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尾声——往事 作者:拓拔瑞瑞 ››››正文 正文 小說: 想,锁定,網址是 近日春城又有新的新闻。 新闻關於城北的杨家。 据悉是杨慕清涉嫌替贩毒的黑帮洗黑钱,人证物证都在,证据确凿逃也逃不了,于是杨慕清就坐牢入了狱。 杨慕清這一判,就被判了十年。 当然這只是台面上的。 還有许多是寻常百姓不知道的事儿。 其实依他所涉及的金钱数目,依照正常程序,判個二十年是不成問題的。這段日子裡正在严扫,如果再厉害些,判個终身监禁,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杨家好歹也是富贵人家霸主一方的,所以上边一疏通,依着规矩办事,這刑期也就折了对半。 幕后实际情况是杨丰为了保杨慕清,不单单把杨慕清所沾染的那笔钱如数上缴,還罚了一大笔款子。原先若只是缴黑钱,那還不至于让杨家动摇倒台,最多就是中空了。但是再加上那笔罚款,两笔一起就足以让杨家彻底崩盘。杨丰在不得已的情形下,空手让出了董事之位,将所有的股权全都卖给了下家。 下家知道杨家气数已尽,自然是将价往最低的压,杨丰眼瞧着蚀本却還是卖了。 鸿丰建筑不再是杨家的天下,杨丰還依旧卖着手中的不动产。 人心就是豺狼,在你风光的时候,总有无数人围绕着你。 但是当你有一天倒了,那些人也就拍拍屁股两袖清风,哪会管你死活,不落井下石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杨丰是在饱受挫折坐尽冷板凳后,才筹集了那笔天价巨款。 杨丰用這笔钱换了杨慕清今后的生存机会。 不至于在监狱裡度過一生,更不至于出狱时年過半百。 杨慕清被判刑后,就被送去了春城郊外的监狱服刑。 杨丰也从杨家城北的大宅子搬了出来,不再有佣人不再有司机,就连车也沒有了。杨丰住进了乡下陈旧的两层小楼裡。那還是杨丰未曾发迹时,杨家上一辈的主屋。老房子简陋,下雨天漏水,几十年不曾整修,有着霉菌味,一闻就很冲鼻。但是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杨丰這会儿還是负债的。 媒体是好事的,杨慕清判刑后的那一周,有关杨丰的落魄报道横飞。 采访不到杨慕清,那就只好抓点别的补充补充,也为了弥补老百姓的好奇心。 這一日雷绍衡刚刚睡醒。 雷绍衡慢慢悠悠地从床上半躺起身,他下了地来到落地窗前,就将窗户打开。一阵寒风刺骨吹来,夹杂着霜气,冻得人立刻红了脸。他却這么站着,也不躲开。仅穿了单薄的睡衣,立在寒风料峭的风裡头。直到一整张脸都被冻透了,依旧是沒有挪动半步。 今年的冬天,春城冷的怪异。 从来也沒有過這么寒冷的冬天。 這种冷,仿佛要把骨子裡的暖意全都逼退,寒气就从四面八方渗进来。 雷绍衡有好几天沒有睡了,眼睛通红通红,全是血丝。 不是不想睡,只是一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脑子裡挺空的,好像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什么事情都结束了,全都有所了解。這样的一天,他曾经凭空想過千百次,瞧瞧那些人,這不都已经一個個败了,這就是他们的代价,這就是他们该付出的代价。 可是,怎么会那么空。 空落落的。 好像什么沒了,却分明什么都在,這天還是天,地還是地,园子還是园子,人還是那個人。 雷绍衡觉得忽然沒了目标。 盛世已倒,蓝天已败,繁华一场,三十年人生,到了今时今日,就是一個玩笑而已。 而那個人呢,那個人早就不在了身边。 但是,她又好像哪裡都在的。 好像谁在喊他一样。 小衡。 雷绍衡迟疑着有了动作,猛地回過头去,眼前刹那之间全是她的影子,散得到处都是,她晃来晃去,還是纤瘦的,冷冷清清的,像是一支清莲出水。可他瞧不清她的样子,她的容颜,好似在记忆裡模糊起来,揉成一团。他试图睁大眼睛,却是枉然。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轻触到一团空气,一片空无,手就僵在半空裡边,仍是不肯垂下。 他轻笑一声,明白她终是不会在這裡的。 他還在做梦吧。 雷绍衡换了衣服去了餐厅。 但被佣人告知廷少爷不见了。 雷绍衡忽然一惊,又是询问他之前做了什么。 佣人就說廷少爷方才在這裡看报纸。 雷绍衡拿過报纸一瞧,大版面赫然地映着杨丰的画面。 雷绍衡来不及停留,立刻取了车开出园子。 在寒风裡边车子不停穿梭开着,他一连過了几個红绿灯,沒命一样地将车子玩成了飙车。出了城区,就往那乡郊一路的开。从大道拐进大路,又从大路进了小路。车裡的导航仪显示方位,他還抓着几個路人询问,才由那條小路进了去。小路很窄,一辆车开在裡边,只留了一点空隙,够自行车来往。 等到最裡边时,车子已经過不去了。 雷绍衡将车往一边停下,自己就急忙忙奔了過去。 顺着那牌子,一幢幢寻找過去。 這裡的屋子都很旧,年轻人早就搬去城区了,多半住在這裡的都是老人。 若是来养老的,倒還是個不错的地方。 雷绍衡依稀寻找過去,终于瞧见了那两层小楼,墙都残缺了,仿佛风雨一来就要倒塌。雷绍衡走近一瞧,门竟然沒有锁,就這么半掩着,他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他好像心裡一怵,眉眼却无惧意,为了接下去的那一幕做了全部准备。 但是在门打开的刹那,他看见的是杨丰醉倒在地上。 杨丰喝了许多酒,满身的酒起。他虽然已近迟暮之年,但原也是焕发的男人,可是家变后他也不免打击,终日裡沉浸于酒水之中,想要忘却一切。這滚落在地上,零零散散的酒瓶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脸上满是青白的胡渣,委靡的样子,像是临死只人苟延残喘着。 杨丰喝了一個上午,睡了一会儿醒来,他倒地上不起,可脑子裡清楚了些。 听到开门声,杨丰恍惚地抬头望去。 他看见门口伫立了一道高大威武的影子,好像要将阳光全都给遮掩了。 杨丰定睛地瞧了一瞧,终于认出他是谁来,他哆嗦着唇,有些不敢相信,又是憎恨,又是厌恶,還夹杂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惶惶不宁,他指着雷绍衡,哑着声断断续续道,“你,你真是能耐,现在是满意了,也报完仇了,你這小子真是狠!” “比不上你。”雷绍衡冷冷道。 杨丰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往四周一瞄,墙角落裡有生锈的榔头,他踉跄着奔過去,抓起那榔头就往他冲了過去,有着同归于尽的壮烈姿势,“你這是要来报仇的是吧!那我也不想活了!我现在也就杀了你!” 面对着冲過来的杨丰,雷绍衡一把夺過他手裡的榔头,另一手将他一推。 杨丰哪裡抵得過他的力气,就被他推倒在地。 杨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莫树永!你這個窝囊废,你這個窝囊废怎么就生出了這么個儿子!”杨丰一边笑,一边喊了出来。他喊完就恨恨望向雷绍衡,眼裡是算计是深意,“雷绍衡!你不想杀我嗎?你不想替你那死去的妈报仇嗎?现在就有一個机会!你动手啊!你来啊!” 雷绍衡握着榔头,一言不发。可是他渐渐抿紧的唇,可突起的手筋都在压抑他快要爆发的情绪。 杨丰却還在說着刺激他的话语,“沒错,你妈就是被我给上了!谁让她求我!這是她自找的!她来求我,就该知道会被我上!她不只被我上,還被好几個男人轮着一起上!這是她自己找来的!我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却不要,說只要那個窝囊废平安!真是太可笑了!而那個窝囊废,在知道這件事情后,竟然接受不了她!說她给莫家丢了脸!哈哈!”杨丰又是大笑,那笑裡竟有一丝不可淡去的悔恨,“莫树永嫌她丢脸,就在监狱裡边自杀了!她就觉得丢脸,她也去死了!可她就算是死了,莫树永也不会认她!谁让她不清白!” 想,锁定,網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