 “怎么出這么多汗?” “茶太热了!” “那你手抖什么?” “茶盅烫手!” 看向眼前好似犯了虚病的小胖子,徐青面露狐疑之色。 江湖八大门顶多算是個润口开胃的小菜,后面的鬼故事還沒开始讲呢,怎么就开始打摆子了? 說话间,茶楼门口走进俩人,看模样是对老故交,两人虽然都身穿便服,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种坦然大方的得体感。 此时茶楼裡宾客满座,只有徐青所在的小桌子還有空位。 俩老头挺有礼貌,从人缝裡一路叨扰道谢,等来到徐青朱怀安跟前,先拱手见了個礼,方才开口借座。 徐青沒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是朱怀安一脸戒备的看着两人,身子不着痕迹的往裡边挪。 “你往我這裡挤什么?”徐青也不知這小胖子今天哪根筋不对,怎么就那么多事。 朱怀安则神色凝重道:“我看這俩老头不像好人,以前家中给我請的授课老师也是這般模样。” 听到這话,徐青顿时来了兴趣。 說书人常說,這世上流传最广的有两种相术,一种相马,一种相人。相马者常有,但有识人之明,能用之以材的,却少之又少。 郭东阳搭乘徐青的顺风车时,曾对他讲,雍朝這几十年,最擅识人术的当属年轻时的隆平皇。 除佞臣,弃庸才,文武立朝纲,整备军伍,放权重用长亭王…… 其中单是敢把天下军马大权尽数交予一人,且事后還能让人心甘情愿把兵权交出,就足以见得年轻时的隆平皇眼光有多毒辣。 除了会识人用人的隆平皇,期间還有一位以相马闻名的人,這人便是当朝太子。 太子太傅活着时,曾留下箴言,說相马之才,放在一隅,难能可贵,但若是放眼天下,却难堪一用。 也是从那时起,喜爱弓马骑射的太子便不再相马。 “朱兄弟這话挺像個会识人的主。”徐青笑吟吟道:“既然如此,朱兄弟倒不妨說說,我是個什么样的人?” “你?” 朱怀安乐呵呵道:“你是個世外高人!” 徐青挑眉:“此话怎讲?” “以前有位年轻道长云游来到我家,他明明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敢和我父亲平辈论交。”朱怀安一双小眼睛冲着徐青一阵打量,說道:“你身上的气度和他一般无二,像是不知道什么是地位尊卑,這样的人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不食人间五谷,不分贵贱的世外高人……” 徐青闻言愣了一瞬,随后重新打量起眼前玩世不恭的世子:“我可不是高人,你這是抬举我了,我充其量就是個想踏踏实实過日子的小老百姓。” “隐世高人,我懂!” 朱怀安话茬接的飞快。 你懂個屁!徐青翻了個白眼,正待分辨,就听见远处几案传来一声脆响,却是郭东阳抚尺准备开讲。 堂中乱嘈嘈的声音逐渐安静,郭东阳放下尺子开始扯闲话。 前一刻還在說京城的富饶民风,下一瞬就顺着抛出来的话头,转到了同样富饶的江南。 說是江南六道每到佳节庙会,就会举办“赛足会”,所谓赛足会就是选美比赛,這时候的人都比较内敛,纵使选美也不愿抛头露面,那该怎么办呢? 当地人想了個折中的办法,就是让参赛女子围坐于空场,或是坐于车中,蒙着盖头,不让人看到脸。 有人会问,看不到脸怎么能叫选美?這就是外地人孤陋寡闻了,赛足会也叫‘莲足会’,选美的标准自然和‘足’有关。 届时参赛女子会把自己穿着鞋袜的莲足露出,绣荷叶的,绣花蝶的,各式各样的小巧绣鞋供人观赏品评,這些却是津门看不到的…… 茶楼裡,朱怀安听得是双眼冒光,感觉這辈子要是不去一趟江南,這辈子就白活了! 他上辈子白活,還是前几日去书凰阁时,說想要和婉儿姑娘睡一晚。 眼下书凰阁去過了,他却又把目光放在了别处霍霍。 郭东阳扯完闲嗑,见众人进了状态,這才准备切入今日想要讲的故事 “姑妄言之姑听之, 豆棚瓜架雨如丝。 料应厌作人间语, 爱听秋坟鬼唱诗。” “列位,在下近日得了一折好书,名曰《尸变》……” 惊堂木拍案,郭东阳环顾四下,满堂寂然。 “话說前朝有這样一個地方,叫阳信县,县裡有一名开旅店的老翁,家住在蔡店村.” 本该去画舫打茶围的朱怀安,愣是跟着徐青听了半天的书。 夜幕降临时,郭东阳出面与徐青打了声招呼,身旁一同拼桌的那两位老者显然也和郭东阳是熟人,几人正凑在一块寒暄。 徐青听着几人闲谈,這才知道眼前两個老头竟是为府试批卷的监学,郭东阳则是和他们同一期参加過府试的廪生。 徐青咋舌,一個身家清白,有人作保提名的廪生,却不愿意继续科考,步入朝堂,反而游迹屈身在各处茶楼酒馆說书,這又何尝不是隐士高人? 津门府城刚下了一场春雨,眼下城裡空气湿重,一到晚间,浓浓升腾起的夜雾就像是阴兵开道,地府现世。 一些刚听完尸变故事的茶客,走在路上還会时不时的扭头往身后看,生怕有那么具僵尸忽然就蹦跶出来。 朱怀安抻着脖子往四下打量,发现五步之外都看不清其他人的脸。 小胖子吓坏了,說什么也不肯自個打道回府,非要拉着徐青作陪相送。 說是怕遇见尸变裡的僵尸。 徐青還记得答应郭东阳撰写话本的事,哪有闲工夫陪一個老爷们走夜路? “找你家护卫去,我這边還有事,你别拽我衣服。” “我偷溜出来的,哪有护卫,好兄弟你就送送我,到时候我让府上的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你可是世子,出门在外哪会沒有护卫?就算你偷溜出来,他们也会跟着,你有什么可怕的!” 自从突破铁甲尸后,徐青的五感就超越了世俗武夫,他老早就察觉到身边一直有人尾随。 “有這事?就凭他们也能发现我溜出王府?” 朱怀安四下巡视,满脸狐疑。 “要不你喊一声试试?” 朱怀安闻言眼前一亮,随后抓住徐青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搭,嗷的一嗓子打破街道上的宁静。 “杀人了啊!本世子眼看是活不成了!有沒有人出来搭救……” 徐青脸登时一黑,我让你喊可沒让你這么喊! 不過這效果也是真的好,朱怀安一嗓子下去,茶楼裡、巷子口、房顶上,呼呼啦啦就窜出来四五道身影。 眼瞅着這帮人围拢過来,目光不善。 朱怀安立时收敛神情,放开徐青冷冰冰的手,吩咐道:“這是本世子的朋友,方才是在考验尔等……” 徐青看着朱怀安在那装腔作势,心說以后還是离這小胖子远点好,对方太不老实,指不定哪天就会招来祸事。 茶楼雅间,掌柜特意添置了几盏灯烛。 雅间裡,郭东阳一大把年纪,還在陪着徐青秉烛夜谈。 大多时候是徐青在讲,郭东阳在记。 一则又一则的话本草稿出炉,徐青通晓书经,讲述各篇故事时并未丝毫停滞,直到奋笔疾书的郭东阳喊停暂歇,他才会拿起草稿审视一二。 不愧是廪生,纵使写的迅疾,這稿面也异常整洁。 徐青看了会草稿,心思飘摇。 這裡面一篇篇的故事,单独来看并无什么感触,可当连结在一起,凝聚翻页时,却有一种行走红尘,体悟世间百态的包容感。 或许若干年后,诵读尸說,超度无数亡魂的他,也能书写出自己的尸說。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吴志远牵着一匹骏马来到茶楼。 這是昨日太子赏赐的宝驹,此时的吴志远可谓是春风得意,恨不得府试快些结束,他好乘着這匹千裡马,赶赴京城参加秋闱,不负太子期望。 吴文才天资稍逊一筹,虽沒能获得宝驹,但也得到赏识,得赠了一些名贵之物。 两人拉上徐青在茶楼庆祝,郭东阳闻听此事,则摇头不语。 徐青见不得他故意拿乔,便当着吴家兄弟的面询问于他。 郭东阳则轻叹道:“双子从龙,這是何等佳话?可当今太子殿下已经老迈,纵使有心造势,怕也是空中楼阁,不定哪时就化为风中泡影。” “皇室之争,哪回不是血流成河?眼下时局未明,与其惦记這些,倒不如好好考個出身,静待天时。” 郭东阳人老成精,加之博闻强学,不论京畿重地,還是偏远郡县,对各地各地民生局势都有了解,目光看的自是深远。 “京城裡的水很深,老夫建议你们安心科举,莫要参与任何纷争。” 吴家兄弟不是笨人,隐隐猜测出郭东阳的话外音。 這位老先生怕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又不好明說,只能给他们提点到這裡。 吴志远起身以礼拜谢,吴文才随后。 只有躺平的徐青一直保持平静。 等考完府试,拿到秀才功名,他就会回转临河,继续打理自己的白事铺子,闲着沒事时就修修尸仙,逛逛花楼。 至于做官什么的,比不上他铺子裡任何一具尸体的一根毛。 玉影轩举办的最后一场文会吴家兄弟并未参加,有前两日的出色表现,他们扬学的目的已然达到。 如今得遇郭东阳提点,他们不再得意忘形,转而开始静静修学,安心备考。 隔日一大早,府试正式开考。 徐青与吴家兄弟结伴前往知府衙门,递交考引后,几人便随着考官指引,来到各自隔间等待答卷。 府试与县试不同,需要连考三天,一天一场。 头日考帖经,次日考杂文,最后一日考的则是策论。 简单来說,就是考验记诵、辞章和表达政见时务的能力。 徐青虽通晓经义文章,但也沒有把握写出合格策论。毕竟這玩意有时候是要揣测上意,在出卷前谁也不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 两日時間,吃喝坐卧俱在考场,等到第三日策论,徐青发现监考的考官裡多了三個人。 一位是当朝太子,一位是曾在文会传话的太子侍从。 還有一個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老者。 徐青默默答卷,等三场考试结束,众人便依次交卷走出考场。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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