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重回正軌
燕南飛其後便有神劍山莊的謝曉峯,謝曉峯其後便有葉孤城,再後來西門吹雪也接踵而至。
江湖偌大,總有人能登臨絕頂。
他們用劍書寫下屬於自己的篇章,然後隨着時間的流失慢慢被人遺忘。
這就是江湖。
歲月尤其公平。
它對任何人都不抱有善意或者惡意。
它只是對所有人,都不在意。
新舊交替,冬去春來,去雁南歸。
但總有老雁記得來去的路,還有路上的景。
“劍魔啊。”
角落裏,一名獨臂的老叟痛飲了一口老酒。
昔日的老兄弟們早已入土,那些當年人人皆知的故事,變成了信口胡謅的鬼話,他也被人當成了老糊塗。
可今日,老叟終於又在年輕的少年郎的口中聽到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恍惚間,又回到了孩童時期。
看到了那一襲點墨般遒勁的黑衣。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獨孤求敗,絕對配得上一個魔字!
倘若沒有那個人,那個江湖該是如何的乏味啊!
“獨孤求敗,本不叫獨孤求敗,他姓姬,爲燕國國君第七子,故稱作姬七郎。”
“那時候,大秦帝國未曾徹底吞併周邊小國,燕國便是這周邊小國之一。”
“七郎出生的時候,國君曾自桌案上擺滿了玉簡,想看七郎由稚童秉性,會挑哪一捆玉簡,他自是希望七郎能夠自小飽讀兵書,以壯大燕國。”
“然,七郎伸手所觸碰的,便是燕王腰間的那把佩劍。”
“故此,燕王甚是不悅。”
“待到七郎學會走路之時,便開始以劍爲伴,劍心似已先天而成。”
“八歲之時,他便自王宮中接連擊敗了三名欲傳授他劍法的老師。”
“十二歲之時,隨父狩獵,他一人一劍便殺穿了突襲的狼羣。”
“這些本都是燕王費盡心思所安排的阻礙,想要以此令七郎迴歸正途,然而卻每每啞口無言。”
“十六歲的他,着一襲黑袍,僅取一柄青鋼利劍,便自王宮踏入江湖,敗盡燕國衆多高手。”
“十八歲的他,終於踏出國門,走向更廣闊的世界,迎戰天下各路高手。”
“此後,每過一年,他的境界便攀升一重,短短數年的光景,已至劍道絕巔,江湖人聞其名姓,皆談虎色變。”
“上一任青龍會四會首自負武藝卓絕,權勢滔天,卻被其一劍梟首,血濺五步!”
“幾乎捅了半邊天的七郎,就一直站在青龍會第四壇的忠義堂中,殺了三天三夜,將圍追堵截的青龍會第四壇的人馬清理地乾乾淨淨,血腥味自那個不知名小鎮的上空瀰漫了足足一年。”
“劍魔的名號自此徹底廣爲人知。”
聽到此處,在坐的聽衆無不紛紛驚慌失措。
青龍會?
那可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青龍會啊!
獨孤求敗竟然招惹了青龍會,並且全身而退?
這,當真是前所未聞的祕聞!
角落裏的老叟握杯的老手已然顫抖。
就是那個人啊!
縱橫天下,無人能敵!
毫無顧忌,肆意妄爲!
黑夜裏的那一抹烈焰!
絕巔上的那一道身影!
西門吹雪也感覺到了匣中藏劍的驚顫!
如果,如果,這位高人還活着就好了!
他勢必要與之一戰,與之一教高下!
高臺上,李七夜的故事遠遠沒有結束
“在獨孤求敗不斷地挫敗着一個又一個的高手之時,秦王祖龍也正以一種絕對的姿態橫掃着周邊的六國,燕國自然也在其中。”
“獨孤求敗並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們,已經一個接一個的死在了戰場的前線。”
“當然,兄長們與他並無甚多情感,故而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但有一個人,卻是填滿了除劍之外,他心中爲數不多的位置。”
“小公主蕊兒。”
“蕊兒自小四肢癱瘓,卻最喜自庭院中見他習劍,有時候一看便是一下午。”
“他每次抵達後院之時,蕊兒就已經被僕人們推到了暖陽之下,獨孤每每想要將之驅趕,卻總能瞥見少女嵌了一層金邊的笑意,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
“蕊兒雖然四肢癱瘓,卻是着超乎常人的靈心彗性,她很少說話,但只要說話,必能一陣見血地指出獨孤劍法中的缺陷。”
“獨孤不理會她,她也不惱,仍是笑着,不再言語。”
“但獨孤再幾日的一意孤行之後,總會忍不住依照她的要求彌補短板,而這也成爲了一種默契。”
“蕊兒於他,不僅是親人,是支柱,還是上天所贈予他的禮物,倘若沒有蕊兒,他根本不會進步的如此神速。”
“而倘若蕊兒四肢健全,其劍道造詣也絕不亞於他。”
“所以,他之所以涉足江湖,去爭那天下第一的頭銜,很大程度上也是爲了證實兩人的成果。”
“她是劍法,他便是那把劍。”
“那是屬於,也僅屬於,兩人的夢想。”
“可就在他即將登臨絕頂之際,秦軍兵臨燕國國都城下的消息也終於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不眠不休地趕了七天七夜的路,終於回到了燕國的國都。”
“但看到的終究是一座破碎的城池。”
“又是整整三天三夜。”
“他找了蕊兒三天三夜,終於自一個亂葬崗裏找到了蕊兒。”
“蕊兒死了。”
“屍體上痕累累,面目全非,本就孱弱的骨架,在死人堆裏更顯單薄。”
言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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