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52.故交
“上午好,哈利,复活节快乐。”站在门口的年轻姑娘微笑了,蕾奈今天穿着格蕾丝为她买的崭新连衣裙,适合春天的鹅黄色点缀着淡粉的小花枝,长长的灰金色秀发在脑后用同色的丝带编成一條辫子。
“上午好,蕾奈。”哈利高兴地說,翠绿的眼睛闪闪发光。
“帽子很漂亮,”哈利身后高大的黑发男人低沉地笑了一声,从蕾奈手裡接過了她提着的大袋子,“复活节快乐,不過,你這也带太多东西了吧?”
蕾奈脸上有点发烧,她赶紧摘下了那顶显然出自格蕾丝之手的复活节帽子(草帽上装饰了各种花朵和其他可爱的小玩意儿),“不止有我的礼物,還有些其他人托我带的。”她說,在门口换好了鞋子进来,客厅裡的莱姆斯·卢平也起身和她打招呼,对方看起来還是一如既往的简朴,但是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她不可自抑地四下打量着房间,蕾奈以前沒有来马歇尔家做過客,不知道這裡曾经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现在,目所能及的部分一眼看起来和普通的麻瓜房子沒什么两样,温暖、明亮、舒适,装潢采用了八十年代典型的大胆色彩和花卉图案,地上铺着几何纹样的粗毛地毯,简洁的现代曲线风格家具,一些挂画、摆件之类的艺术装饰品则又前卫又有格调。不過,以她对西裡斯·布莱克的印象,她還以为对方会把屋子弄得更新潮、更特立独行一点儿呢,她想象着一個贴满摩托车广告、摇滚乐队照片和魁地奇招贴画的孟菲斯式2房间,几乎被自己逗乐了。
“我們沒怎么动原本的家装,”西裡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又笑了起来,做了個鬼脸。“毕竟我們现在是正经本分的麻瓜租房客,时不时要招待一下来拜访的邻居,对吧?”
哈利和莱姆斯都笑了起来,“正经本分的麻瓜租客”挥了挥魔杖,召唤来茶壶给蕾奈倒上了茶。
“对了,你看到索蒂斯了吧?”他问,那双灰眼睛显得兴高采烈。
“当然,嗯,挺帅的。”蕾奈真心实意地回答,她当然看到了那辆张扬地停在门口的黑色哈雷,她不得不承认那和西裡斯真的蛮配的,一想到這家伙就這么骑着它在小惠金区招摇過市……這一带所有未婚姑娘——還有已婚女士和她们的丈夫们,节哀吧。
“看吧,月亮脸,我就說她会喜歡的。”西裡斯得意地对莱姆斯說,后者无语地摇头。
“事先聲明,我对你的摩托沒有意见,我只是奇怪你对品牌的口味为什么改变罢了。”浅棕色头发的男巫拿起了报纸(终于又一份“魔法”物品出现了),“从凯旋到哈雷戴维森3?”
“我可沒打算局限在本土品牌,”西裡斯哼了一声,“這個是他们家今年的最新款,我听到消息之后可是第一時間买了回来4。”
“然后在它身上违反了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几乎所有的條款?”莱姆斯笑着摇头,端起了茶杯。哈利在蕾奈身边坐下开始拆礼物袋子,谢天谢地话题总算能从摩托车转开了,但她在角几上堆的杂志裡发现了汽车杂志——還是她从来沒想過的昂贵牌子,不由得预见了某些未来。
顺带一提,她還在柜子底下瞄到了一個梅林一级勋章,它迟来的主人不客气地拿它垫柜子腿儿了。“那是它应该在的地方。”对此西裡斯轻描淡写地說。显然,他对魔法部无用的殷勤嗤之以鼻。
“這個是凯西和弗洛裡安给你们的,”蕾奈帮哈利拆出一個瑞士风格彩绘的大彩蛋,“然后這個——啊,是弗雷德和乔治给你们的,布莱克先生和卢平先生。”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家的那对红头发双胞胎?”西裡斯兴趣盎然地问,他已经从蕾奈那裡听過關於活点地圖那事情完整的来龙去脉了。
“是呀,”蕾奈谨慎地看着那個花花绿绿的彩蛋,“他们說应该给恶作剧前辈一点儿感谢的表示,毕竟他们从中获益良多——但我觉得這裡面大几率装的不是普通糖果。”
莱姆斯扬起了眉毛,和西裡斯交换了一下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慨劫道者的事业后继有人——蕾奈又拿出了两個彩蛋,一個是鲜红色一個是粉红色的,“這两個是朵拉送的,”她把鲜红色的那個推到西裡斯面前,“這個是给你和哈利的,”她把粉红色的那個推给莱姆斯,“呃,這個——是送给你的,卢平先生。”
這回轮到西裡斯扬起眉毛了。
莱姆斯显得有些吃惊。“哦……谢谢?”他似乎有点尴尬,但還是收下了。西裡斯探究地看向蕾奈,蕾奈埋头翻袋子。
别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西裡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发出促狭的笑声,“真有你的,月亮脸。”
莱姆斯沒好气地从报纸上方瞪他,“你不知道自己是最沒资格說我的嗎,大脚板?”
蕾奈一口气把剩下的彩蛋都倒了出来。
“這些是我——還有埃德蒙和格蕾丝的,”她涨红着脸說。哈利小小的哇了一声,這几個大大小小的彩蛋外壳都是精心用颜料手绘涂装好的,漂亮的花纹围绕着一些他们熟悉的形象:牡鹿,黑狗,狼,格兰芬多的狮子等等,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
“棒极了,”西裡斯拿起那個画着黑狗的彩蛋,饶有兴致地观察這只迷你版的大脚板在蛋壳上蹦蹦跳跳,“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漂亮的彩蛋,我都不好意思把我們自己的彩蛋拿出来了——谢谢,我得找個架子给它们做展示才行,对吧哈利?”
蕾奈的脸更红了,“也不至于——”她嘟囔道,差点咬到舌头,但哈利郑重地点了头。她闭上了嘴,心裡却高兴得要飘起来。
上午剩下的時間四個人在轻松的氛围裡把彩蛋拆开,拆出了各种糖果和零食——韦斯莱双胞胎的除外,他们不负众望地往彩蛋裡塞满了佐科产品(当然,想要整蛊到久经考验的两位劫道者,他们還需要几年呢)。唐克斯给莱姆斯的那個彩蛋裡则塞满了自制的巧克力,西裡斯见了笑得更欢了,又开始拿老朋友打趣,莱姆斯板着脸,但蕾奈觉得他耳朵有点红了。
他们喝着茶吃了会儿拆出来的点心,然后西裡斯和莱姆斯去厨房准备午餐。蕾奈本来想帮厨,但是被两位成年人坚决地制止了,只好和哈利一起把空了的彩蛋整理好。
“真的很谢谢你,蕾奈。”哈利忽然轻声說。
蕾奈停下了动作,哈利显得有点局促,“真的,一直以来,各种事都要谢谢你,”他停顿了一下,“所以你沒生气吧?”他小心翼翼地问,“西裡斯說因为我們瞒着你,惹你生气了。”
“沒有!”蕾奈立刻投降,“我是說……沒有真的生气,就是布莱克先生他——呃,算了,但是真的,真的沒生你的气,哈利。”她飞快地說。
“那就好,”哈利松了口气,“是我希望住這边的,西裡斯本来想挑一座离女贞路4号特别近的房子,但我不喜歡。”他做了個鬼脸,“虽然天天让德思礼家浑身难受倒挺好玩的,但那也太烦心了,不是嗎?”
蕾奈想象了一下,也忍不住摇头。“我很高兴和你做邻居,哈利。”她真诚地說,昨天的那点小情绪已经像阳光下的露水一样烟消云散了。
“我也是,這几個月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仿佛一觉醒来我還睡在碗橱裡,佩妮姨妈還在拍门。”哈利有点害羞地抓了一下乱糟糟的黑发,“唉,我以前一直——一直暗自期盼能有某個和我父母关系好的亲戚突然上门来把我带走,但是沒想到它现在真的实现了。西裡斯真的特别好——比我能想象出的還要好一百倍,”类似的话蕾奈在信裡听過很多遍,但是這样面对面的直抒肺腑仍然让她眼眶发热。“所以,谢谢你,蕾奈。”
“你看,”她慢慢地說,碧蓝的眼睛一瞬不瞬,“我早就给過你承诺,对吧?所以我也很高兴能继续履行承诺,而且,”蕾奈感慨万千地微笑起来,“你知道嗎,哈利,在這件事裡,我自己其实……也是被拯救的一方啊。”
…………………………………………………………………………………………
蕾奈和大家一起享用了简单而愉快的午餐,饭后西裡斯让哈利去午休(你還在长身体呢,他坚决地說),自己则拉着莱姆斯一起,开始给蕾奈解决她的“学术問題”。幸而這次有莱姆斯在旁边力挽狂澜,让這次面对面的“课外辅导”不至于像之前的信件交流一样灾难。
他们還教了她几個实用的咒语,她打算下次在戈罗培斯的课上试试,真可惜她還不能在校外施魔法,再手痒也得暂时忍住。
“理论上也不是完全不行,”西裡斯說,“你和成年巫师在一起的时候魔法部可判断不了到底是谁施了魔法。”莱姆斯不赞同地看着他。
“别忘了這裡可是被‘特别关注’的,西裡斯。”他說,西裡斯耸了耸肩。
蕾奈暂时還不想在违法边缘试探,她转移了话题:“话說回来,下午的那位客人,她是——?”
“哦,她是莉莉——哈利母亲——在学校的朋友,玛丽·伊丽莎白·麦克唐纳。不過她已经嫁人了,现在姓卡特莫尔5。”莱姆斯回答。“我們也有很多年沒见過她了,她和家人之前一直在国外。”
“邓布利多希望哈利至少在入学前尽量少与魔法界接触,”西裡斯显得不太高兴,似乎是不满意這件事,“這就是为什么我們在這儿過得像個麻瓜,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的考虑——只是,唉。”他叹了口气,“不過上次哈利问起他母亲的人际关系,我和莱姆斯商量了一下,决定還是应该让他见见莉莉的朋友。”
莱姆斯也叹了口气。“莉莉在学校最好的那几個朋友,有的在战争中去世了,有的回归了麻瓜世界,有的出国避难信讯全无,還有——”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我們联系到了玛丽,她刚刚和丈夫一起回国沒多久,她先生在魔法部谋到了一份差事。总之,玛丽愿意来见见哈利和我們。”
“我們在学校和玛丽的关系倒是沒有很熟,”西裡斯說,“她也是格兰芬多的,和莉莉一样是麻瓜出身,所以莉莉以前挺照顾她。嗯——所以這算不算1971届格兰芬多同学聚会?”他开玩笑道。
但是等到了下午茶時間,蕾奈真的见到玛丽·卡特莫尔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是個十分瘦小的女巫,她穿着朴素的麻瓜衣服,黑发在脑后梳成一個圆髻,苍白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
“下、下午好,”她结结巴巴地說,看向西裡斯的时候明显退缩了一下。
“下午好,玛丽,好久不见。”莱姆斯温和地接了话,不露痕迹地和西裡斯交换了一個眼神,蕾奈敏锐地意识到他们两個人也有点诧异。
“我介绍一下,這是蕾奈·巴塞特小姐,我受了她很大帮助。”西裡斯的脸上恢复了平时惯常的笑容,玛丽眼神闪烁地和蕾奈互相问候。“然后,這就是哈利——莉莉的儿子。你還沒见過他,对吧?”西裡斯把手放在黑头发男孩儿的肩膀上,鼓励地拍了拍。
“您好,卡特莫尔太太。”哈利礼貌地问好,努力抑制住自己眼睛裡的好奇。
有那么一会儿玛丽·卡特莫尔似乎屏住了呼吸,她之前一直犹豫闪躲的眼睛呆呆地和哈利的绿眼睛对视,随即,她的眼眶裡迅速涌上了泪水。
“天啊,天啊,你的眼睛……莉莉的眼睛……”
她摇晃起来,莱姆斯不得不把她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但玛丽的眼睛一直沒离开過哈利。哈利看起来有点为难和尴尬。
“莉莉的眼睛和詹姆的长相,对吧?”西裡斯轻声說,那個声音裡包含着的深沉感情让蕾奈心裡压上了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是啊,他简直和詹姆一模一样。”玛丽喃喃道,她的目光从哈利的眼睛移开,挪向他的额头,凌乱的刘海下是——
哈利眨了眨眼,捋起了额发,露出了那道闪电形的伤疤。玛丽被烫着一般哆嗦了一下转开脸。
“這就是——那個时候的——”
“那一晚伏地魔(玛丽惊恐地叫了一声)留下的伤疤,沒错。”西裡斯揉了一把哈利的后脑勺,莱姆斯给玛丽递了杯茶让她冷静一下。
“我——我一直都很遗、遗憾,我走得太匆忙了,都沒有好好和莉莉告、告别。”她低头对着杯子,几乎在啜泣了,茶杯在她颤抖的手中不断和茶碟磕碰出响声,“但——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那個时候太可怕了,我吓坏了,走投无路——我父母都是麻瓜,我們也沒什么钱——我們几乎花掉了所有积蓄才跑到加拿大去——”
她惶恐无助地抬起头,似乎是在寻求他们的谅解。
“沒人会因为這個责备你,玛丽。别谈這些了。”莱姆斯温和而坚决地說。
等玛丽·卡特莫尔恢复冷静后,曾经的老同学们交流了這些年的近况(在西裡斯的故事裡被迫再次成为话题中心的蕾奈十分想钻到桌子底下去),他们得知玛丽的先生雷吉纳尔德(蕾奈对這個名字感到了几分亲切6)是魔法维修保养处的一個普通员工,他们有三個孩子,梅齐、埃莉和阿尔弗雷德,年纪都還小。她深爱且十分依赖自己的丈夫,也同样爱着她的孩子们,她的家庭平凡而幸福,就像大多数人一样。
他们聊起莉莉·波特——那时候還是莉莉·伊万斯——在学校时的情形,哈利显然对這個话题十分热切,试图靠他们的讲述在脑海裡重新勾勒出已经模糊破碎几近空白的母亲的形象,那個红发碧眼的姑娘比谁都漂亮、活泼、聪明、受人喜爱。他们也聊起詹姆和莉莉恋爱时的糗事,只有在這個时候玛丽才会加入大家一起大笑,剩下哈利尴尬到满脸通红。
蕾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度敏感了,她总觉得玛丽一直流露出紧张局促的神态,诚然玛丽本身就是胆怯内向的人,但蕾奈认为应该還有点什么其他理由让她如此坐立不安。
当两位女性单独到阳台透透气的时候,蕾奈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玛丽。
“祝您复活节快乐。”蕾奈說,玛丽带着惊讶的神情道了谢,坐在藤椅上拆开包装,看到了送给她的那個彩蛋——蕾奈不清楚她的喜好,于是保守地選擇了花藤、兔子和百合作为装饰纹样。
玛丽就怔怔地盯着它们,半晌才用耳语般的声音說:“這样的图案……莉莉也曾经送過我类似的。”她哽了一下,蕾奈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以前一直笑我像只兔子,却待在狮子窝裡……唉,我也知道我越来越不像格兰芬多……”
蕾奈默不作声地递给她一块手帕,玛丽擦了擦眼泪。
“在学校莉莉一直护着我,”她嗫嚅到,“但我——我什么都沒能为她做——我吓破胆了——如果沒有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西、西裡斯昭雪的事情,我甚至、甚至都不会去看看她的儿子!我是個糟糕的、懦弱的、只知道逃避的胆小鬼……”
玛丽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把脸埋进了手帕裡。蕾奈安静地看着她,她沒法责怪什么,這只是一個被残酷的战争消磨了勇气的普通人,她的選擇是情理之中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選擇无畏,抗争和牺牲。
“但是您现在還是来了,对吧?”
“是啊,”玛丽软弱无力地笑了笑,“這可能是我仅剩的勇气了。”
等玛丽·卡特莫尔终于镇静下来之后,她怔怔地盯着院子裡老加裡种下的、那些开得正好的报春花,忽然轻声道:“西裡斯的事情……十分感谢你。”
蕾奈觉得自己今天一天内听到的道谢实在有点儿超标了(這個情形有些尴尬的眼熟),玛丽转過脸,露出一個有点难为情的笑容:“你知道嗎?我上学的时候還暗恋過他来着——那时候学校裡一大半的女生都迷恋着他,怎么可能不迷恋呢?”她怀念的摇摇头。
“啊,我大概能明白。”蕾奈嘟哝着,莫名感到有点不开心。
還有点酸溜溜的。
“我花了三年時間才意识到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玛丽叹息道,“当然不可能啦,他那么优秀,而我那么平凡……后来我和雷吉在一起了,他一点也不起眼,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們结婚生子,然后……我发现平平淡淡的日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青春时代的悸动与遗憾,就那么永远地留在了记忆裡。
“……你也喜歡他,对吧?”
蕾奈僵住了。
“我不——”
“噢,不,对不起,我就是随口猜猜。”玛丽自知失言,“你别在意,但是,唉,不管怎样,西裡斯·布莱克眼睛裡可从来看不到女孩子,不管她们有多殷勤——要我說,结婚還是要選擇一個更能踏实過日子的人……”
還好玛丽并沒有留下来吃晚饭的打算,蕾奈得以从她对自己先生孩子那些滔滔不绝的话题中解脱(她說起這些的时候倒是不再结巴了)。送走了玛丽·卡特莫尔后,屋子裡的几個人面面相觑。
“這感觉真奇怪。”西裡斯皱着眉,“我印象裡的麦克唐纳和這不太一样。我是說,她以前确实比较内向——但也不是现在這副样子。莱姆斯,你還记得她和莉莉一起对抗埃弗裡与穆尔塞伯那次嗎,大概五年级那会儿?”
“人是会改变的。”莱姆斯低声說。“那些年实在发生了太多事。”
“……是啊。”西裡斯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阴郁,“人是会改变的。”
气氛一时低沉下去,哈利显得有些困惑,但他聪明地什么都沒问,只是去挨着他教父坐下。西裡斯盯着壁炉的火焰,灰色眼睛裡的神采却仿佛忽然熄灭了,变得呆板空洞。那一刻蕾奈意识到阿兹卡班带来的那些苦难的烙印其实并未真正从他身上消退——或许永远不会了。
蕾奈想着曾经的战争,想着那些反抗的、牺牲的、悔悟的、背叛的、屈从的、逃避的种种。
人是会改变的,被生活与命运。
但是,但是。
总還是有些东西——真正可贵的美好的东西,是不会被改变的,不是嗎?跨過时空,越過生死,无论是烈火還是怒涛,风暴或者雷霆都无法使它们动摇。
蕾奈从不自认为是個所谓“不平凡”的人,可是,与玛丽·卡特莫尔见面后,此刻她更加希望……希望她也能……
她看着西裡斯·布莱克。
就像济慈那句诗7說的那样。
——我愿如你般坚定。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