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但对魔女来說,确实,几瓶简单的爱情魔药便能解决這一切。
系统为一個小女孩在這方面的较真态度而感到惊讶。
說实话,它以往遇到的宿主大多沒有這份善意,毕竟恋爱游戏只需对方掏心掏肺,自己付出感情那是万万不行——当需要能量时,他们会将攻略对象召之即来,游离于爱慕者之间刺激嬉戏,沒用后便将人弃之如履。
攻略对象被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他们最终全身而退,证明了自己魅力无穷,也常标榜這才是世间常理。
和那样的宿主相处久了,系统都快忘了真心是要用真心来交换的,魔女能說出這番话,一定源于她曾有過很想要保护和珍重的人。
或许对于爱的独特嗅觉和判断,令這孩子早早就有了自己的思考与理解。
陆茜将系统的沉默视为同意她的選擇,“那我会努力的!”
于是生病的第二天,在和系统的热烈讨论下,魔女终于决定了第三月的攻略方针——多做几瓶恋爱魔药给自己喝。
這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继大病痊愈后又制定了新的征程,陆茜满意地回头,准备继续揉搓一会小魔物的尾巴打发過今天。
——她很少請假休息,因为掏了昂贵的学费,所以从不翘课,难得有一天能放松,魔药也不打算练习了,她决定将其全部花在毛茸茸的享受上。
但不知为何,当她刚将脸蛋埋进小魔物温暖的肚皮上时,却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热度袭来。
“!”陆茜连忙摸向它的额头,“你发烧了?”
连原本应该湿润的鼻头都变干了,被她柔软的手指拂過身体后,它的心脏也跳得格外剧烈——高烧,鼻燥,心速過快,這可是小动物生病前的不详征兆!
魔女慌张地把它从桌上抱起来,她问系统,“是那個魔鬼大公的诅咒又来了嗎?”
系统的答复很微妙,“或许吧,”一副问它它也不懂,又不是专业人士的态度,“但它身上沒有创口,嘶,這回应该是被你生病给传染了!”
它只是随口开個玩笑,孰料刚說完,就见魔女立刻下实验台穿起袍子。
“你要去哪儿?你身体還沒好全呢!”
系统连忙问。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以后能量不够的时候我多睡觉就是了,”陆茜捞上快晾干的魔法扫帚,用力抖了抖水,她右胳膊夹起浑身滚烫、正用一双水汪汪红眸盯着她看的小魔物,“我现在先带它去看看医生,它可能是沾了我的口水才会发烧的!”
“……”系统真恨自己嘴贱,但既然已经如此,只有任由她去了。
魔女的扫帚一路急行。
十分钟后,她到达了学校初等部的附属儿童医院。
——這裡连空气中都藏着一股甜甜的香气,是因为医院的门口开了多家地精糕点店的缘故。
一进门,有什么绿莹莹的光点在半空中游来游去,它们是小妖精护士,大概只有人食指第二关节那样的大小。
陆茜随手叫住一只任对方停在指尖,她向它缴费了半枚银币,给小魔物挂了号。
“家属的姓名?种族?病情?”
对方语速飞快询问道。
“它沒有。”迟疑了一下,魔女不想给人乱取名字,“种族我不知道,但它中毒发烧了。”
“好的。”小妖精护士爽利地递给她一份写着【患者姓名-空白;种族-未知;症状-病毒性感染发热——挂光魔法治疗科室】的浅蓝色病例,“請您去那边排队。”
它尖尖的长指甲指了指大厅
某一头黑魆魆的队伍。不知为何,医院总是月曜日(周一)的时候人最多。
陆茜道谢后拖着衣角走了過去,一边用力扯了几下袍子。
她刚跑過来太着急,连新买的漂亮袍子都穿反了。
……
在等待看病的過程,小魔物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地蜷缩在魔女的怀裡。
它几乎一动不动,只有魔女偶尔拨弄他尾巴的时候,才配合地微微转過身体,模样非常乖巧。
从陆茜說出那番气势磅礴的发言之后,阿希尔德便一直保持着這样的恍惚状态。
被魔女带到医院的一路上,他一直心跳如擂鼓,平日甚少波动的情绪竟失了控,他难以自抑地一遍遍回忆着她說過的话,每回忆一次,就好似从前沉淀在内心深处的阴霾,痛苦,恐惧都被什么击碎了一样——
這种感觉于他太過陌生,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被谁這样强烈地珍爱着,重视着,這份過于温柔的感情使他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常理来說,他本应立即恢复原形向陆茜道歉,告诉她自己沒有生病;或者干脆转身逃跑,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
可是阿希尔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此刻的他一点都不想离开。
缩在少女怀裡装病的他就像個无耻的懦夫,明明這绝不是绅士所为,他该感到羞愧,却又莫名觉得心安。
他凝望着她的身影。
漫长的排队似乎沒有尽头。无聊的魔女很快就又开始‘自言自语’,但他已经猜到她是在跟什么东西說话,說完后的她剧烈摇头,“不可能,我不会有蛀牙的!所以我死都不看牙医!”
“……”埋在她怀裡的小魔物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那個在跟她說话的对象令阿希尔德好奇,对方为什么执着于让魔女获得他的爱,为什么得到爱她才能存活。
他迫切地想知道理由,因为只有這样,他才能更好地帮助她。
但是秘密往往要用秘密交换。
于是此时的阿希尔德作下了一個从未有過的大胆决定。
他要赌一次,用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交换对方的——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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