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週六白天,蕭衍穿着燙得筆直的西服，選了款墨藍色的袖釦，整個人都精神了數倍。連平常隨意弄弄的頭髮,也被他特意用髮蠟重新定型。
等他下了樓,第一眼看見楚銘煬,渾身不自在。楚銘煬穿了一套隨意的西服,相比他來說,自己太過正式。
楚銘煬沒憋住笑：“你這是要相親？”
“滾蛋。”蕭衍拉了拉領帶，有理有據道,“去高檔的音樂會,必須要得體。”
“你說得對，太對了。”楚銘煬豎了個大拇指
面對楚銘煬無腦言論，蕭衍冷嗤一聲,再次整理沒有一絲褶皺的西服。
說實在的,蕭衍原計劃是隨便套個衣服，但想起兩週前江逸宸說他也去,還帶上女伴餘詠珊，心裏好像有一把火，燒得他直癢癢。
他不想比她差,僅此而已。
這場音樂會在市中心的歌劇院裏舉行。
楚銘煬負責開車。
坐駕駛位的蕭衍，靠在座椅上玩手機,忽視旁邊絮絮叨叨的楚銘煬。
不是他不想理楚銘煬，而是江逸宸發消息太頻繁了，隔三四分鐘就來一條。
到了歌劇院,楚銘煬遞給邀請函後，隨着蕭衍進到了會場中心。這個歌劇院是這座城市的一個標識，很多名流音樂家都在這裏舉辦過音樂會。
“請進，楚先生和蕭先生。”禮儀小姐禮貌地恭迎道。
不遠處，和蔣總聊天的江逸宸，聽見聲音後，說出的話戛然而止。眼睛不自覺地往向蕭衍。
他的眼中，蕭衍今天的裝扮，逝去了外表的陽光，顯得更加成熟。
“江總？”
江逸宸的視線收回，不好意思道：“我們談到哪裏了？”
要不是被蔣總的話打斷，他的眼睛能死在蕭衍身上。
和蔣總聊天結束後，餘詠珊從衛生間走向江逸宸的身邊。
“聊完了？”餘詠珊問。
剛走過去的蕭衍，好像聽見了熟悉的女人聲音，轉身在人海中尋找那道聲源。
人就在不遠，蕭衍注意到餘詠珊輕捏江逸宸的胳膊。他的心一忐忑，一直盯着女人纖細的手。
江逸宸意識到蕭衍注視着他姐挽他的手，輕拍兩下，讓餘詠珊移開。
“衍衍，你看什麼呢？”楚銘煬拉住蕭衍的手臂，“我們去選個位置。”
見餘詠珊的手沒在握江逸宸，蕭衍才鬆了口氣：“走。”
江逸宸溫柔地向蕭衍一笑，視線一直看着蕭衍選了個好位置才收回。
後者只是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餘詠珊抿嘴一笑：“你眼睛一直盯着別人，我這個女伴吸引不了你嗎？”
“吸引不了。”
“要不是爲了我們倆家和這個音樂會宴主有個生意要爭取，我才懶得當你女伴。”餘詠珊憤憤不滿，又添一句，“我一定要拿下這個生意，躺你趕緊找蕭衍去。”
江逸宸沒有回覆。
剛在舒服的軟椅坐下，蕭衍就看見餘柏路過，見到他和旁邊的楚銘煬，直徑走了過來。
隨着餘柏越來越近，楚銘煬握住了蕭衍的胳膊，力道逐漸加重。
“你們怎麼了來了？”餘柏問。
楚銘煬緊張道：“我認識的人，他給我的邀請函。”
這個宴會只邀請上流社會人員，這麼假的藉口，餘柏沉思半刻，也沒揭穿。
“你說是不是？蕭衍？”楚銘煬給蕭衍一個眼神。
蕭衍敷衍道：“嗯。”
餘柏又問：“你的邀請函不會是他的吧？”
“當然不是！”楚銘煬解釋道，“他剛找份工作，還試用期。他窮，超窮，工資不到三千。”
蕭衍想起楚銘煬說木白不喜歡有錢人，就跟着應付餘柏。
聊了一會兒，餘柏準備動身回後臺。
“快開始了，我是首秀。”餘柏說，“我先去後臺了，你要來的話，隨時歡迎。”
“我可以嗎？”
“可以的。”
餘柏帶着他倆去後臺的路上，蕭衍突然壓低聲音一問：“是不是快到春節了？”
楚銘煬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春節來了，然後呢？
“我很窮。”蕭衍道，“所以明年你沒紅包了。”
“哥啊，你饒了我吧。”楚銘煬哭不出來，“我就是隨口一說。”
歌劇院的後臺很大，有很多樂器，隔音效果很好。即使在後臺演奏曲目，前臺也不會聽到任何異聲。
“這是我大學聲樂老師。”餘柏介紹道，“是他讓我有個展示的機會。”
聲樂老師是個中年女人，外表很嚴厲。打過招呼後，她接了個電話。
撂了電話，老師嘆氣：“鋼琴老師飛機延誤了，還沒趕過來。”
“那怎麼辦？”餘柏蹙眉。
“可能……你的節目要延後，或者是不能演了。”
餘柏指尖發抖，爲了這場音樂會，他苦練小提琴三個月，馬上一切都隨波逐流了。
即使不甘心，他還笑道：“沒事的，老師，我也沒準備好，就不上臺了。”
在一旁楚銘煬都聽不下去了，從剛纔餘柏語氣中的欣喜，變成了一瞬間的低落。
他知道首秀的節目是鋼琴和小提琴一起演奏，之前瞭解過木白是個小提琴手。“我來彈。”楚銘煬自告奮勇。
聲樂老師詫異。
餘柏驚訝：“你會嗎？”
“他從小就彈鋼琴，專業水平。”蕭衍在一旁解釋道，“上的是淮城音大。”
“行，你來試試。”老師說。
楚銘煬坐在鋼琴旁，表情嚴肅道：“這是我們第一次配合，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對上拍。”
餘柏架上小提琴，點了點頭：“盡力就好。”
後臺訓練室內，楚銘煬和餘柏演奏了一曲。
不懂音樂的蕭衍都真心認爲不錯。楚銘煬因爲家裏是經紀公司原因，從小就被迫學習各種樂器。
“你們第一次配合，真的不錯。”聲樂老師拍掌稱讚。
蕭衍也沒必要在後臺等着，他出了後臺，留下楚銘煬讓他訓練。
他一出去，就撞見了江逸宸，對方的雙眸很好看，在燈光下瞳中帶着光耀。
見到他的第一瞬間，江逸宸揚脣的動作，讓蕭衍心跳都快了幾分。
想起江逸宸推開餘詠珊的手，蕭衍笑着走過去：“餘小姐你好。”
“你好。”
蕭衍立刻轉身走掉。
見蕭衍走路都愉快幾拍，餘詠珊頭痛：“你看他那麼開心的樣子，根本沒把我當回事。表弟，你沒戲了。”
她擡頭看向江逸宸，企圖尋找他弟傷心的表情，卻看見這個人笑容滿面。
餘詠珊這才反應過來：“你告訴他，我和你是假的了？”
“嗯。”
“你還跟他表白了？”
“嗯。”
餘詠珊追問：“他什麼反應？”
江逸宸情緒低落：“跟之前一樣，沒什麼反應，說不喜歡我。”
“聽姐的一句話，我看他不像不喜歡你的樣子。”餘詠珊說，“你看他衣服穿得闆闆正正，應該是用來挑釁我的。”
就在這時，會場的燈全部暗了下來，音樂聲響起。
短短半個小時，楚銘煬的鋼琴配上餘柏的小提琴，音色優美，簡直堪稱完美無瑕。
欣賞的餘詠珊盯着楚銘煬說：“這小子天天纏着我弟，他什麼意思啊？”
江逸宸假裝不知道。
等到音樂會結束，餘柏找到楚銘煬道謝。
道完謝後，餘柏又說：“我大學舍友病好了，我就不再幫他在淮山河酒吧唱了。”
“啊？”楚銘煬一愣，“那你準備在哪唱？”
“沒決定好。”
楚銘煬拉着腦袋回到蕭衍身邊，說了這件事，也許以後再也聽不見木白的聲音了。
蕭衍問：“你怎麼不要微信？”
被問的楚銘煬沒回應。
蕭衍拍楚銘煬的腦袋：“你慫死了，我幫你要。”
“纔不用。”楚銘煬隔着衣料，摸了摸手機，再三猶豫。
“還不快去？”蕭衍踹楚銘煬的屁股。
楚銘煬埋怨的小眼神盯着蕭衍，慢慢地靠近餘柏：“可以加個微…微信嗎？”
餘柏拿出手機，點進微信頁面。
“我掃你。”
“好啊。”餘柏點開自己的二維碼。
二維碼中央的頭像是個二次元女孩子，楚銘煬覺得眼熟，但一瞬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滴——
掃過去之後，網絡速度太慢，一直加載不出來。
餘柏微信跳出他姐發的消息。
[餘詠珊]：你怎麼還不出來？回家了。[/急
她姐的小脾氣，餘柏心裏清楚得很，只好收回手機，對楚銘煬抱歉道：“那我先走了。”
“啊，好的。”楚銘煬笑着迴應。
待餘柏走出大廳，楚銘煬視線才收回來，手機頁面也從一片白變成了餘柏的主頁。
他添加好友之後，填上木白的備註後，點進聊天頁面，準備發個消息。
手指剛點到聊天框，聊天頁面出現了他曾經發過的可愛的貓咪表情包。
“我之前有加過木白嗎？”楚銘煬疑惑地自言自語。
再往上一看，發現三條他曾經發過的信息，瞬間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小姐姐，你好啊。
——小姐姐，你歌唱得真好聽，可以交個朋友嗎？
——[貓咪表情包
塵封好幾個月的記憶，被這三條聊天記錄重新打開。楚銘煬差點沒換過來氣，點開餘柏的朋友，反覆查看後詫異道：“女神……？”
作者有話要說：趕得急，會精修。
D君的漫畫《Hereuare》煥煥和揚揚終於在一起了，他們親親的時候，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嘴角瘋狂上揚，覺得之前三個月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爲神仙愛情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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