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别笑 作者:青铜穗 您的位置: /青铜穗 分享到: 纯文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閱讀請访问M.Shushu5 那又会是什么呢?华氏死的那天夜裡,是沈宓出狱的当晚,她记得她在房裡苦苦地等待他归来,为此還把她给早早遣了回房。那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变故?沈宓又为什么会半夜离家?以至于华氏死后两日才回府来? 他们争吵了嗎? 沈宓在入狱之前,与华氏有過矛盾嗎? 华氏担惊受怕的那些日子,沈府的人做出了什么样的举措? 基于前世被华氏排开在這些事情以外,她对华氏所经历的竟一无所知。 后来也因为一门心思认定沈宓是间接凶手,也疏忽了对沈府裡的人的关注和详查,如果不是廖仲灵告诉她,自打华氏死后他就落下了咳血之症,并早就写下了遗嘱,她也不会怀疑起自己這么多年所下的结论。 沈宓死后那小半年,她除了生病,剩下的時間就是在收集沈宓那些年裡的点滴。 那一桩桩一件件到她手上的诗稿和记录,都逐日地瓦解着她的偏执。 到她死时,即使沒有确凿证据,她也已经排除了沈宓逼死华氏的动机。 既然不是沈宓,那自然就是别的人。 前世裡华氏死前那些日子,沈宓正好被卷入了至交好友、身为户部侍郎卢锭的一桩贪墨案,华氏死的那天夜裡,沈宓正好出狱回来。于是在排除掉沈宓是直接凶手之后,她也曾去查過华氏的死会不会跟這桩案子有什么背后的牵连,只可惜那时候因为卢锭的死,卢家人皆不知去向而无从查起。 歷史的车轮如今還是在沿着前世轨迹向前滚动,再算算時間也不過還有将近三個月,如今看来這案子也差不多该冒头,她也应该有所行动,对此事关注起来,如此便還有時間恶补前世对這個世界所缺失的了解,从而扭转事态度发展。 与华正晴姐妹取得联系则是很重要的,华家规矩沒沈家這么严,差事上的事华钧成也从不瞒着夫人,华正晴姐妹常伴父母左右,偶尔会知道些别的事也未可知,比如前世這案子。何况除去這层,她這世本来也還要保住她们不再受前世凌辱。 她决定把去鲁家串门的事儿当個正经事儿。 鲁家前世既然能给华沈两家劝架,必然也是知道這当中一些内情的,否则怎么会跑来沾上這么件事呢?不怕得罪人么?所以她换了件新制的月白色夏衫,鹅黄的裙子,身上依旧只挂着那只带金锁的赤金项圈,觉得太素了点,又跑到华氏房裡,臭美地拿她的唇脂匀了点在唇上。 被华氏抱臂揶揄了好久。 然后又让福娘去坊外张李记买几斤桃酥,作为登门拜访的随礼。 她们只是小孩子间互访,送這些自己喜歡吃的零食不是正常的么? 最后她才拿了扇子,与福娘一道出了门。 柚子巷這裡并沒有因为沈雁与顾颂的纠纷变得安静,坊裡這些官家子弟们還是每日聚在這裡玩耍。但是华表底下却赫然多了张石桌,還有三只石墩儿。沈雁远远地看着有半高的锦衣少年坐在石墩儿上,用汝窑的茶壶沏了雨前的龙井,执一只水漫天青的杯子,斜眼看远处男孩儿们玩投壶。 這小子十来岁年纪,虽然英气勃勃,眉眼间却透着几分眼高于顶,本埠除了顾颂,還有谁這么骚包? 她挑了挑眉,依旧往前走。 顾颂并沒有看到她。此刻他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些远远站着的官家子弟上。石桌石凳都是他让人放的,他是坊内身份最高的勋贵子弟,谁敢說什么? 不過宋疆也還是看到有些不长眼的家伙聚在古榕树底下,对着這边指指点点。 他看得烦透了,扬起拳头道:“還不走?扰了我家公子雅兴,仔细我揍你们!” 约是太激动,他弹出的唾沫星子溅了一点在茶壶上。 顾颂皱起眉,盯着那唾沫星子,脸色变得比看到别人的指点更阴沉。 “爷,怎么了?”宋疆浑然沒发现什么茶壶有何不妥。 顾颂站起来,“回家。” 起身才走了几步,便就跟一人面对面遇上了。 面前這人瘦不啦叽的,個子才及他下巴高,那浓眉大眼的一张脸倒是熟得很。 顾颂的脸,顿时拉得老长。 沈雁本来因为上回那事儿不想跟他碰面的,沒料到他会突然起身走過来,只好也在两府之间的巷子口停了步。想起上回戚氏带着他到沈家来时他那乌眼鸡的样子,不由伸长脖子凑近些過去看。倒是不见淤青了,皮光肉滑的,眉眼线條要是再柔和些,就跟小姑娘似的。 顾颂沒好气:“看什么?” 沈雁嘿嘿两声,沒說什么。袖着手便要越過他去。 巷子又不是很宽,沈雁路過时袖子便就擦到了他衣角。宋疆忽然跳起来:“大胆!你竟敢弄脏我們公子的衣裳!快赔钱!”他向来甚会察言观色的,顾颂跟沈雁不对付,這還用得着别人告诉他嗎?反正沈家二房有钱,放她点血也沒什么。 沈雁闻言就停住脚了,上下左右地打量顾颂,然后瞄着宋疆:“哪儿脏了?莫不是你心眼儿脏了?” 顾颂本待要喝止宋疆,闻听便就转头瞪向了她。 “你怎么骂人呢你?”宋疆早就领教過她的利嘴了,心下不服气,可又想起荣国公夫人也叮嘱過要尊重沈家的人,便就抬起下巴,尽量措辞文雅地道,“我們公子冰清玉洁,从不让人碰他的东西,你刚刚碰了公子的衣裳,那就是——那就是玷污了他!” “冰清玉洁?” 沈雁顿时笑得直不起腰。 她倒不知道以武诸称的堂堂荣国公府的小世子居然是位這么容易就被“玷污”的娇客!這种话不知道荣国公父子听后做何感想?连句囫囵话都說不好的糙人還好意思說勋贵武臣作用大,這要是派了這样的功臣人去做使臣,简直连大中原上下五千年的脸都要给丢尽了! 宋疆看她笑成那样,终于察觉到可能說错了话,结结巴巴不知說什么。 顾颂脸都被沈雁笑得发紫了,他瞪了眼宋绀,然后冲到沈雁面前咆哮道:“不准笑!” 哈哈哈。 沈雁揉着肚子,简直停不下来嘛。 后头玩耍中的孩子们闻声而至,有些靠得近的猜得了结過,不由得转述给了旁人。倾刻,一帮十几個人心裡的怨气全部得到了释放,窃窃笑声布满了半條胡同,似乎连一旁荣国公府围墙上的琉璃瓦都要难堪得震落下来了。 顾颂下唇都快咬出血来。 为什么每次他都要在沈雁手下丢尽了脸面? 他瞪着沈雁,也不知哪来的一股血气,突然夺過她身娘手上捧着的几個纸包,猛地摔到地上,然后噔噔冲入了巷子那头的角门。 宋疆冲着大伙扬了扬拳头,连忙也跟了上去。 孩子们纷纷上前要拖着他们回来赔东西,沈雁拦住道:“算了!” 不過是几包酥角,比起对方丢的脸来,那根本不值一提嘛。 她让福娘重去买了些点心,然后去了鲁家。 鲁夫人很热情,特地让人加了几道菜送到鲁思岚的院子来。 鲁思岚跟沈雁同年,這個月已经满了九岁了,肌肤白润微丰,一张脸圆润润的,挺墩实的一個姑娘。沈雁记起她后来长大的样子,褪了婴儿肥,圆脸变成了鹅蛋脸,身段也出来了,比如今妩媚很多。 鲁思岚是鲁夫人的老姑娘,最小的哥哥都比她大四岁,所以平日裡也不大玩得到一处。 许是憋的话多,见到沈雁后,倒是很快就熟络了。听說她来之前遇上了顾颂,便說道:“顾家去年才得了皇上旨意新搬进来,我們家跟他们也沒什么往来。不過听我大哥說,每次在坊内遇见,世子倒是都会勒马打招呼。” 沈雁一面对着盆裡的海棠画花样子,一面想起前世裡因为被御史频繁弹骇而焦头烂额的荣国公府,又有前些日子戚氏的耀武扬威,笑了笑,不置可否。 兴许在不同的人眼裡,顾家都有不同的面目。不過顾颂這個人从一开始就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她也犯不着在顾家身上多花心思。她该关注的人和事,是所有围绕在华氏的死因以及华府的惨案周围的人和事才对,而不是一個心高气傲怪脾气的孩子。 吃了点心鲁思岚带她到鲁家后园子裡转了转,正碰上在那裡下棋的鲁家老二和老三,因为初回京时大家都相互走动過,所以也免去了那些初见面的尴尬。 几個人互弈了几局,沈雁倒是侥幸赢了三局,老三鲁振谦就道:“早听說沈二叔的棋艺很好,雁妹妹年纪虽小,却初见格局,必是自幼深受沈二叔的点拨了。不知道往后可否請雁妹妹牵线,請沈二叔也指点我等则個?” 沈雁一面收棋子,一面笑道:“有何不可?我父亲是逢九的休沐日,到时候你直接来寻他就是了。” 鲁振谦高兴地道:“那敢情好。說起這弈局,我還只去年在相国寺的禅院见到一有缘人与相国寺主持下過一局,那才真正叫遇到了高手。沈二叔的棋艺虽未领教過,但看雁妹妹的手法,必然是相当不错的了。” 书书屋最快更新,請 本內容出自《》,青铜穗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