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为何要借二百两
王熙凤何尝受過這样的气,她是真的动了些怒,而沈季阳听他又有大河涛涛之势,急忙故技重演,极速咳咳了两声,匆匆說道:“本官……”
只是這一次沈季阳的故计并沒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王熙凤的心境已经破防了!其实在暗想沈季阳曾经进入她的床底时,她对沈季阳的心境就已经破防。
而破防之后的结果之一就是說话之时少了成顾忌,這個道理就和人与人交往之中生人变熟人一样,生人之间互相客气,互相试探、互相提防,但熟人就去了這些东西。
因此沈季阳刚說道這裡,王熙凤胭脂樱唇就狠狠一撇,做了個极度鄙视的表情,然后黛眉一竖,红唇语突突,如同连射的机枪打断了沈季阳的话:“我呸!本官、本官,芝麻粒大的小官你挂在嘴上,本姑奶奶什么样的官沒见過,還想以此压我,惹得本姑奶奶急了……”
看着王熙凤似乎有越說越激动的趋势,沈季阳急忙赔笑道:“二奶奶請息怒。嘿嘿,二奶奶是個明白人,身价巨万,二百两不過如九牛一毛尔,何必为此大动肝火,還望二奶奶三思。”
而在沈季阳說话之间,惊讶過后的平儿赶紧给她端上了茶水……
王熙凤只是一时气涌心头……被沈季阳這么一打断,再加上平儿送茶时的以目示意,她立刻清楚不该为二百两银子而大动肝火,甚至是大动干戈——她虽然在银钱上紧张,但该花的银子還是会花的,比如每年的打点就是。
心思如电,王熙凤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掩饰刚才的失态,放下茶盏时玉颜上已经波澜不起,甚至有些冰霜。
随后王熙凤這才平淡的问道:“那你为何要借二百两?”
“哦……”
见王熙凤注意到了這個细节,沈季阳微微思索了一下,却找不到充分的理由,只好含笑、实实在在的回道:“在下外面還有些欠账,另外過年了還想耍一耍,一客不烦二主,所以就……就……嘿嘿……”
欠着帐,還想着耍,而且還一客還不烦二主,全烦了她!王熙凤掌家這么多年,還沒见過如此不入路,如此无耻的人!
刚刚平静的心境波澜再升,“你真真是混账、无赖!”王熙凤脱口而出。
平儿一双美目也是看怪物似得,不由自主的落在沈季阳身上,同时心中思忖:“這人……居然比二爷還放荡!也不知他娶妻了沒有?看样子沒有,以后說要是嫁给他却是苦也!”
而沈季阳听了王熙凤的话,本来想再說句“本官”提醒一下王熙凤的,但又感觉要是再這么說了,只是会再次招她讽言讽语而已,索性装作沒在意,对王熙凤再次拱手笑道:“還望二奶奶成全。”
此时王熙凤心裡已经是同意借给沈季阳银子了,甚至沒做要沈季阳归還的打算,但是听沈季阳语调裡带着的渴盼,她突然灵机一动:“我正愁沒把柄拿捏他,這不是送上门了嗎?”
想到這裡,王熙凤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沈季阳說道:“也罢,就借与你二百两银子,只此一次,不過,我借出去的银子都收利息的,三厘的利息,你觉得如何?”
說罢,王熙凤暗暗盯着沈季阳。
“還要利息,還這么高!”
沈季阳闻言一怔,有心不借,但转而一想也不過是個三五年,荣国府就落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了,那么他欠的银子自然也被大风出去了,在意利息個鸟球!
想到這裡,沈季阳笑道:“也好,二奶奶大肚。”
說话之间沈季阳又觉得自己缺乏些格局,刚才借银时应该多多益善的借個一千、两千两!但又估计這样借了王熙凤肯定不给。
而王熙凤是一直暗中观察着沈季阳的,见他答应的這么爽快,說话之间眼珠乱转,不知为何,心裡感觉有些不踏实,不由对告诫道:“我告诉你,你這无赖子,别想着对我耍什么无赖心思,要不然我拼了名声不要,也要剥了你的皮。”
王熙凤說话时语调凌厉……但王熙凤长這么大,要么被人哄着,要么被人怕着、敬着,可从沒被人欺過,骗過,這是第一次,也给了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此說话之际她风骚的身子微微动着,面上的表情轻嗔薄怒,似有无限风情。
這样的活色生香,沈季阳一下呆了,须臾才反应了過来,“乖乖隆的东,這要是买来洗脚、暖床……”随即他一边思绪飞舞着,一边挺着胸,大义凛然道:“二奶奶勿要多疑,在下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王熙凤看着沈季阳色授魂与的样子,本来有些恼怒,又有些沾沾自喜自己的花容月貌,不過听了沈季阳的话,想着沈季阳的所作所为,她禁不住“呵呵”了两声。
而在這时平儿已经端来了笔墨纸砚,随即沈季阳磨了墨,铺了纸……他对谢欠條很有心得,一挥而就。
“你写這個倒挺快得!”递上之际,王熙凤忍不住讽刺了句。
随后又想到有拿捏沈季阳的把柄在手后又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继续說道;“你這无赖,以后不准打我的旗号做事,也不准在府裡闹事,如若不然,我定不饶你。”
“嘿嘿,二奶奶放心。”眼睛盯在平儿递来的银子上,沈季阳言辞凿凿的回道。
……
“這种人真是少见!”
“是啊!”
“越想他行事越想打他。怪不得三丫头要对付他。”
“咯咯,确实如此。也不知三小姐想到什么法子了沒有。”
“她应该有,现在沒有,慢慢也会想出来。对了,平儿,回头你放下话去,就說我对那无赖甚是着恼,好消除三丫头的顾虑之心。”
“二奶奶想的是。”
……
虽然沈季阳给了王熙凤奇特的感觉,但王熙凤却是一個不愿吃亏的人,在心底還是愿意看到沈季阳受到些小惩的。
只是她的心境毕竟是变了,变得轻松,言谈之间更多了些坐山观虎斗的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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